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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乞儿似乎不敢不听,虽然手腕被我捏得生疼,还是含泪从身上拿出我的钱袋还了回来。
我接过钱袋在手上掂了掂,感觉没少什么也就松了手。
“大伙儿这么多人呢,还怕了这小子不成。”其中一个膀臂粗圆的叫花子不服气道,见我表情如常忍不住上前就要拽住我。
我冷笑之下一拳挥了过去,那叫花子被我揍的跌坐于地,吐出含着血的两枚牙齿哎呦呦的叫了起来。
“站住!”见我要走那个叫单叔的喝了一声。
“怎么,你也想挨拳头?”我没好气道。
“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我这兄弟也不过是意气了一点,既然银子也还了阁下还下这么重的手,这鱼头就难拆了。”
六猴儿和其他人忙上前扶起地上那人,紧跟着单叔一起看向我,生怕我跑了一样。
“我们也不贪,留锭银子给兄弟抓药事儿就算过去了。”
“你讲话文绉绉的,读过书?”我问单叔。
“……年轻时际遇还没那么差,有幸学了几个字。”
“读过书就好办了,虽然百无一用是书生,但大部分读书人都怕死,相信你也是。”
这一辈子我最恨的就是被人胁迫,不由自主的事本就太多,别人再稍做恐吓总容易令我恼将起来。
见我语气森森,单叔也不客气了。
“哪个能不怕死,只是把人打伤了总不能一走了之,看你模样就知道是当公子哥的,又何必如此小气。”
“他自己惹事怪得了谁,你真想钱想疯了,就自己过来拿吧。”我只是袖手站着不动。
周围站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正在剑拔弩张的时候,几个官吏走了过来。
“都让一让让一让,你们几个,光天化日之下这是在做什么!”
单叔正准备解释,一个官吏确道:
“都抓起来带回去,回头再留给大人慢慢审,好不容易边关消停了些,谁再敢街头生事别怪我不客气。”
虽然打跑几个叫花子算不得什么,但牵扯上官府还是老实些的好,虽然现在两国停战,但若一个不慎扯出我的身份怕是没什么好果子。
街上人一个挨一个的,犯不着如此惹人眼,晚上再从关押处逃走也是一样。想毕我也就没说什么。
“官老爷,小人们真不敢惹事,这不在街上讨了一天还两手空空,下次必不敢了,还请高抬贵手。”
“谁有空跟你们这些臭叫花多啰嗦,走走走。”一声令下,我们几个都被带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掌握乾坤
一到衙门我们直接就被扔进牢里。
“县老爷得空了自然记得提审你们。”打着哈欠丢下这句话,狱卒就落锁走人了。
“单叔,咱们几个……”有叫花子担忧起来。
“怕什么,又不是犯了什么大罪,想起来了大不了一人几板子,告两声饶再没有过不去的事。”
“那我们要在这里关到猴年马月?”
“衙门还要管饭,你以为他们能贴几顿,安生等着,别自乱阵脚。”
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我猛然反应了过来,不对,中套了!
就在我站起来准备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离开的时候,有人轻笑一声:
“现在才发现?也太晚了点。”
说着这话,赫连肆星大模大样的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毕恭毕敬的县太爷。
“我让他们在这一带留心还真做对了,一听人说我就猜着肯定是你。”他倒并没有显得很得意。
“你倒从没想过我可能已经死了。”
“真就那么死了你也不是,卫凌风了。”他话到中途故意顿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时隔一个多月我还能盯得这么紧吧。”
“能让你现在还这么上心,看来这次的停战果然只是权宜之计。”
“是不是呢,大概还要再看看。”他卖了个关子,随即脸色阴沉下来,“但说不定你在魏光澈的心中已经是个死人了,我现在倒是该怎么用你呢?”
“到了这步田地,我说什么也没用了吧,反正你早就打好主意了。”用手一指那几个叫花子,“反正这些人也不过是被当作幌子才一块儿抓来的,既然我人已经束手就擒,你不妨把他们放了。”
“你心肠居然这么软,还真看不出来。”
“……”
赫连肆星歪头示意了一下,狱卒打开牢门让那善叔他们出去了,六猴儿走的时候还在一直回头看我。
“你也出来吧,关你这么重要的家伙,可不能在这么简陋的地方。”
我耸耸肩这才走出来,赫连肆星也没给我带铐链什么的,很放心的走在前面带路,倒是一旁的随从个个虎视眈眈的看着我,就怕我忽然出手。
“之前我就想问你,那时候为什么如此轻易的放过公主?”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
“之前西凉派到羌无的探子都说,嘉远侯是个心冷手硬之徒,还有些喜怒无常,你人和传闻不太符啊。”
“喜怒无常的人,最易做些心血来潮之事,我也不过想到一出做一出罢了。”
“也有道理。”赫连肆星表示赞同。
“你将我当作犯人一样的看管起来,是打算不日再和羌无开战吗?”
“这不是大家都能猜到的吗,不然魏光澈身为九五至尊为何一直待在燮城,难不成是——为了你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忽然回过头来直视我的表情,带着微有恶意的笑容。
我并没有回避他的表情。
“皇上的想法岂是臣子可以猜测的,但我们皇上素来以江山社稷为第一重,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赫连大人何必如此狭隘。”
他见我这么回答,似乎有些失望,不再开口了。
出来上了马车,赫连肆星坐在我的对面,他似乎并不介意我掀开车窗帘幔往外看,只盯着我的脸。
“我的脸,就这般好看么。”放下帘幔我问他。
“你自己觉得呢?”他反问我。
“不知道,就算别人都说这张脸生的好,我自己却是真的不知道,我的好似乎都是因着这张脸,我犯下的错,却也是因为这张脸,打从生下来就顶着这张脸,日看夜看,只觉得熟悉罢了。”
赫连肆星听我这么说,眼神依旧无波无澜,仿佛我不过是个摆在这里的器皿罢了,他也不过是盯着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发呆而已。
“你,为什么会有忽兰血统?”
“我要是说,我也不太清楚,你信吗?”
“我信啊。”
没料到赫连肆星会这么说,我用手支起下巴,转过脸不再理会他,马车的磷磷声在我俩的沉默中异常清晰。
穿过几条街,人烟渐少,我猜着快到地方了,此时丹田处却忽然一阵刺痛,仿佛被人猛塞进了一把锋利的冰棱!
一个不设防,我捂住腹部从座位上滑跪下来,膝盖撞击在木板上发出了很大的声音。
该死,那虫子又发作了,比以往至少提前了两天。而且这一次的感觉也不一样了,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后背更是被什么拉扯住一般拽的骨头生疼。
“怎么了?”赫连肆星惊讶之下忙俯下身查看。
我当然不能在此时运功让他看出武功路数,可身体却是仿佛一刻都熬不住了,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的手下意识在空中一抓,却正好抓住了赫连肆星的手腕。
他以为我是想借力站起来,一时倒没甩开。我心中一动,几乎凭着本能两指按上那被晒的浅褐色手腕的脉络处,一摸准两大主穴立刻死死拽住,他手腕一震,体内功力由穴位汹涌而出,依着两指处一个周转流向我的全身。
赫连肆星大惊之下忙想将我推开,我知此回不同寻常,拼了全力死死攥住他腕子不放。车厢内地方有限,他一时倒挣扎不开,情急之下用余下那手对着我一掌拍出。
正前面结结实实的挨了他一掌,我哇的吐了口鲜血,手终是松开了。
他毕竟有所顾忌,那一掌并未用全力,我吐出淤血后反觉得身上松快了些,三时虫是寄生类,在未完全成型时潜在破坏力受饲主状况影响。眼下我气力忽衰,发作倒缓了下来,赫连肆星所练功力与我完全不同,却出乎预料的管用,我并没有从他那夺取多少功力,却能勉强压制住了。
“卫凌风,你……”他一时倒不知说什么好了。
“如你所见,我体内大有变故,怕是活不了多久。”我半真半假的说。
赫连肆星沉默片刻。
“总之,下一次你胆敢再这么夺我功力,就别怪我下杀手。”
“你这么谨慎的人,也不可能再给我下一次的机会。”
“你们羌无的皇帝,魏光澈知道你现在的这幅鬼样子吗?”
“……当然,就是他授意我以如此自伤的方式加速内力修为的。”
赫连肆星冷笑一声。
“若真如此,那你于他还真的什么也不是,看来传闻果然不可信。”
明明是我故意误导他,眼下听了这话心里还是一阵难受。
“我若干年前,曾经跟着父亲去过你们羌无,那时候魏光澈还是七皇子呢。”
我冷静下来,开始尽可能调匀体内的气息,并不接他的话。
“要说那个时候,我还真没预见到一个母族并不强势自身也也不得宠的皇子能登上皇位,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怎么说呢,确实有能引起我在意的地方。”
赫连肆星长眉一挑,慢条斯理的说:
“我当年就觉得,那个看起来过份安静守礼的七皇子,骨子里总透着狠戾。现在想想,他为了生存下来,那时候也是将自身压抑的紧了。这种人,其实最是令人琢磨不透,上一刻还如珍似宝的东西,下一瞬也许就视如敝屣。”
说完他按照某种节奏敲了敲窗棂,马车停了下来。
赫连肆星带我来的地方是一处看似普通的乡绅大宅,匾额上大大的两个字——邵府,让我不由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这是哪里?”
“你一路上默不作声的,现在倒想要问了?”赫连肆星有些好笑似的,“这么想知道,不如进去问你舅舅周世林如何?”
赫连肆星这话宛如一记惊雷炸响在我耳边,双腿好像不听使唤一样跟着他快步往里间走去。
小舅舅,他应当是活着的,西凉不会那么就容他绝食而死,更何况两国现在也暂且休战了,可他还好吗?小舅舅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又隐瞒了些什么?
靠近堂屋的时候,我遥看到那依稀熟识的背影,泪水忽然间就盈满眼眶。
“凌风,你来了。”小舅舅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对我伸出了一只手。
“小舅舅……”我一把握住那消瘦无力的手掌,千言万语都哽咽于喉。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这孩子,却是哭什么呢。”他一径微笑着,声音和记忆中的一样,真的是小舅舅,我终于见到他了,他也确实还活着,这就够了。
“谁哭了。”我努力隐去泪水,也对他灿然一笑,“凌风不是那般爱伤感的人。”
握着那温暖略有干燥的掌心,我这几月一直悬着的心,一点点落回了实处。
小舅舅看起来并未遭受什么酷刑,但许是那些日子的绝食伤身,又亦是忧虑过重,他瘦了不少,原本就白皙的脸此刻带着凉意的通透,一阵堂风吹过,青竹色的宽大袖幅掩不住仿佛一折即断的手腕。
“周世林,你的外甥老夫可是完好无损的寻了带来,也算是够诚意吧。”一把苍老的声音从旁传来。
我这才发现,那里还坐了个着灰色暗纹缎袍的银发老人,他说完这话轻咳一声,毕恭毕敬站在一旁的赫连肆星忙上前扶他站起来。
“赫连大人这话叫世林不懂,”小舅舅淡然道,“在下并未请大人这么做过,自然的也不必承情了。”
看赫连肆星的态度,再根据小舅舅的称呼,我自然明白站在面前的这位老人正是西凉三朝重臣赫连黎。只想不到,这位众人口中在西凉呼风唤雨的人物,此刻看起就如同一个普通的年迈乡绅。
“还是这么不愿服人。”赫连黎呵呵笑起来,“你这外甥,以后大概是要继承你衣钵的,看得重些也是人之常情。”
“世林不才,只求无愧于他人,但却实愧于父母。这孩子母亲去的早,就算我为他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将他扯入这滩浑水,倒是让大人白白操心一场了。”
“哦,那千秋万代的基业,老夫倒不信你真能在出使羌无前就全安排好喽,”赫连黎眯起眼睛,牵连起针尖般的皱纹,“事出突然,为防有个万一,你眼下除了这外甥怕也无人可信了吧。”
仿佛被说中某种心思一般,小舅舅面上带笑,嘴唇却渐渐失了血色,伏于我手中的掌心也微微颤抖。
“小舅舅,这是?”我不由出声问他。
“没什么,没什么,什么都不用担心,”小舅舅抽出手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