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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琢磨着这局面,不知该作什么讨他欢心。毕竟是富家少爷,什么时候刻意讨好人呢?就连以往的恋情也都是对方示好低头较多。
过了这一夜之后,两人的相处就这么僵在恩客和艺伎的关系里头。凋叶对他不卑不亢,有任何要求几乎都不会拒绝,但相反的,蓝泓泉想更进一步亲近他,也没有机会。他恨恨的想,这就是凋叶的目的。
§
画房仍然没有熄灯,蓝雪星放下画笔之时,已是深夜。
就着烛火,他望着趴在软塌上睡着的少年。
下午派人去找朱名来的时候,朱名似乎有些紧张,但之后他慢慢的不再在意自己的言行,对自己的随口闲聊不卑不亢的应答,大部分的时候则安静的坐在窗边。
睡着的朱名,呼吸安稳平静,两颊有淡淡的红晕,显的甜美,他走到朱名身边,伸出手指,轻轻的碰到了他的脸。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雪星,是我。」
他回头,走向门口,「大哥。」
蓝眠玉站在门外,「朱名在你这里吧?」他歪着头笑问道。
蓝雪星的脸色一瞬间有些僵硬,但是随即堆笑,「在我这,他睡着了,我看他睡的可爱,想帮他画张像,所以就没有喊他起来。」说着让开身,让蓝眠玉进门。
蓝眠玉大步走向朱名睡着的软塌,瞥了桌上的宣纸一眼。
宣纸上薄墨勾染,好一幅写意美人酣眠,他一笑,转向桌前,「可真传神,」他拿起宣纸看个仔细,「嗯,果然可爱的很,以后再长大,可就看不见了,还是画下来的好。」
蓝雪星走到蓝眠玉身边,一同看着画,「大哥喜欢的话,裱起来拿去房间里挂着吧。」
「好啊,」他笑的更深,「还好朱名看不见,不然可羞死他,」然后他放下画,「凋叶说他认识一些宫廷画师,哥哥想请他们来家里作客,你觉得如何?」
蓝雪星抬起下颚,「请他们来做什么?」
「请他们来,看看你的画。」
「我不卖画。」他冷冰冰的说,不高兴的甩过头。
「谁要你卖画了,」蓝眠玉在一边坐下,「让他们看你的画,也请你看看他们的画,你只有小的时候拜过师,之后鲜少和这些画师画家交流,哥哥可不希望你是闭门造车。」他停了一停,看着弟弟倨傲的脸,又一笑,「要是你造诣非凡,难道哥哥又能让你埋没在家里?」
听他这么说,蓝雪星的脾气才稍缓,「我画画原不是为了登峰造极……」
「多交些画画的朋友,也没什么损失吧?」他笑着说,「敬灯节要到了,不然你画些灯笼,哥哥挂起来,请些朋友来赏灯,好吗?」
蓝雪星皱着眉头。
「你就当给大哥充充面子吧,嗯?」他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笑望着四弟。
蓝雪星不情不愿的点头。
「说定了,」他满意的低头喝了口茶,然后皱起眉,「雪星,你给朱名喝酒?」
蓝雪星听他这么问,露出笑容,「一点淡淡的水果酒,哪知道他当作果汁,一会儿就喝醉了。」
蓝眠玉不太高兴,「这会伤害他的歌喉。」说着他起身,走向睡着的朱名。
「只是一点点而已,」蓝雪星说道,「不会的。」
「胡闹,」他说着,低身抱起朱名,「下次不准,知道吗?」
蓝雪星没有回答,皱着眉头。
朱名在蓝眠玉怀中轻轻的动了一下,似乎转醒。
「朱名?」
朱名听到他的声音,更加清醒过来,「大少爷……?」他不安的动了动双腿,「奇怪……我……」
「我抱着你,所以你踏不到地板,」蓝眠玉说,「怕掉下去就把手伸出来抱紧我。」
朱名依言伸手拥住了蓝眠玉的颈子,感觉安心了一点。
「雪星,我抱朱名回去,你早点休息吧。」
蓝雪星冷淡的点了点头,目送他抱着朱名离开。
蓝眠玉抱着朱名回到了自己的寝室,将他轻轻放在床上。
「我怎么会睡着了……而且现在还好困,」他说着,打了个可爱的哈欠。
「傻孩子,四弟哄你喝酒,你还不知道。」蓝眠玉笑着说道,语调十分温柔。
朱名感觉到他触摸自己的脸,「那是酒?我以为那是加了水果的茶水。」
吻轻轻的落在他的眼睫上,然后熟悉的、强壮的手臂圈住了他,「困就睡吧。」
朱名有些困惑。「这里是少爷的房间。」
「是啊,」他的手揉着他的头发,「你迟早也要睡在这,有什么不妥吗?」
朱名害羞的低下头,「没有。」
蓝眠玉轻笑一声,拥着他闭上了眼睛。
但是朱名并没有马上睡着。
或许是酒意未去,他的脑袋还有些混沌,蒙蒙想起蓝眠玉对他说过的几句话,都像是在误导自己,使自己以为他爱自己。
就像是刚才那句『迟早要睡我房间』一样。特别是那些话,『如果对我献身,于你而言只是家伎的责任,那么我告诉你,至少两年之后,我才会真的要你陪我。』这话的意思难道不是,大少爷希望自己对他献身,除了出于家伎的责任,更希望他出于其他理由──出于爱意?
现在朱名已经不会傻到以为大少爷爱着自己了,但是,他为什么要让自己误会呢?
虽然是似乎是因为酒意,但却理出了很清醒的思绪。
少爷为什么要这么做?
§
数日之后,朱名在琴房一如往常的和凋叶一同练习。
「你开始变声了吧,」听他唱了几首熟悉的诗歌之后,凋叶说道,「实际大概是两个月左右会明显改变,不过前后大概有半年都要小心,今天开始你每天都要练习比较广的音调,好控制住声音的改变,也趁此增加音域。」
「是。」
然后凋叶微微一笑,「我一直想问,你跟大少爷合好了吗?」
朱名一怔,羞赧的低下头,「合好了,少爷前两天还去四少爷房间里接我……」
「喔,所以那天你来的晩了,因为你睡在聆雨楼?」他笑道。
「我跟少爷只是睡觉而已,什么都没有做。」朱名赶紧解释。
「少爷可真是个柳下惠,」他用手扥着脸,「朱名,你还是那么天真,喜欢着大少爷吗?」
朱名没有料到凋叶会提起这个,措手不及,「我……」
「关于大少爷爱不爱你,我想你已经了解我的意思了吧,结果,你没有其他打算吗?」
朱名低头不语。
看着他无措的表情,凋叶微微一笑,「你还太小,但是很聪明,所以给你我的忠告吧,好好的保持你的歌声和外貌,目前为止这就是你的一切了,朱名。」
「是的,先生……」他抬起头,「我明白,不管少爷对我如何,我都会小心对待己身的资产。因为我并不想要一辈子都只是男人的玩物。虽然,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办。」他有些激动的回答。
凋叶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年幼的脸。他没有回答,而说出了新的忠告:「我想这些话还是不要说的太大声,以免传出去的好。」然后在朱名回答之前低下头,「再练一首吧,嗯,就《月牙》好了。」
「是。」他听着凋叶以琴音起了头,然后张开嘴唇唱出诗歌。
早晨的琴房总是如此,一阵一阵的传出琴声以及朱名的歌声。
通常歌声不会被打断,因为这个时刻不会有访客。如果早上少爷想要带朱名出门,他会提早通知两人。
但是,今天,这个时刻,琴房来了不速之客。敲门声打断了朱名的歌声,凋叶也停下了演奏。
「请进。」凋叶说。
门打开了,站在门外的是四少爷。
「少爷光驾,真是难得,可惜此时是我指导朱名唱歌的时间,无法招待少爷。」凋叶冷淡的说。
「我知道,」蓝雪星的声音带着笑意,「我只是想来看看,是什么样的指导造就了朱名这样动人的歌声,打扰你们了,我可真冒失,」虽然这么说,他还是跨进了琴房,「不要介意我,请继续吧。」
朱名已经习于在人前表演,凋叶也是经验丰富的艺伎,虽然有些讶异和不悦,但是也只好继续练习了。
蓝雪星自顾自的坐在一边,望着两人练习,表情深不可测的看着朱名。
宛荷则不善的偷偷望着蓝雪星。
凋叶将一切都尽收眼中。
他在心中估量着这种蓝雪星神情的意义。不管是什么样的表情,总之,那可不只是倾慕,或者喜爱的表情。
接下来将近一个月,蓝雪星天天都在清晨来到琴房看朱名练唱。
§
棋廊。
凋叶和蓝轩琴各坐一方,正在下五子棋。
「听说,二少已经连续召唤你一个月了。你不累吗?还有精力下棋。」采英坐在一边,捧着茶杯,一面观棋,一面问。
「二少只吩咐我陪他睡觉。」他下了一子,「就只有睡觉。」
「如果继续下去,不如你搬去二哥那吧。」蓝轩琴笑着说。
「不用吧,」他淡淡回答。
「如果这是二哥的意思呢?」蓝轩琴说着,下了一子。
「那凋叶就从善如流,」他回答,「毕竟大少爷是不会再唤小人陪寝了,是吗?」
「嗯,」蓝轩琴点头,「凋叶,二哥真的蛮喜欢你的,我可没看过他对谁这样热情又耐心。」
凋叶轻笑了一声,除了夜里要他去陪睡,日里头的相处他也比以前更加柔情,可他不为所动,「二少爷或许是头一次对人下工夫,但这样的恩客凋叶看多了。」
「这话落在二哥耳里那他该多受伤,」蓝轩琴摇摇头,看着凋叶下了一子,似乎受到为难,皱起眉头。
「三少爷难道认为,逼着凋叶与二少日夜为伴,凋叶就会对二少动情吗?」他微笑着问。
采英歪着头,有趣的看着好友。
「好吧,感情的确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蓝轩琴苦笑,迟迟没有下子。
「理应如此,日久生情只会发生在原本就互有好感的两人身上,没有好感是不可能的。」也许是觉得没有必要讨好三少爷,凋叶率直的说。
「呵呵……」采英喝了一口热茶,「凋叶,你说日久生情,要原本就有好感的人才有可能……我倒不这么认为,」
凋叶回头看着他。
「不要小看了朝夕相处的力量。」采英微笑着,直视着他的眼睛。
凋叶望着他,又瞥了蓝轩琴一眼,轻声发出冷笑,「采英,七年不见,我好像不了解你了。」
采英将视线转向蓝轩琴,「我也觉得,自己有点不了解自己了。」
蓝轩琴伸出手,采英会意的将手中的茶杯递给他。「没有关系,我了解就好。」笑着这么说的蓝轩琴,喝了一口茶,凋叶下了一子后,他微微扬起眉毛,窥探着凋叶的神情,然后他一笑,下了一子。
凋叶一怔,眼前生生的是个双活三。
「谈到二哥,你就慌了?这么大一个陷阱在眼前也看不见。」蓝轩琴笑道,又喝了口茶,看着凋叶的目光在来回棋盘上搜索,看是否有补救的机会,却是一无所获。
于是他低头笑道:「凋叶认输了。」
见他对自己的揶揄听而不闻,蓝轩琴别有深意的看他一眼,然后整整衣领,站起来,「你们玩儿吧,我有事,」然后又低身摸摸采英的脸,「我黄昏时回来。」
采英笑着回答:「知道了,您慢走。」
蓝轩琴于是转身走了,
棋廊剩下两人,采英让镜儿把棋盘空茶杯都撤了,送上小点心和热茶,两人并着肩坐在木廊上,望着花园里头的秋景。
「二少爷半个多月前来找过我。」采英说。
凋叶睨他一眼,「已经问了我的过去,这次找你,又问什么?」
「你说呢?」他捧着茶杯,微笑着反问。
凋叶轻哼一声,不回答。
采英倒也不在意,又说:「下午我出门去,你要不要一起去?」
凋叶一愣,「你可以出门?」
「三少爷许我出门,只是我不常出去。」他停了一停,「因为大少爷好像不太赞同,他说家伎要有家伎的样子,不过他还是由着三少爷。」
凋叶垂下眼,沉默不语。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怎么?笼中的鸟儿在羡慕天上的纸鸢吗?」
凋叶一怔,望着采英苦笑的脸。
「你若真想当家伎,好离开青楼,我是乐见的,但倘若你是看中了蓝家少爷对家伎的放纵,那我就要劝你了。」他放下茶杯,转头望向另外一边,「笼里的鸟儿还可以盼着逃出来,纸鸢要是断了线,那可怎么飞的起来呢?」
凋叶抿了抿唇,「我压根也没想过再卖身一次。」
采英将视线转回他身上,又一笑,「唉,说归说,你也别全听我的,说不定二少对你是有心的。」
凋叶冷哼。
自那日马车中的对话以来,蓝泓泉显然对两人的关系束手无策,虽然晚上他也只是搂着自己睡,可他显过一次那种任意摆布自己的丑态,如今倒也没脸再提。
可在那之后不久,种种价值不斐的礼物接连不断的送到咏梅居,那几个素雅清幽的房间过了几天就充满了玉屏宝砚等饰物,他的衣柜也增加了许多衣服,镜台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