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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虽然过去了几个月,但在苏苏幼小的心灵中还是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创伤,以至于她一靠近县衙,心就噗通噗通跳的厉害,脚不由自主地打颤。
陆仪正不知道苏苏之前的经历,以为她害怕官府的威严,好意宽慰她道:“你不用怕,我们是去报案,又不是被官府传唤。你们黄溏县的殷县令出了名的爱民如子,最是和蔼不过。”
殷县令爱民如子?和蔼??苏苏听了差点扑街,这个评价哪来的?这也太离谱了吧!
“你从哪听来的?”苏苏对这个颠倒黑白的谣言源头很是好奇。
“我在王大人那看见的。”陆仪正毫无保留的回答道。他嘴里所说的王大人是礼部负责考核百官的郎中,有次他跟王大人的儿子进他家书房玩,无意中看见的殷县令的考评,所以对他印象不错。
苏苏听完,沉默不语。她当然不会傻到当着一个陌生人的面,大说特说殷县令是怎么鱼肉百姓祸害一方的。陆仪正出身富贵,跟这个什么大人熟稔,而这个大人负责考核百官,一定是殷县令的上司,这样想来陆家的来头不会小,陆仪正肯定也是官宦子弟。当着官二代的面说本地县太爷的坏话,嫌命长吗?
苏苏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是不肯跟陆仪正进去。陆仪正拿她没办法,只好自己进去了。进去后才发现陶员外的夫人居然也在县衙里。陶员外于昨晚突然死于心肌梗塞,今天县衙里的仵作看过后觉得死因没有可疑,就填了尸格,上报主薄,主薄记录后,销了陶员外的户籍,陶家就可以择日安葬了。
谁知道,陶家对陶员外的死因没有异议,陶员外的亲弟弟却觉得他哥哥的死因有疑,一纸状告到殷县令那。
殷县令原本就在可惜,当地首富死了,什么好处都没捞着,错失财源啊!可惜没有苦主,不然就可以好好敲上一笔了。正当他蹉叹不已的时候,老天给他送来了良机,死者的亲弟弟为他哥哥伸冤。殷县令惊喜万分,立马把陶夫人召唤到县衙,跟她说明了这个情况,准备先礼后兵,开始敲诈的第一步。
陶夫人听完殷县令婉转的提示后,就知道自己家树大招风,被殷县令这个贪官盯上了。自己的小叔子眼红自家的财富,见当家人不在,就趁机落井下石,居然想出这种办法来栽赃污蔑,真是太卑鄙了。现在祸起萧墙,外面又有这头饿狼虎视眈眈地盯着,陶夫人唯有忍气吞声,决定先给殷县令送一笔厚礼,随后再想办法。
出来的时候,遇上陆仪正,陶夫人心中一动,顿时有了主意。她听陶员外提起过陆仪正的来历,知道他是官宦子弟,最为难得的是陆仪正为人忠厚谦和,且他目前有求于陶家,如果能跟他攀上交情,殷县令想来也会卖他几分面子,勒索敲诈不至于太过离谱。
“陆公子!”想到这里,陶夫人款款上前给陆仪正施了一个大礼,见陆仪正还认识自己,顿觉希望在前,连忙把自己来此的原因跟他简单的提了下。
陆仪正知道陶员外意外身故后,脑子顿时就蒙了,怎么这么不凑巧呢?这可怎么办啊!苦恼之余,抬头望见陶夫人,转念间,就把希望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陶夫人知道陆仪正的担忧后,微微一笑,说道:“陆公子,此事你尽可放心,外子的朋友我也认识,我会帮你跟进的。他们有了线索后,必会来我府上告知,到时告诉陆公子即是。”
陆仪正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因为自己还有事,就跟她说过会去府上拜会,送陶员外最后一程,陶夫人点点头,先行离去。
大堂里发生的这一幕,早有耳目报告给了殷县令。听到下人前来汇报,这位公子是来报案的,殷县令不敢耽搁,急忙召见了他。
陆仪正见到殷县令后,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只是跟他说了,上山游玩的时候,发现山中的一间木屋中有一具尸体,今早特来报案。
殷县令并不关心死者的事,一心拐弯抹角地打听陆仪正的身份。陆仪正没有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跟拜访陶家时一样,借用了自己好友的名字,礼部郎中之子王忠泽。
殷县令一听是礼部官员之子顿时猛吸一口冷气,庆幸自己没有鲁莽行事,一开始就对他礼敬有加。听到他的报案后,殷县令不敢怠慢,立马派了仵作和捕快上山调查此案。
陆仪正刚出衙门,苏苏就见大批衙役蜂拥而出,办事效率极高,一点都没有拖沓,直奔山上查案。殷县令真是一心为民的好官啊!苏苏见了唯有暗自摇头,不置与否。
“苏苏,陶员外昨晚去世了,你陪我去趟陶府可好?”陆仪正报完案后,想起陶夫人刚才的邀请,自己跟陶员外也算是相识一场,理应去送他最后一程,于是决定去陶府一趟。
去陶府苏苏当然没意见,陆大少爷花了三两银子雇她当三天向导,当然要尽职的跟随左右。
两人转身往陶家而去。殊不知,一个戴着斗笠遮住颜面的男子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眯着眼睛,默不作声紧跟其后。
☆、第17章 八卦
黄溏县首富陶家位于前门大街东边第三间,位处黄金地段,那里最是热闹不过。陆仪正和苏苏从衙门出发步行至那,只走了大概一枝香的时间。
走到陶家大门口,发现好多人聚集在那,有老有少,一时间把大街堵得水泄不通。
一个身穿褚红色锦袍,头戴员外帽,长相跟陶员外非常相似的中年男子,扯着大嗓门嚷道:“嫂子,我哥到底是怎么死的,你给我出来说清楚。我哥平时身体那么好,一点毛病都没有,怎么可能忽然过世,事前一点迹象都没有。他才四十多岁啊!”
喊话的人是陶员外的孪生弟弟陶积福,十年前两兄弟分家后,陶员外一跃成为当地首富,他则成为了首富的弟弟,为此他很是不满,但又能如何呢?黄溏县的风俗就是这样,嫡长子继承大部分财产,而不是兄弟两个平分,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出来的时候慢了一拍。
“是啊是啊,陶家大嫂子,你出来说清楚,好端端的陶大爷怎么会过世了?” 陶积福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找来不少族里的堂兄弟为自己呐喊助威增加声势。
“听下人们说,那晚陶大爷还喝了不少酒呢!”陶员外的酒量非常好,这点陆仪正是亲眼目睹过的,他一顿能喝一壶,一壶可就是一斤啊。
“就是,他几个月前刚纳的小妾刘姨娘都已经有身子了,陶大爷身体要是不好的话,怎么还会老来得子?”陶员外子嗣单薄,膝下一直只有两个儿子,且一晃二十多年过去都没有消息,没想到四十几岁了还能一索得子,他的身体怎么会不好,明明老当益壮嘛。
“哼,说不定啊,接下来就是刘氏要小产了。”见陶夫人始终闭门不出,对他们不加理睬,有人就在一旁开始恶意猜测。
“啊,你说什么?有什么j□j吗?”男人也八卦也喜欢打听小道消息,这不刚有人开始传播谣言,立马就有人推波助澜。
“我跟你说啊!……”谣言就是这样产生的。
门口说什么的都有,七嘴八舌,议论纷纷,陶家的大门始终禁闭,外面谣言四起,里面风平浪静。
陆仪正挤过人群,敲了半天门,门房大爷透过门缝见是陆大少爷,不敢怠慢,急忙开了侧门,一边阻止旁人入内,一边将陆仪正迎了进去。
陆仪正好不容易进入陶家后,被下人带至花厅,陶夫人和陶大少爷都在那等候,见他来了,两人急忙跟他行了一个大礼,搞得陆仪正莫名其妙,连忙扶起他们。
“陶夫人,这外面是怎么回事?”陆仪正进来的时候也听了不少难听话,难得陶夫人大度,任由他们抹黑也不制止他们。
“陆少爷,谣言止于智者,有些无中生有的事,你越是认真对方就越是得意,只能顺其自然。”陶夫人说话细声细气慢条斯理的,家里有这种亲戚,居然也能平淡以对,苏苏对她着实佩服不已。
“嗯,夫人言之有理。陶员外他……”提起突然过世的陶员外,陆仪正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总觉得太意外了。
“其实我家老爷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外面的人见他中气十足,谁知道他实则心气阴两虚、肾阴虚火旺。唉,可惜,我虽然出身岐黄之家,身负一身医术,但老爷不听我劝,我也没有办法。”陶夫人两眼通红,看得出她很伤心,自己的相公死了,还要被至亲之人污蔑,这个放在谁的身上都是无法忍受的事。她虽然口口声声说谣言止于智者,但这话说说容易做起来难。
陆仪正和陶夫人闲聊了一会,一晃就到了中午时分,陶夫人留了陆仪正和苏苏吃饭,陆仪正没有拒绝留了下来。他知道寻人的事,不是单靠自己两条腿就能办得到的,且自己到处乱打听被有心人发现也是一桩祸事。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黄溏县的三教九流们有办法找到线索。
陶夫人准备的中饭很简单,是素席,且没有红油爆炒之类的,都是水煮炖汤。跟前晚上的饕餮盛宴可谓是天壤之别。但却很合陆仪正的胃口,他口味清淡,不喜欢太过油腻的食物,见此不由得赞道:“陶夫人,真没想到你们家也会有这么清淡的吃法。”言下之意,你们前晚的晚餐太丰盛了,差点把我吃伤了。
“其实,我们家就老爷喜欢大鱼大肉,我们几个偏爱清淡的饮食。只是平时随着老爷的喜好,家中的饮食比较油腻。”陶夫人出身岐黄之家,精通养生之道,这样的饮食才理应是她的选择。咦?这么说来……好像那里有点不对劲……
苏苏忽然回忆起之前在医书上看到过的一篇文章,现在想来,之前的那个疑惑……
陶家只有陶老爷和他的庶子陶烨体型相似,都是肥胖型的,这个……会是偶然现象吗?苏苏想的出了神,连扒了数口白饭,陆仪正看在眼里,以为她不喜素食,对眼前的食物难以下咽,于是吃了几口,就推说吃饱了,然后起身跟陶夫人告辞。
陆仪正和苏苏出了陶家大门后,拐过一个街口,遥望合庆楼,陆仪正脉脉含情地看向身侧的苏苏,柔声说道:“苏苏,陪我去合庆楼吃饭吧!”
“啊!还吃啊,你刚才没吃饱啊!”苏苏抬头望了陆仪正一样,这人是吃货吗?刚才吃的那不是饭,是餐前小点啊。
陆仪正闻言,顿时满脸委屈,心道还不是见你吃的闷闷不乐,以为饭菜不合你口味嘛。“嗯,我没吃饱,我们再去吃点吧。”话已出口,也只能说自己没吃饱了,这理由找的,真是憋屈。
“哦!”苏苏随口应了一声,她还在想刚才的事,有点心不在焉。
“苏苏,你在想什么呢?好像满怀心事似的。”陆仪正很细心,看出来了,轻声问道。
“呃……也没什么,我们去吃饭吧。”苏苏不敢说出自己的胡乱推测,没有真凭实据,妄自说出的猜测都是谣言,散播谣言污蔑他人那是犯法的。
合庆楼,是黄溏县最大的酒楼,他家的特色是各式点心。除此之外,松鼠桂鱼、水晶虾仁、蟹黄干贝是他家的三大特色菜。
陆仪正点了三个特色菜,又点了地三鲜、芦荟干丝,和一壶上等的龙井,和苏苏两人坐在二楼窗口的位置,凭栏观望外面的风景。
望着满满一桌子的菜,苏苏确信这位大少爷刚才在陶家没有吃饱,所以拉着自己又来吃一顿好的。
苏苏也不跟他客气,坐下来慢慢品尝,自己在陶家没吃什么,出了陶家走到合庆楼就觉得饿了,陆仪正见苏苏吃的津津有味,心中一阵暖意,她果然没吃饱。
“你去陶家了吗?”听到隔壁桌的人提起陶家,苏苏向他们多留意了两眼。
“嗯,去了。陶二爷在那堵门呢,那架势不把陶家大房搞臭是不会罢休的。”说话的人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头戴方巾,身穿青袍。
“陶二爷这又是何苦呢?他哥生前对不起他,他嫂子为人还是不错的。”另一人身穿朱红色儒衫,听起来很是了解陶家的事。
“嗯,陶夫人的为人还是挺好的,不像……总之,以后跟陶家做生意一定会比以前好做。”青衣男子话说一半,发现背后议论死者好像很不尊敬,于是收声,换了一个话题。
“嗯,贤弟言之有理。不过,陶夫人出身杏林世家,陶员外居然会早死,这真是人命由天不由己啊。”红衫男子由衷地感叹道。
“哎,这种事……有道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青衣男子话里有话,若有所指。
“咦?你好像很有感叹嘛,有什么小道消息,说来听听。”两人显然是挚友,分享着彼此的秘密。
“这个……我跟你说哦,我也是听人说的,据说陶员外新纳的小妾原本是陶大公子的心上人。”青衣男子没有忍住,偷偷分享了自己知道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