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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她对自己，除了恨，就是恨了吧。
后悔，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刚刚和洪文轩追出了几十里，却没有半点顾诺诺的影子，而且雪地上，除了顾诺诺站立的地方，有两只脚印，其它地方一只脚印也无。
顾诺诺就那样凭空消失了。
可是，温瑾并不觉得奇怪，毕竟现在的顾诺诺是修行五万年的狐狸精。
是他们人类无法触及的。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温瑾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重新选择。
雪地一旁，坐着洪文轩。
手中抱着古筝与温瑾的萧声呼应，仍然是白色的衣衬，因为他要为顾诺诺穿孝服，虽然顾诺诺已经重生了。
可是，他们认识的顾诺诺已经死去了。
现在的，只是苏小夏。
他的修为极高，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是红桩的后山，今夜，他们注定无眠。
这一晚，只有苏小夏在客栈里睡得最安稳，想好了自己要做什么，便沉沉的睡过去了，虽然睡梦中，始终挥不去南宫莫的脸，她仍然没有醒过来。
五年前，顾诺诺满二十岁，她当年服下的食心草毒性发作，所以，她必须找到解药。
那时，她已经是杀手界的风云人物。
南宫莫离开红桩后，去的是紫烟岛。
顾诺诺自从识得南宫莫后，一心想超越他，还有露秋。
才在他们离开时，那样努力。
解药在妖界，所以，顾诺诺必须离开。
洪文义苦心培养顾诺诺二十余年，将自己的一切精力都放在了她身上，而且超出对南宫莫的用心。
其实顾诺诺懂得是为什么。
在自己十岁那年，洪文义便对自己太过宠爱了，那种宠爱，不是师傅对徒儿……
而是男女之情，虽然名义上，洪文义大她十五岁，而实际上，顾诺诺大他五万岁，年龄并不会让顾诺诺觉得是问题。
可是，问题只是，自己只当他是师傅！
正文 253乱了，乱了
顾诺诺的离开是温瑾和洪文轩都不理解的，可是他们没有立场去阻止。
妖界已非当年的一切，顾诺诺没有半分灵力，根本只是普通人类，可是，她不能就这样留在人界的，她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而且食心草的毒也必须要解掉才行，否则她五万年的修为，永远都无法恢复。
因为洪文义的阻拦，顾诺诺将自己的身世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花园里，很静，顾诺诺说完一切，只是静静的坐着，洪文义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额间一点朱砂，衬得他比顾诺诺还要妖娆。
两人都没有言语，顾诺诺知道这一天，躲不掉的。
“诺诺，你还会来红桩看望大家吗？”洪文义爱顾诺诺，十年前便爱上了，错只错在，他对这个女孩子太感兴趣了，反而变成了爱。
到现在，已经取法自拔。
“师傅，我会来的。”顾诺诺，说出了一切，觉得轻松了许多，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舍，犹豫了半晌。
终是开口问道：“小莫现在在哪里？”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顾诺诺问上一句，也不为过。
洪文义却双眼轻眯，直直的望向顾诺诺：“你……喜欢的是那孩子？”
手中的茶杯险些端不隐，顾诺诺猛的咳了一阵子，脸色呛得通红，轻轻摆手：“师傅不要误会，只是相识一场，离开之际，我……问一问。”
自己会喜欢上南宫莫？那个自以为是，冷情的家伙？
用力摇了摇头，顾诺诺觉得自己除非病入膏肓了，否则就是鬼迷心窍了。
看着顾诺诺反映如此激烈，洪文义的心更提了起来，精神有些恍惚，笑了笑：“小莫现在可是大英雄，已经被当今皇帝奉为平王爷，意思就是与皇帝平起平坐。”
表情没变，顾诺诺点了点头。
“还有那个小丫头露秋，两个人现在感情极好，听说，再等几年，年龄大一些，两人就成亲呢！”洪文义一边说一边紧紧的盯着顾诺诺的表情。
他的心是紧张的。
半倚在藤椅上，顾诺诺全身僵直，双眼亦是有些呆滞，没有什么焦距的盯着洪文义，半晌，却笑了，笑得有些苦：“很好呢。”
原来，露秋终是要嫁给南宫莫呢！
心头为什么会感觉到痛呢？真的很痛，又低低叹息，自己就要离开人界了，回到妖界，又是一个新的开始，心痛，只会在今天……
对面的洪文义也心痛，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想放弃，起身，上前，抬手按住顾诺诺的肩膀：“顾顾，你知道吗？师傅喜欢你……很喜欢。”
甚至要走火入魔。
洪文义一生之中都致力于红桩和大离的一切，只是自从收养了顾诺诺，他的人生就只有了这个丫头，现在，顾诺诺要离开了，他不能错过，绝对不能。
所以，他选择说出来。
本就僵在那里的顾诺诺，脸色更僵了，忘记了心是痛的，用力咬了自己的手指，很痛，是真的，师傅在说什么？他竟然说出来了？
其实……自己知道的，可是他这样说出来，让自己怎么回答？如何面对？他们毕竟是师徒关系啊！
用力摇头，顾诺诺闪身跳下藤椅，躲过洪文义的手：“师傅，我是你的徒儿，我们……不可能的，还有，我是妖，人和妖永远都不会有结局的，师傅，你是过来人，你比徒儿更明白。”
看着洪文义绝美的脸，顾诺诺有些恍惚，这个男子将生心血都投注在自己身上，这么多年，始终未娶妻妾，她懂，可是她无法接受。
本以为，只要分离，一切就都过去了，可是洪文义现在却挑明了一切，让她进退两难。
站在原地，洪文义没有动，他自己也知道，与顾诺诺是不可能，即使她不是妖，她也是自己的徒儿。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啊。
手扶上身边的大树，洪文义就那样看着顾诺诺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他不能去追，说出来，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
仰天长叹，洪文义知道，从今以后，他和顾诺诺怕是连师徒都做不了了。
已经破坏了原有的平衡，一切都乱了。
乱了，乱了……
要离开了，顾诺诺与温瑾，洪文轩依依道别，他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玩伴，如果不是洪文轩钻研术术，她也不会与他拦开距离的。
这两位小师弟，早在洪文义之前就向自己表白了呢，而且洪文轩脸皮很厚，死缠烂打，纠缠不休是他的长处。
为此，温瑾和洪文轩几次大动干戈。
而在他们大打出手的时候，恰巧被洪文义遇到，绝美的脸上罩上一层冰霜，并且当众宣布，洪文轩不是自己的徒弟，是自己的亲弟弟，所以，温瑾和顾诺诺一夜之间小了一辈儿。
直接成了洪文轩的师侄。
那段日子，温瑾和顾诺诺更是齐心协力的冷落洪文轩。
“诺诺，记得回来看大家。”洪文轩被顾诺诺打击太多次了，此时双眸有些红，大红的衣衫更衬得他的身体有些单薄。
自己一夜之间就成了他们的师叔。
其实他也不想要这个身份呢。
“师叔，我会的。”顾诺诺此时一本正经，洪文义就站在一旁，她连眼睛都不敢看过去。
虽然有五万年的修为，五万年的成长经历，却没有半点爱情的经验。
五万年，在妖界，仍然只是一个孩子。
洪文轩天生一张邪气的脸，再加上脸色特厚，更添了几分痞气，此时却是一本正经，突然抬手就搂住了顾诺诺，一脸悲伤。
“诺诺，我怎么就成了你的师叔？我那样喜欢你，从你小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你真没有良心，每天只知道缠着师傅……”声音悲痛，让一旁的红桩弟子都看傻了眼。
温瑾脸色一变，他现在是唯一一个有资娶顾诺诺的人。
上前推开洪文轩：“师叔，老不正经，放开诺诺！”
然后两人开始大吵特吵，自从洪文轩升级在温瑾的师叔后，温瑾就没来没有动过手，而是改为动嘴。
正文 254原谅我不能前去救你
这样的镜头，红桩上下则是见惯不惯了。
洪文轩和温瑾喜欢顾诺诺，在整个红桩都不是秘密。
甚至连平王府和梅桩上上下下都知晓。
顾诺诺也习以为常，不敢看洪文义，却微微一笑：“师叔，我小的时候，你还没有出世呢。”
因为顾诺诺现在的年龄亦大洪文轩四岁之多。
一旁的洪文义只是轻轻叹息，在知道了顾诺诺的真实身分后，他最明白，顾诺诺只要离开，断没有再回来的可能了。
昨天的表白，也是他鼓足了生平的勇气才敢说出来的，不过，他并不后悔，至少让顾诺诺知道了自己的心思。
就算分离，心中也有所依。
气氛一时很轻松。
分离在即，大家的脸上却带了几分笑意，因为看这三个人吵架，就是乐趣，从小吵到大，永远无休无止。
到最后，洪文轩和温瑾依然是相看两厌，互相拆台。
红桩也派人送顾诺诺一程。
其实洪文义想亲去，又放不开红桩的一切，只能派亲信跟随顾诺诺了。
妖界，早已经面目全非。
找解药，必须靠顾诺诺自己。
在顾诺诺走后第三天，洪文义的亲信满身是血的逃回红桩。
“出什么事了？”洪文轩脸色大变，死死的按着只有半口气的亲信：“诺诺她在哪里？怎么会这样？”
焦急，心痛，悔恨，种种情绪涌上心头。
他怪自己当初气顾诺诺的那句话，而没有前去保护她，自己应该亲自送她离开的……
顾诺诺是第一杀手，在江湖中竖敌太多。
亲信则不恳言语，他要等到桩主前来，才能将事情说出来，不然，他怕自己现在说完了，便不会有力气等到桩主来了。
妖界的一切让他心惊胆战。
却也莫明兴奋，毕竟他见到了别人没见到的。
正在与南宫莫商讨大事的洪文义匆匆赶来，看到全身是血的亲信，已经知道大事不妙，却见洪文轩在场，无法问出口。
“小轩，小莫在书房，你过去招呼他吧，他已经有几年没到桩上来了。”洪文义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他怕，全身都是颤抖的。
妖界有多么凶险，他也可以想象的。
“师兄……”洪文轩脸色一青：“诺诺出事了。”
不用说，洪文义也知道。
“诺诺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大门处，温瑾也闯了进来，一脸焦急：“师傅我要去救她……”
僵直了身体，愣愣的回头看向温瑾，洪文轩紧紧握了拳头，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整个人一闪而过。
已经站在温瑾面前，手指轻抬，点住了他的穴道。
“来人，将温瑾送回房间。”
洪文义的声音里满是无奈，和不忍心。
“师傅……我要去救诺诺，师傅，我不能没有她，不能……”温瑾自出生到现在，就喜欢在顾诺诺身边，顾诺诺就像是他的空气一样，不可缺少。
“带下去。”洪文义咬了咬牙，决绝的说着。
“师兄……”洪文轩看着众人将温瑾带下去，脸色变了变，他知道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他比温瑾心思更细密，看得出来，顾诺诺与洪文义的关系不一般。
特别是此时看着洪文义喷火的双眼，绝决的眼神。
心里才明白，为什么顾诺诺始终远离自己，拒绝自己。
因为她心里早已经有了别人。
那人是自己的亲哥哥——洪文义。
仿佛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想到这里的洪文轩只是愣愣的站着，什么也不知道……
亲自将妖界的情形说给了洪文义后，便气绝身亡了。
“诺诺姑娘食了解药正在洞中的打坐恢复灵力这余，被众妖围困，我们……拼了命才冲出重围……”
想着亲信的话，洪文义自怀中摸出一枚玄铁打制的令牌，不大，上面三个遒劲的大字“洪程令”。
“师弟！”洪文轩郑重的送到洪文轩面前：“你是我的……亲生弟弟，知道吗？这是洪家和程家的令牌，有此令，可以调动红桩和梅村桩上下。”
沉浸在痛苦中的洪文轩再一次振惊。
自己竟然……
“师兄？你在说什么？”洪文轩不敢相信的摇头。
“我没有必要骗你，大离四分五裂后，红桩也成了众矢之的，所以，为兄不敢让你的身份被外人知晓，可是你毕竟是洪家的人……要扛起洪家的重任，保护小莫……夺回大离，统一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