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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察觉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日之后,殿下又绵绵病了好久,一个风寒,居然持续了整个冬月。而十七殿下所有的喜怒哀乐,似乎也随着那一场风寒,一并抽走了。
秋夕也没料到这丫头会说这个,收拾着香案的手明显的一顿,却又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是去换水的瑞喜也回来了,秋月看他腾不出手的样子,便快了几步,去帮他将内殿的门推开,等瑞喜进去之后,她才有些犹疑,“我明明记得……”
“记得什么?还不快进去帮忙。”秋夕见秋月堵在门口,抬手在那丫头额上轻轻来了一下,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只顾着发呆。她撩起裙摆也跟着瑞喜进了内殿,不再管还在发愣的秋月。
秋月看着秋夕有些焦急的背影,将心里那句,我明明记得这门是合着的啊。这句话给留在了心里。又突然听见内殿里传来瑞喜那一声声殿下,便更是不容多想的进了内殿。
入夜的宫里虽然多了几分警觉,却也是人们最困倦的时候,那守卫在皇城四处的禁卫军虽然英武不凡,但对上两个轻功了得的高手,那不过就是察觉到一阵风罢了。
冬夜,本来就风大……
等两人出了皇城,混迹在市井之中,穆远风才吁了一口气,他现在这副样子,做出这样一个动作,倒是要比张三做出来顺眼多了。
穆远风说:“刚才那两个小丫头片子说的,你都听见了吧。她们口中的小公子,是你?”
虽然是用的疑问语气,但却是无比笃定。见凌桓只是专心的朝前走,不回话的样子,穆远风就心痒痒的接着道:“小师弟,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听她们的意思,你似乎是不告而别?”
他伸手要去勾住凌桓的肩膀,却被那人察觉得避开了,看了眼落空的左手,穆远风也不生气,只是越发腆着脸的凑上去说:“不是你对人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之后,又负了人家吧。”
他不过是开玩笑的一句,却没想到一直都不说话,只是专心走路的凌桓,却因为这句话身子明显的一僵,就是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变化。不过来的快,去的也快,等穆远风回过神的时候,凌桓已经走出去好大一截了。
穆远风没想到凌桓是这样一个反应,可他却没有戳穿别人秘密的兴奋。甚至因为是这样一个答案,他看着凌桓走远了的背影,却有些迈不动步子。
“师兄?”
凌桓走出去好远,才发现身边少了那个有些呱噪的声音。回过头,便看见那人直愣愣的站在那里,没有挪动半分。明明是有些热闹的夜市,那人却好像是好像是看不见,也听不见,就那样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显出了几分绝望。
不知为何,那一瞬间,凌桓莫名的觉得这人看过来的眼神有些熟悉,好像曾经见过,但在那些熟悉中,又掺杂了许多,他不知道,也看不懂的情绪。
听到凌桓的声音,穆远风才发现那人已经走出去好远,却是眉目氤氲的回望着他。他怔了下,却也是一瞬之后,又是一副从前的样子。笑着挂在了凌桓身上,说:“师弟,师兄有些乏了,要不你就这样拖着我回去吧。”
他歪着头,整个人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挂在了凌桓身上,虽说是民风开放,可这夜里两个男子这样拉拉扯扯,也着实吸引了不少路过之人的目光。
凌桓看着将头枕在他肩上,偶尔呵出一口热气滚入他脖颈的穆远风,原本想要拒绝,却在注意到这人眉宇间的疲态之后,又收了回去,“好”。
他这个师兄虽然有着不下于易容术的轻功,但却没有足以匹配的内力,两人这一个来回,他内力不济,也是人之常情。虽然是这人死皮赖脸要跟着去的,但真要让他将人仍在路上,凌桓也有些做不到。
“你……算了。”
这里离凌府也不算远,凌桓伸手扶住穆远风的手臂,也就由着他这一番动作。他拖着穆远风,朝凌府走着,自然也就错过了穆远风眼里闪过的得逞笑意。
门口站着的是凌府的管家。与专门伺候凌老相爷的管家福叔不同,这位凌姓管家则是管着府里的大小事,上至伺候着主子的丫鬟小厮,下至干些杂事的门房伙夫,说白了,就是凌府里管下人的,平日里,就是现在已经在凌桓身边伺候着的书画,也要恭恭敬敬的称一声,“凌管家”。
见有人过来,穆远风也知道见好就收,没等凌桓厌烦,便主动让开了身子,“我这张脸可不合适出现在凌府,小师弟,后会有期。”
凌桓只感觉穆远风带着热气的声音还未从耳边散去,那人便已经走得无影无踪了。
“小公子,您可回来了,”他说罢,还朝着凌桓身边望了望,确是以为自己眼花了,刚刚还见他们小公子身上挂着个人,怎么一晃眼就不见了。
注意到面前的凌管家那有意无意的打量,凌桓眼神微闪,说:“凌管家是在看什么?”
“小公子,方才奴才见您身,咳,身边站着一个人,可不止为何,就一打眼的功夫,那人就不见了。”
“哦?是吗?大概是凌管家看错了,子卿一路上都是独自一人,何来第二人之说。”
“咳,是是是,是奴才看错了,方才就只是小公子一人。”凌二见面前的小公子一副淡淡的样子,也只是恭敬的摆了个请的姿势,凌桓看了他一眼,便不再耽误的朝着凌府大门走去。凌二抹了抹脑门上的汗,又有些紧张的朝着身后再看了看,这才跟在了凌桓身后入了府。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篇文 真开起来 还是挺戏剧性的 虽然古耽看的人不多 不过小北会一直坚持下去 因为小北第一次想写文的时候 最想写的就是古耽 虽然几经辗转 也许故事已不是最初的故事 但无论如何 小北都会坚持的码完
这大概是小北修得最认真的一篇文了
受怎么说呢 前期有些闷骚吧 不过攻也不会是吃素的 毕竟看着师兄的样子 也是对小师弟虎视眈眈呀233
PS:昨天说啦 家里笔记本被压坏了 还没拿去修 所以以后发文改晚上8点了 强迫症桑不起 看到不整齐 头疼(┬_┬)
☆、人去楼空
路上遇见的下人,虽然看上去似乎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却让走在前面的凌桓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要说从前,凌府的下人不必说,自然是好教养,毕竟凌家几代为官,那堆积出来底蕴,是那些小门小户比不了的。
可凌桓这次回来,却突然觉得,他们府里这些下人,对身边这个凌管家,似乎尊敬得有些过分,甚至说,已经到了惧怕的地步。
这让凌桓不能不想多。等凌桓走了一段路,才回过头,对着身后的凌管家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凌管家似乎没想到凌桓会突然停下,愣是下了一跳,他眼珠子一转,便腆着笑,说:“小公子刚回来不久,奴才,奴才,就像跟过去看看,小筑里还缺不缺东西,奴才也好差人去办了来。”
他稍微抬眼看了看这位兰芝玉树的小公子,却没想到凌桓也正在接着屋檐上的灯笼的暖光在打量他。小公子背着光,他看得有些不真切,又只能继续说:“您三年没回府上了,自然会有些不习惯的地方,奴才,奴才就只是想让小公子住着更舒适些。”
“哦?是吗,那还真是幸苦凌管家了。”这些话,乍闻是几句为主子着想的体贴话,可凌桓是谁,梨白小筑又是个什么地方。就是他三年没回过家,心里也清楚他爷爷是不会将不干净的人安排到那里去的。
这凌管家,几句话之间,都透露着想要亲自为他照看梨白小筑,这其中心思,就不由凌桓想多了。
“那小公子,我这就……”
“不用,子卿不习惯太多人,有书画看着就好。”凌管家脸上就快要溢出脸面的笑,就这样被凌桓一句话,僵在了那里。
凌桓也不再与他说什么,直接进了梨白小筑,留着凌管家独自站在院子外。
又过了几日瑞喜奉命前来凌府,得到的却是小公子早在前几日,便离开去了叶城。瑞喜扑了个空,想起早膳时,十七殿下便有些等不及的催促他过来请人,便是一路忐忑,回了皇城。
李玄总是觉得他烧起来那夜,朦朦胧胧间,似乎是见到了凌桓,可是接连几天他这病都有些反复,知道今日能下床走动之时,他便直接遣瑞喜出宫请人。
看着在殿外探头探脑的瑞喜,李玄心中一沉,却还是开口,道:“贴在门边干什么?进来。”
“殿下”
瑞喜听到他家殿下的声音,就知道这事儿避不开了。不过他也知道,早说晚说,都是要说的,一边收敛心思,一边打起十二分精神,注意着李玄脸上的变化,说:“殿下您一吩咐,奴才就立马赶去了凌府,只是,只是凌府的管家说,小公子,小公子,出去了,说是去灵台山看老夫人了。奴才给凌府留了话,等小公子从灵台山回来,就又可以与殿下把酒言欢了。”
他一边说,一边偷看着李玄,他家殿下,也就是在小公子面前,才会有些情绪外露,平时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是吗?”
“是啊,殿下,那凌府的管家还说……”
“够了,”瑞喜还想说点什么,却被李玄这么一声打断,注意到李玄那沉下来的脸色,立马吓得跪了下来。
“殿,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偌大的殿里,只能听到瑞喜那带着惊惧的求饶声,就是连在殿内伺候的几个宫人,都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静若寒蝉。
他没有看跪倒在地的瑞喜,只是就那么站着,看向了窗外。一支梅花,开得正好。
跪在地上的瑞喜声势渐弱,见李玄只是站着不说话,便大着胆子的抬头看了一眼,只是这样看一眼却不要紧,直接教瑞喜惊出了一身冷汗。
从未见过李玄那样子阴郁着眉眼,唇边却能晃了个笑出来。这样子的李玄,根本就不是他熟知的殿下。他猛的眨了眨眼,在望过去时,李玄还是之前的李玄,眉目间,仍是带着三分淡漠,好似世间再无其他事情,可以令他有些微的改变。
瑞喜低下了头,舒了一口气,他刚才一定是看错了,那样邪佞的表情,怎会出在他们这位殿下身上,这么一个抬头低头间,瑞也就错过了李玄眼里,一闪而逝的微光。
等凌桓清醒的时候,他已距离皇城数百里远了。
他抬起手,揉了揉仍然还有些发昏的脑袋,渐渐清醒的眼里倒影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书画?”
正在扒拉着帘子偷看着车外景致的书画,听到凌桓的叫唤,立马回过身子,有些欣喜的说道:“小公子,您终于醒了。”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车上?”凌桓只记得那夜他回到疏影阁,稍坐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累的睡下了,仔细想想,那时候好像是闻到了一股很舒服的香气,要是换做平时,凌桓就是睡着了也能察觉,可那天他心里压着事儿,反而着了道。
那下药之人,必定是对他十分了解的,不然也不会估算的如此之准。
“是老相爷,”凌桓听到书画说。
“什么?”他像是没听清的又再问了一遍,才听到书画娓娓道来。原来那日给他下药的是凌统,为的不过是将他顺利的送出城,直到去到距离皇城有千里远的叶城,也就是绿芜山庄所在。
凌桓听完书画解释,眉头却皱的越发深了,他是没想到他爷爷凌统会这般做,认定了他不肯走,居然用上了这种方法。想了想他回府这两天的蛛丝马迹,凌桓直接朝着驾车的那人喊了句,“停车”。
只是驾车之人,却恍若未闻。
注意到书画面上的为难之色,凌桓心中也猜到了七八分。他撩起了帘子,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那原本还在驾车人手上的缰绳,便在瞬息间到了他手上。
“吁”
马车没走管道,倒像是从一片树林子里穿梭,凌桓环顾之后,猜到这里应该是皇城外几百里处的快活林。
要说这快活林,也不是真快活,不过是占个名字,说来好听罢了,并没有什么典故。凌桓会知道这个地方,还要拜他那个馋嘴的师傅所赐。
“你!”驾车的陈洛生被突然窜出来的人下了好大一跳,惊出了一身冷汗,才发现这人是凌桓,“我去,凌子卿,你这是要吓死谁?”
“洛生?怎么是你?”福叔姓陈,这驾车的陈洛生便是福叔的小儿子,痴长凌桓几岁,也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幼时没少带着凌桓闯祸,只是没想到三年不见,这小子还是这般毛躁,没见半分稳重样子。
“嘿,怎么就不能是我,谁让你三年前一声不吭就跑了,带走了修竹都不带我,你都不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陈洛生虽然是福叔的儿子,但因为与凌桓年纪相差无多,凌统也想着给孙儿找个玩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