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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大大方方的接过了笔。“写什么?”他问。
我报了一遍。
他握笔的姿势虽然奇怪了些,写出的字有些是我不认识的繁体字,但不可否认,比我狗爬似的字体,确实要好很多。
尽管我口头上绝不会承认,心底也佩服的紧。
但随之又有疑问浮上心头,此人既然写的一手好字,显然也受过良好的教育,那就断不是我之前所认定的上不了台面的人。但他现在这样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殷禛。”没想到还挺上口的。
他朝我这瞥过一眼。
“你,会做什么?我的意思是,帮你找什么样的工作?”
他皱眉冥思了片刻,“你瞧着办吧。”
这算什么回答,和没说一样。
我抓抓头发,要不打发他去我的花店帮忙,一来可以看紧他随时做我的保护神,二来,工资什么的还不是我说了算。
我奸笑数声,就这么决定了。
我抱出一床厚厚的棉被,扔在沙发上。
“今晚你就先睡这里,明天我把储藏室整理下,就可以住人了。”
这是套一室一厅的小房型,不过在装修的时候我特意隔了个小间出来,用来放书和一些纸箱子什么的。
“好。”他淡然道,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我一扭头,突兀的笑出声。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肩上,和前面光光的脑门形成剧烈反差,可笑极了。
他在镜中照出自己的模样,也笑了。
“明天带你去理个发。”我说。又去卧室给他找枕头。
出来的时候,我着实被吓了一跳。
他正拿着剪子在头上比划着,这是要做什么?
许是害怕,也有可能是舍不得,他终究还是没下手。
我一把抢过剪刀,吁了口气。以防万一,我把剪刀藏到厨房里,并且锁上门。我可不是担心他出事,我是怕一尸两命,如今我的小命也要靠他保全呢。
04 1…4
早上我醒的很早,我是典型的上班起不来,休息睡不着。
没想到有人比我更早,我睡眼朦胧的去浴室时,差点踢到他。
殷禛手里捧着一本书,瞧的挺带劲。
那是一本《阎崇年说清史》的彩图珍藏版,我刚买了不多久,因为不时拿出来翻翻,就随手放在了沙发上。
“你还挺好学的。”
他瞅我一眼,“过奖。”
看他神清气爽的模样,看样子昨晚一定睡的很好,只可怜了我,家里莫名多了个陌生人,即便我艺高胆大,也不可能睡得踏实。
“麻烦您老把脚抬一下。”
他微笑,换了个姿势,给我让路。
我洗漱完毕,煎了两个荷包蛋,用烤箱烤了几片面包,又在奶箱里取了鲜奶倒上,端到他面前,没好气的说:“吃吧。”为什么我有越来越强烈的预感,我请了个大爷回家来伺候着。
他先是轻轻咬了口面包,似乎觉得味道还不差,端正坐下,细嚼慢咽,这时终于想到我,“你也坐。”
“谢了,”我瞪眼。
吃完早点,又看了会早新闻,我琢磨着商店也快开门了,说:“走,我带你出去理发买衣服。”
他指指身上的睡衣,“你就准备让我穿这身出去?”
我笑了,“穿睡衣或者穿我的衣服,你选。”
他郁闷了半晌,屈服道:“那走吧。”
难得他也有说不话来的时候,我心情忽然大好。
“等等,”我在衣柜里翻了半天找出一顶绒线帽,“你戴上。”他要是顶着这一头乱发出去,估计一会警察叔叔就该来找我了。
我先带他去了小区附近的美发店。
“年小/姐,今天这么早。”4号小吴是我的“御用”理发师,整个美发店都知道我对4有执念。
“嗯,带个朋友来剪头发,你看怎么顺眼就帮他怎么弄。”
小吴抓起殷禛的一把头发,目瞪口呆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发型。”
我满嘴扯皮,“你真没文化,清宫戏里不是一堆么。”
小吴点头,“看着像。”
我继续胡扯,“人家可是敬职敬业的群众演员,这不,才从片场回来。”
小吴恍然大悟。“得,要不剃个光头吧,等头发都养出来了我再给设计个适合他的发型。”
我见殷禛不反对,就替他做了主,“行,你看着办吧。”
小吴手中的剪子刷刷几下,一缕缕的发丝掉在地上,我看着汗颜,他的头发比我这姑娘家都长,这是怎么留的啊,他家里人也不说说他么。
殷禛面无表情的看着镜面,嘴角抽动几下,忍住没说话。
我自言自语,“心疼现在也晚了。”
小吴一边给殷禛理发,一边有的没的说上几句,“年小/姐,他是你亲戚啊?”
“嗯,我表哥。”我拿着一本杂志百无聊赖的翻看。
“长的不像。”
我说:“他像他爸,我像我妈。”
小吴似乎理了很久也没整理出我和殷禛之间的关系来,挠挠头皮,“年小/姐,你真幽默。”
我也挠挠头皮,“我没开玩笑。”
小吴只是一个劲的笑。
殷禛闭了闭眼,微微叹口气。不知是在感叹他的头发,还是在叹息我的不着调。
“好了,”小吴轻吁口气。
我一见镜子里的大光头,立马把帽子给殷禛戴上,这噌亮的头皮,大冬天的走在街上警察叔叔还是要来找我。
我把贵宾卡递过去,小吴腼腆道:“年小/姐是我们的常客,这次就不收钱了。”
“还是算钱吧,要不我总觉得欠你一个人情。”
“真不用。”小吴连连摆手。
我从包里找出十块钱扔在桌上,“就这样吧,少了我也不管了。”
我拉着殷禛出门,犯难的看着这个身穿睡衣头戴绒线帽的年轻男人,估摸着没进商场的大门就得被人赶出来,去大卖场的话,可能情况会好一点。我也曾在大型超市看到不少中年妇女穿着睡衣买米拣菜。
我不文雅的打了个响指,“走,去下一站。”
殷禛神情稍显局促,伸手摸摸头,又不自然的放下。
我没放在心上,“哎呀,别舍不得了,最多两个月就长出来了,先将就下吧。”
他深深的看我一眼,神情闪现一种深切的无力感。
我带他去了武宁路上的家乐福,打车去的。
考出驾照有好几年了,但我一直不敢开车,原因在于我拿到本的这天,在高速公路上亲眼目睹一场重大交通事故,给我留下极大的阴影。
我宁可每天打车上下班,也不愿意买辆车供着,就为这事,已经被崔怀玉嘲笑过很多次了。她说:难不成吃饭噎死的,别人就不吃饭了?电梯掉下来摔死的了,就没人敢乘电梯了?你这纯粹是杞人忧天,庸人自扰。
但不管她怎么说,我还是我行我素。
我就是这样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听不进半分劝。
对男装我没有研究,随手扯了几件丢给殷禛,一指试衣间,“进去试试。”
他也二话不说,利落的抓起衣服钻进更衣室。
一旁的售货员紧盯着他,又把视线投向我,指了指脑袋,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姐,这人,这儿有毛病?”
我大怒,“你才有毛病呢。”
许是被我的气势吓到,她立马改了口,“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我瞪她两眼,气愤不已。
大概是要弥补刚才的过失,那售货员又屁颠颠的献殷勤,“小/姐,你对你男朋友真好。”
我一甩长发,一本正经的说:“你果然有毛病,眼睛出了问题。”
她:“……”
我不再理她,也不想再光顾她的生意,打算一会殷禛出来拉上他就走。
她苦着张脸,一定觉得自己霉星高照,说什么都是错。
就在殷禛走出来的一刹那,我改变了主意。
五十块的衬衫,七十块的毛衣,一百元的牛仔裤,还有一百五十元的羽绒服,八十元的皮鞋,全身上下不到伍佰元的行头,竟被他穿出了贵族的感觉。尽管戴着一顶有些年头的绒线帽,丝毫无损于他的气质。甚至,他的一举一动,他的眼神,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势,让人只能臣服,却不敢对他有一丁半点的轻视。
那售货员也是个人精,见我两眼发直,早就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这套衣服简直就是为他度身打造,太合适了。我就没见有人穿的比他更帅气了。”
我瞟了她一眼,太言过其实了吧。虽然,我也觉得他穿着挺好看。
我淡定道:“那你就穿着吧。”颇有些心疼的拿出五张崭新的百元大钞,换回来一张皱巴巴的五十。
“走了。”天气太冷,我对着掌心哈了口气,再用力的搓搓手。
殷禛走的很慢,我回头一瞧,忍不住就笑了。
他双手背在身后,跎着方步,很有种老学究的感觉。“喂,你入戏太深了,还以为在拍清宫戏呢。”
他犹豫了一下,说:“买衣服的钱,我以后会还你的。”
“你得了吧你,你吃我的,睡我的,房租不要钱啊,水电煤不要钱啊,我告诉你,你呀,这辈子都还不清咯。”
我本是一句玩笑话,他却涨红了脸,被我堵的半天说不出话。我琢磨着,是不是玩笑开大了,就捅捅他,“行了,我说笑呢,以后用你的工资慢慢还吧。”
他这才点点头,神情略微恢复自然。
05 1…5
我想,我今天出门前应该看下黄历的。
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倒霉撞见我妈的好朋友好姐妹张阿姨。
我想装作没看见她,趁早溜之大吉,她却先叫了我的名字。
“呦,这不是小颖么?”
“张阿姨,您好。”我硬着头皮和她打招呼。
不能怪我躲她,这位张阿姨平生有两大嗜好,一是好八卦,左邻右舍的那些事儿没有她不清楚的,二就是替人介绍对象。她最大的恨事就是没把我给顺利推销出去,就为这事,她没在我妈跟前少唠叨。
她悄悄拉我到角落,“小颖啊,那是你男朋友?”
我无语,为什么都这么认为。除了男朋友,我就不能和异性逛街了?
“长的还不错,就是有点呆,人都不会叫,哪有我们家小勇懂事。”张阿姨义愤填膺,她上次介绍了她家表侄给我认识,被我三振出局,到现在她还在为他抱不平呢。
我嘿嘿干笑。暂且让她错认吧,至少她不会再挖空心思的替我找男朋友了,我的耳根也能清净好一阵子。
但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张阿姨知道了,意味着离我妈知道也就不远了。
终于把张阿姨敷衍走,我像是刚干了场恶战似的,大口喘气。
殷禛张口问,“接着去哪?”
我斜眼睨他,“你不是要找份工作么,带你去瞧瞧。”
他微笑,“好。”
“先别得意,也不知道你能干得了么。”
他沉默不语,然神色间流露出不屑。
我把殷禛带到我开的花店。
在陕西南路的一条小巷子里,离我上班的公司也不远,方便我照应。
周日,已近中午,按理说应该是生意最好的时候,但门庭冷落,除了员工,连一名顾客也看不到。
我唉声叹气的推开门,两名员工笑着向我打招呼:“颖姐。”
余小青和郑小云刚从学校毕业没多久,就被我请来花店帮忙,因为我性格懒散,又得过且过,她们跟着我自由惯了,再也不愿意去过朝九晚五、被约束的生活。
小青长相甜美,温柔体贴,小云性子洒脱,不拘小节,却是很要好的朋友。平时吃饭、玩乐都在一起,唯有一点,小青是八爷党,而小云是铁杆四爷党,只要一说到这个,哪怕关系再好,也会吵起来。
这个时候就该轮到我出场了。我是很护短的,结果如何,你们懂得。
“颖姐,一上午就只做成一单生意,最近也不知怎么了,生意好差。”快人快语的小云说。
“是啊颖姐,再这么下去可不行。”小青努努嘴,“又该到时间交租金了。”
“我会想办法的,你俩别着急。”其实我挺无语的,我是老板,我才是应该被安慰的那个,怎么现在情形反过来了。
“咦,颖姐,他是谁?”小青指着站在我身后一言不发的殷禛。
“哦,是我新请来的员工。”
小青轻声说:“颖姐你疯了,花店现在这种情况,再请一个人岂不是又多笔开支。”
“你别管了,我自有打算。”老道士的话暂时还不能讲给这两个妮子听,否则会吓到他们的。
小云笑眯眯的,“颖姐,那你不介绍一下么?”
“殷禛,你过来。”
小青和小云,均目瞪口呆,她俩异口同声的道:“胤禛?”
我自豪的大声回答:“是的。”我得意的笑。
“四爷啊,”小云顿时眼冒心心,小青则一脸沮丧,“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