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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泓睿笑了,那笑容仿若朗月清风,他亦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根玉笛,“琳儿,我有一首曲子想吹给你听。”
花玉琳侧头微笑地望着他,眼中流露出期待。甄泓睿把玉笛横到唇边,悠扬的曲儿飘散开来。这是一曲诗经中的名曲,花玉琳听冯子健吹过。此时,甄泓睿吹来,自是另一番情怀。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笛声婉转,清朗如春风轻抚笑靥,缠绵如春雨细润心间。甄泓睿一曲吹罢,朝花玉琳朗声笑道:“琳儿,多谢你让泓睿完成了此生之愿。此曲只为你奏。”说罢,他将手中的玉笛抛入碧潭之中,沉沉的玉笛在水面上泛起一小圈涟漪后,快速地沉入了潭底。
花玉琳低垂着头,凝望着那沉入碧潭的玉笛,思索片刻后,抬起头,“泓睿兄,这辈子,你是琳儿最交心的蓝颜知己!”
“蓝颜知己为何物?”甄泓睿听到花玉琳这新造的词,不禁蹙了蹙剑眉。
“女子为红颜,男子为蓝颜!泓睿兄,这蓝颜知己,你可愿意做?”花玉琳俏皮地朝他吐吐舌头。
“蓝颜知己当仁不让!”甄泓睿笑了起来。
也许喜鹊确是人世间报喜的使者,这年的正月里,喜事一桩接着一桩。
回到娘家小住的莎儿,红着双颊告诉花玉琳,她也有身孕了。按照香振宇的话说,怀孕后的莎儿,闻不得太香的气味儿,所以不得不回冯家小住。其实是莎儿担心花玉琳,因为香沁心的嫁妆都准备差不多了,就等大哥回来办喜事儿了。
从泉村回到冯宅的花玉琳,正愁着往后的日子该是多么百无聊赖,莎儿的到来让她开始有了新的事儿去忙碌。她拉着莎儿,滔滔不绝地传授她的怀孕经验。两姑嫂一起在小衣裳上绣着各种百子千孙图,忙得不亦乐乎。
天下无透风的墙,尽管莎儿在刻意地瞒住不知情的花玉琳,可冯宅里的丫鬟婆子们私底下议论开了。那些私底下的流言蜚语也慢慢地传入了花玉琳耳中。起先,她不太相信,小道消息哪个年头缺少过?可是,当听说二娘和三娘在挑日子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事态的发展超出了她的意料。
“莎儿,子健真的要迎娶香沁心吗?”花玉琳拉住莎儿的手,急切地问道。
莎儿不知如何回答,她愣了一会儿后,柔声安慰道:“琳姐,沁心和大哥自小有婚约。两家早就有意促成这门亲事…。。”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子健如果娶了香沁心,置我于何地啊?”花玉琳松开了莎儿的手,摇摇欲坠。这个时代的一夫多妻难道也要在她身边上演?不。不。她是来自现代的独立女性,怎能与其他女子共事一夫呢。
“琳姐,琳姐,你怎么了,你赶紧坐下来。”莎儿看到花玉琳刹那间变白的脸颊,看到她摇摇欲坠,她赶紧扶住她,让她在八仙桌边慢慢坐下。
屋子里只有她们俩,丫鬟们都被打发到门外了。莎儿自己动手,给花玉琳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轻松开解道:“琳姐,大哥对你是情真意切,哪怕他娶了香沁心,也不会动摇你正室的地位。”
“莎儿,我不是在乎正室非正室,我只想子健今生只有我一个妻。莎儿,如果香振宇另外娶妾,你会接受的了吗?”
莎儿显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花玉琳问出来的时候,她怔了怔,思考片刻后,坚决地摇头道:“我不会接受。但是,振宇说过,今生他只娶我一个。”
“莎儿,这件事上,我不会退步,无论如何要为自己争取!我想去找爹好好谈谈。”花玉琳经过方才的思想挣扎,她的心情慢慢缓和下来,她打算去找冯老爷,跟他说清楚这件事情,她是不会同意的。
“好,我陪你一起去。”莎儿自知死马当活马医,但她是她的大嫂,她唯一能帮她的就是与她一起去向爹爹争取。
这日天空阴沉沉下着雨,阴雨的日子,很冷。莎儿从柜子里翻出一件银鼠大氅,披在花玉琳身上,两人一起朝梨园行去。
花玉琳踏入梨园的侧厅,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冯老爷坐在上首,喝着苦涩的药汁。苍白的头发显得他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
“爹,您身子好些了吗?”花玉琳来到冯老爷跟前,依着礼数行礼后,问道。
“老毛病反反复复了。”冯老爷放下手中的瓷碗,慈爱地望着眼前的女儿和儿媳。“你们俩都是有身孕的人,不在屋里歇着,这么冷的天怎么跑来看我呢。你们的孝心,爹爹都知道。这天气阴冷,容易得病,你们赶紧回房歇息去啊。”
花玉琳和莎儿对视了一眼,鼓了鼓勇气,说道:“爹,今日儿媳来,一是看看你,二是有要事与您相商。”
“哦?琳儿有何事,但说无妨。”喝了药的冯老爷,精神一抖擞,饶有兴趣地望着她。
花玉琳扶着身边的椅子,缓缓地跪将下来,“不孝儿媳希望爹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她的举动吓了冯老爷一跳,他赶紧站起身来,来到她身边,要扶起她来,“哎呦,琳儿,你这是做什么?你有什么话,起来好好说啊。”
花玉琳摇摇头,依然跪在地上,口中说道:“琳儿希望爹爹收回成命,解除子健和香沁心的婚约。”
冯老爷显然没有想到她会提出这个请求,他怔怔不知如何作答。
一把尖锐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老爷,冯家和香家是世交。子健与沁心的婚事也是十多年前就定下来的。婚姻大事,岂同儿戏?”二夫人来到门口时,她正好听到花玉琳提出如此请求,她立即出声制止。
“对,你二娘说的对。琳儿,子健是娶香沁心为侧室,不影响你正室的地位的呀。”冯老爷赶紧说道。
“爹,这件事情真的不能改变了吗?”花玉琳如落水之人,死死地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冯老爷摇着头,用近乎讨好的声音说道:“琳儿,你大度之心,肯定能容得下沁心的。我看着沁心长大,她是个好姑娘,你们会相处得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了胡兰成写给张爱玲的《我身在忘川》一文,感触颇深。
“两个人于千万人当中相遇并且性命相的,什么大的仇恨要不爱了呢。必是你伤她心太狠。”——于女子而言,只愿与自己所爱之人,平淡厮守就足矣。
44
44、噩耗传来 。。。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们,跨年快乐!
祝愿:2013年,生活幸福美满,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花玉琳踉踉跄跄地朝梅园走去,手里紧紧拽着银鼠大裘的领子;身上阵阵发冷。若在平日;从梨园走回到梅园,仅需半盏茶的时间。如今在她眼里;这路好漫长仿佛没有尽头。她踏出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浮云之上,落脚之处,软绵无力。
阴冷的雨点变得越来越大,落在她发髻上,她的脸上;她的身上。她分不清楚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莎儿撑着一把油纸伞在后面喊着她,她充耳不闻。
此时此刻;她的耳朵里什么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二娘那尖锐疏离的声音:“子健与沁心的婚事是十多年前就定下来的。婚姻大事;岂同儿戏?”还有冯老爷那近乎讨好的声音:“琳儿,子健是娶香沁心为侧室,不影响你正室的地位的。”
花玉琳顶着一身冰冷的雨水回到梅园时,可把红梅和腊梅两个丫鬟吓得不轻。红梅赶紧迎了上去,解开裹住她身在的银鼠大氅,腊梅慌忙着去打一盆热水端来,拧干了绢帕,轻轻地擦拭着她的额头与脸颊。
“琳姐,你有身孕之人,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否则我该如何向大哥交代。”刚刚赶至门口的莎儿收起伞,跨入屋子,来到默然坐在桌边的花玉琳身旁,眼里满是难过之色。
热热的绢帕从脸上拭过,花玉琳慢慢地恢复了点知觉,这才发现已经回到了屋子里。“莎儿,琳姐没事,真的没事了。”刚说完,她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琳姐,在莎儿眼里,你一直是个好强,乐观的女子。可是,咱们是一介女子,许多事情于我们而言,明明不愿意为之,却不得不为之。不过,大哥这不是还没有回来吗,你自不必难过。等到大哥回来后,也许这些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了。”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莎儿这一席话如醍醐灌顶,花玉琳的思路渐渐清晰。起先她被二娘和三娘择黄道吉日之事而气急攻心,而急急地去请求冯老爷做主解除婚约。
这下子,她心思百转千回后,心绪平复下来,伸出双手,握住莎儿的手,叹气道:“莎儿,琳姐一时气急,差点弄出乱子。看来,这女子不能天天只窝在这四方天里,明日起,我要去铺子里找点活儿做了。”
莎儿这才放下心来,连声说好。
然而,当天夜里,花玉琳就发起高烧来了。她这一发高烧,可吓坏了冯老爷。冯老爷把二娘给斥责一番,说她不知轻重,怎可对身怀六甲的大媳妇儿说出那么一番话来。二娘想争辩,却触到冯老爷痛心疾首的目光,她只能噤声不语了。
冯老爷对这宝贝孙子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他派阿腾连夜请来吴大夫,并让三娘彻夜守候在花玉琳床头,外加三个婆子,六个丫鬟,彻夜轮番悉心照顾。直至第二日午后,花玉琳才渐渐地退了高烧,众人这才放心下来。
经过花玉琳这次歪打正着的发烧,二娘的心思也只能在暗中使劲儿了。她可不敢再明里去惹那个在冯家备受宠爱的大媳妇儿了。冯宅里的婆子丫鬟们也都谨慎地不敢再私下去谈论那事了。
莎儿在娘家住了一小段日子,花玉琳身子恢复后,她被香振宇接回了香家。花玉琳打算去冯家铺子转悠的想法,冯老爷怎么都不同意。于是,她又成了彻彻底底的闲人一枚。无论冯宅里再有任何风吹草动,她也懒得去理睬,因为她相信冯子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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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子健一行离开西域后与驿站失去联络了!
当这个消息被快马加鞭地传递到甄泓睿手中时,他怎么都无法相信。可是,乔望方的信件里写得清清楚楚。冯子健一行离开西域,绕道波斯,半月后与驿站失去联络。
甄泓睿心中抽紧,他立马派出一万精兵去沿途搜索。
此时,中原虽已春暖花开,冰雪融化。可是玉门关外依旧白雪皑皑,冰天雪地。当派出去搜索的将士返回中原时,仍一无所获。
甄泓睿把此事禀告女皇,女皇一时无法反应过来。
“皇儿,此事决计不会再像数月前那样是虚惊一场?”
“母后,儿臣数日前排出一万将士会同乔都护沿途搜寻半月之久,仍音信全无。所以,儿臣才向母后禀报此事。”
“如此说来,状元郎此行凶多吉少呀。”女皇叹气道。她想起那个心思玲珑的女子,“不知玉琳姑娘如今可好。”
“玉琳姑娘如今已身怀六甲。”甄泓睿脱口而出。
女皇瞥了一眼甄泓睿,这孩子难道对她仍旧情难忘?当初,她将她赐予状元郎,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多好的一个姑娘呀!
“哦,是吧。皇儿,这事儿如果不告知其家人恐怕不妥,告知了他们又怕出乱。母后还真是头痛呀。”女皇把白皙如玉的素手覆在额头,黛眉紧蹙。素娥嬷嬷见状,立即端上一杯参茶。
女皇闻到参茶的气味,面露不喜,摆摆手,叹口气,“今日还是参茶吗?”
素娥嬷嬷小心地回禀道:“回禀皇上,前些日子连降数场大雪,花房里的花儿都打蔫儿了。估摸着到阳春三月才能有花茶了。”
“罢了,罢了,朕不想喝参茶,你且端下去吧。”
甄泓睿觑着女皇的神色,“母后,此事如何定夺?”
“纸是包不住火的。与其让民间妄加猜测,不如事先知会一声,让他们的家人有些准备吧。”女皇挥挥手,示意他下去处理这事儿。
甄泓睿草拟消息时,绞尽脑汁,字斟句酌,字字句句反复推敲。最后,他言简意赅地提笔写下数行字,差人分别派送而出。派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