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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无夏听他絮絮的讲这些,手掌一直贴在他背心,偶尔轻轻的拍抚,颈项间脉搏规律的跳动著,紧贴著薛梓焱的面颊,淡淡的安慰。
“……天下人的眼里,他是皇帝,儿子的眼中,他就只是父亲……我的父亲……”
薛梓焱声音里带了颤抖,双手箍的更紧。少年纤细的腰身被他的铁臂勒的生痛,却仍然安静的跪坐著,面上带著淡淡的疼惜,掌心的温度熨帖著男子微颤的背脊。
“梓焱……”秋无夏忽然轻唤出声,感觉怀抱里颤抖的身躯渐渐安静下来,他喉头有些发涩,努力放柔语调,声音里带著些怯怯的生涩,一遍又一变轻轻唤著“梓焱,梓焱……焱……焱……”
这麽静静坐著将近小半个时辰,直到秋无夏跪坐的姿势有些酸麻了,薛梓焱才在他颈项里蹭了蹭脸颊,抬起头站起了,他将秋无夏的身子半抱起搂在怀里坐在桌边,语声轻柔
“小秋……等这里的一切结束了,我带你走好不好?”
秋无夏眨了眨眼,有些不解的望著他。
“我们一起走,你若喜欢流水,我们就傍水而居,你若是爱高山,我们就依山落户。你喜欢喧闹,我们就隐姓埋名找处繁华之地开个小小的医馆,你想要安静,我们就山野林间随处建个木屋草棚。富贵贫瘠就咱们两个,什麽事都不管了,安安心心的过我们的日子,好不好?好不好?”
一连问了两个好不好,薛梓焱将下巴搁在怀中人微颤的肩膀上,也不说话,安静的等著他的回答。少年浑身都在轻颤,凤眸里水气氤氲,一个“好”字马上就要冲口而出,他却忽然抬起手掩住了自己的唇。忍著忍著,一颗晶莹的水珠还是滚落了出来,跌跌撞撞的碎在衣衫上,一片晕开的小小水渍,像是大大的嘲笑。
因为不要,便不会要而不得。
得不到回答的薛梓焱忽然有些惶惑不安,他伸手捉住少年的手掌,语气急促而又恳切:“小秋,别离开我,这几天,哪也不要去好不好?就这几天,好不好?好不好?你说,好不好?”
不要背叛我。
“……好。”
刚刚说完,一个带著些惶恐的吻就落了下来。
桌案上封皮上没有具名的书册凌乱的堆放著,几张仓促间塞进去的纸张露出边角,上面秀丽小巧的字迹,薛梓焱只需瞥一两眼,便猜得出内容……
那一晚薛梓焱疯了一样的索取著少年的身体。就好像秋无夏淡淡的那一个“好”字有著多麽大的力量,硬是将薛梓焱挤进他的生命里,抵死缠绵,无法离弃。薛梓焱混乱的大脑根本无法理智的思考,他只是本能的开心,因为一个承诺。他忘了第一次看见少年在他身下辗转呻吟时候自己心里鄙视的情绪,也忘了因为折辱少年淡淡的骄傲而带来的快感。什麽时候起,这种最初只是带了羞辱性质的交媾,也能轻易的带著两人一起攀上天堂……是有什麽改变了?还是因为一个承诺?
可是,如果有心背叛,承诺不过是谎言而已。
自那天过後,薛梓焱一直在宫里忙碌,这大概是他这位闲散王爷最接近朝政的时候。
皇上一直到病逝也没有来得及颁布任何废储的旨意,他只是在明黄的遗诏上,留下了四子薛梓祯的名字。
众望所归,文武全才的靖王薛梓祯继了皇位,帝号德昌,年号靖仁。
德昌帝处理完先帝後事,便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整改。曾视靖王为眼中钉,暗中策划过几回刺杀的安王薛梓琦被贬为庶民,发配边疆。令人费解的是,原太子薛梓阳,经查证曾涉嫌当初的四皇子中毒事件,该是如今新帝皇位最大的威胁,而新帝对他的惩罚,却仅仅是软禁。都说圣心难测,没有人敢质疑皇帝的决定,人们也只是好奇,温文和蔼却胆小懦弱的太子如何做得出毒杀亲弟的事来。然而众人也没有机会得到答案了,因为自从德昌帝下旨软禁以来,就再也没有人见得这位温润的就像个书生的原太子。
至此,在这场皇位争夺中,先帝的五位皇子,有两位得以全身而退。一是闲散王爷医圣薛梓焱,另一位,是纨!子弟宁王薛梓绍。
等薛梓焱得空回睿王府的时候,大概也过了不长不短的小半月。
一切仿佛回到原来的样子,只除了再不用进宫给父皇请安,也少了太子皇兄温和的眉眼,还有三皇兄跋扈又不屑的眼神。薛梓焱来不及感叹物是人非,该他头疼的一样没少,宁王不死心的又开始厚著脸皮隔三差五的就找个借口要人,而当事人秋无夏,不在府上的时间越来越多。
“藏书阁这个月他进去了几回?”薛梓焱手里的紫砂茶壶正从壶嘴嫋嫋冒著热气,屋子里烧著暖炉,小福却冷得哆嗦。
“回主子,这几日几乎每日都去。”
“噢。”眸子里的色彩黯沈下来,“派出去跟著他的人呢?有什麽消息?”
“呃……还是老样子,隔几日去一回,只不过最近几回拿的不是药方了。据说……据说是书本一样的几本册子。”
薛梓焱冷哼一声,握著茶壶的手指节泛出了白色。小福看不见他主子脸上的表情,如果那愤怒又夹杂著哀戚,甚至还带有几分耻辱的表情落入小福眼里,怕是他再也不敢在旁人面前夸口他是最懂主子心思的小厮。
还是要背叛我!薛梓焱心底在怒吼。都已经低声下气的问了你那麽多遍“好不好”,你却还是要背叛我!你不明白……不明白我用询问的语气,其实是在请求……我几乎要求求你说“好”……你还是什麽也不明白!可是,可是我凭什麽要求你留下来呢!?从一开始,你就注定是要背叛我的不是麽?你就这麽,折辱我为了你放低的自尊和骄傲?
秋无夏是他身边的一颗钉他再清楚不过了,相处了没多久,他以为多少该沾染了些温度了,伸手一触,却还是凉的透心。
他半闭了眼,吁出一口气,将茶壶放在一旁的桌案上,回头带著些希冀的问:“今天呢?今天他出去过没有?”
“回主子,今天没有,这会儿都还在房里。”
薛梓焱沈默一会儿,开口道:“我去看看他。”
仿佛走了很长很长的路才来到那房门口,总是半掩的房门里透出伏在桌案上的人影,瘦削而单薄。不知道多少次被薛梓焱握在手里拥在怀中的肩头曲线圆润,他再清楚不过那肩背两侧耸起的蝴蝶骨姣好的形状,有时候在床递间他就喜欢少年背对的姿势,总忍不住伸舌去舔舐他肩背上状若羽翼的小小骨头,心里想著,沾湿了他的翅膀,那麽他就再也不能逃离他身旁了。
少年伏在案上睡著了,手臂压在头下,紧闭的卷翘长睫微微湿润。
哭过麽?薛梓焱伸指轻轻抚弄他的脸颊,有些冰凉。墙边的暖炉要熄了似的,睿王爷屈尊过去拨了拨炉火,关紧窗扇。
秋无夏手边还堆放著没有写完的几张纸片,零零散散,薛梓焱根本没有心情细看。他在房间里又站了站,没有打算把人抱上床,也不准备帮他披件衣服。只是淡淡的看著他的背影,眼睛一瞬不瞬。
少年不经意的一两句呓语,仿佛要醒过来。薛梓焱怔了怔,转身走出房门。
是时候解决这件事情了,薛梓焱暗暗的想。他脑海深处那间安逸在山林间的小小木屋,伴随著潺潺的溪流,飒飒的风声,还有侯在屋里的那张秀美恬静的面庞上一双潋滟凤眸……渐渐的淡泊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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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