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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宁顿时红了脸,他都忘了这回事了!都是被小猪这些日子白吃白喝惯了,根本没想起来客人吃饭是应该付钱的。
“呃,那个,应该……”杜宁发窘,应该收多少钱呢?他还是第一次做生意,哪里知道应该收多少,想想自己从前在很多不同的地方吃过饭,每家的菜品价格是不一样的,比如同样一道菜,在大酒楼里可能要卖一两银子,而在小餐馆里只卖数十文,当然,味道和用料也是有差别的。
罗商人哈哈大笑,这杜公子真是个读书人,对银钱显然很没经验,他自作主张给了钱,拱手做别,上马而去。
杜宁目送他离开,再看看手里的钱,欢欣不已,门口黑影一晃,小猪走了进来,杜宁快活地拉住他,把收到的钱给他看,为自己终于做成了第一笔生意而开心。
小猪闷闷不乐地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银子,眼光落在被吃得七零八落的菜上,抽了抽鼻子。
杜宁立刻就明白了,笑嘻嘻地安慰他:“别急,我马上再给你做,还好鱼还有一条呢,看来明天你得多准备点材料才行,说不定还会有客人啊。”
他精神抖擞地走进厨房,一边做菜一边笑,小猪趴在厨房桌上等着,看到他的笑容,自己也露出微笑,原来他喜欢有客人来啊,那倒也好办。
辛劳
半个月后,罗商人兴冲冲地又来到湖边小店,还没进门,就吓了一跳,店外的草地上散着一些驴子马匹,还有两顶轿子,几个小厮跟班或坐或站,手里还拿着点心在吃。
一进店门,只有两张桌的小店堂挤得满满当当,每张桌上都坐了七八个人,热闹得像在办酒席。桌上的菜肴琳琅满目,每个人都吃得眉花眼笑。
唯一没笑的是那个黑衣少年,他两手端着四个盘子,惊险地在人丛里穿过,利落地把盛满菜的盘子放下,又把空盘收走,迅速消失在厨房。
霍,生意很好啊,就说嘛,菜好不怕山深,这么好吃的饭菜,只要吃过一次,那就想忘都忘不掉了,总想着再来吃!
而且难得那个小老板杜宁斯斯文文的,待人和气得不得了,真想不到这么一个公子哥儿似的年轻人,居然有这么好的手艺。
罗商人笑眯眯地挤到厨房门口,正碰上那个黑衣少年端着两大盆汤出来,吓得他忙喊:“小心!”
小猪瞪他一眼,一言不发从他旁边挤过,要是别人端这么大盆的汤,肯定得两只手捧着,还得慢慢走,而他一手一盆,快步如飞,却连一滴汤都没有洒出来。
“啊,真了不起。”罗商人捏一把汗,看他一左一右,把两盆汤放在桌上,然后板着脸回来,挤过罗商人身边,回到厨房,闷闷不乐地坐地桌边。
杜宁满头大汗地在忙,客人太多了,起码对于他这小店来说是太多了,虽然小猪帮了很多忙,但光做菜调味就把他忙得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了。
“杜老板?”罗商人大声打招呼,嘿,看来还得走走老关系,不然的话,外面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了,他想吃美食的愿望不就落了空?
小猪瞪他一眼,罗商人假装看不见,满脸堆笑地望着杜宁,杜宁回头看见他,非常欢喜,忙问:“您从清城回来啦?”
“是啊,又路过这儿,我说过要来捧您的场,这可不就来了吗?”
“呵呵,多谢多谢,啊呀,今天客人太多,连座位都没有了呢。”
“没事没事,我将就一下坐这里就行,上回的浇汁鱼实在好吃,我这些年走南闯北,山珍海味吃过的也不算少,还是头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浇汁鱼呢,真不知道杜老板你是怎么做出来的。”罗商人一边大拍马屁,一边凑到小猪坐着的桌子旁边,这里只有两张板凳,是平时杜宁和小猪坐的,现在小猪占了其中一张,他就伸手去拖另一张。
小猪的脸色冷得快要掉下冰渣来,外面那么多人也就算了,这家伙居然还挤到厨房里来,这可是他跟杜宁的地盘啊!
罗商人在他冰冷刺骨的目光下浑身不自在,苦笑一下,缩回了手,对杜宁道:“我还是到外面挤挤好了。”
他可是杜宁开业以来的第一位客人,这次又是专程前来,杜宁哪能让他受委屈?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对小猪道:“快给杜老板拿一份餐具,人家远来是客,不可怠慢。”
小猪老大不情愿地站起来,去柜里拿了碟勺碗筷,摆在桌上,罗商人一面道谢,一面坐了,搓搓手,兴高采烈地道:“刚才我看外面桌上那个香芋炖田鸡很不错,可不可以给我来一盘?还有上次吃的浇汁鱼,我可就是奔着这个来的哦,嗯,再来两个凉菜,你随便做,什么都可以,哈哈,我相信你的手艺,不管做什么都好吃!”
他说得高兴,满脸期待,杜宁为难地看一眼小猪,小猪脸上阴云密布,他当然看得出来,不过么……他把小猪拉到一边,小声道:“你再去湖边捕些田鸡,再捉两条鱼吧?”
小猪哼了一声,满脸不高兴,这几天客人突然暴增,那些人都是吃过一回之后,又跑来吃的,还有人已经来第三次了,杜宁是很高兴没错,可他就惨啦,不但要准备大量做菜的材料,打下手,还得兼任小二,端盘送碗,烦也烦死他了。
而且看杜宁那么忙,到了晚上累得腰都要断了似的,他就觉得很不值得,为什么非要做生意呢?他们以前不是一直很轻松快乐吗?为什么现在要为这些人忙得团团乱转?
最最不可接受的是,别人都吃得兴高采烈,而他的午饭还没有着落哪!!
杜宁知道他的心思,歉然道:“对不起了,小猪,你再忍一忍,再来客人咱们也不接待了,等把店里这些客人送走,我马上给你做,你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好吧?”
听他这样说,小猪自然反驳不来,低着头出了门,心中有气,施展轻功,飞一样跑走了。
杜宁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叹了口气,可怜的小猪,以前都是一天四顿准时开饭的,这几天则被完全打乱了,也难怪他生气。
罗商人小心翼翼地问:“这位小哥儿生气了?”这黑衣少年相貌是极俊美,脸色却一直很冷,让人不敢亲近。
杜宁歉然道:“没有,他只是孩子脾气,都是我不好,累着他了。”
“其实我说您可以雇几个伙计,什么切切洗洗的都交给他们做,前头也得有两个店小二来招呼,店面再扩建大些,摆十几张桌子,您的菜做得这么好,生意一定会越来越好,到时候啊,还得再扩大店面,多雇伙计,哈哈,今后您数钱都要怕数不过来喽。”罗商人是生意人,算盘打得飞快,这就已经在替杜宁谋划今后的发展了。
杜宁失笑,他可从来没想过这些呢,只是因为喜欢做菜,就想开个小店,既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又可以谋个生存罢了。现在的情况,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预计,有点应付不来了。
前面的客人又在要茶,杜宁急忙去续了茶水,又送上两道小菜,因为来的人太多,而厨师只有一个,所以客人们也就不太挑剔,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挤坐在一起,像一家人似的吃饭,倒也其乐融融。
过了好一会儿,小猪才拎了一串洗剥好的田鸡和鱼回来,杜宁急忙给罗商人做菜,又指挥小猪把香芋剥成小圆球,小猪闷不做声,手上削得飞快,只见碎屑纷飞,一个又一个圆圆的香芋丸子飞到盘中,看得罗商人目瞪口呆。
趁着菜在煮着,杜宁又到前堂跟客人们打招呼,抱歉招呼不周,客人们都很喜欢这位不像厨师,却做得一手好菜的小老板,听他说得客气,纷纷笑说不要紧,大家都吃得很尽兴。杜宁又允诺多做一道珍珠圆子汤给大家做点心,众人齐声欢呼。
小猪虽然极度不满,但并不给杜宁找麻烦,不等他说,已经自去湖边采集鲜嫩的莲子,因为一会儿做汤要用。
见他如此贴心,杜宁感激地叹息一声,急忙把菜出锅,送到罗商人面前。
好不容易把客人们都送走,杜宁跌坐在椅上,苦笑一声,他的腰都要断了!
小猪默默看着他,什么也没说,走过来帮他按摩腰背,他的手非常热,用力轻重正好,又巧妙地点按穴道。使杜宁非常舒服,他长长地舒了口气,闭上眼睛。
按摩了好一会儿,杜宁才缓过劲来,睁眼微笑道:“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小猪闷闷不乐地道:“不用,你太累了,我吃白饭就好。”
杜宁过意不去,起身要去做菜,小猪不许,自己去盛了白饭,两人就着还剩一点的凉菜,草草吃了一顿,杜宁只吃了一碗米饭,小猪却吃了六大碗。
饭后杜宁刚要收碗去洗,小猪一把将他抱起,直送回屋里,强迫他躺下休息,店堂和厨房的收拾清洗,都由他一手包办。
虽然这点活儿对他来说并不辛苦,但想想因为这些食客而把杜宁累到脸色苍白,甚至都没精力给自己做好菜吃了,小猪就怒火高涨。
哼,这样可不行!
限制
罗商人兴冲冲地用马鞭一指前方:“那边拐个弯,小湖边山坡上,就是我说的那个小店。”
跟他一起来的人二十多岁年纪,气宇轩昂,一表人材,身着蜀锦长衣,腰系玉带,甚是华丽。微微皱眉道:“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嘿,好不好您尝尝就知道了,味美还在其次,难得的是不落俗套。”
“怎么个不落俗套?”
“嘿嘿,这个可就得兰大少您自己品鉴品鉴了,您是行家,我夸十句百句,也不及您赞上一句,您说是不是?”
罗商人卖个小小的关子,倒把兰大少的兴趣勾起来了,点头道:“如果真有你吹捧的一半好,我就赏你。”
“好啊,那我就等着领大少的赏了。”罗商人志在必得。
两匹马顺着山势一拐弯,前面豁然开朗,大路边一片碧波荡漾,不大的湖中青翠层叠,一直延伸到对岸去,点缀着点点红荷,迎风摇曳。岸上一片青草坡,立着小小的一间草顶竹屋,与一般乡民的建屋方法不同,倒颇看出几分雅致来。
兰大少点了点头,选在这山青水秀的地方开店,想来这店主倒也有几分风雅——兼不通世务,因为这里除了风光好,最大的特点就是人迹罕至了。
不过为什么好些人挤在路边吵嚷?
罗商人跳下马,挤到人群里一问,回来奇怪地道:“这小店不知怎么的,立了个新规矩,每天待客不超过五人。”
兰大少颇觉奇怪,哪有开店还限人数的?更别说客人还没到门前,就远远把人家拒之门外,这是哪门子的经营之道?
前面的人吵吵嚷嚷,兰大少下了马,慢慢踱进人丛,正看到一个胖子怒气冲冲地叉着腰跟人理论,兰大少没看到他理论的对手,只听他道:“……我不管,我就要去吃,前天都跟杜老板说好了的,今天带我兄弟过来,他都同意了,你敢不让?”
没听到有人答他,另一个老者慢条斯理地道:“少年人,你看我的年纪足可以做得你的爷爷,赶了这么远的路,就为了吃杜老板做的一味翡翠烧麦,请你行个方便,就让我过去吧?”
还是没人答他。
又一个中年人笑呵呵地道:“开店做生意,为的是财源广进,小兄弟,你让我过去,今天的饭资我付双倍,怎么样?”
其他几个人也乱纷纷地道:“对,我们付双倍,行不行?”
兰大少颇觉有趣,看来这杜老板的菜吸引力不小啊,这么多人想方设法要去一尝为快,不过究竟他们在跟谁说话呢?他往前凑了凑,看到站在最前面的胖子面前并没有人啊。
“哼,我管你让不让,反正我就去了!”胖子终于动了怒,拔脚就往前走,刚迈出一步,“啊”地大叫一声跳起来:“你!你敢打人!”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地上冒出来:“每天五人,绝不增加。”
兰大少又往前走两步,挤出人丛,这才看到原来草地上侧躺着一个黑衣少年,一手懒洋洋地支着头,另一只手里拿着根细长的树枝,一摇一摇的。
胖子指着少年破口大骂,兰大少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少年,心中惊艳,想不到这山野之地,居然有如此人物,特别是他那清冷出尘的气质,更是从所未见。兰大少阅人无数,还是第一次有呯然心动的感觉。
黑衣少年冷淡地听着胖子大发雷霆,脸上无喜无怒,便似没有听到,胖子骂得没成就,干脆又迈步要闯,少年手腕一抖,树枝扫过,胖子又是一声哀嚎,痛得捧着脚直跳。那树枝又细又长,枝梢上还带着数片绿叶,丝毫不见特异之处,被他舞动起来,却带着风雷之声,从胖子的叫痛声来看,力道还真不小。
另两个人见从正面过不去,悄悄走开,想要从旁边绕过,少年待他们走上斜坡,伸手一弹,只听那两人惊呼一声,滚倒在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