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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打消了推开他的想法,反正抱一下也不会有损失。
吱呀——
风突然将窗吹开,卷进风和雨,室内的烛火冥冥灭灭,怀中的人颤得更厉害了。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低头一看,云清竟将自己的手指咬住,血正从他嘴角开始往下流。
我赶紧用手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的眼睛看向我,“云清,不要怕!那只是自然现象。”
他似乎听不懂,嘴里发出的声音有些模糊,我却听到了,也震惊了。
“云清,清醒点!你知道你在哪里吗?没人可以伤害你。”
他可能是听到了,微缩的瞳孔慢慢涨开,眼中的湿雾越来越重。
“别怕,没人会伤害你的。”
突然,烛火灭了,周围黑如漆,云清又一次投进我的怀抱,他低低地啜泣着,却不敢发出声音。他的无助和彷徨来自于过往的经历,我从不知道他的过往,但是,云清极有可能是受过虐待的,他刚刚呢喃着一句话:“不要打,疼,我做我做……我不要进黑屋……”
“没事了,在这里,不会有人再伤害你的。”
想初见他时,我也讨厌他的懦弱和胆小,后来威胁过他去改变,现在想想,当时我的威胁是不是过份了,他一直被人以男宠来培养和训练,变成那样的性格并不是他的错。
“想哭就哭吧。”
他还是没有哭出声,搂紧我如在漂泊的海中寻得一块浮木般,我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将手按在他的背,再抱紧他。
吱嘎——
风更大了,连门也被吹开了,突然,一道闪电劈下,室内一片明亮,瞬间又转暗,我紧盯着门的方向,怔在当处。
前方白纱轻舞,那如鬼魅般的白衬得他的妖艳更阴沉,明明前一刻全身湿透还滴着水珠,而下一刻水却全部被蒸发干了。
他什么时候来的?站在那里多久了?
又一道闪电,这时我清楚地看到了他的眼睛,他的蓝眸里全是怨恨,他的沉默似在责问着我。
我动了动唇,还没说一个字,他便转身踏进雨中。在他转身的当刻,他那逐渐变冷的蓝眸深深蛰疼了我。
“等等!”
我并没能叫住他,便赶紧将怀中昏睡过去云清抱到床上。再追出去时,雨夜中的妖精早已无了踪影。
雨越来越大,那远处的雷鸣和近在眼前的闪电不断,我望着妖精消失的方向,心中复杂无比。这一夜,我注定无法入眠,这一夜,我满脑海都是妖精的身影。
“不要——”
床上云清的呓语让我回神,他正在做恶梦,连睡梦也不安宁。我坐在床边,为他掖被,就在我要离身之时,手被他捉住,也就坐在一边,靠着床,不知不觉等来了天明。
接近天亮之时,雨变小了,狂风暴雨之后的院子,寂静得很,这时我才感到了凉意,便起身去取外套。
突然,屋外有了轻微的响动,我正想移步去开门查看时,门却被撞开了,那入眼的白色让我愣在那里,直到他关上了门,然后跑进我屋内屏风之后,我才回神过来。
就在我还摸不着头脑时,院中开始有了声响。不久,便听到小安的声音。
“太上皇还在安寝,你们怎么可以随便闯进来。”
“小安公公,得罪了,我们兄弟也是奉命行事。昨夜宫中丢失宝物,那窃贼往这个方向跑来了。”
……
我望了一眼屏风,大约明白他刚刚跑进来的意思。我脱掉衣物,走向床边,掀开锦被躺了下来,这时云清刚好翻身,也刚好抱到我,我调整个姿势,将他搂进怀中,当我低头时正好对上他睁开的眼睛。
“啊——”
云清叫什么,这个时候。我暗叫不好。
“太上皇,属下禁军副将郑亦郝,奉命检查各宫殿。”
我皱着眉,云清的叫声肯定惊动郑亦郝。“云清,呆会你什么都不必说,也别害怕。”
云清的脸透着红,轻轻点了点头。
我将云清的上衣解开些,自己的前襟也敞开,再将他按到怀中,才说:“进来。”
吱——
郑亦郝本有心里准备会看到什么活春宫,但他却也没想到会撞到他最厌恶的男男画面,虽然没有想像中的恶心,但他却连检查都烦燥,只是扫视了一圈,便带着人走了。
小安和小乐带着闪烁不明,帮忙关门走人,不过,我可没忽略小安眼底的难色,哎,我又得找时间去跟钰解释了。
等等,屋里还有另一个要解释的人,呃……我要解释?这时的我也理不清,为何会有那样的想法。放下云清,我便向屏风后寻去。
寻了一圈,屋内却空荡荡的,我有些失落,难道又走了吗?昨晚和现在,就有如一场梦,却不是梦,妖精,你在哪里?
太上皇的宝贝们 正文 第七十八章 多情之恼
客似云来的临江春雨,只隔着一道屏障的内院中,飘荡着的轻幽之乐,让许多驻足之客痴望翘首,夜舞自那次出台后再无露面,只有每日黄昏时的一曲江雨歌赋乐,成为夜舞的代言,客人再怎么一掷千金,也只得一曲。
最新的皇榜已公示数日,规定不再限制豢养男宠,不再限制男男之恋,妓与倌都可入最低等籍户。一时之间,皇城中大大小小的花楼原来隐藏经营的男倌都浮出水面,更有人直接指,夜舞是男子的事实。可就算是夜舞为男子,要为其赎身的大有人在。
神秘的夜舞在浪潮下一直都没有出现,这也让有心人猜测夜舞是否早被权贵包养,当然猜测往往在临江春雨里飘起纯正的江雨歌赋乐时,被打消了,这首名曲,也只有夜舞才能弹奏出美妙空灵之感。
临江春雨后院的乐居之内,一身白衣的百里筠慢慢轻抚着琴面,纤长手指轻轻拨动着长弦,他那艳丽的面容此时染着几分愁,连带那奏出的乐,也多了几分感伤。
“你们都下去吧。”一袭红衣的朱雀打发了阁楼中的众人,径自走向奏乐之人。
他们的教主很不对劲,那次雨夜劝了几回也劝不动他要进宫寻人的决定,他们提心吊胆了一夜,后来教主是回来了,说是劫回了件宝贝,却只掏出用布包裹着不知装着何物的锦袋。他因为好奇多留意了那个锦袋,不看还好,看了真要让他吐血,不过是装着一小撮头发的布袋子。
教主那夜落魄无比,淋成落汤鸡回来,还把自己关在屋内多日,之后总是盯着小锦袋发呆,那时他还以为教主被雨淋到受寒,不过,像教主那样的修为,真的能让他生病那才是天下奇闻,可是,他觉得他们的教主应该真的生病了,那是天下间最难医的病,敢问真的有药可治相思么?
“教主,宫中探子回报,皋国使团将在三天后起程。”朱雀说完偷偷打量着他们教主,果然,那双纤长的手停下了拨动,脸上的神色也有了变化。
“另外,皋国左相与安景帝密谋之事,被我们劫了下来,教主请看。”朱雀递上了密信,他真的很想看看教主知道信的内容,会有何反映。
“什么?!那老小子竟敢——”密信在百里筠的掌中化作灰烬,他的蓝眸瞬间杀气凛冽。
朱雀心里替张庭均哀悼了一把,本来张庭均也有向教里示好,这下不用考虑了,他肯定成了神凰教的死敌、教主的眼中钉,谁叫他想动教主的人。
信中张庭均要向穹国借兵,好处是奉上美人和金钱,钱嘛,那安景帝李浩不稀罕,可他心念念了十年之久的美人却是很大的诱惑。
“教主,这次还拦下人么?”
“拦!”百里筠还在气头上,想也没想就接话了。
“可是人家都来了三次了,再拦可就见不到了。”朱雀眼中透着笑,却很无辜地强调。
“谁让你拦了,你是皮痒了是吗?或者——青龙那边很需要人手,你要去?”
“嘿嘿,教主,别开玩笑了,我可是很忙的。”朱雀言辞闪烁,不过百里筠却立即看穿他的花花肠子,反正他的护法只要不碰及他的底线,他是不会管他们的私事的。
“青龙跟我说了好几次了,他真的很缺……”
“教主,我还有事,先走了。”
也不是只有自己这么狼狈。
百里筠很满意地看到某人灰快溜走,可一想外面等着的人,就有些沮丧。
男人太温柔太多情了,原以为能捉住他的心,却发现原来自己还是不够分量,夺不了他的全部。
现在,他要离开皇城了,如果不是自己使点小聪明,他会来找自己么?
那日他的承诺让人感动,到后来却发现,一个小小的男宠,也能得到他的关心和保护,是之前太高估自己了吗?
已经让男人连吃了三次闭门羹,这一次,是否要去见他?
心乱了,乐也没了章法,萧条的心绪还有莫名的寂寞,这种滋味让人烦燥。
“妖精。”
弦骤断,心嘭嘭直跳,紧张、不甘、矛盾、纠结、气愤,化成胸前的一团火,闷得快要窒息。
“太上皇难得大驾光临,可惜我的乐居承受不了这么尊贵的客人。”
一个冷若冰霜,一个欲言又止。
“云清病了,你可有办法治?”
“太上皇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这里是花楼,不是太医院。”白衣飘扬,俊美的脸上勾起一丝自嘲的笑,这样的笑让对方看着心疼和酸涩。
“云清是中毒了。”
“哈哈……”细长凤眸中的蓝色变得颤抖,对面男人的怀疑让他心冷,虽然确实是他下的毒药,还是为了引男人来而下的毒。
“我知道了。”
百里筠看着面前的男人轻叹离去,心在抽疼,可他却也无法再开口说一句话。
突然,那个身影停顿了下来,“我过几天要远行,等我回来再来看你。保重。”
钝钝的一击袭向百里筠,他非常气,很生气,保重?就只说保重?他对自己的承诺呢?为什么现在绝口不提?
“你等等。”倔强的俊脸怒气十足,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要这样对他不在意?“你忘了在这里讲过的话?”百里筠的声音不自觉高了几度。
“我……”
“你真的忘记了,忘记了抱着我说过的话?”
“我没忘。”
“没有忘?那是谁一去再也没有回头?是谁一去就琵琶别抱?又是谁食了诺言?我难道没有皇帝的好?我难道比不上那个男宠?你要走就走好了,从此我们就一刀两断!”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如此歇底里,如弃夫般胡闹,但在男人面前,百里筠就是气不过,他就是要任性。
“妖精,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认错又能做什么?我要的,你会不明白?”
不是不明白,而是如何选择,云清并不在选择之列,但钰和妖精,这才是太上皇的为难,此时的百里筠并不知道,他逼急了男人,也逼退了男人刚刚才冒出来的决定,这只能让男人走开,当然,男人的心早就被分割了,这就是他无法做出决定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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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被眼前的情景吓到了,这是乐居么?难道他们刚刚打架了?太上皇怎能抵得住教主的一个手指头?可当他在乱物中找到他们的教主时,他怔在那里。
他第一次看到了教主的眼泪,那忧伤的蓝眸流下的泪珠深深震撼了他,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相信,他们的教主真的爱惨了男人。这世间的情爱真的如此折磨人,他们不懂爱不懂情,他们的世界只有杀戮,练到最强的武功、练成了最厉害毒药,却不知道世上最毒之物是情爱。
中了情毒,可有药医?
朱雀无法回答,他静静站着,本想离开,却被百里筠叫住。
“朱雀,你去皇宫一趟,给那人解药。”
“是。”
哎,要是以前,教主怎么可能只下那么轻的毒。看来,劳命的自己还是得跑一次皇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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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
黑暗中闪出一抹红艳,那人驻立月夜下,脸上一抹妖艳的笑。“太上皇,夜凉了,一个人赏月?”
“霍老板有兴趣可陪孤一起赏月,如何?”
“呵……哎,皇宫的月确实明亮外头几分。太上皇是否太簿情了?有了皇宫美人,忘了临江痴等的夜舞?”
“霍老板大老远来,就是来说教的?”
红艳的人儿脸上的笑容慢慢扩大,那一身妖异的身段,堪比月宫美人。
“相思临江人,相忘春雨中。不相见不相恋,不相聚不相忘?太上皇,临江苦等的相思人,难道要负?而今晚,相思只是苦闷,那人借酒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