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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出天山-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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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谏连忙后退,惊慌中重重撞在身后高高的栅栏上。赵元采的魔爪已经伸了过来,一把扯住他的衣襟撕开,霎时间眼光炯炯,感叹不已。萧谏感觉胸前一凉,大惊失色,忙用手格挡,两人撕扯几下,他不及赵元采力大,眼见要被揩了油去,惶恐中急中生智,忽然伸手扯下了自己的面幕,道:“陛下,对着这样的一张脸,您也不嫌弃吗?您真是好胃口!”
  赵元采怔住,他当然见过面幕底下这张脸,可是被遮住了,就勉强可以忽略不计。但正在惊艳的当口这么丑陋的脸突然出现,他的恶癖顿时被引发了出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忙不迭地转过身去,怒喝道:“丑八怪,你作死不是,敢让爷看你这张脸!还不背过身去!”
  萧谏道:“不!陛下,陛下若真对小人有心,就得接受小人这张脸。陛下,适才小人惊慌之下挣扎,是小人不对。陛下愿意恩宠,原是小人的荣幸才是。小人这就……”边说边要凑到他身边去,赵元采一甩衣袖,后退几步:“丑八怪,算了算了,赶紧把脸遮上!朕过午要带着人打猎,晚上要在这牧场就地烧烤,你就不用跟着了,准备好烤肉的东西就成。”
  萧谏道:“陛下,小人也喜欢打猎的,愿意鞍前马后相随。”
  赵元采怒道:“你住嘴!给我死一边去!”

  揭穿

  赵元采气愤愤的回转,萧谏这次离得他远远地跟着,心中窃笑不止。
  折回去后,却见赵元采带来的侍卫们已经在一块较高的山坡上扎起了几个大大帐篷,中间的一个华丽非凡,应是是皇帝御用的。瞧这架势,是打算在这里过夜了。
  赵元采找到舒行草,怒冲冲地道:“这个死小子,他敢戏弄我!若不是他那脸弄得实在恶心,我这就收拾了他,让他生不如死。”
  舒行草瞥他一眼,冷冰冰地道:“你眼里只有这些个妖精,哪分得清什么美丑?”心中却骂道:“你个蠢货!平常看起来花花肠子怪多,老夫简直懒得和你多说!”
  过午后,赵元采带着百里蓉及侍卫们打猎去了,萧谏和休眉在余下的几个侍卫的指挥下将烤肉用的物品准备好,十几个蒙古姑娘远远地看着,嘻嘻哈哈地并不过来帮忙。
  天色黄昏时,赵元采带着侍卫们呼啸归来,带回来大量的黄羊和野兔,百里蓉的马上倒吊了几只火红的狐狸,与他很是般配。
  侍卫们把猎物拿去在牧场旁边的小河中洗剥干净了,就在帐篷外的火堆上支了架子烧烤,接着从带来的大车上搬了许多别的食物下来。有懂蒙古族乐器的侍卫们奏起了琥珀槌,蒙古姑娘们就围着火堆载歌载舞,赵元采在一侧揽着百里蓉欣赏,好一番太平盛世歌舞升平。
  萧谏和休眉躲得远远地看着,见夜色中火光熊熊,人影幢幢,嬉笑喧闹之声夹杂着歌声、乐器声响成一片,萧谏低声道:“这位国君真能疯,来牧场上打猎就扎蒙古包,吃烤肉,喝的恐怕还是马□酒,还得蒙古姑娘们来跳舞唱歌,果然什么都得配套应景。”
  休眉嗤地一笑:“管他们呢,不让咱们伺候就好了。”话未落,听到赵元采喝道:“让那俩小子过来架火添柴!”
  休眉不想和百里蓉会面,当做没听见转身溜走了。萧谏害怕赵元采借机发难,只得蹭了过来架火。他闻不得烤羊肉的膻味儿,手里架火,却把脸扭到一边去躲避浓烟。耳中听得赵元采和侍卫们正在轰然谈笑:“数百人去围攻那小皇子,他身负重伤,竟然还能杀出去,也算有几分本事!”
  “听说他的剑法叫什么百愁千伤剑,据说在江湖上是大大的有名,可惜上了战场,却抵不过人多势众啊!”
  萧谏手微微一抖,几颗火星迸射出来,落在他手臂上,衣服顿时烧了几个洞,他却浑然不觉。赵元采眼睛在他身上瞟来瞟去,忽然道:“丑八怪,你也辛苦了,爷赏一块儿烤羊肉给你。”
  便有侍卫递了一只烤好的羊腿过来,萧谏忙道:“多谢大哥,不用了。小人没福气,对牛羊肉都天生不喜,谢过陛下恩典。”
  赵元采哼笑一声:“果然天生的穷贱命。那你喜欢吃什么,自己挑一样。”萧谏道:“小人还不饿,什么都不用吃。”
  赵元采浓眉拧起,还没开口训斥,百里蓉抢着道:“丑八怪,你好不识抬举!陛下赏你东西是给你面子,你竟然敢推推脱脱?”
  萧谏回头瞥他一眼,不想生事,便扫了那大堆的食物一眼,道:“如此小人求圣上赏赐一只玉美人香瓜。”
  这玉美人香瓜皮色玉白,肉质金黄色,肥厚甘甜,产自青海高原地带,长途跋涉运到中原,且从去岁秋季用特殊方法保存到如今,耗资甚巨。从前萧谏便是在太师府中,也不经常吃得到,这里的羊毛地毯上却胡乱堆了百十个。
  赵元采闻言,又看了他两眼,拿起一只香瓜扔了过去,萧谏连忙接住,躬身道谢,便想退下,赵元采却道:“且慢!”端了一大碗的马□酒站起身来,道:“得喝了这个才能走!”
  萧谏为难地看着他,低声道:“小人不会喝酒。”
  赵元采道:“不会?慢慢儿你就会了。喝了!”
  萧谏只得接过,揭起面幕一角饮酒,入口竟是酸涩难当,他差点给吐了出来,强忍着喝下后,忙道:“小人告退!”逃命一般地回到了自己的居处。却只觉得腹中火烧火燎般难受,便摸到
  房后不远处的小溪边,捧起凉水喝了几口,腹中炙热的感觉渐渐下去了,却又开始隐隐作痛。
  天地空旷,夜色深沉,萧谏蹲在溪边,按住腹部,身子难受了,心情也跟着酸楚悲凉起来。不是只有休眉想家,他也想,可是家在哪里?自己能以何等的身份回去?一切都成了未知渺茫的东西。
  萧谏伸手捧住脸,怆然无语。
  恍惚中腰上一紧,竟然被一个人从后面揽住了,而且直接扣住了他腰间大穴。这人行到自己身后竟没有被发现,可见功夫非同凡响。萧谏呆住不敢乱动,听得赵元采的声音在他耳边道:“玉美人香瓜你竟然认识,难道东齐平民百姓各家各户都能吃到这玩意儿?箫箫,你究竟是谁?”
  萧谏低声哀求道:“陛下,您先放手好吗?”
  赵元采闻言,手上头反倒紧了一紧,道:“我和东齐最后的交战并不是在绛县,是在翼城南五十里处,我一说在绛县交战,你就随声附和。你来我赵国后,就没有用心打听打听?当时我设下了埋伏,两面夹击,捉住了东齐很多的兵士。高淮中了毒箭还没好,结果又受伤了。嘿嘿,但他的确武功高强,倒是没死,他可真能活啊!不过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他死在我的手中!”
  萧谏身子渐渐僵硬起来,赵元采笑道:“经过这几件事情,爷这粗鄙不堪的心也快开窍了,大概知道个端倪了。让我猜猜你是谁。我猜你是……”一只手抬起,慢慢摸到他的脸上,却摸到面幕湿了一块儿,他嘀咕道:“难道哭了?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箫箫,你在伤心什么呢?是爷灌你酒,你不想喝?”又摸到他的颈项,指尖在颈上摩挲来去,想来是在寻找人皮面具的边缘,好一把撕下来。
  他寻找得太过用心,萧谏感到他扣着自己腰间穴道的手微微松了些,突然抬手一个肘锤击在赵元采腹部,赵元采闷哼一声,萧谏借机身子向前一挣,反手一掌劈向赵元采的颈项。
  赵元采举手架开,萧谏的一掌又已袭向他肩头,被他再次架开,两人赤手空拳过手几招,赵元采力大,交手时震得萧谏手臂隐隐发麻。他一看不是对手,觑个空子反身就逃,赵元采冷笑:“跑什么呢?你能跑哪儿去?”
  他跑得两步,因为从未喝过那马□酒,酒劲发作,晃晃荡荡地一头向前栽去,被赶上来的赵元采再一次扯住了,萧谏挣扎,怒道:“你放开我!你作为一国之君,怎么可以这样随便就和人拉拉扯扯!”
  赵元采哂笑道:“让我看看你究竟是谁?如果值得爷守身如玉,以后我就只和你一个人拉扯!”忽然手上用力,直接把萧谏压住按倒在地。萧谏拼死挣扎,却是手足酸软,被他死死按住了不能动。他大惊之下,见赵元采的手臂就在自己嘴边,歪头一口咬了下去,恶狠狠地差点咬下一块肉来。赵元采吃痛,怒骂道:“丑八怪,你做死是吧,敢咬爷!”用力掐在他腰间穴道上,萧谏顿时软瘫下去,动弹不得。
  赵元采跟他这一番搏斗,惊险紧张刺激,也出了一头汗,干脆抽出一块绸巾,团成一团毫不客气地塞住萧谏的嘴。接着顺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冷笑道:“我让你咬!多少人求着爷宠幸爷都不搭理,今天真抬举了你,你还不知个好歹!让我看看你究竟是谁!怎么这么大的架子,这么能摆谱!”
  他压在萧谏身上,这结实柔韧的身子仿佛蕴藏了无穷的活力在里面,瞬间就点燃起了人的欲望。赵元采想起他面幕下的那张脸,却终觉无法面对,心里急躁起来,在他颈中摸索来去,终于摸到了人皮面具的边缘,连面具带着蒙面黑巾一把扯了下来。
  深青色的天穹下,星光微微,萧谏彻底绝望了,闭上眼不再看他。
  赵元采竟然也无声无息。
  过得良久良久,赵元采轻声道:“你把眼睁开,爷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见萧谏毫无反应,便俯下身去,伸手轻轻摩挲他秀妍雅致的脸庞:“小美人,这么美的一张脸,怎么能如此糟践?难道就是为了恶心我?爷这胃口让你弄得……烤羊肉都差点吃不下去,现在真饿了,真成老虎了。箫箫,让我把你吃了吧,好吗?”
  萧谏无法回答他,眼泪缓缓顺着眼角流下,却不肯睁开眼睛,赵元采伏到他肩上,在他耳边柔声道:“小美人儿,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这眼泪,想来是因为悲喜交集而流下的。对了,你的嘴被堵住了,没法说话。不过你的心里一定是情愿的,让我摸摸看。”伸手放到他心口上,感受他慌乱不堪的心跳,赵元采微笑道:“瞧你这心跳得真快,一定是急不可待了,一定是。好,爷今天就是把命搭上,也要把我的小美人伺候好!”

  陷阱

  赵元采的手放在萧谏的心口上不下来,一点点扯开衣襟,手指翻挑着解开腰带,在他紧致柔韧的腰上掐了两下,沉醉起来,喃喃地道:“摸起来真舒服。小美人儿,爷不会亏待你的。你高兴一点儿,配合一点儿,我就解了你的穴道,这样死人一样躺着,真没意思!来,答应了就把眼睛睁开看我一眼。”
  他一边轻声细语地诱哄,一边给萧谏解衣服,却始终不见萧谏睁眼,赵元采冷笑起来:“你装死就行了?以为爷会饶了你?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今天你就是真死了,也得先让我乐够了再说!”
  他□高炽兴发如狂,手上加快了些,几把将萧谏衣服扯得干净。正情热如沸的当口,却突然感觉到周围静寂如斯,那是一种冷冷的威压铺天盖地地涌了过来。赵元采久经世事,敏锐异常,突然就停了手,伏在萧谏身上沉吟片刻,慢慢抬起头来。
  七八丈外,舒行草和休眉正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休眉看他抬头,悄悄往后退了一步,躲到舒行草身后去。
  赵元采无奈起来,苦笑道:“舅父,这半夜三更的,您怎么不安歇呢?”
  舒行草道:“皇上还没有安歇,老奴怎么能先就安歇了?”
  赵元采伸袖拭去额头的冷汗,陪笑道:“舅父这话甥儿当不起。”
  舒行草冷冷地看着他,片刻后道:“你还不起来,难道是想逼死他?你作孽还没有做够?”
  赵元采慨叹一声,只得怏怏地爬了起来,胡乱整理一下衣服,厚着脸皮道:“舅父,到这种地步,您逼着甥儿放手,真是要人的命了。人家都说娘舅亲,娘舅亲,外甥是娘舅的小命根,您怎么就不向着甥儿呢?您这胳膊肘怎就往外拐!”
  舒行草举步走近,瞬间到了他的眼前,叹道:“阿采,你后宫那么多的人,还不够你使唤?你出来了也要接着兴风作浪?明儿一早,带着你的人走吧,看把我这儿弄得乌烟瘴气的!”
  赵元采一副无赖状看着舒行草:“不够,就是不够。甥儿想把他带回宫去。舅父,我母妃死得早,我自小没人疼,全凭舅父疼甥儿了。”
  舒行草终于忍无可忍:“滚!”
  赵元采一看他真发了脾气,只得灰溜溜地滚回自己的帐篷里去了。
  舒行草看看躺在草地上动弹不得的萧谏,右手中指一弹,指风到处,隔空解开了他被封的穴道,示意休眉过去帮忙。休眉连忙跑上去将萧谏扶得坐了起来,扯掉他口中的绸巾,又捡起被扯得七零八乱的衣服给他披在身上,勉强遮挡住了。萧谏低头不语,片刻后突然哆嗦起来,伸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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