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语中冷涔涔的轻蔑无半分掩饰,即便她因为纳吉时的“不吉”而未一举成皇后、甚至连昏礼也因为苏妤的突然晕厥而被打断,在她眼里,曾被废黜的苏妤从来都不值一提。要和这样一个人去争后位,简直让她觉得屈辱。
淡看着佳瑜夫人窈窕的背影,苏妤心下喟叹间有一个既不服又不甘的想法,这想法在皇帝待她好的这些时日里日渐膨胀,她曾对娴妃说过,却到底是狠狠压制着。
如今,却是顷刻间涌了起来,让她再也拗不过那心思,一声冷笑,虽是喃喃自语却不乏挑衅之意:“配与不配,到底不是你说了算的。”
后位,那个原该属于她的后位,叶景秋到底没能坐上去、佳瑜夫人也暂时没能坐上去。她并不知自己能不能争得到,但她无比清楚地知道……
她想要。
☆、55、狩猎
皇帝仍是如在宫中一样;隔三岔五总要来看一看苏妤——不管她愿不愿意。过了约莫半个多月;一道急报让阖宫乃至整个大燕都松了口气。
前线大捷。
不管这一仗里面里面有多少猫腻,赢了总比输好。是以将领们还朝之时总还要设宴庆贺的,听说靳倾汗王也遣了使臣来,后又说让王长子也同来。
为此;苏妤倒是真心实意的高兴。虽是有那么点靳倾的血统,但毕竟生在大燕、长在大燕,骨子里就是个汉人。加之知道靳倾从前的种种所作所为;对曾大肆屠杀大燕子民的靳倾实在难有半点好感。
虽是在梧洵行宫;那场宴会仍办得宏大。传了不少朝臣来;外命妇亦是在列。嫔妃的座次与从前差别很大——之前叶景秋执掌凤印时;常是坐在皇后的位子上;与皇帝并肩,其中是什么意思人人都清楚;如今叶景秋被降为叶妃,留在锦都未来梧洵,那位子却是也没让窦绾去坐。
苏妤仍是坐在依位份该坐的位置上,旁边是娴妃,对面便是楚充华。
几句交谈刚过,宦官禀说靳倾王长子和使臣到了。苏妤望过去,果有几人正进殿,在与嫔妃相隔的那一道珠帘前停下,施了个礼:“陛下。”
礼是靳倾的礼,和大燕的不同,众人瞧着觉得有些怪,但看神色也知颇为恭敬。皇帝颌首,淡声问了一句:“莫卓王子?”
那人欠了欠身:“是。”
相互皆有几句客套,随后落座。苏妤的目光落在莫卓身侧的那名女子身上,看着似是带王子妃一道来了?
待得莫卓落座,使臣奉上了靳倾汗王的书信,又肃然道:“不知哪一位是霍老将军与朵颀公主的外孙女?”
是说苏妤。
数到目光一并投过来,苏妤低垂眼睫未擅自作答,皇帝睇了她一眼笑问那使臣说:“有什么事吗?”
“靳倾子民一直对朵颀公主敬重有加。”使臣躬身道,“臣也相对她的后人表达敬意。”
不少嫔妃闻言露了幸灾乐祸的神色。使臣的一句话,几是将苏妤拉到了众人的对立面。一个大燕嫔妃,被敌国使臣“表达敬意”,纵使算不得她的错,只怕皇帝也难免要迁怒于她。
毕竟,是刚刚起过战事的两国。
冷声一笑,皇帝执起酒樽抿了口酒,喜怒难辨地淡然道:“别套近乎。该知道朵颀公主是为谢大燕助靳倾汗王弭平战乱而嫁给霍老将军的,如是当真对她敬重有加,右贤王就不该对大燕动兵。”
决口不提苏妤。
使臣微微一滞,显得有些窘迫。忙解释道:“这……汗王对此颇为内疚,故让臣来……”
“知道了。”皇帝打断了他的话,闲闲道,“霍老将军和朵颀公主现在煜都住着,如是对他们敬重,去见他们便是。他们的外孙女……”皇帝的目光在一次飘向苏妤,见她仍是平平静静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续道,“朕的嫔妃和那几十年前的事牵扯不上关系。”
使臣的要求就此作罢。开了宴,苏妤觉出皇帝总往这边看,一时难免觉得莫不是真为使臣之言而对自己有所不满了?垂眸不言,少顷,却见徐幽前来道:“充仪娘娘,陛下请您过去。”
颌首应下,苏妤起身离座,到御座前一福:“陛下。”
“来坐。”皇帝招手让她过去,苏妤坐在皇帝案几侧旁,有些许不安。皇帝端详她的神情须臾,看她淡淡漠漠的,也有些许不安,凑近了她问:“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怪朕不让你见使臣么?你如是想见……”想见就让她见好了,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他在想什么……
苏妤有些错愕,立即道:“不是。臣妾见那使臣干什么?”。
几日后,皇帝忽地告诉她:“要去附近的围场围猎,靳倾王子和使节也去。”一顿,问她,“同去?”
苏妤短一怔之后衔笑说:“臣妾哪会那些……”
“就当是出去走走。”皇帝笑容温和,“看你这些日子在行宫待得无聊。”
……也好。
是以翌日着了套轻便的襦裙,随驾一道离了行宫。踏上马车时苏妤才知,同去的嫔妃就她一人,从佳瑜夫人到一干新宫嫔都留在了行宫里。
围场离得并不远,因其中就沅山,故称沅山围场。微风掀起车帘,苏妤忍不住探头朝外看去。
好广阔的一片天地,远处是蓝天白云、山峦起伏,近处则是大片的草地树林,依稀能瞧见鹿群在林中持过,这是她不曾见过的风景。
她望着车帘外有些失神,皇帝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想了一想,伸手掀开就在她身侧的窗帘,瞥了她一眼道:“你这么看不累么?”
舍近求远……
苏妤免不了悻悻一笑,转过身大大方方地从这边往外看去,下颌搁在窗栏上,深吸了口气道:“真是好地方。”
“你如是喜欢这景致,来年避暑去祁川好了。”皇帝一笑,“行宫是一样的行宫,离了行宫之后风景却比这强多了。”
苏妤笑了一笑,皇帝从她脸上没有看出太多欣喜。
片刻后到了地方,皇帝先下了马车,随后将手递给她,颇是自然地扶着她下了车。这细微的动作他做得并不刻意,苏妤虽有些犹豫到底也没推辞,旁人却是看在眼里。莫卓王子恰巧行来,随口笑问说:“陛下,这位是……”
“这就是霍老将军和朵颀公主的外孙女。”皇帝答道。莫卓恍悟:“那便是陛下的妻子了?”
一旁的使臣当即惊住,想和王子解释却为时已晚。只恨自己没提前告诉王子一声苏妤被贬妻为妾的事,目下怕是难免要生些不快了。
苏妤听言,心中亦是“咯噔”一声,维持着的笑意未变,思忖着如是显了尴尬该如何应付,却听得皇帝一笑,轻应了声:“是。”
……是?!。
在使臣松了口气、终于私下告诉莫卓个中隐情之后,莫卓自然而然地觉得皇帝方才的回答只是敷衍了事。王子妃司齐看了看皇帝与苏妤,却道:“贬妻为妾却又明明待她不差,陛下何必?”
被丈夫一捂嘴,司齐噤了声。
侍卫牵了马来,众人各自挑了,苏妤不懂这些、更不会骑,在众人选马的时候无事可做。发着愣,耳边一股热气,回头见一体型小些的黑马正在一步外的地方眨着眼看着自己,吓了一跳。回看了一会儿,那马倒是目光温和,苏妤犹豫着伸手摸了摸它,它也不恼,反倒过来拱苏妤。
一股浓郁的草料味道让苏妤锁了眉头,却又被这突如其来的亲热弄得发笑。司齐走过来清泠笑说:“充仪娘娘和这马这般亲近,可是旧友么?”
苏妤如实摇了摇头,抿笑说:“不是。这围场我头次来。”
司齐了然点头,也伸手摸了摸那马儿又问:“那充仪娘娘会骑马么?”
苏妤又如实道:“不会。”
司齐便是一声叹息:“你们大燕的女子啊……活得忒没意思。听我父亲说,从前嫁过去的祺裕长公主,每日就都是练字绣花,骑射半点不会。”
祺裕长公主和亲……那是差不多和朵颀公主嫁来大燕同时的事了——大约还要早上些许。苏妤听言微有不悦,却是宽和笑道:“各有各的活法,没什么有意思没意思的。就如你们喜欢骑射一般,我们也是真心喜欢女红。”
“能和丈夫纵马驰骋狩猎是件很有趣的事。”司齐自顾自地道,“靳倾的女子都会骑马,狩猎多半也会。”
“果是各有各的活法。”一句笑言。说话的却不是苏妤,而是皇帝。贺兰子珩自己牵着马走过来,笑说,“靳倾以游牧为主,自是人人善骑射。于大燕,骑 射本就不如在靳倾那般重要,何况……”视线似是无意地从苏妤面上划过,眼底笑意深深,“娶妻回家是要好好护着的,风吹日晒岂不可惜?”
“陛下,我知道大燕的规矩多。”司齐抿唇一笑,意指皇帝不过寻了个借口。眉目一瞥苏妤,带了两分挑衅的意味问皇帝,“那如是充仪想学呢?如是充仪和喜欢女红一样喜欢骑马呢?陛下可会让她学么?”
若这不是邻邦王子妃,苏妤真要替她捏把汗了。都说靳倾人豪放,这也太快人快语、口无遮拦。
皇帝沉吟一瞬,倒是未答司齐的话,只问苏妤:“想学么?”
“……”苏妤轻轻一讶,浅笑着摇了摇头,“臣妾怕是这辈子也学不来这些。”
这般作答,照理说便是就势将这事揭过去了。她未说“想学”惹皇帝不快、亦未直言“不想学”让司齐下不来台,这答案该说是合适。
皇帝却是一笑:“如是觉得有意思便试试。”
竟是有几分鼓励的意思。
顿了一顿,他又道:“朕教你。”
皇帝说着看了眼她身后的那匹马,笑说:“正好,你骑它便是。”
苏妤也回头看了看那匹马,这次却不是敷衍的推拒,黛眉微蹙,说得情真意切:“不敢……”
怎么看都觉得,即便这马小些,骑上去还是很高。
“……”皇帝一阵无话,遂低一哂道,“那……朕先带你骑吧。”。
当着靳倾王子夫妇、靳倾使臣,还有一众朝臣、年轻将领、皇室宗亲的面……皇帝带着苏妤同乘一骑在围场逛了一整天。因怕她吓到故而不敢骑快,狩猎自也不怎么可能了。
就这么慢悠悠逛了一整天。
起初苏妤很是害怕,明明被他护在怀里,双手仍死握着缰绳不放,握得比他还要紧些。后来,林中的各种动物时不时地吸引住苏妤的视线,同时也就忘了紧张,越来越是自如。
这天贺兰子珩淡瞧着在自己怀里不住东张西望的苏妤,心情也很是愉悦。暗道这些日子的努力似乎还有点成效的。
不远处一道白影在林中迅速蹿过,皇帝一凝神,迅速地取弓搭箭。苏妤还没回过神来,耳边便闻得箭羽飞过的轻鸣。
一声凄惨嘶叫,身侧的侍卫立即下了马前去查看,片刻后朗声回道:“陛下,中了。”
“嗯。”皇帝轻有一笑,俯首向苏妤道,“回去做个护手?”
作者有话要说:
阿箫向基友吐槽:大家管章悦夫人叫章鱼、管佳瑜夫人叫甲鱼,我有一种苏妤是海绵宝宝的错觉。
阿笙:所以陛下是派大星?
阿箫沉思:贺兰大星……
——综上,所以,如果有朝一日苏妤对陛下说“陛下,我们去抓水母玩吧”,大家要理解……这相当于我们说要去抓蝴蝶玩_(:з」∠)_
——以及,苏妤她爹苏璟难道是蟹老板?#不行了,不能再脑补了#
☆、56、雪貂
遂一起下了马走过去。苏妤也看到了那一道白影;又听得他说“回去做个护手”;只道是只兔子。到了近前一看;却是一只通体洁白的雪貂。
那雪貂已断了气,眼睛却还睁着,死死地望着一个方向;明明双目都已失去了光泽;这双眸子却让苏妤觉得心中发悸。
显是不止她一个人觉得这视线不对;贺兰子珩看了一看也蹙了眉头,顺着那方向走出几步;便在不远处找到一个土穴。
俯□子一看;两个小白团卧在里面。
那两个小白团都睡着;相互依偎;莫名的温馨感觉。苏妤看得陡有一滞:“这是……老鼠么?”
“……”皇帝扭过头瞥了她一眼;“所以你觉得那貂死时的眼神是为差一步捕到食而懊恼么?这是小貂。”
刚出生没几日,连眼睛都还没睁开的小貂,呼呼地睡着,对外面的一切无知无觉。苏妤大着胆子探手摸了一摸,一层毛软软的,其中一只有所察觉,往另一只身下拱了一拱,接着睡。
皇帝看着它们笑叹一声:“一天也没搭弓,一箭射出去就毁了一家子?”看了看苏妤一下下摸在小貂身上的手,又道,“不然抱回去养吧。”
随在身后的一众侍卫一时都屏息了:皇帝刚刚建议充仪把两只貂抱回去养……这可不是兔子,这东西……还是有些野性的。
皇帝说罢径自抱了一只起来,小家伙被惊醒,却因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