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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蒂如斯-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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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们。今日是我为人的诞辰,他们可能是想帮我搭个水亭圆我心愿吧……我很想登台再唱一回,可惜如今已是唱不得,”俊仙道,却是面色如常,并不见过分愁苦之色,“他们做事没分寸,若是失手伤了二位,我先替他们向二位道歉了。”
  月析柝摆了摆手,又问:“你只化了一幅画?那另外的画又是怎麽回事?你看这幅画?是你的吗?”月析柝从离冷袖口掏出宣纸,将之展开,上画一青衣美人。
  “哎?”俊仙一愣神,将视线由纸移到月析柝面上,迟疑道,“这是我的画……怎的在你手里?”
  “还有这个……这个……这张也是……”月析柝又取出数十张宣纸,逐一展开,其上丹青各异,款款数十花容美人。
  “这……都是我的画……”俊仙犹疑地接过画幅,频频看了好几眼。
  他怔愣半晌,将宣纸收起,起身沿石廊进屋,在一张陈旧的案几上抽出一叠画纸,与他手中宣纸一般样子。月析柝凑上前去查看,除开水渍,与先前工笔画无异,纸上也勾勒了精细美人,姿容卓绝,形态各异。
  “……少了好多画。”俊仙边翻画纸边说。
  离冷道:“有人将你的画带走?”
  俊仙将宣纸尽数卷起,惑道:“我不知道。这些画究竟怎麽……?”
  “你的画都化了人形,遍布众多城镇,大约都是你唱过戏的地方。”月析柝死死瞪著俊仙,看他一脸惊诧全然不似装模作样,更是疑惑。
  “我无事可做,就将从前的扮相用笔画出来,怕再不动手画画就忘记了……以後不会了……就算我都画出来又如何,我已不能再为人上妆……”
  月析柝见他满面自责,动手要撕画卷,赶忙扑去制止,急道:“这些化妖都是无害的!没有对人造成伤害!很多人都还记得你,他们每天都跑去看化妖模仿你的戏呢!”
  俊仙闻言,停了手上动作,惊疑地抬头看著月析柝,见他说得郑重,眼眸渐渐弯成新月,不可置信地问:“他们还记得我?他们真的还记得我吗?太好了……”
  月析柝看他乐得手舞足蹈,心头莫名也欢喜起来,想来他是很爱曾经的时光,才会在听到人们还记得他的时候如此高兴。
  “既然如此,我和师兄带你去找抱椤可好?”月析柝低头想了想,俊仙并无作恶,只要了了他执念,他就可去轮回。
  俊仙一呆,面上忽一红,刹是好看:“……好。”
  月析柝高兴地重重点头,然後扭头看向离冷,他仍是面无表情,却冲他微一颔首,正是赞同之意,月析柝笑著大声道:“那我们这就走吧!”
  “休想将他带走!”
  高吒间,一道白影劈头降了下来,一只干枯手掌已罩著月析柝天灵盖就要拍下。
  “住手!”
  与俊仙同时行动的还有离冷,长剑刺出,正挑在指骨,铿锵一声在白骨间绕了个圈,白影循著剑尖被甩下地来。
  月析柝吓了一跳,捏著俊仙手腕的手骤然收紧,转了个身去看那究竟是个什麽妖怪,从进幻境起就一直阴魂不散地跟著他要灭口。
  白发白面的妖蜷在地上,握著左掌不住翻滚,方才还筋骨可见的手此刻已变作常人模样,掌中流血,沿手臂沥至白袍,猩红一滩。
  “别碰伤他!”他痛得面目扭曲仍不忘狠狠瞪眼月析柝,恶声恶气道,手上因使力血流如注。
  月析柝赶忙松了手,正要开口,突然僵在原地,下意识地看向俊仙。他是一缕幽魂,为何能够被触碰到?
  “我没事,翎右,你不要紧吧?”俊仙半蹲下来,将他手放在掌心,用袖口揩去血水。
  “他死不了!不用担心他!”
  话毕,又是倏倏数道身影落到院内,齐齐排开站了一院,连檐沟墙篱都立满了影子。
  “倒是你,他若是让你被带出这庭院,可是比死还难过。”一人步出重影,白发青衣,生得与地上被叫做“翎右”的妖相似。
  “你们囚禁他?”月析柝惊道。
  他嗤笑一声,斜来一瞥,冷冷道:“无知凡人。与你无话可说。”
  翎右低低痛嘶一记,一手扯牢了俊仙衣袖,嘶嘶出声:“……别走……出去你就回不来了……”
  离冷寒声道:“此话怎讲。”
  翎右别过头不肯多说,那青衣妖忌惮地看了眼离冷。
  “我一直好奇,笞言,为何你们从来都阻我出去?”俊仙忽道,垂眼小声说,“若落个散魂,也算彻底离世了……”
  “不可以!”
  翎右暴怒地喝止,周遭诸妖纷纷哀鸣,跳下地来,围了一地。一时间,古宅似若狼嚎鬼哭,阴森可怖。
  笞言定定望著俊仙,他眼中闪过痛苦之色,低声道:“你不能走出这座宅子,因为……你死在这里。”
  “这世间岂有不可自我了断之理……”俊仙喃喃。
  翎右握紧他衣袖,手背青筋遽起,掌中血流更甚。
  这场面实在诡异得紧,月析柝心头疑云更大,回望离冷在他身後近旁,冷然执著长剑,警惕地注视众妖。若是如此之多妖一同发难,他们二人全身而退怕是不能。
  “若俊仙自灭而亡,则这座宅子绝无可能困住他。他有执念在身,我与师兄带他了了执念便可入轮回。各位一再阻挠,还道不是软禁?”月析柝越想越觉这些妖怪才是操纵了整件事的幕後之人,当下不再犹豫,一股脑说出口。
  岂料笞言冷哼一声,口气甚是不屑,阴阳怪气道:“俊仙?你连他名字都不知,就扬言救人水火?这真是我听过最愚蠢的笑话!”
  月析柝气短,被那妖一语命中,讷讷转向俊仙,脸涨得通红:“……呃,那个……”
  俊仙微微一笑:“无妨。‘俊仙’也是我的名,另外一个,”他顿了一顿,柔柔道,“甄木厥。”
  猛然记起那水榭匾上题著“木厥榭”,月析柝呆了呆,满目夭邪,在这院中邪气冲天。之中谜团愈来愈多,搅成乱码摸不著头绪,便下意识地扭头去望离冷。
  “告诉我们你的死因。”离冷面对俊仙……甄木厥,漠然问。
  翎右与笞言等妖无意将真相告知,便是无论如何也问不出什麽,与满院妖类相拼也绝非上策。为今之计,於甄木厥身上找出线索。众妖对他毫无恶意,甚至还有些顶膜礼拜。若真如他所说,那便是这些妖的诡计了。
  “……坠地而死。当年的事情我却是有些记不得了。”甄木厥抱歉地笑了一笑,为难道。
  “我们都记得,”笞言冷笑,“你们想知道,这就重现给你们。”
  翎右枕於甄木厥膝上,深深呼了口气,高举右掌,挥出一团氤氲水汽,与笞言及众妖所引水雾纵横交织,有如先前那般,白茫之幕杳然升起,他们又进到另一幻境中。
  笞言道:“木厥在世之时,是当今最红的优伶,无人可比……”

  第七章三

  甄木厥,六十年前神御最富盛名的优伶。年少登台便初露锋芒,於乐舞谐戏天赋异禀,未及成年就唱出了名堂,得了无数朝中官员赏识。後来随戏团巡游各地,他以一部“花月正春风”登顶,“俊仙”一角因此红透大江南北,从此都将他叫做“俊仙”,反而将原名淡了去。
  这戏,甄木厥一唱就是二十年。仿佛就是为此而生,他从有记忆开始便跟著师傅学唱,也从未曾料到,直到生命最後一刻,他也是在做戏。
  甄木厥生得极美,小时登台露面即能博得满堂喝彩,戏园更是将他当成摇钱树,每唱必将他轰上台去。甄木厥少时不懂,大了一些,看得多了,也知那台下望著他的眼神中逐渐带上了淫邪,便是锋芒在背,浑身不自在。彼时,甄木厥已唱出些名气,他却毅然弃下戏园,跟了个名不见经传的戏团跑江湖去了。
  戏园甚是扼腕,失了摇钱树,痛下手腕封死甄木厥,将他之名狠狠踩踏一番,改而倾注另外的美人去了。
  甄木厥却天生是做戏的料,戏园用劲手段也阻不了他成名,待他随戏团唱到南荟城,名气已是如日中天。
  优伶多演於宫苑,这也是为何戏园攀权富贵的原因,不过甄木厥所在的戏团却将它带向大街小巷,家家户户都可观、听、赏之。
  南荟城的氛围已在诸多城邑之上,团主选了城中名气佼佼的采香楼,戏团休整几日即登台表演。
  甄木厥闲来无事,换上平日偏襟衫,晃悠进街市,想是见识这南荟城风光。
  城中热闹,来往马车川流不息,小贩吆喝,手中彩饰叫人眼花缭乱。甄木厥边走边瞧,乐得弯了眉眼,一路走到酒楼,那里头闹哄哄,好多人围在一起不知在看些什麽。
  “……好家夥!添水七分满!”传来夥计响亮的惊呼。
  甄木厥好奇地凑过去瞅,指尖还没挨到那打人,就窜出一股劲风将他团团围住,他原地打了个转,腰上一紧,已是被人搂著平地而起飞出了酒楼。
  饶是做戏时飞得不少,可入这般飞法他还是第一次,甄木厥望著脚下越来越小的房屋,不由地打个哆嗦,呆呆地扭头看掳了他的人。
  那人轻轻一笑,一双桃花眼在他面上一瞧,说不出的英挺:“南荟人杰地灵,无怪乎蕴育出如此美人,真叫我赏心悦目。”
  听得他轻笑出声,甄木厥才发现自己跟个傻子似的盯著人猛看,登时羞怯地低下头。
  他又是朗声一笑,眸中更见璀璨之色:“能有幸令美人注目是我的荣幸。我名抱椤,不知美人怎麽称呼?”
  他虽是话语轻佻却不见豔俗,恰恰点到好处,甄木厥听著不起反感,也笑了一笑:“甄木厥。抱……少侠,可否将我放下去?”这姓氏著实怪异了些……
  “这可不行。这麽高的地方把美人扔下去香消玉殒,我可做不到如此残忍的事。况且,”抱椤顿了一顿,在他腰间的手收紧,凑近了来故意低声道,“木厥美人想要抱抱我,在下岂有不答应之理?”
  他将他一番话歪曲至此,甄木厥羞得满面飞红,梗直了脖子接不上话。
  好在他并不富过分浮慢,放松了手上力道,抬手轻按他後颈,道:“你为我在酒楼解围,我自该好好酬谢。”话落,转而向下疾飞而去。
  这个自称抱椤的怪人请他吃饭,他说不是本地人,却对南荟城颇为了解,熟门熟路地领他进了城西一家酒楼,点菜亦是得心应手,一张花言巧语的嘴直把酒楼的女侍也哄得眉开眼笑,频频过来暗送秋波。
  甄木厥在心底对他暗暗摇头,这人正是天生风流命,就是不说话,那一双顾盼生辉的桃花眼也能把人迷得神魂颠倒。
  抱椤谢他在酒店为他解围,甄木厥却直到此刻方才知道,原来他在那与夥计打赌能脚踩碗水而不倒,看客愈来愈多,人也玩得愈加兴奋竟就抓了他不许走。抱椤看到人群外探头探脑的甄木厥,脚下用力,手上一拱,便抓了人出去了。
  甄木厥横竖没理出这其中关联,抱椤倒真把他当救命恩人对待,殷勤地敬酒夹菜,引得一干小女子嫉妒得紧,就差没哼出声来了。
  饭毕,抱椤又带他看了南荟城最是得意的水傀儡戏,水台阁上一班小儿嬉笑怒骂,台下一众拍手叫好。
  甄木厥自己便是做戏的,却也未见过这般栩栩如生的人偶,看得目不转睛,抱椤何时将他圈在怀里也不曾察觉,只听耳边响起一把好听嗓音:“这种假面戏曲正是驱傩歌舞和西域传过来的西凉伎、文康乐、苏幕遮、踏摇娘之类的假面杂戏和瓦舍伎综合来的。”
  “啊?是这样?”甄木厥惑道。
  抱椤一笑:“假的。”
  甄木厥一阵气闷,说的跟真的一样,只拿他来寻开心的麽?心中起了些怨气,又听得抱椤一本正经说:“也有说‘阴阳班’,还有很多听不懂的说法……管他呢,我却不是做戏的人,只管看就成,看到好的带我的美人来看,这还不行,你想怎样?”他一面低低在他耳边说,一面双手从背後抱住他,那架势好像他们是亲密无间的爱侣。
  甄木厥小就长在乌烟瘴气的宫苑戏园,男人和男人之时也早已听说,看多了涂脂抹粉的小倌摇著帕子的模样,初时觉得很是厌恶,现下面对抱椤却生不出半分讨厌。他一边疑惑地想著抱椤和他们有何不同,一边小心翼翼地拉开两人距离。
  抱椤自然察觉,轻轻一笑,也不说什麽。看完水傀儡戏,将甄木厥送了回去。
  甄木厥也不刻意隐瞒,大方地报了采香楼,抱椤愣了一下,笑著来揽他的肩:“倒是我班门弄斧了,想不到我的木厥美人可是个鼎鼎大名的优伶。”这当儿已经跟他无比熟悉似的,一口一个“我的木厥美人”叫得肉麻。
  甄木厥不置可否地笑笑,他从头至尾也未隐瞒姓名,这全然是抱椤不进戏楼的原因。
  抱椤将他送到楼下,道了别,甄木厥刚要提步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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