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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真怒吼:“告诉我!”
乌吉咬了咬牙,沈声道:“他去大雪山了。为他摘冬莲花生产。”
“不──”
言子星仿佛听见了身後帐篷里拓跋真那绝望愤怒的喊声。可是他没有回头。
剧烈的风暴吹得他摇摇欲坠,他却猛提起气,腾身而起,在呼啸大风雪中前进。
他没有牵墨雪。这种天气,马是没有用的,不如靠他的双腿更快。
言子星运起全身功力,向著大雪山的方向努力走去。
坚持住!坚持住!阿真,吧等著我,一定要坚持住!
望星辰发文时间“呼呼……”
言子星觉得自己喷出的气息都在半空中冻成了冰团。
为了方便上山,保持身手的灵活,他穿的外衣并不多,只有一件皮袄,戴了一顶厚厚的皮帽。
他在暴风雪中对方向的把握还不是那麽准确,可是雪山毕竟太大了,目标很明确。
言子星在这里住了一年多,上山的路闭著眼睛都能找到。平时他运起轻功,一柱香就能到达的雪山,此时却在大雪中足足走了半个多时辰。
言子星知道冬莲花这种植物喜阴,一向长在背山处。到了山脚,这里风暴反而小了点。
雪山底部还是不很陡峭,言子星凭著利落的身手和高明的轻功,并没有费什麽力气。但是到了山腰处,却陡峭了起来。
言子星此时已经有些力竭,不得不找了个避风的岩石在後面歇了会儿。没有哪一刻他这麽痛恨自己平日没有勤修苦练。从前父王的严厉、爹爹的期待和大哥的督促,他都没有放在心上,但此时此刻,却万分懊恼自己练还不够。如果有父王和大哥功力,现在大概已经找到冬莲花了吧?
大雪山十分不好攀爬。若是平时也就罢了,以言子星的武功来说也不算什麽。但是这种恐怖的风暴中,人站立都很艰难,何况爬那山崖。
言子星抬头望著高高的峭壁,耳边听著呼啸咆吼的风声,忽然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在大自然的天威面前,人就犹如蚂蚁一般脆弱。
可是他想起拓跋真的呻吟和痛苦,想起他肚子里那没有出生的孩子,登时心里充满了勇气和力量,刚才的怯懦和迷茫,已不翼而飞。
言子星摘下背後的长勾和绳索,牢牢系住,在空中转了几圈,然後运足内力,一声大喝,直扔上半山。那铁制的长勾,竟深深扎进冰岩里面。
他握紧绳索爬上去,到了长勾处,拔除腰间的长剑,凿出可以攀爬的凹洞,然後攀牢身躯,将长勾取下来,再次用力向上扔去,握著绳索再往上爬。
言子星是个聪明人,而且思虑周密,胆大心细。以他的武功此时要攀上雪山,也不是不可以,但利用长勾和绳索,却能节省很多力气,加快许多速度。
如果现在有人站在山脚下往上看,一定会吓得惊呼出声。
只见暴雪之中的雪山背壁上,一个身上全是积雪的人影垂在半空中,被大风吹得来回摇摆,好像随时都会被大风刮下来。而下面,是数千尺的峭壁。
言子星手中握著长剑,内里灌注其中,用力凿开岩石,留出一个蹬踩的凹处,小心翼翼地向著右侧攀爬过去。
在右边一处凸出的岩石下方,一朵雪白晶莹的莲花在大风雪中轻轻颤抖,却始终没有被风刮走。
言子星知道那就是冬莲花。只有这种生长在千尺高空的严寒中,经过大自然的千锤百炼,仍屹立生存的花朵,才能被称为冬莲。而百年以上的冬莲,又被称为雪莲。只是天生的雪莲生存的地方更高、更寒,大多生长在西北的天山上。乌里木盆地里,只有百年以上的冬莲花可以堪与媲美。
而言子星找到的这朵,正是一株百年冬莲。
不得不说他运气极好。他已经在山壁上找了两个时辰,简直快要绝望时,一阵狂风将他从上面的山崖上吹落,幸好他腰间系著绳索,而绳索另一头长的勾深深地嵌在山壁中。
他被狂风刮得左右摇摆,不断撞击在岩石上,全身都是瘀伤,左臂几乎骨折,可是却让他意外地发现了那躲隐藏在岩石後的冬莲花。
言子星一点一点挪过去,终於攀到了那个凸起的大岩石旁,掏出怀里的匕首,小心翼翼地翘著冬莲的根脉。
冬莲的根很深,深深地扎在峭壁里,言子星满头大汗,用尽了力气,终於将这朵珍贵的花朵完整地采摘了下来。
他不仅要根,还想留著这朵上等冬莲给拓跋真补身子。
“摘到了!”
言子星双眼发亮,嘴角翘起,一直紧蹙的眉宇舒展开来。他小心翼翼地将这朵完整的冬莲花收进腰间的布袋里。
天神保佑!
阿真,等著我,我马上就回来了!
言子星松开岩石,慢慢向刚才凿出的凹坑迈过去。可就在此时,上方的铁勾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但是这声音在呼啸的大风中被掩埋了。
言子星刚刚踩上那处凹坑,忽然有冰块夹著碎石从身旁落下。言子星心中一紧,抬头向上看去,突然身上的绳索一松,身子登时向下坠去。
“嗯、啊……”
“阿真,不要用力,不要用力,省点力气,孩子还没出来。”
“嗯、嗯……啊──”
拓跋真控制不住自己,不由自主地随著阵痛而全身较劲。
他的嘴唇已经咬烂,乌吉找出一块粗布,塞到他嘴边:“阿真,咬著这个,咬著这个。”
“星……”
“什麽?”
拓跋真的声音已经十分虚弱,乌吉不得不凑过去,挨著他的唇边听他低唤。
“阿星……阿星……”
乌吉担忧地皱紧老脸,用力拍拍他的脸,唤道:“阿真,清醒点,千万不要睡过去,阿星很快就回来了!很快就回来了!”
拓跋真的意识开始涣散。他只觉身体剧痛,好像快被撕裂一般,痛得他无法忍耐。他好想阿星在身边,哪怕什麽都不做,只要握著自己的手,就感觉心里有了底气。
‘我很快就回来!在我回来你要坚持住!’
言子星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
拓跋真努力坚持著最後一丝神智。
我要坚持住!坚持住!阿星很快就回来了!阿星……乌吉看著拓跋真慢慢疲倦地合上双眼,心中大急。三十多年前的悲剧,仿佛又在眼前重演了。
望星辰发文时间: 1/14 2010 更新时间拓跋真梦见自己身穿软甲,手握弯刀,骑在心爱的马背上奔驰,奔驰,不停地奔驰。
四周的景色不是草原,扭曲的羊肠小道,茂密的丛林,两侧陡峭的山壁……仿佛是在明国境内深山的之中。
拓跋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这里。不过没关系,快追上了,快追上了。
他好像带著众多属下在追逐什麽,心里并不担心,因为不论是在草原,还是在其他任何地方,没有他找不到的猎物。
突然,视线前方闪现出一个人影,那人骑在一匹墨黑矫健的大马上,头也不回地向前飞奔。
拓跋真知道自己找到了。他张嘴冲那人大喊了什麽,心里全是冰冷的怒气和杀意。
前方飞奔的人回头看了一眼,面目看不清楚,但仿佛年纪不大,是个少年人模样。拓跋真隐隐觉得他有些眼熟,看见那人张嘴对自己回了一句。
然後,他感觉自己的仿佛大怒,那勃然的怒火让他的胸口都要燃烧起来。他从背後飞快地取出长弓,然後搭箭、瞄准、射──那一箭夹杂著自己的愤怒,闪电一般射向前方的人。
谁知那人突然身躯一弯,腰肢折断一般向後仰倒,灵活地闪开了利箭。不过却受这一箭之阻,被他追了上来。
拓跋真拔出弯刀,毫不留情地狠厉劈去。
那人抽出长剑,回身一挡。
当──兵器与兵器,弯刀与长剑的撞击之声,尖锐刺耳。
拓跋真终於看清了他一直追击的那个人的面貌。
那是一张俊美年轻的面庞,英美的双唇紧紧抿著,一双眸子星光一样璀璨,却闪烁著巨大的愤怒与仇恨,恶狠狠地瞪著自己。
拓跋真感觉自己紧握弯刀的手臂在发麻。
他心中一片茫然。
阿星……阿星?怎麽是你?
为什麽……我们要刀剑相向?
“阿真,醒一醒!快醒一醒!阿星马上就回来了……天神啊,天神求求你保佑阿星和阿真吧。求求你保佑草原上虔诚的子民们…… ”
拓跋真张大嘴,用力呼吸。觉得身体都不像自己了,除了本能地喘息和抵抗疼痛外,几乎无法再操控自己身体。
好疼……他妈的!太疼了!难道他要死了吗?
挣扎地睁开眼,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有一天一夜了吧……混蛋!原来生孩子是这麽疼啊,以後他再也不生了!
拓跋真破碎的思绪有些凌乱。剧痛的折磨让他无法思考刚才的梦境。可是他极力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自己此刻最想看到的那个身影,只有乌吉在床尾冲著北边的方向,向天神喃喃祈祷著。
阿星……该死的!他还没回来!难道自己等不到了吗?
拓跋真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
他可以感受到腹中的挣扎在慢慢变弱。大概孩子也等不及了吧。再不让它出来,不知道它会不会生气……“乌、乌吉……”拓跋真的嗓音破碎而虚弱。
乌吉停下祷告,不得不靠近他才听得清他在说什麽。
“孩子……孩子好像等……等不了了。”
乌吉浑身一震,连忙摸上他的肚子,脸色微变,道:“阿真,振作点,不会有事!”
“好疼……受不了了……”拓跋真整张脸皱在一起,疲倦与疼痛袭击著他,充斥全身。他真累得不想再坚持了。
“阿真,坚持住。你是天神的孩子,草原上的勇士,怎麽可以轻易放弃?你给我醒过来!一定要保持清醒!”
乌吉见眼神又开始散乱,不由急了,喊道:“你忘了阿星是为了谁冒著大风暴去雪山的?想想阿星,想想孩子,你忍心丢下他们吗?”
拓跋真发出一声低吟,勉强集中起精神,呼哧呼哧地喘著气,无法回答。
乌吉拿温热的布巾不停地帮他擦汗,向天神不停地祈祷。
阿星,你快点回来吧。
门帘突然被撞开,一个人影夹杂著大风雪的气息,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乌吉跳了起来。
言子星将护在怀里的布袋举起来,扯著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冬莲花……我找到了。”
“阿星!”
乌吉被言子星身上的血迹惊住了。
这麽大的风雪,血流出来就会结成冰,阿星遇到了什麽事?竟会伤得这麽重?
“别管我,快!快!冬莲花……”言子星不由分说,将冬莲花根拿出来,催促道:“快给阿真用药。”
拓跋真迷迷糊糊地听见了言子星的声音,低声唤道:“阿星……阿星……”
言子星半拖半爬地来到床榻,望著床榻上的人勉强扯嘴一笑,道:“阿真,等儿子生下来,我替你揍他。”
拓跋真抬起手,言子星连忙握住。
乌吉看著这两人,一时不知该顾谁好。不过显然拓跋真这边更危机,便慌乱地将冬莲花根切好,在热水中煮了片刻,端给拓跋真。
“快快喝了。将花根一起嚼了咽下去。”
言子星已累得脱力,但此时仿佛又有了力气,竟托著拓跋真半卧起,喂他将药喝下。
虽然药剂粗略,但冬莲花根的催产效果十分明显。拓跋真喝了药不过一刻锺,便开始大声呻吟起来。
望星辰56 终於生了“好了好了,孩子动了。孩子动了。阿真,快用力!”乌吉惊喜地叫道。
可是拓拔真折腾了两天一夜,早已没力气了,甚至连头都动不了,只不停地大口喘气。
言子星见他两眼发直,不由大急,叫著:“阿真,阿真,你坚持住啊!清醒一点!”
乌吉道:“别慌别慌。你不是还有冬莲花吗?把花瓣给阿真塞两片下去。”
“哦。对对。”
言子星赶紧翻出那朵冬莲花,撕下几片花瓣塞进拓拔真嘴里。
羊水已经流尽,胎儿卡在体内,只能靠母体的力量推挤出来。
拓跋真疼得恨不得死过去,感觉肚子像要炸开一样。不过有了养气补身的圣药冬莲花的滋补,他总算慢慢积起了一些力气,随著乌吉的指令不停地用力。
现在他头脑里一片空白,觉得自己就好像一头野兽般,只剩下吸气、用力、吐气、再吸气的本能。他不自觉地握着言子星的手,不知道自己阵痛来临时的力气几乎将言子星的手骨都捏碎了。
深夜,外面刮了两天两夜的大风暴渐渐小了下去。温暖的帐篷里,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哭。
这个折腾了两位父亲整整两天两夜的小家夥,终於平安地出世了。
拓跋真累得昏死了过去。而言子星也在听到孩子哭声的刹那,松了口气,瘫软在地毯上,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