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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在凌府也待了不短时间,而且也因为长相清秀,会说话,会来事儿,后面更是被凌老爷子亲自调到了小公子的住处伺候着,可想而知,他也是个伶俐人儿,也讨人喜欢。虽然这修竹他也是刚认识不久,但大家都是伺候小公子的,他以为两人都是一样的,便自作聪明的开了口。
只不过,一向无往而不利的书画,这次却打错了算盘,也算错了人。
修竹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说:“公子的事,不是我等可以妄论的。”
碰了个不硬不软的钉子,书画的脸上一下子就难看起来,这修竹不就是仗着是小公子身边的人么,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还是老相爷亲自指给公子的呢,都是伺候人的玩儿意儿,这修竹又能有多高贵?
不过他心里是这样想,面上可不敢表现太多,敛了敛多余的情绪,书画嘴角缓缓扯出一个笑,府里好多人都说,他不笑的时候,也就是清秀,笑起来,却有小公子的三分。
只可惜他碰到的是修竹,一个对凌桓的话惟命是从的人,眼里除了他,再也看不进去任何人。所以,见书画不死心的朝他呵呵一笑,他也只是将头转开,当作没看到的样子,自然也就错过了书画眼里飞快闪过的恶毒。
这一些,屋内的凌桓都无所觉,他只是静静的坐在床榻边,看着上面原本不该在这里见到的人。
上一次见他,是在一个多月前,这人也是这般躺着,却没有如今这般狼狈。凌桓叹了口气,将搭在铜盆上的帛巾拧了拧水,折成一角,为那人擦拭着额上冒出的汗。这还是凌桓第一次见李玄狼狈成这个样子,却是笑不出来。
何必呢,你就承认就好了,你就是舍不得这人,舍不得这人受半点委屈,何必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到底是做给谁看?
他这么一顿间,却是将那沾了水的帛巾压在了李玄脸上还冒着血的痕迹上,听到底下人抽气似得气音,凌桓才像是被烫到似的收回了手。
李玄是被疼醒了的。脸上那条擦伤,是他从马上摔下来,在草丛里滚了一圈时候,挂到的。伤口不算大,却是真的疼,就像是有千万根丝线拉扯着,一下一下的,如今更是被这加大力道的疼痛,给直接弄醒了。
他恍惚着个眼,那人还是氤氲着淡漠的眼,表情温温的,跟从前无大区别。
“子卿……”
“嗯”
见李玄抬起手,似乎是要触碰他时,凌桓伸出手,将那人还有些泛着凉气的指尖握住。李玄见此,眼里一黯,就在他以为那人又要淡着个嗓子跟他说什么,殿下请自重之类的话的时候,那人却是微微低下了身子,将他抬起的手附在自己的脸上,“少珩”。
手心里传来的温度,不容忽视,李玄像是被惊到一般,完全忘记了接下来的动作,他只是见凌桓将他还曲着的指尖拨弄着,附在了脸上,就见李玄原本还有些刷白了的脸色,猛地一下,比那血染的还要红上几分,几乎要滴出血来。
“子,子卿,我,我……”
“饿了没有,要不要吃点东西,”他知道李玄虽然不说,但自小在皇宫里长大的他,哪怕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也没有受过这样的罪,见李玄有些不自在的挪动着身子,凌桓有些会意,“我让他们给你弄点水来,你先清洗一下。”
听见凌桓的话,李玄才想起如今的自己是有多么狼狈。且不说那身已经破得不成样子的衣裳,就是他一路赶来,哪里有什么地方可以给他清洗的身子,这会儿子突然清醒的李玄,才朝后猛地一缩,避开了靠得他极近的凌桓,像是怕身上的不干净,沾染到凌桓身上一般。
见李玄低着头,缩在了角落里,凌桓也没说什么,只是站起来走向了门口。他没有问明明该在若拙殿的李玄为什么会在这里,也没有问为什么作为暗卫的容十三,居然没有陪到他身边,甚至没有问,李玄为何会知道他在这里。
可是他这样突兀的动作,却惊到了缩在角落的李玄。所以等凌桓身子突然顿住的时候,他回过身子,就见低着头的李玄揪住了,他之间落在了床榻上的下摆,带着艰涩,“别走”。
有些诧异李玄的反应,凌桓顺着对方的力道又坐了回去,说:“我只是出去让他们给你弄点吃的,顺便烧点水过来,让你沐浴,”末了又在加了一句,说:“我不走。”
闹了个大乌龙的李玄刚降下去没多久的血色,又一下子爬满了那张有些惊惶的小脸上,他松开了凌桓的下摆,有些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身子。
凌桓见他这样,倒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只是没笑出声,他看着李玄那有些散乱的发髻,心知这一路必然是吃了不少苦,眼里的情绪有些压不住的转过了身子,出了屋子。
凌桓出去之后,低着头的李玄才缓缓抬起了头,死死盯着那扇被凌桓合上的雕花木门,眼里慢慢都是志在必得。
作者有话要说: 是哒 你米有看错 小攻对小受可是满满的志在必得
咳咳 前期主角有些酱油 这章起 放小攻出来 毕竟现在的攻还是一脸受样 真是不忍直视23333
真担心写着写着全民BL
受可是长得好 武功好 家世好的三好翩翩浊世佳公子
攻的话是爹不疼 娘不爱 身体还差得不要不要的 三不阴暗十七殿下
总之 两人之间有的玩儿 慢慢玩儿 暂时这些
☆、美人美人
等凌桓在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的修竹提了好大两桶热水。厢房里有现成的浴桶,修竹提着两个大桶,却是毫不费力,跟在他身后的书画只是提了半桶水,就已经是走几步,要歇一会儿的样子。
毕竟是在别人府上,凌桓心中有自己的计较,到也只能幸苦修竹二人了。两人几个来回的在将浴桶倒满的时候,绿芜山庄也送来了一些精细的吃食。
见桌上都是一些清粥小菜,但一道道莹莹可爱,李玄吃得开心,凌桓看过来送吃食的那几个小丫头又更温和了些。这里都是人精呐,知道李玄现在这个样子不适合荤腥,倒是下了些心思。
等李玄吃完的时候,屋里又只剩下凌桓与他大眼瞪小眼了。
他是饿急了,所以吃得很认真,这会儿察觉到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才有些尴尬。特别是他现在还是一副未梳洗过的样子,实在入不了人眼。
“吃饱了么?”
“嗯”
然后就是一阵沉默,凌桓见李玄又将头低下,深深的叹了口气,走了过去,说:“那就沐浴吧。”
嗯?凌桓这话直接让李玄蒙住了,这前一秒还是相顾无言,怎么后一秒就要坦诚相见了?
见因为他这一句,便有些僵住的李玄,凌桓眼里闪过了一丝笑意,大概是很久没与这人这般说话 ,兴致来了,便有些收不住,“您贵为十七殿下,现在这屋子里又只有我们两个,臣下为殿下沐浴更衣,自是应该。”
其实上回李玄旧伤复发,他在马车里与这人换了衣裳那次,这人身上他便是见过了,只是那时候,他心中有事,哪有其他心思去仔细看,就是现在,也不过是出声逗一逗他罢了。
只是有时候你开了头,结局却并不一定会站在你那边。也不知李玄作何想,原本僵着身子的他,却像是突然想通了一般,说:“好”。
这就轮到凌桓被噎住了。他原本是想,以他对李玄的了解,这人会让他动手才怪,平时就是冷着一张脸,也就是这一路苦头吃得有些恍惚,等着人彻底清醒过来,凭这那个心气儿高的性子,又怎会同意?
可他就偏偏同意了。所以从来都是算无遗漏的相府小公子,总算是在阴沟里翻船了,真是自己造的孽,多大的果也得自己乖乖受着。
就见那位背过了身子,真的开始解了起来。他指尖才搭在了腰上,就听到身后那略显急促的关门声,有些好笑凌桓的反应,这人平时就是一副谦谦公子的做派,见谁都是三分笑意,就是他宫里的小丫头,心里记挂着他的也不少。
也不知李玄想到了什么,原本还含着笑的眼里,懵然冷了下来,没了先前逗弄的心思,他也就迅速的除了衣服,将自己埋在了水里。
凌桓承认,他是有些慌乱,从前,他还可以自欺欺人,可就在刚才,他才想通了一点,真要面对那样的李玄,他还真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做出了点什么,难以收场。不过想到里面的人,他嘴角勾起的笑却是压不下去的。
那之后,苏炔单独支了园子,凌桓几人都搬了过去,李玄住在隔壁,但那日不知是不是着了凉,又昏昏沉沉睡了几日。
凌桓见他精神不大好,就让他房里休息。退出来的时候,恰巧就见到了与苏炔闲谈的陈洛生。也不知苏炔说了什么,陈洛生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
陈洛生眼尖的看到了站在回廊上的凌桓,便朝他招了招手。虽然相府等级森严,但他俩从小厮混惯了,就是他爹都拿他没办法,老相爷则是希望能有个人真心向着孙子,所以这陈洛生从小也是享受着与小公子差不太多的待遇的。
凌桓见他动作,走了过去,苏炔见他坐下,便顺手给他满上了一杯说:“凌兄,还不知这秋水园住不住得惯,这两天山庄有些杂事耽误了,如今得空,自然是要来与你喝上一杯的。”
别看苏炔五大三粗,看着像个莽撞汉子,能在老庄主去世后,将绿芜山庄撑起来,可见其手段。就是多少老江湖,如今见到这个三十出头的苏炔,也是要恭敬的称一声苏庄主的。谁让这绿芜山庄,除了是武林第一大庄之外,还兼顾着多处的生意。
钱可是可好东西,虽说绿芜山庄这对老庄主遗孤,功夫不见得能在江湖上排得上号,可绿芜山庄里花钱养着的供奉可不是吃素的啊,这还不提绿芜山庄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才,所以等有人察觉,想要动一动它的时候,这地方已然成为了庞然大物,牵一发而动全身。
凌桓听他这样说,只是将手中的温酒一饮而尽,但笑不语。
倒是听不得这些恭维话的陈洛生开口道:“苏老哥,我在你们山庄也绕了几天了,漂亮却是漂亮,但却少了点东西。”
苏炔听他这么一说,来了兴趣,“哦?是吗?那陈老弟给说说,少了点什么。”他年少丧父,便独自撑起一番家业,过了而立之年,虽说也是要什么有什么,却少了几个说得上话的朋友,就是相熟的人之中,也没有想陈洛生这样自来熟的,所以对这么个小老弟,也是颇为喜欢的。
一路上这人也算是妙语连珠,如今这么一说,他就更想听听这人能说出个什么一二三来了。
见苏炔凑过来,一副来的兴趣的样子,陈洛生也懒得卖关子,便挑着个眉说:“早听说绿芜山庄大小姐是武林第一美人,可是小弟在这转了许久,那位名满天下的倾城美人却是没见着。”
这陈洛生一副身无可恋的样子,倒是让苏炔豪爽的笑出声来,这也是换了陈洛生,这几日简单接触,苏炔也明白,这个差他几岁的小友的性子本就如此,自然也不会跟他计较,要是换做其他人,他早就将这明目张胆调侃自家妹子的男人,给扫地出门了。
“陈老弟是不知道,我那个妹子,平日里就是我都难得见她一面,她平常不在庄内,跟着家里长辈,在外面学着打理打理庄内生意。”
他这么说,却是看着凌桓笑得一脸莫名其妙,至少在陈洛生眼里是这样的。
见两人都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凌桓只是将那盛酒的杯子放下,勾了勾唇角,说:“看我干什么?难不成武林第一美女还在我脸上不成。”
这么一句玩笑,就数陈洛生笑得最开心,不过修竹却在这时候走过来,俯身对凌桓说:“木公子醒了”。
木公子是谁?自然是木子李,李玄。
李在大沥皇朝可是国姓,除了皇城里面那一家,可还有谁敢姓这个,所以那日苏炔问起他这个找上门的朋友的时候,他便拆了李字,说是姓木,才有了现在这木公子之说。
只是他还未开口,听到修竹所言的苏炔就接了说:“是凌兄的那位朋友?”
见凌桓点头,他便笑着站起来说:“既然这样,不如就让在下也跟着去见一见,毕竟上一次,那位小兄弟可是晕着的。”
他这样说,凌桓就不好拒绝,他见苏炔那幅样子,心说,这对兄妹可都是心眼多的有些收不住了。
陈洛生是跟着凌桓见过十七殿下的,那天见着人的时候,差点吓出一身冷汗。这十七殿下别看着清清冷冷,看似什么都不在意,从前可没少收拾他,他哪次被凌桓收拾,不是因为这人。
所以见到那人冷冷看过来时,他就脚底抹油跑得远远儿的。这两日他大白天的,在绿芜山庄四处溜达,少不了这位十七殿下的功劳。
见几人抬步就走,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的跟了上去。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