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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两个人见从正面过不去,悄悄走开,想要从旁边绕过,少年待他们走上斜坡,伸手一弹,只听那两人惊呼一声,滚倒在坡上,半天爬不起来。
这一下众人都不敢再闯,又你一言我一语地向少年游说,少年面无表情,手里有一下无一下地甩弄着树枝,就是不开口。
罗商人看不下去了,挤到前面,陪笑道:“嗬,小兄弟,是你呀,今天怎么了,为什么不让人去吃饭?杜老板要关门休息吗?”
小猪道:“每天只限五位客人,今天客满了。”他语气平淡,只是就事论事,不带丝毫情绪。罗商人顺着他的手看去,果然草地上插着一块小小的牌子,写着“客满”。
嘿,还真有拒客门外的事啊,罗商人很意外,转过眼睛看着兰大少,兰大少面带微笑,轻轻拂了拂折扇,比起那传说中的杜老板的菜,他明显对这个少年更感兴趣。
罗商人又道:“小兄弟,你也知道,我是杜老板的老朋友了,今天特意带朋友过来,能不能请你通融一下?”
小猪摇摇头,不再理他,远处那两个人爬了起来,其中一个要走,另一个似是气不愤,猛地向山坡上冲去,小猪手一扬,那人还没跑出三步,就又惊呼摔倒,这回抱着腿在地上翻来滚去,竟是爬不起来。
兰大少眼光落在小猪身边的一堆小石头上面,对这少年的兴趣更浓了,从他用树枝的手法和投石伤人的技巧,看得出这少年武功相当不错。
那老者摇头道:“少年人,大家远来是客,你不肯接待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伤人?”
小猪冷冷地道:“我已经说过每天五人,来晚的人请明天再来,他们不肯听,就怪不得我。”
老者叹道:“你这样可不是和气生财啊,杜老板同意你这样做吗?”
小猪道:“他喜欢做菜给人吃,我们才开店,不为生财。”
众人都觉不可思议,开店还有不为赚钱的?不过看这少年的做为,便让人想不信都不行,只好纷纷叹气,转身散开。
老者也叹了口气,慢慢要走,小猪道:“老爷爷,明天你早点来,我就让你进去。”
老者苦笑道:“我是出来得早,不过走得慢,到了这里,也赶不上了。”
小猪道:“那我算你明天一个吧,不管你什么时候来都行。”
兰大少心道:这孩子还挺敬老。
老者开心道谢,其他人却不干了,那个被打了两下的胖子气呼呼地道:“那我们呢?凭什么我们来得也不晚,就不让进?明天来的人要是还超过五人,你又不让进,那我们不是又白跑了吗?”
小猪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兰大少看了看四周,挺身而出,道:“不如这样吧,咱们来想个办法,今天来的人大家排个顺序,领个号牌,每天五人,排到哪天算哪天,到时再来,也省得空跑,好不好?”
众人轰然称好,罗商人忙跑到路边竹林砍下几根竹子,劈出一些竹片,在上面刻了记号,现场众人排了排序号,每人领了一片竹简,四散离开。
小猪看众人散去,也起身离开,兰大少扬声道:“小兄弟,请留步。”
小猪脚步没停,便似没有听到,眨眼间走得远了。兰大少望着他的背影,嘴角边噙着微笑。
罗商人凑过来道:“这孩子跟人不一样,兰大少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兰大少有趣地问:“哦,怎么个不一样?”
罗商人把前两次见到小猪的情况跟他讲说一遍,又道:“看样子他是只听杜老板一人的话,对其他人,都不放在眼里。”
兰大少点点头,微笑道:“这样说来,要想得到他,还必须得先把你说的那位杜老板摆平才行。”
罗商人的眼皮跳了两下,尴尬地笑笑,没有接话。
兰大少翻身上马,道:“走吧,这两天你派人盯着点儿,等那位杜老板到镇上采买的时候,把他请到城里去。”
罗商人跟着上马,奇怪地道:“咱们不是排到大后天可以来吃饭吗?”
“何必等那么久,既然他们生意这样好,很快就需要去采买材料,那孩子不许别人进去,却不能不许杜老板出来吧?只要他出来,咱们就可以找他谈了。”兰大少一抖缰绳,打马上路,罗商人心服口服,急忙跟上。
攀谈
这天杜宁到镇上采买调料,刚要把买好的香料放进背篓,就听有人大声招呼:“哎呀,这不是杜老板吗?太巧了,来买东西啊?”
杜宁一回头,原来是罗商人,连忙应道:“您好,真是巧啊,又碰到您。”
罗商人笑道:“我时常在这里走,熟得不得了,你要买什么?我来帮你讲讲价。”又对卖东西的人道:“喂,老刘,这位可是我们兰大公子的朋友,你价钱算公道一点。”
卖香料的刘掌柜吓了一跳,忙陪笑道:“原来是兰大公子的朋友,失敬失敬,这点香料就算小号送给杜老板的好了,还望杜老板不要嫌弃。”
杜宁大吃一惊,忙道:“不可不可,买东西当然要付钱,您卖的价格已经很公道了。”
两人推让一阵,还是罗商人从中调和,杜宁付了钱,刘掌柜又多送他一些香料,这才作罢。
罗商人言道相请不如偶遇,非要请杜宁喝茶,杜宁却不过他的热情,又念着他是自己第一位真正的客人,便欣然同意,两人来到镇上最大的一间茶楼喝茶,顺便聊起天来。
罗商人提到他的东家姓兰,就是刚才说的兰大公子,生意做得很大,手下还有十几座酒楼,分布在周围几省,都是各地有名的大酒楼,杜宁做菜做得这样好,在这山野小店无人知道,实在太过屈才。
杜宁笑道:“我不过是喜欢做菜,又没有其他的本事,想靠这个来养活自己,所以开个小店,每天有点收入便已足够,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罗商人摇头道:“那怎么行?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您既然有这出神入化的本事,怎么能不好好运用?我看您也是大家出身,自然知道,同样一道菜,在一等的酒楼里可以卖到天价,在没人知道的小店里,只不过卖个豆腐价罢了。”
杜宁微笑,他自然是知道的,但他开店并不专为赚钱,所以也没有其他的想法。
罗商人鼓动如簧巧舌,想劝说杜宁到省城兰大公子的酒楼去做大厨,杜宁温和地婉拒了,笑道:“我在这里挺好,再说小猪也喜欢大山。”
罗商人奇道:“小猪?”
杜宁深悔失言,小猪这名字对他来说是很可爱,但对别人来说,一个英气勃勃的少年名叫小猪,会不会受到嘲笑?
他忙拜托罗商人不要把小猪的名字外传,罗商人笑道:“那有什么关系,我小名还叫二狗子呢,老人家讲嘛,孩子起个贱名容易养活。”
两人笑了一回,罗商人又问:“杜老板,你真的不愿意到省城去?我们兰大公子的酒楼可是那里最顶尖的,客人都是些达官贵人,连京里来了钦差,巡府大人都会在那里宴客哩。”
杜宁暗中叹了口气,仍然温和地道:“在下一介布衣,不敢攀龙附凤,再说,我一个小小的厨师,便是钦差大人来了,也不可能跟我有什么关联,我还是在山里自由自在的好。”
罗商人不以为然地道:“话不是这么说,你做的菜能够被知府、巡府、钦差大人吃到,那也是很荣耀的呀。”
杜宁丝毫不觉得那有什么荣耀,所以还是婉言谢绝了,罗商人也不强求,笑呵呵地送他到镇外,杜宁邀他有空时再来吃饭,罗商人道:“你们不是每天限定五人吗?我倒是很想去啊,可是被小猪兄弟拦住了。”
杜宁吃了一惊,忙问怎么回事,罗商人也奇怪:“难道你不知道?”遂把小猪阻客的事说了一遍,杜宁顿足道:“这孩子,真是胡闹。”怪不得这两天客人不多,而小猪准备完材料就一直没影了,原来是去拦阻客人。
罗商人笑道:“呵呵,我就说嘛,哪有人跟钱过不去,送上门的客人还往外推。”
杜宁道:“我不是因为少赚了钱而生气,只是觉得大家那么远去吃我做的饭,实在是给我面子,而小猪这么生硬地阻拦大家,实在太过无理,对不起人。”言下颇为内疚。
罗商人还是头一次遇见杜宁这样的人,忍不住啧啧稀奇,两人相揖而别,杜宁踏上归途,心想回去一定得好好教训一下小猪,对远来的客人态度这样生硬,实在欠妥。
兰大公子啜着香茗,听罗商人汇报完毕,微笑问道:“这么说来那位杜老板对小猪的所作所为并不知情?”
“是的,他也大吃了一惊。”
兰大公子点了点头,道:“我没猜错。”当时他看到小猪很奇怪地躺在地上,只动动手腕就把一群人阻住,虽然可以说是他懒,但兰公子注意到他恰好躺在一丛半人高的野花前面,也就是说,从小店的方向是看不到躺着的他的,毕竟草屋离大路有一里多路,虽然可以看到这边的人影,但不真切,也不可能听到声音,所以小猪为了阻止客人,又不想让杜宁知道,才选择那样的方式。
“杜老板说,回去要说小猪呢。”罗商人道。
兰公子笑道:“小猪,这名字还真有趣,不知那位杜老板对小猪的约束能力有多大。他们是什么关系,你知道么?”
罗商人摇头:“不像是主人和小厮的关系,也不像朋友,杜老板是读书人,虽然他不肯说,但我觉得他一定出身世家,那样的气质谈吐,瞒不了人的。”
兰公子点头,他不怀疑罗商人的眼光,只是对小猪念念不忘。
“照你看,这个小猪是什么来历?”
罗商人摇头:“看不出来。”冷漠,有诡异的武功,对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这样的人还真难猜啊。
杜宁放下背篓,看到小猪还在灶旁的草堆上睡觉。
“小猪?”
小猪睁开眼睛,表明听到了,身体却一动不动。
“我说,你是不是……”杜宁停住了,他知道小猪为什么要阻拦客人,虽然这样不太好,可是小猪的心情也是要考虑的呀。他走过去蹲在小猪身边,摸了摸他的脸,叹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小猪有些诧异,微微露出笑容,点了点头。他跟杜宁之间已经越来越默契,很多时候不必说话,就能体会到彼此的心意。
他喜欢杜宁,自从喜欢上他做的饭,进而就喜欢上了他这个人,他对杜宁的喜欢和依赖,已经到了不需要理由的地步,杜宁也喜欢他,觉得自己对这个半大少年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即使他们之间根本什么关系也没有。
相逢即是有缘,杜宁相信这句话。
坐在他身边,杜宁花了点时间给他解释对客人应有的尊重,小猪半睡半醒地听着,并不反驳,最后杜宁叹了口气:“其实你做的也对,这两天我也有体会,跟前些天相比,这两天客人虽然少了,但每一位客人我都能照顾得很周到,做菜也很轻松,可以更用心地做好,客人也更满意。”他想了想,又道:“每个人的能力有限,我只能做到这样了,让客人满意,我也轻松,何乐而不为呢?哈哈,小猪,你是怎么想到那个办法的?给客人发竹牌,排号来用餐,真是有趣。”
其实这办法不是小猪想出来的,但他懒得解释,也就让杜宁误会着了。
意外
这天杜宁正在厨房忙碌,门外来了两个差役,说是奉命来传杜宁上堂。
杜宁颇觉意外,他来此地不过三个多月,人生地不熟,县城也只去过一回,如今这差役来传他上堂,是为了什么事呢?
差役却说不知,只请杜宁前去县衙便知分晓。
食客中有知情的,悄悄把杜宁拉到外面告诉他,一定是他名气慢慢大了,衙门里的人也知道了,想要些供奉,传他问话什么的,都是些借口,劝他带些钱去打点打点,便可平安无事。
杜宁怒气暗生,心想要真是这样,我可不能听之任之!他抓紧把最后两个菜做好,吩咐小猪照顾食客,自己换了件衣服,便随差役出了门。
等来到县衙,县官正式升了堂,杜宁才知道,原来是有人状告他未经地主同意,私自占地建屋。
杜宁惊讶,那里远离市镇,荒无人烟,当初他建屋之前曾向村民打听,那里本是无主之地呀。
原告是附近镇上一个富户,这时拿出地契呈上,果然写明那块山地一共多少亩,归临河镇张庆收所有,一应手续齐全,并有县衙官印。
杜宁仔细看过地契,不得不承认自己失误,只听人言,未到官府查实,现在事实俱在,他是个讲理之人,自然听凭知县裁判。
知县大人见杜宁谈吐不俗,是个读书识理的人,也敬他几分,对双方调停之后,便判杜宁向张家偿付土地租金,四个月一共二百两,今后若还在此居住开店,则按此价继续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