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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弃后崛起-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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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沉默良久,缓言道:“姑父莫要问了。朕是在彻查苏家,但请姑父相信,朕今时今日做出的安排,都是为了阿妤好。”
  “陛下。”齐眉大长公主一声哀叹,“不是本宫要多管陛下的家事或是朝中之事,但本宫必须说一句,便是苏璟的野心再大,阿妤能干涉的到底不多。陛下要和苏家争,便这般把她卷进来……”大长公主缓然摇了摇头,不再继续说下去,只道,“但求陛下顾一顾她到底曾是陛下发妻的情分。要她挣扎在其中,只怕还不如从前待她不好。”
  “姑母。”皇帝无奈之下短短一喟,“朕无法逼迫姑父姑母相信这些话,但求二位还肯相信一句‘君无戏言’。即便搁下这个不提,姑母您也是朕的亲姑母,朕有事不必瞒着您。近来的事情……如是朕当真想从中算计苏家什么,早便不用等了。单是巫蛊那一事,便足以让朕赐死阿妤再借机除了苏家。”
  但他却顺水推舟,循着苏妤的心思成了事。
  大长公主与霍临桓一时都未再言,沉吟忖度着。皇帝亦是默了片刻,一笑说:“大过年的,不说这个了。只一句话,朕如今待阿妤的好里,没有算计。不仅如此,就算有朝一日当真会迫不得已拿苏家问罪,朕也会保全她。”。
  苏妤终是没有进殿、也没有去向舅舅和舅母拜年。一言不发地在宫道上走着,思量着皇帝方才的解释有几分真假。
  太上太皇和太皇太后直接传了话来,可见他彻查苏家的事必是真的了——他自己亦没有否认。
  可他方才的话……听来也是句句可信。
  近来他确是一直待她很好,一年多了。不仅是让六宫都看出了她得宠,许多细节上的体贴甚至让她有些惊讶,如是做戏,这戏做得也未免太费神了些。
  她时常会有一种感觉,觉得皇帝待她好到在她面前时都常常小心翼翼的,一句重话都不敢说,生怕她误会。
  堂堂一国之君做到这个份上不容易。她虽也疑惑原因、不知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值得皇帝“委屈”成这样,却觉得这不会是皇帝的算计。
  他那么恨苏家,即便是算计,也不会是做出如此卑微之态的算计。何况相处时常常只有他二人,父亲根本无从知道这些细节,他又怎么可能是为做给父亲看的?
  也是在他这种小心翼翼的好中,苏妤愈来愈觉得连恨他都是个难事,哪怕那是上一世积攒下来的怨、又加上了十几年的梦魇折磨。
  她真心实意地愿意相信、也觉得应该相信他方才那番话。于情于理,他这番作为都不像是在拿她谋算什么。
  但……又为什么恰是此时彻查苏家呢?
  且还是特意“加派人手”,那便是查得比从前还要狠了?。
  成舒殿里,霍临桓夫妇刚刚告了退,皇帝面色阴沉极了,一殿的宫人都不敢说话,就连徐幽一时也不敢上前劝解。
  方才皇帝见齐眉大长公主和霍临桓时屏退了众人,谁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也不好劝。
  悄无声息地认真观察了许久,见皇帝面色平和了两分,徐幽才上前带着笑意、仿若未看出任何不正常般地揖道:“陛下,宫宴的时辰近了,陛下是否更衣?”
  皇帝眉眼未抬,轻有一叹,不言。
  徐幽知道皇帝这般的神色便是在思索着事情,便也不再言,安静候命。
  太上太皇、煜都旧宫……
  贺兰子珩被姑父姑母方才那番话弄得很是懊恼,受了质疑的同时也不免感叹一句自己从前对这位发妻到底是差到了何等份上?如今对她好了,反倒是质疑不断。齐眉大长公主甚至说……如是在用她算计,还不如从前对她不好!
  不过此时到底不是为此而内疚或是不忿的时候,如是觉不出其中有些不对,他这么多年的皇帝,都算是白当了。
  太上太皇和太皇太后早就不理朝中、宫中之事已久了。就算是有天大的事,也是他主动差人禀去,二人才会知晓,偶尔也会给他出出主意。其他的,不闻不问,乐得清闲。
  “徐幽。”皇帝终于开了口,口气仍是沉得可怕。徐幽立即躬身倾听,皇帝道,“速传沈晔进宫一趟。”。
  沈晔倒是本也在进宫的路上了,新年的宫宴,他这禁军都尉府的指挥使自要到场。
  刚到宫门口,本该是直接往辉晟殿去的,却被宦官急急拦了下来,道:“陛下急传,请沈大人成舒殿觐见。”
  心知有事,沈晔自是随着那宦官去了。入了殿礼都没行完,便听到了皇帝的问话:“彻查苏家的事,你都同谁说过?”
  沈晔的揖礼行至一半滞住,微怔回道:“除却禁军都尉府中负责查此事的手下,臣再未同旁人说过。”
  果然。
  皇帝一声冷笑,手指轻一击案下了旨意:“那便去给朕查,这事是如何传到煜都旧宫的、太上太皇为何一清二楚。”

☆、第77章 新年

  沈晔领命告退后;贺兰子珩越想越觉得这事太奇怪了——莫说太上太皇在之前的一年多里从来没过问过他待苏妤好的事、亦或是关于苏家的事;便是在上一世……那也是从不过问、乐得清闲。
  突然地这么问起来;必有问题。他自是怀疑有人故意透了风声给太上太皇,但这人是谁、是何意却又全然没有思路。
  走了这样的风声,继而姑父姑母来替阿妤说话……难不成这人竟是为了她好的?
  难不成是娴妃?阮家?
  可也说不通,自己眼下待苏妤如何,娴妃是知道的;但他彻查苏家的事娴妃却不知;如何透这样的风声出去?
  愈加觉得太上太皇此番做法的因由必有隐情;但这相矛盾的事让他想不明白。
  又不能说是太上太皇突然想对苏妤好了——他重生了,皇祖父也重生了?
  这事哪有扎堆的!
  思来想去,最终也只是无奈一叹。罢了;究竟如何,待得禁军都尉府查了便是;自己这么胡乱猜测,除了劳心伤神也没别的用。
  苏妤却是无心多想太上太皇缘何会过问此事,满心都惊疑与皇帝为何又彻查她苏家。她以为如今的苏家早不值得皇帝动什么干戈了——虽则父亲并不死心,也确实还做过些不该做的事,但如此的彻查……总会有点别的隐情。
  多半是差禁军都尉府去办的,苏澈就在禁军都尉府,却没听他提过半个字。瞒着她、瞒着苏澈,彻查苏家。苏妤自是忐忑,不知是不是父亲又做了什么。
  宫宴的时候仍是一切若常。苏妤掩饰着满心的疑惑和不安,照常见礼、也向舅舅和舅母问了安,却没问半句不该问的。
  步上九阶,向皇帝见礼时亦是神色平静,心中那两分因恐惧而生的生疏被她竭力掩饰着。说着新年时以求吉利的贺词,言罢,皇帝微一点头,向她道:“来坐。”
  一旁就是佳瑜夫人,苏妤只作不见,毫不推辞地就去了皇帝案边落座。
  “又穿得这样少。”皇帝一边说着一边摇头,笑斟了杯温酒给她。
  苏妤颌首一哂,捧起酒杯来。自不是她不知爱惜身子,去成舒殿问安时天色尚早,比现在要暖和一些,原是打算问完安再回到绮黎宫歇一歇、赴宴之时再加件衣服便是。可听了那一番话,苏家的事让她心生烦乱,总觉得在寒风中才能清醒平静一些,便一直在宫中随意走着,之后就直接到了辉晟殿来。
  “本想召苏澈回锦都的,但目下他身上事务正多,脱不开身。”皇帝低言解释道。苏妤微笑:“无碍的,也不差这一个年。只要在他生辰的时候,陛下准他回来便是。”
  只觉自己在应付这些事时比从前得心应手了些,担心仍是担心,却不至于整日的魂不守舍了。一场宫宴中都未有半分显露,衔笑敬酒、或是饮下别人敬的酒,一颦一笑都将仪态维持得很好,看不出有什么心事。
  宫宴散后,皇帝去了绮黎宫。
  除夕夜,若有皇后便是要帝后一起过年,如今虽没有皇后,但是去了从前这位发妻的住处……
  苏妤心下暗想,一连两年除夕,皇帝都是与她同过。明日一早,六宫又有的说了。
  同乘步辇,苏妤觉得酒劲有些上涌,弄得她头晕。便将胳膊支在扶手上,揉着额头歇息。步辇随着抬轿宦官的步伐有致轻晃,更是加深了这种晕眩,苏妤皱了眉头,觉得连心里也堵得慌。
  忽觉有什么东西从后背抚过,苏妤微一皱眉睁开眼,回头正对上皇帝的眼睛。刚伸手将她环住的贺兰子珩一笑:“不嫌胳膊硌得慌?”
  “……”苏妤搁下支在扶手上的胳膊,任由他揽着,靠近他的怀里。
  “明知自己酒量不行,今晚还喝这么多?”皇帝笑意促狭,苏妤阖目轻道:“难得过年……”
  实际她也知道,自己强掩心惊之下,如此这般喝酒难免有些借酒消愁的意思。
  步辇直至德容殿门口才停下,行下步辇,皇帝睇了她一眼问道:“还走得动么?”
  “……走得动。”
  皇帝眉宇轻挑,故作严肃道:“若走不动,朕抱你进去?”
  不看也知旁边的一众宫人定然又是一副忍笑忍得辛苦的神色,苏妤红着脸说不出话。不说话无妨,蓦觉身子陡然腾空,回神后也只剩了怒目而视的份:“臣妾不是说了……还走得动!”
  “看你醉醺醺的,怕你摔着。”皇帝说着笑意愈深,“如是在门槛处绊一跤,多丢人,是不是?”
  “……”这一刻,就算是有万千心事也只好全然放下,头埋在皇帝怀里避开宫人们的视线。
  简直觉得这比在过门槛时摔一跤还要丢人。
  那晚自是一夜旖旎。翌日,照例是元日大朝会,苏妤想起去年今日,一场恶梦导致她对皇帝顿时充满恐惧继而说尽了狠话、导致皇帝竟强拽着她一并去了朝会的事……
  不禁有些不安。
  贺兰子珩醒时见她已醒,四目一对,不过片刻便猜出了她这眼神大概是什么意思,轻一笑说:“醒了?正好,起床,跟朕去辉晟殿。”
  “……”苏妤的心陡然悬起来,声音都变得不稳,“陛下……臣妾……”
  如是再去,难免被人瞧见;如若被人瞧见,她非得被群臣上本指责干政不可。
  便听得皇帝一笑,径自坐起了身,又回过身来低头在她侧脸上轻一吻,笑道:“逗你的,睡吧。”
  如蒙大赦。
  眺着皇帝离殿的身影,苏妤紧了一紧盖在身上的锦被。深叹一声这就叫时过境迁:去年此时,一场梦弄得她满心恐惧,甚至不愿再见皇帝、宁可回到那失宠的境地;如今,她想起了前世的所有事情,亦是觉得自己目下是更恨皇帝了,却又好像完全生不出如去年那般可怕的恐惧和恨。
  烦乱地扯起被子蒙在脸上,恨不得立时三刻大骂自己一顿才好。
  又躺了一会儿,隐隐听闻脚步声,继而隔着被子听到折枝略有奇怪的一声轻唤:“娘娘?”
  苏妤掀开了被子,缓了口气问她:“什么事?”
  折枝一福,先笑吟吟地道了句“娘娘新年安”,才又禀说:“方才走时,徐大人留了话,说是娘娘吩咐的事办妥了,都在椒房殿内殿侍奉着,要打听什么都容易。”
  暗道一声好快,苏妤点头问她:“谢了么?”
  折枝答说:“自然,郭合亲自备的礼,决计不薄的。”
  苏妤复又点头,久悬的一颗心略微放了下来。在窦绾身边搁了自己的人,总是比对她一无所知之时要放心些。哪怕这一世时她并未如上一世一样有孕,但凡二人间敌意尚存,总还是有人盯着为好。
  缓然叹息,苏妤传了宫娥进来服侍更衣盥洗。永昭四年,对于知悉上一世诸事的她来说无疑是一场恶梦——上一世,在这一年里,父亲死了、苏澈死了,折枝也死了。
  只盼这一世任何一件事都不要发生,平平安安地过去便好。
  下朝后径直进了绮黎宫的贺兰子珩,在抬眼望见一棵树时驻了足。那棵树比旁边的都高一些,故而很是显眼。更为显眼的,是在那仍干枯得毫无生气的树杈上,悬挂着一个个平安结,鲜亮的红色,在这冬日的早晨显得夺目极了。
  他依稀记得,去年元日,走出绮黎宫时也看到了这些平安结,却不曾多留过心。今年又有,一共三个,去年好像也是三个。不觉好奇其中是否有甚特殊含义,随意叫了个宫女来问,那宫女回道:“是昭仪娘娘亲手做的,吩咐挂在这里,奴婢也不知是何意。”
  苏妤正迈出殿门要去向佳瑜夫人问安,一眼瞧见皇帝站在那树下看着枝上的平安结,心中便微有一紧。如常地上前见了礼,道:“陛下安。”
  皇帝伸手一扶她,又问她:“朕记得去年也见到这平安结,可有什么寓意么?”
  “是。”苏妤浅一颌首,如实答说,“是给家人祈福的。父亲一个、姑母一个、苏澈一个,也给舅舅和舅母做了,昨晚宫宴时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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