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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美人的事寻著藉口了?」
「……」没打算再与幸悯纠缠,二殿下推开幸悯,直往前行,靖凌连忙跟上。
身後,传来幸悯戏谑嘲讽。
「呐,丢著荣华富贵不享,单单守著一个不认得自己是谁的疯子,真的值得吗?」
二殿下回身狠瞪著幸悯恨声道:「……像你这种人一辈子都不会懂。」拂袖离去。
不理会二殿下脸上盛怒,幸悯嘴角噙著自满,装腔作势:「皇兄您欲往哪去?暧,
皇弟我话可还没说完呢!」
听这可厌语气,新仇旧恨全涌了上来,恨不得砍幸悯一刀却又无法下手,靖凌瞪
了幸悯一眼,急忙追上二殿下。
「可惜,我也没那福气懂。」
远远,姗笑讥讽声随西风摇曳树影沙沙作响,卷起一地残叶。
一出幸悯视野,二殿下便赶他离去,没让他再多说得半句。靖凌也只得乖乖摸摸
鼻子回太子书房禀报。
阳焰知晓始末後也没多罗唆,仅道知晓;他一开始就知道骗不了二殿下多久,何
况听说六殿下欲将身旁护卫暂借一名保护二殿下,要靖凌甭去了。徒留一肚子困惑的
靖凌不知该从何问起。
见他一脸介意,阳焰难得地堆起满脸笑容,「你真想知道?」
仔细评估阳焰面上神情,靖凌犹疑颔首。「……若那是我能知晓的。」
「也并非什麽能不能知晓,」阳焰轻笑,「只是知晓了,能做些什麽?」
「老二的心伤,并非旁人能解。」
「你该很清楚才是。」
听阳焰这话,靖凌仅能缄默摇头,不再多问。
他自己都顾不得摸不透自己心思意念,何况是他人?
见他不愿追问,阳焰也乐得转移话题。
「方才父皇来讯,晚些摆宴湖湘亭,要一同用膳。」阳焰收起方才意有所指的责
问,语气一转,「父皇要你一道来,母后与怀宁也会到。」
靖凌一句可是在阳焰锐利目光下,又咽了回去,只得尴尬搔头。
怎麽说也算一家子团聚,多添个他不是挺奇怪的?若要他以护卫身份去,阳焰应
不会刻意提出。看来是也要他一同用膳了。
上次圣上与怀宁弈棋之时那尴尬情景仍历历在目,靖凌不禁皱眉好不烦恼。
只是阳焰一副无所谓样子,他也不好多说什麽。
这顿饭,靖凌食不知味。
比起前些日子,圣上看来更加虚弱、骨瘦嶙峋。靖凌看了有些心惊,想著是否该
再差信请求小师父来京,却不意想起了小叔,以往那些关切挂念竟复杂难解了起来。
阳焰与他抵达没多久,皇后娘娘便领著怀宁一同到了,怀宁一脸烦闷,似是仍心
系宫外大千世界,趁著皇后娘娘没见著之时淘气对他使眼色,摊了摊手吐了吐舌,心
怀不愿。
皇后娘娘见著了阳焰仅是淡淡问了句安,便再与怀宁说起话来,仔细叮咛怀宁,
道怀宁也大了得别再任性妄为,惹得怀宁直撒娇。怀宁虽欲与他们说话,但碍於皇后
娘娘叨絮不断,只得频使眼色。阳焰一如以往笑笑与皇后娘娘请安,靖凌却不免有些
难受。
这般落差摆在眼前,阳焰心底是怎般滋味?
见阳焰嘴角弯起看惯的笑,靖凌竟有些怀念太子书房内曾见的那一抹真挚。
见众人皆到,圣上招呼命令众人坐下用膳,简单寒暄过,酒过几巡,膳食也吃食
得差不多,圣上才道出了此宴真正用意。
圣上道他时日已不多,有几件事定要实现。
话一出口,众人皆惨白了脸。
皇后娘娘抚了抚胸,訩起笑道往年中秋宴都是她主导安排,怎麽今年忽然要换宸
妃?
「这些年也辛苦了梓童,」圣上饮了口酒,咳了几声,「只是除这宴外,朕仍有
另一事要交托於你,因此这宴你就别操心了。」
「怀宁的封王大典。」没待皇后娘娘出声质问,圣上便接著道,「可就劳烦梓童
你了。」
听圣上这麽说,皇后娘娘虽有不愿,也只得按捺下来叩谢隆恩,毕竟那是她最疼
爱的么儿,封王这档大事,确实是不愿由人插手。只是中秋宴她也不想就这般拱手让
给宸妃,不过见圣上坚持,也只得暗自吞了这口怨气。
圣上按了按眉间,「朕倦了,你们随意吧。」口头要众人别起身行礼。圣上在青
逢公公陪伴下离去。
众人各怀心事,仍是微笑谢恩道别。
唯有怀宁仍是脸色惨白。
他见不得自己表情,只觉手脚冰凉,似是了踩空,往万丈深渊不停下坠、下坠。
《皇七子番外》… 傻子(全)
襄阳恭王爷府中,藏了个傻子。
王府内除了王爷及几名王爷自京里带来的心腹,没人知晓那傻子什麽身份打哪来,
只晓得王爷吩咐了要好好侍奉这傻子,别让傻子摔伤跌伤烫伤了。
更不得与外人道王府里有这傻子。
傻子方来的那几日,几名仆役瞧他不起,言语行为上诸多冒犯,脾性温和的王爷
还因此发了好一顿火,烧得全王府的人胆颤心惊。
王爷将这几名仆役逐了出府杀鸡儆猴,要王府里的人知晓,傻子不仅是王府里的
贵客,更是这王府的另一主人。
自此之後,无人敢欺负傻子。
只是,也没人当他主子。
因不晓得该怎麽喊傻子是好,他们喊傻子公子。
总不能在王爷面前直喊他傻子,王爷可是会真动怒的,玩笑不得。
王爷喊傻子小五,据说是傻子小名。
只是傻子终究是傻的,别说自个名字了,说话颠三倒四的,连简单几句诗词都背
不好,镇日仅是浑噩笑著,似是世间没有什麽好让人烦恼的,让人看了心情也挺好,
只是偶尔,却也有那麽些,同情。
王爷不在乎傻子什麽都不懂,什麽都做不好,仅是把傻子哄在怀中当宝,深怕他
摔了跌了疼了。
傻子偶尔会稍稍恢复正经,口中出的话语仍是费解难懂,面上神情却是狠毒得让
人不禁发颤。
每当傻子短暂恢复正经时……或者可说犯得更傻之时,王爷会命人熬药灌傻子喝,
而後自房内传出的断断续续哭吼咒诅及破碎声响,总让人不寒而栗。而隔日他们下人
总得花费好一番气力才能将房间整理乾净。
只是王爷也不在乎,总任傻子随意砸毁摆设,仅淡淡说:若能消你怨气,那便砸吧。
王爷不心疼,看在他们眼底却是痛得无与伦比;乖乖,那可是价值连城的青花瓷,
那可是是自南海来的夜明珠,白花花的银子啊……只是身为下人的他们也仅能闭嘴不
语,顺从地收拾残局,暗自垂泪心疼。
再怎麽名贵的东西在王爷眼里,怎麽也比不上傻子。
偶尔傻子兴致一来,会要身旁的人配合演戏,戏码不外乎宫廷戏码诸如皇子策谋
讨伐乱臣篡位等等种种戏码,让他们演也不是,不演也不是,若一不小心冒犯了王爷
那可怎麽办?
傻子戏瘾来了还要整屋子人喊他殿下,不喊还得受罚,脾气冲得很,容不得人
忤逆。惹得他们有多远躲多远,不想害傻子发狂得罪了王爷。
有时闹得太过,王爷也会出面制止。
听傻子胡闹仆役告状,王爷总费了好番劲哄骗傻子,却仅是苦笑著要他们忍忍,
别与傻子一般见识。
说,傻子不过是个可怜人。
每当这般时刻,王爷眼底的心伤是那麽明白,瞧得人发颤;他们下人也只能摸摸
鼻子自认倒楣,谁要王爷这般疼爱那傻子。
在这王府久了,他有时也会想,傻子是真的傻了吗?
还记得,有次他兀自?著抹布进门欲擦桌子,看著傻子坐在床上翻来覆去,望著
手里不知什麽东西直发愣,口中念念有词。心中不禁犯嘀咕,枉费了这麽张好面相,
看来像个富家公子哥,人却是傻得颠三倒四。
傻子也似没察觉他进房,独自一人骂骂咧咧,语句却是通顺流利,就连骂人的话
也说得那般流畅,听得他一愣一愣,差点忘了进房目的。
察觉有人,傻子抬眼见他目瞪口呆,握拳藏起掌中东西,咧嘴朝他笑笑,又说起
莫名所以的话,宛若什麽也没发生过。
也有几次,他见傻子盯著王爷睡颜,眼眸哀伤盈满清明,伸手欲抚王爷额发,却
又退缩了去。
他说不得话,只得别过眼蹑足离开房,免得打扰这难得安宁。
傻子稍微不傻的时候,可爱得紧,像个三岁孩童,对什麽都感兴趣,一口一个笑,
眩人眼目。
一旦真犯傻,唯有王爷管得住他,若王爷不在府中他们可就惨了,少不得一顿责
骂挨打,因此许多时候,王爷都将事务带回府里处理,免得傻子犯傻找不著他。
只是偶也有非得离开府里去办的事,每当这时候,王爷身旁护卫夏大人便会留在
府中盯著傻子,负责灌傻子喝药。
傻子总嫌药苦不好喝不愿喝,每每总是王爷耐心哄劝才说得动傻子喝药,若王爷
不在,怎麽也劝不得喝药。因此,夏大人名义上是保护傻子,实则是为灌傻子喝药的
牢头。
平时王爷不会离府太久,顶多一两日便会返回。只是通常这一两日可就够他们折
腾的。
这回王爷离府回京,不仅苦了他们底下的人,更是苦了夏大人。
夏大人虽是欲哭无泪,但也答应了王爷决计不让傻子受一点伤。
只是夏大人这般承诺,保护了傻子却逼不得他喝药。
王爷方启程那几日傻子仍是乖乖喝药,而後傻子发现了王爷不在府中,家里没大
人管教无人制得了他,傻子便无法无天了起来,任凭夏大人花招百出,傻子不喝药便
是不喝药,惹得夏大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直想办法欲哄骗傻子喝药。
也不知是否为错觉,他觉得不喝药的傻子有那麽……不傻了些。
只是他一介仆役,也发不得什麽意见,乖乖做好手边工作才是真。
王爷离府约莫旬月之际,夜晚,月亮很大很圆,风呼呼的吹,摇得窗框嘎吱作响。
他一如往常地为傻子添灯油,省得傻子夜半醒来摸黑鬼吼鬼叫嚎天喊地,扰人清梦。
进房时看傻子睡得安稳,他添完油轻手轻脚欲离去,却一不小心踢倒了椅子,一
声巨响让他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傻子顿时惊醒自床榻坐起,他赶紧弯身道歉,不敢抬头。
「如今……什麽时节了?」好半晌,他听见傻子问道。
他抬首,望著一脸清明的傻子直发愣。
孩童般的表情已不复见,如今的傻子,看来贵气逼人,富家公子一般气息,与王
爷些许相像。
「我忘了你不能开口。」
傻子撇嘴,自床榻上起身走至他身旁,捡起椅子一屁股坐下。
「不过那也没关系,就当我犯傻吧。」
他心想,傻子已经傻了这麽久,也不差这次。
傻子神色复杂,望著窗外一轮明月直发愣,「我做了好长好长的梦。」
「梦里,我是个傻子,为赢得那不属於我的亲情无所不用其计,也伤了许多人。」
「好不容易梦醒了……以为可以结束这荒唐一切……」傻子轻笑,眼中,竟有一
丝泪光。「後来,又有人让我做了梦,让我真成了傻子。」
如今是他在做梦吗?怎麽傻子说起话来这般有条理?
「若这是他所谓保护,那麽,也太折辱人。」
傻子缩起脚抱著膝,将脸埋入双膝间。肩膀一抖一抖,似是在哭泣。
他欲安慰傻子,却又开不得口,只得轻拍傻子的肩。
傻子沉默了好半晌,在他尴尬得想逃离之时,猛然抬起头冲著他笑。
「你识得我吗?我是谁?」
他一双安慰的手顿时不知该摆哪是好,只得在心底直嘀咕下回绝不将傻子乱犯傻
当真。
「你识得我吗?我是谁?」
八哥般反覆,傻子越问声响越大,竟是嚎啕大哭了起来,边哭边笑,十足的犯傻。
他摇摇头,决定不理会傻子了,收拾收拾便转身离去。
阖上门那刹那,房内带笑的哭喊拧住了他的心。
他仅是阖上门。
「你识得我吗?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