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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目送他离开,回过头来对明尚笑笑,一如平时的笑容没有任何一样,继而颔首离去。
八阿哥果然不同凡响,自己向来不会看走眼,这次定然也不会。
嘴角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去,从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一切其实不过是一瞬间而已。
但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对于向来分成两派的朝堂来讲却犹如投石入湖,欣起阵阵漪涟。
原本有所行动的各个利益集团也纷纷暂停一切动作,隔山望火,以免不慎走错一步满盘皆输。
现已进入了三月天,日子一天一天暖和起来。这日中午良嫔遣散了众人,自己在院子里浇浇花,除除草,而香嬷嬷正在一旁的踏上描着花样。
胤禩来到储秀宫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储秀宫这里总是这样,与世无争,仿佛是独立于这浑浊的皇宫之外的。
宛若江南的水墨画一样,浅浅的氤氲开来。
“额娘。”胤禩带笑走到良嫔的身旁,接过她手上的水桶,跟在后面。
良嫔笑笑的看了他眼,继续浇着水。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已将近升到半空,良嫔终于放下手中小瓢,道:“留下用了膳再回府吧。”
“恩。”胤禩应了声,扶着良嫔,到树下的石桌旁坐下道:“今日皇阿玛给孩儿赐婚了。”
感觉到扶着的人,微微一怔,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眼角微抽,然而即刻沉静下来,又变回原来温文的笑脸道:“是吗?哪家的姑娘?”
“是汉娜,您之前有见过的。”胤禩如实回答。
“就是上回来的孩子,是和硕额驸家的格格吧。”良嫔已从震惊中晃过神来,道。
“恩。”
“婚期呢?”
“五月初八。”
“你高兴就好。”良嫔之后像是进入了自己的情绪当中,没再说话。
是否是因为这段日子真的太过平静,使自己忘记了那曾经在书上看到过的种种,该来的果然还是会来。
曾经在四阿哥眼中看到的感情还能在当做保护他的武器吗?
良嫔定定的望着前方,陷入沉思。
人,终究是抵不过命运的,不管再怎么深爱,不管看似如何相互需要,终究还是抵不过的。
但她还是想再试一试。
笑着对胤禩道:“老四,很久没来储秀宫了吧。”
胤禩微微一愣,道:“是啊,四哥进来较忙。”
“你俩的府邸是连着的吧。”虽然是问句,但良嫔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胤禩点点头。
“明日邀请他到储秀宫一叙。”说着又柔柔的笑道:“很久没有见到,你有空也要常去坤宁宫看看你佟母妃。”
“儿臣明白。”
接着又是可怕的寂静,坐在不远处的香儿也发现了异样,不解的看了过来。
“禩儿,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额娘希望你幸福。”良嫔压抑的声音传来。
胤禩看去,只见她的眼里没有了以往了睿智和沉静,有的只是躲不开也逃不过的如天罗地网般的灰色。
额娘,你那瘦弱的肩膀上到底承担了多少的重担和秘密。胤禩心痛的想到。
那时是因为我吗?还是皇阿玛?亦或者是您心里的那个人……
好一会,良嫔像是犹豫了许久,才道:“禩儿,你……你是真心想娶汉娜的吗?”顿了下,又道:“如果不是的话,额娘可以帮你……”
“额娘。”胤禩打断她,随即笑笑,放软语气道:“我是真心的,况且汉娜她很好。”
“可是禩儿……”话到一半卡住了,接下去她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寂静了一会,眼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平和,“你高兴就好。”
回府后,胤禩觉得异常的心烦气躁。
拿起书册想看,却又看不下去,提笔想写点什么,却有没有兴致,额娘的话一直在耳边环绕。
只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烦躁过,索性什么都不做,仰靠在榻上发起呆来。
昨日在御花园,他无意中听到了二哥和三哥的对话,那就像火药一样在他脑海中炸开来,不得平静。
以往的种种又再次回到脑海,是那样的清晰。
原来自己一直都没有忘记过。
不知过了多久,小三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道:“爷,晚膳时间到了。”
“我知道了。”胤禩从榻上坐起,向门口走去,开门的瞬间,一阵寒意袭来,不知何时屋外下起了小雨,雨丝凄凄沥沥的洒在竹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很是动听。
“小三子备伞。”
“爷?”一直低着头的小三子霎时抬头,都是用膳时间了怎么还要出门?
“快去。”胤禩的视线没有离开过竹林,又讲道。
不一会儿,小三子将伞递到胤禩手上,胤禩收回视线看了他眼道:“你就不用跟着了。”
跨步而去。
第四十章
雨丝打在竹青伞上,然后再从伞的边缘滴落,就像上等的水晶一样,晶莹剔透,但为什么自己看着却觉得像泪滴呢?
“八爷这边请。”领路的小太监恭敬道。
被领着走过亭台楼阁,走过曲折回廊,终于到面前的一栋小房前停下。
手中的伞被对方接过,人就退了下去。
在门口又踟蹰了半响,不由得觉得自己可笑,人都已到了这里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里面的人应该也早已知晓了吧,况且只是替额娘传话而来,并无其他。
抬手正准备敲门。
门却已从里边打开,那人就站在屋内,一如以往冷冷清清,“进来吧。”说着人站至一侧。
进入屋内后,面前的一切,使得胤禩的全身不可抑制的颤抖着。
面前的景色是那样的熟悉,就和自己的房内一模一样。
那一年,天很蓝,草很青,自己快乐的在他身旁讲诉着将来房子的布局。
那一年,蔷薇花开,颜色鲜艳的就如血红色,似乎在诉说着将来一切悲伤。
他这是什么意思……
强迫自己稳定心神,嘴角扯出一个笑容道:“四哥,今日前来是因为额娘有请四哥明日晚膳时分至储秀宫一叙。”
胤禛没有回话,还是那样怔怔的望着他。
这样的眼神使得胤禩连最后那点伪装的笑容也装不下去了,愣愣的转过头道:“话已带到,小弟先行告辞。”说着真的向外走去。
修长白皙的手,却被另一只同样修长白皙的手握住。
两人靠得很近,近到可以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清香。
“哎……”不觉间叹了口气。
不知何时天已渐渐黑了下来,刚点亮的烛火给屋内带来点点光明,外边的雨还是淅淅沥沥的从空中洒落下来,轻轻的在屋檐上打着缓缓的节拍。
这样压抑的气氛就好似要将整个人吞没似的。
“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最终还是胤禩先打破了平静。
“人有的时候总是喜欢装傻,有些事情明明只要在踏前一步,或者只要在深入一点点就会发现事情的不同,可还是不会去刨根问底,还是想要逃避,这又是何必呢?”
胤禩本能的觉得接下来他要说的事情,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之内,起身向门口走去。
“你要躲到什么时候?”这次胤禛并没有去拉他,只是站起来,继续道:“其实你一早就已经开始怀疑当年的一切了不是吗?那你为什么不一次性弄明白。”
说着上前,抓住胤禩的双肩道:“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这样折磨你自己,我就不相信这几年来我所为你做的一切你毫不知情。”
“你闭嘴,我不要听。”胤禩一反常态的大声道。
“可是,你明明已经听到了不是,昨日在御花园二哥和三哥的对话你敢说你一个字也没听到。”胤禛没有理会他,继续道:“其实你内心深处是明白的,不是吗?”
其实他说的没错,当年的那件事情,事后回想确实是露洞百出,他为自己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情自己都看在眼里。昨天早上从储秀宫回来时,途经御花园,二哥和三哥的对话,他也听得一清二楚。可是……那又如何,既然知道注定不会有好结果,那又何必再给美丽的开始呢?
既然你曾经已经决定放弃我了,那为什么现在不松手?
可即便如此,在刚听到他们讲出真相那会,当一切剖开的那会,他还是愤怒的,他凭什么,他凭什么这样对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但愤怒之后,心像是慢慢的被挖了一个洞,空空落落,间歇性的隐隐作痛。
此时心痛、不甘、悔恨、绝望、还带着微微的喜悦涌上心头。
但其实越是这种时候,人就越加容易归于平静。
如若曾经他不曾听见那些话,看到那些事,或许之后的那些让人揪心、痛心,甚至于死心的事情便不会发生。
可……
他和他之间总是这样,有太多太多的羁绊。
所以当他们幸福的时候要比一般人幸福得多;但同样的,痛苦的时候,一样要比一般人更痛苦。
两者是相对的。
“那又怎样?”心中一颤,随即摇摇头道:“我们还回得去吗?即使回去了又能怎样?”
感觉到制住自己的人明显一震,肩上的力道逐渐松开,但立马又被握紧,听见那人道:“那又怎样,难道我们这十几年来的纠葛你就可以放得下啊嘛?”
有些事情,有些人,不是那么容易遗忘的。但胤禩还是道:“记忆在时间中尘封,往事如流水般冲冲逝去,总有一天会忘记的。”
“呵……小八你真是无情。”胤禛自嘲一笑。
“你亦不是有情之人,何苦说我无情。”胤禩看回去,李义桥夫妇的死状也是他心中跨不过去的鸿沟。
“你……”胤禛靠向对方,唇狠狠的压了上去。
“啪”的一声,胤禩抬手就是一巴掌,打的结结实实。
胤禛并没有就这么放开他,仿佛被打的那人不是自己一般,他不仅没有停下,反而撬开对方的齿贝,吻得愈加深入,双臂也将对方抱的结结实实,不给对方任何一点逃脱的机会。
良久放开对方道:“我不会让你逃开的。”
话音未落,人便已被抱起,被摔至一旁的床上。
胤禩始料未及,刚感受到后背被撞击时所带来的剧痛,对方又已重重压下,完全没有半分挣扎的机会。
小八我们之间是不可能就这么完了的。就算是兄弟,那又怎样,我命由我不由天。
付出去的感情就好似泼出去的水一样。
耳边传来对方依旧清冷的声音。
“即使是下地狱,我也要拖你一起。”
手指和唇舌,拂过对方的身子。
看着他失了平日里的温文尔雅,少了对着自己时所有的疏离和冷漠。
这时的他,脸颊泛红,双目微合,长长的睫毛不住的颤抖着,不知该往哪放的双手,完全泄露了他心中的不安和慌张。
醉酒时,和没有醉酒时,所展现出来的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情,但他同样喜欢。
屋外,大雨如注,已经整整快下了一夜。
而屋内,这时,寂静一片。
不一会没从里面打开。
那人低着头在门口站了许久,最后抬首望着昏暗的天空道:“我已不再欠你什么了。”
说着转身离开。
屋内的人,本想要说些什么。但是那人近乎轻叹的一句话,却让他静默许久,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也终是无言。
他离开的背影是那样的无助,又是如此的决绝。
决绝到自己的心一抽一抽的,难以呼吸。
但是他知道,他们之间不会就这么结束的,他们两人之间有太多的羁绊,犹如藕断丝连,无论如何也切不断。
但小八,不要怪我。
只有当我拥有这个江山时,我才能够拥有你。
第四十一章
现下已是清明时节,但北京城的天气却依旧闷热的出奇,阴霾的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
正如此刻,站在不远处的那人一般。
今日早朝八哥告假,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情,冲冲忙忙赶来,谁想到自己一路上心心念念的人儿,正垂着眼,安安静静的靠在书房的窗边上,看着屋外的竹林,不知在想些什么。
因此他也安安静静的坐着,没有开口。
世人常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只是二人剪不断理还乱,纠缠不清了这么多年,又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虽然这么多年的纠缠让胤禩觉得极累。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当无法相忘于江湖的时候,该怎么做,相濡以沫吗?
大概是因为已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