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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小翠的死的确是我的错。」想起那情景，衍的心仍在隐隐作痛。
「不，小翠的死是意外。要不是我们误闯羌族禁地，那些羌效人不会攻击我们，而且那时你已尽了最大努力，我却伤害了你。对不起，请原谅我。」
「主人，我……」衍只是摇头。
「对不起……对不起……」赵晞烈每说一声对不起便吻衍的嘴巴一下，似是以吻来传达自己的歉意。
细碎的吻最终变成情深的一记长吻。二人分开之後，谁都没有说话，赵晞烈把衍拥在怀里。
「一切都过去了，走吧，我们还有事情要办。」
赵晞烈牵着衍的手回到他的宫殿，赵晞峰、薛总管和恩已在等候。看见二人手牵手的样子让恩瞪了衍一记，接收到恩的目光的衍连忙挣脱开赵晞烈的手。被挣开的赵晞烈立即再次抓紧了衍，拉着他来到众人面前。
「薛总管，朕尊重你是衍的师父，才亲自在影龙面前知会你一声。从今天起，衍再不是影龙帮的人，他不会再接受你或是影龙的命令。」
「主人？」
赵晞烈示意衍不要说话。
薛总管看了赵晞烈和衍一眼才道∶「老臣明白。」
「衍会以客人的身份留在宫中，朕希望他能得到适当的待遇。」
「老臣明白。」
「还有一点，希望你能管好你的人，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人说衍的坏话。」赵晞烈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看着恩的。
「是的，皇上。」薛总管躬身答应。
「恩，都听清楚了吗？」
「……奴婢，听清楚了。」
「都退下吧。」
薛总管和恩二人双双退下。
「想不到你会借这机会向恩下马威的。」赵晞峰确实佩服赵晞烈的善用。
「当然了，恩多次害衍伤心，我必须令她清楚明白。」
「看来要清楚明白的人不只恩。」赵晞峰指了指赵晞烈身旁的衍∶「我便不打扰你了。」
赵晞峰退出好让赵晞烈和衍二人独处。
「衍？」
「主人，求您不要赶我走。」语带哭音的衍令赵晞烈很心疼。
「还记得昨晚我说了甚麽吗？」
「记得。」
「我说过永不放你走，我决不食言。」
「但我再不是影龙帮的侍从了。」
「是的，你再不是影龙帮的人，不用再为影龙帮工作。」
「求您……」
「衍，你还是可以留在宫里的，没有人会赶你走，我想你留在我身边。」
「我可以留在主人身边？」
「是的。」赵晞烈对衍露出温柔的笑容。
「那我可以称你为主人吗？」
「……是的，只要你喜欢。」赵晞烈苦涩的回答。
「谢谢您，主人。」
第四十五章
自从衍得知小翠的儿子——周悟言被接入宫以後，衍一有空便会来探望小悟言。
周悟言虽不是皇子，但由於赵晞烈的关系，他可是和比皇子还要骄贵，而且小翠一向与宫中下人友好，自没有人会待薄她的儿子了。
当中尤以衍最宠这个小儿，整天抱着他不放手。未满周岁的悟言对天上的小鸟极为喜爱，衍常会抱着他以轻功登上树顶。这对衍来说并不是难事，但赵晞烈却不是这样想，要是衍受了伤，他可是会心疼的。
衍回到宫中已有三个月，衍似是完全习惯了赵晞烈对他的态度。衍习惯了每个晚上与赵晞烈一同入睡，习惯了赵晞烈的吻，也习惯了和他平起平坐，不过这都限於只有他们二人的情况下才会发生。
看着在不远处和悟言一起的衍，赵晞烈脸上出现了幸福的笑容。
「月儿，你看这呆子。」赵晞峰「小声」对身旁的月儿说。
「的确是个呆子，咱们那英明的皇帝在哪儿？」
「怕是死了。」赵晞峰不忘露出一个哀伤的表情。
「真是天妒英才。」月儿夸张的回应。
「要是我死了，这个皇位便是你的了。」赵晞烈没好气的说。
「不用客气，你留着自用吧。」赵晞峰立即拒绝。
「那便闭嘴，不要打扰我的幸福。」
「你这也叫幸福？」赵晞峰怪叫了一声。「我和月儿才叫幸福。」
「峰。」
「月儿。」
「峰。」
「月儿。」
「峰……」
「够了！」这的确是赵晞烈心中的一根刺。
「你为甚麽不把你的感情告诉衍？」
「不，我要让他自己领悟。」
「你不说，他一辈子也不会懂。」
「那便维持这样好了。」
「你甘心让他以後也叫你主人？永远以一个侍从的身份留下？」赵晞峰很激动。
「……」赵晞烈没有说话。
「烈，告诉他吧。」
「若我现在告诉他，难道他便会爱上我？」赵晞烈问。
「是的，你是他的主人，他当然会爱上你。」赵晞峰一直这样以为。
「不，他会听从主人的命令，但爱上的只会是主人而不是赵晞烈。」很痛苦。
「你便是他的主人啊！」赵晞峰不懂。
「峰，你爱上的是月儿，而不是那个楚楚可怜的小官，也不是身份显赫的清月神医。」一直未有说话的月儿替赵晞烈解释。
「我……明白了。」赵晞峰好像懂了∶「让我向衍说清楚吧。」
「你是影龙，他必会听从你的说话。」
「月儿呢？」赵晞峰并不放弃。
「我是清月神医，他的救命恩人。」月儿好心的说明。
「唉。假如小翠还在的话，她必是不二人选。」无奈。
「是的，我们还有小翠！」赵晞烈突然高兴的说。
「烈？」小翠已经……
「我明白。」赵晞烈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衍在哪儿？」回头已看不到衍的身影。
「皇上，衍在树上。」一直在旁的恩好心指出。
赵晞烈施展他最为了得的轻功飞身上树。
「恩，你可看出他俩的关系？」赵晞峰问。
「是的。」
「为甚麽衍会不懂？」同样是在影龙帮长大。
「衍不是一般的影龙帮人。」恩这样回答。
赵晞峰想了一会∶「确是如此，你明白便好。」
在过去的三个月，恩的确明白了这一点，也终於知道衍和自己太不一样了，没甚麽好不甘的。
赵晞烈终於领着衍回到地面。衍把手中的小悟言交给一旁的侍女，随即被赵晞烈拉到怀中吻了一下。
「对不起，主人。」
「你没受伤便好。」
二人已来到众人身边。
「衍见过影龙大人、清月神医。」衍向二人躬身施礼，赵晞烈费尽心机才改了衍向二人下跪的坏习惯。
「衍，我肚子饿。」赵晞峰可怜的说。
「我立即去办。」
衍想走开却被赵晞烈紧抓着手不放。
「主人？」
「不要做太多。」赵晞烈说完才放开了衍的手。
「是的，主人。」
待衍走远，赵晞烈终於忍无可忍。
「峰，你找死吗？竟差遣我的衍去工作。」
「不敢，我只是刚巧肚子饿罢了。」衍的手艺的确是无人能及。
「算了。」赵晞烈也只是说笑而已，话题一转∶「你和月儿的事告诉了父皇没有？」
「还没有。」
「为甚麽？父皇不会硬把皇位给你的，你大可放心。」
「我知道，但父皇他们好像不在国境内，等他们回来了再说也不迟。」
「你对父皇的行踪很了解？」
「当然，安一直有和影龙帮联络。」
「难怪。你们还是早日向父皇说明白的好，否则我和衍便难成事了。」
「放心，我们会找个最合适的时机向众人说清楚的了。是吗，月儿？」
「没错。」月儿的笑容好像有点奇怪。
第四十六章
这是一个平静的午後，假如赵晞烈能够满足於现状，假如他不再强求，往後的每天也会是平静的。
赵晞烈细心思考了数天，是时候作出改变了。他再难以平常心看待衍，他要的不是衍的恭顺，他渴望的比这更多。
赵晞烈下了决心，假若这次还是不能让衍明白，他不会再勉强衍。
不知自哪时开始，衍再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与赵晞烈同住正殿。今天，赵晞烈带衍来到了这久违了的房间。
「衍，在你行踪不明的那段日子，我经常独自来到这儿。这个房间是我回忆过去的地方，也让我找到了一样最珍贵的东西。」
「那是甚麽？」
「我不告诉你，你可以在这儿慢慢的找。」
「主人把它留在这儿了？」
「是的，衍，我把他留在这儿了。」
「好，我会把它找出来的。」
「希望你能早日找到。」
「主人可否给我一点提示？」
「当然。」赵晞烈从怀中取出一件东西∶「衍，记得这个吗？」
衍看了看赵晞烈拿着的物件∶「记得，这是主人在珉珂镇买下的玉佩。」
「是的，这是我送给你的玉佩。」赵晞烈把玉佩重新挂在衍的颈上∶「不要再除下了。」
「是的，主人。」衍回宫後一直找不到这个玉佩，原本是主人拿去了，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
「还有，这些是小翠从前写给我俩的信。」赵晞烈扬扬手中的一叠书信∶「在你昏迷不醒的三天我已把它们看完，现在给你。你可以慢慢的看，在你看完之前我也不会打扰你。」
衍接过赵晞烈给他的东西。
「主人？」不是要找东西的吗？
「让主人最後一次吻你。」赵晞烈轻轻吻了衍的唇。
「看完以後要告诉我你的想法，我会耐心的等待。」赵晞烈说完便离开了衍的房间。
衍独自留在房中，开始读小翠的信。那些不像是小翠写给他的信，反而更像一些生活记事。
「……衍是一个很优秀的孩子，我很喜欢他……」
「……那不是单纯的主仆关系，有哪一个下人会用这种专注的目光看他的主人？又有哪一个主人会对他的奴隶有这麽强烈的独占欲？他们却未有察觉到……」
「……衍很可怜，我打从心底里讨厌那个影龙帮，衍本来是一个可爱的孩子。不，身份并不重要，一点也不重要。首先我希望能让衍明白何谓感情 ……」
「……失去的太多了，难道要补偿也不可以……」
「……他们欠缺的是一次分离，欠缺一次苦涩的思念。思念能让人明白自己的感情，我多希望他俩能早日明了……」
「……我决定再给他们一年的时间，假若他们还是不懂，那麽便由我来说清楚。」
衍读完那些信，好像明白了甚麽，但不，他还是不懂。一份奇怪的感觉在心中升起，小小的，还未足以令衍察觉。
衍打开了最後的一封信，这是小翠写着给自己的。
「吾弟亲启∶
你还是看到这封信吗？为姐本不希望把这信交给你，因为这代表你还是不懂。若读完这信你还是不懂的话，可能是你们今生无缘吧。衍，仔细的读下去，我要告诉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关於你和烈。
衍，我很讨厌影龙帮。他们教你武艺，教你识字，却没有教你感情。当初认你为弟弟的原因是希望让你多了解感情事，看着你渐渐懂得表达喜欢和讨厌，慢慢学懂更多的感情，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甚麽是爱。
我以一个姐姐的身份爱着你，我希望你能幸福，也同样希望烈幸福。你可知道我的幸福是甚麽？我最大的幸福是遇上志杰，遇上我所深爱的人。那你呢？你的幸福又是甚麽？
可记得我要求你不再以奴才自称？这奴才二字实在太可悲了，我们生下来便是平等的，没有所谓的主人和奴隶之分，为甚麽你要为自己定下这样的一个身份呢？既然你自称为奴才，那烈就成为了主人，你可有问他是否只想当你的主人？假如他不想呢？
爱你的人并不会把你看成下人，他会宠着你，希望多了解你的心思，希望你和他是平等的。在你身边也有一个爱着你的人，仔细的看清楚。
我衷心希望你能幸福。
你永远的姐姐
小翠」
第四十七章
赵晞烈坚守他的诺言，每天专心於朝政，耐心的等待。他等了五天，衍还是没有步出房门。
十天。
半月。
赵晞烈还是固执的等待。
整整两个月过去，这天的皇宫显得格外热闹。
「你真的要成亲？」赵晞峰难以置信。
「是的。」穿著一身喜服的赵晞烈平静的回答。
「为甚麽？」
「是父皇亲自安排的。」
「父皇不知道真相才会作出这样的安排，我立即向父皇说清楚。」赵晞峰转身离开。
「不用了，这也是我的想法。」赵晞烈的说话制止了赵晞峰∶「除了衍，我是不会再爱上别人的了。」
「我当然明白，所以才要终止这场亲事。」
「但衍不爱我。」赵晞烈死心了∶「既然如此，何不和清池国结成姻亲，这对双龙国有百利而无一害。」
「衍不爱你？」不会吧。「是他亲口说的吗？」
「不，但我知道。」两个月的时间还想不通？怕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你！」比老头还要固执。「你可知道新娘子是谁？」
「好像是清池国国君的皇妹。」
「你连她姓甚名谁也不知道。」
「这没关系。」
「烈，你是在折磨自己。」也是在折磨我。
「你先出去吧，我等一下再出来。」
「烈，你会後悔的。多给自己一次机会好吗？」
赵晞烈没有回答，赵晞峰默默的走开。
「多给自己一次机会好吗？」这句说话一直留在赵晞烈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不知不觉他已来到衍的门外，两月以来房门一直紧闭，房中可有人？
「衍，你还在里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