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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儿。
“怎么好久不见韩夫人了啊?日日不出门,莫不是在屋里吃斋念佛?”秦香莲掩着嘴擦拭一二,放下喝完的空碗,炖盅里面也只剩下清补凉的药渣了。
“的确许久未见……”
周围的夫人美人对视几眼,一个美人乖巧应答:“韩夫人确实多日不曾出门了,据说已经去太后那儿打过招呼,以后半个月请次安。”
“哦?”秦香莲仿佛才知道这件事,了悟地点点头。
她怎么不知道,早在搬进宫的时候,她就也收买了好些太后、皇帝住处的人,封赏仪式后的这些日子,又打发了一些自己人去秀女那边做眼线,正好到了宫人换血的时候,秦香莲的耳目很快就潜到了目的地。
一位夫人面带遗憾地摇摇头,叹息着:“韩夫人舞跳的极好,陛下以前就最喜欢去韩夫人屋里留夜,如今宫里多了几个能歌善舞的新人,韩夫人怕是没什么机会到陛下面前献舞了。”
在座的也有一个善舞的夫人,这次品级没有一点提升,为了在抱住勤妃的大腿,连日来已是强颜欢笑,此时在她面前说到善舞的韩夫人,顿时觉得说话的夫人指桑骂槐,连着将她也说成了“没什么机会到陛下面前献舞”,当下就差点没绷住脸破口大骂。
秦香莲在喝茶漱口,在嘴巴异味方面她总是格外在意,正巧低头吐出茶水,因而没有看见自己手下两个夫人见的汹涛暗涌,着实为自己日后的经营留下一个可大可小的隐患。
就着耳里听到的东西。秦香莲倒是还算满意。
韩夫人在太子府也算跟她对手里头品级高的,这次封赏仪式没有提起来,还是一个小小的夫人,在品级普遍擢升了一大截的后宫里,可不是小小的夫人嘛!
秦香莲提到韩夫人也不过是想从别人口中打听一下韩夫人是不是闭门造车,或者投靠了秀女那边的两个阵营里,闻得手下的夫人说到陛下恩宠不再的时候,心里别提有多舒畅。
如果不提几个叫人如鲠在喉的秀女,成了勤妃的秦香莲确实是当之无愧的胜者,打败了一众以前太子府里平起平坐的夫人啊!确实值得骄傲和自豪。
但是提到秀女……秦香莲到现在都不愿承认有两个秀女成了和自己平级的妃子。每每在自己屋里提起,都只“秀女秀女”地叫唤,也不许手下这些夫人美人喊秀女几个的名头。
另一头。被秦香莲日日夜夜咬牙切齿地提及的秀女之一——晋升妃位的梅妃,梳妆打扮后,看着铜镜中贵气与稚气矛盾混合的人影,唇边掠起一抹笑。
金银首饰华美高贵,精致蜜香的胭脂水粉摆满了梳妆台。妃子品级的华服一件接一件被打赏到宫殿里,从内务府送来的绫罗绸缎,从太后私房打赏的金银玉器,还有大内总管李福亲自领来的宫人奴才,以及皇帝私库的件件珍玩……
父亲官拜二品,掌握着一方兵权。在朝中说话响当当,重兵之下,皇帝都要忌惮三分。家中幺女入了宫,自然是前途无量!
梅妃低垂着眼,别人看不见她眼里的热切,只捏紧了袖中龙飞凤舞的手帕,那是她一针一线绣上的花色。和她入宫所做的一切一样,谋的。从来只有一个!
皇帝的书房比之太子府书房如何?
经历数代帝王的打造,即便是处理公务的庄严之所也富丽堂皇,各种精致摆件,各种金银烛台,各种桌椅梨花红木,比之太子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夜色降临,书房点起了烛台,日日点燃的龙涎香将整个书房浸染,入木三分。
明亮烛光下,夏侯天桓放下手中的奏折,听完李福的报告,神色中掩盖着细微的紧张,略一思索便起了身。
李福弯着腰,眼角余光瞥见夏侯天桓的动作,心思活络起来,利索地给夏侯天桓披了件大衣,指挥宫人摆驾后宫。
顿时间,皇帝到了后宫的消息就经由各路眼线,传到了三大宮妃耳中。
秦香莲皱着眉,心想皇帝这是终于忍不住要一尝芳泽了吗?如今芳龄不过二十多的秦香莲手里一阵发颤,这是活生生气的!
可恶的秀女,才貌双绝不说,更是芳华正好的年纪,尽管青涩了些,没有成熟女人的妩媚妖艳,却足够吸引男人尝鲜的欲望了,可不正是小点才好吗?!
茶碗一摔,秦香莲屋里的宫人奴才立刻眼观鼻鼻观心,低眉顺眼的模样恨不得所有人都看不见才好。
另一厢的梅妃心中如小鹿乱撞,她很肯定自己的展示才艺的那支舞得到了在场绝大多数人的赞赏,皇帝也是一瞬不瞬地把她的舞蹈从头看到尾,眼里不吝赞赏之色。
秀女有六个,每一个都有才貌,也有各自特点,但晋升宮妃的秀女只有两个,而两个中,梅妃自认比另一个有资本,也更值得做第一个皇帝侍寝的秀女。
想起匆匆两眼所见的男人英俊深邃的脸庞,梅妃就难以抑制自己心中所想。
暂不说另一个晋升宮妃的秀女如何作想,夏侯天桓却是到了他想去的地方。
眼前是一座小院落,门口不大,进了院门可以看见影影绰绰的树影,按下不久的夜色里依稀可见树下摆放的几张红木椅,院子里常走的小路打理得很好,一路走去小石子都没踢到。
再往里走,就是几个厢房了。
屋内的灯火明明灭灭,窗影上影影绰绰的有人在不停走动着。
夏侯天桓停在屋外,贴着房门只有短短的距离,他甚至抬手准备敲门进去了。
主子屏息站在外面,下面人更是应该大气不喘地静静呆着。李福早跟手下的宫人奴才交代清楚,进了这个院子,主子是谁就要睁大眼看清楚了,不该听的别听,不该说的——都把嘴缝紧了!
第307章小温馨
屋内,三个女子忙得团团乱转。
“怎么会这样?明明已经换过衣服洗过热水澡了!”落月着急上火,眉头紧紧堆在一处,一遍遍往盆里投手巾,最要紧的是把高热降下去。
“落月你很累了,换我来吧,去坐会儿!”小环从落月颤抖的手上抢下湿帕子,拧得半干叠好,敷在床上睡得极不踏实的人额上,顺便探了探温度,微不可闻地叹了声。
“烧的好厉害!”被赶到一边的落月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看着小环和水木轮流照应着发起高热的萧潇,心中积郁。
趁着小环再一次把湿帕子敷在萧潇额头,落月走上前道:“还要换一盆水,你留下,我去!”
小环抬头看了眼,点点头,“别勉强,我们得轮流休息,不然我们累得倒下去了,萧潇怎么办?”她亦看出落月是在强撑。
“我还行。”落月刚刚还应了声,结果还没走到门口,身子一晃就歪倒了,捧着从冷水变得温热的一盆倒在自己身上。
“哐当”一声铜盆落地,落月坐在地上先是担心地望向床上的萧潇,见没有惊扰到她才慢慢感觉出痛。
水木和小环赶紧将人扶起,看这情况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萧潇平时对她们太好了,敞开心扉将她们当姐妹,同吃同住一点都不见外,即便得到帝王的纵容和宽恕,也从来没有恃宠而骄,反而一次次将身份低微的她们从泥地里扶起,教她们为人处世。
直到萧潇病倒卧榻,她们才忽然惊觉,用自己纤瘦的身板为她们遮风挡雨的人,其实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在深宫之中同样有烦恼有不顺。在巨大的压力下会压抑,会跌倒。
小环叹着气,她在四人里是机灵好动的那个,此时主心骨倒下,落月乱了阵脚,水木手足无措,她却是最沉得住的,便做主让水木带落月去更衣、换水,免得再出了一个发高热的。
夏侯天桓镇定地看着房门在面前打开,镇定地看着打开门被吓到的两个宫女。也镇定地穿过人墙,看向卧榻病床的那个人。
李福在后面使眼色,落月跟水木立即回过神让开。待得夏侯天桓进了屋就迅速撤出来,更衣的、换水的,都迅速去了。
小环原本要照看萧潇,猛一看见进屋的皇帝本人,不由紧张看看萧潇。又看看夏侯天桓后面跟到门口就停住的凌岚。
毕竟是凌岚带来给萧潇的人,凌岚打眼色,小环便聪明地撤了,顺手掩上门。
门关上之前,凌岚的眼落在被遮挡在一堵厚实人墙后面的人身上。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了,夏侯天桓坐在床前。细细观察着萧潇的情况。
也许是烧得厉害,这张只能称得上清秀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红,紧蹙的眉头无声诉说着主人睡得多不安稳。引人猜想梦里的人到底梦见了什么。
夏侯天桓情不自禁地伸出手,顿在脸颊上空一会儿,还是落了下去,缓缓传出一声叹息:“萧潇,快点好起来。这些日子没有听到某人的呛声,好不习惯。”
梦里的人嘤咛一声。不知说着什么,眉头却是越蹙越紧的。
夏侯天桓以指抚平,凝视卧榻之人的眼里不见了平日的冷峻,含笑的嘴角也没有讥讽的意味。
继位一个月,夏侯天桓这个众望所归的太子并没有外界所认为的那样容易,先皇弥留时有许多事情,监国太子无权处理,堆积到继位之后便成了仿佛怎么也看不完的奏折,堆得像山一样高。
而且,朝中势力复杂,初初继位的新帝光有魄力和手段还不足以应付一切,错综复杂的割据势力暗中攻歼,夏侯天桓为了平衡各方、维持朝堂平静,月余里可谓心力交瘁。
想成为名留千史的一代明君,确实不如想象容易,不但要励精图治,还要求帝王内外兼修刚柔并济,该铁血时不能留情,该怀柔时就要兼顾各方,在杀机四起的棋局里,做永远执白的那个,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
朝堂之事令人伤神,夏侯天桓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仍然令李福、凌岚时刻关注着萧潇,别让人钻了空子,顺便遥控选秀之事,所以那次死了秀女的事才那么快收到消息,去通知的水木那时甚至还在路上。
夏侯天桓视线落在萧潇身上,不断飘远的思绪被一阵敲门声拉回。
迅速回神,夏侯天桓稍稍感慨了一下自己在萧潇身边的放松,整了整脸色,起身站到床边让人进来。
小环和水木福身行礼,端着水盆进屋后手脚麻利地把萧潇额上变热的布斤换上块新的,投进水里沾湿降温的旧布斤则拧干,擦了擦萧潇脸上、颈上、手上或有或无的汗。
夏侯天桓在一旁看了很久,心里有一道很遥远很微弱的声音,仿佛说着想要亲手做那些,但是不知道是声音太过遥远、太过微弱还是别的什么,夏侯天桓最终只是静静地站着。
李福悄悄来到夏侯天桓边上,低声道:“陛下,是不是请太医来看看?”
夏侯天桓眼一转,终于在李福的提醒下想起来这件事,“快,李福,你亲自将太医带过来,要快!”
“是。”李福恭恭敬敬地领命而去。
果然很快,太医跌跌撞撞地赶了来,向夏侯天桓问安被免礼,便又战战兢兢地凑上前,给床上这个貌不惊人的宫女把脉。
静静听了会儿,太医如是回禀:“陛下,这位姑娘连夜高热,怕是邪风入体,之前一直用冷水降温是对的,后半夜要坚持降温,一般天亮就好了,臣开一服药给这位姑娘调理,三碗水煎成半碗,姑娘醒来后饭后喝。”
夏侯天桓很想问,如果不是一般法子,如果不用降温……终是叹着气点点头,心中隐隐质疑自己的患得患失是怎么了。
太医走了没多久,小环被水木换下来,辗转来回了不知多久,水木又被落月换下来,重复来去地,天光微亮时,夏侯天桓竟然站在一旁一整晚。
第308章留夜风波
“陛下,该上朝了。”李福一旁提醒。
夏侯天桓点点头,脚步却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露出血丝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床那头,气息沉重的女子。
比起昨晚,萧潇脸上高热引起的病红已经退去,只是呼吸间仍然比常人热。
“太好了!陛下,温度降下去了!”小环惊呼。
夏侯天桓眼中一亮,连连上前几步,俯身探了探萧潇的额头,复又探着自己的,好似自言自语:“怎么朕的更热?”
随即失笑,夏侯天桓心下一松,起身后利落地转身走了。
该上朝了。
同样守候了一夜的鸿颜,分秒不曾合上的眼里不只是血丝,整个眼球酸涩不已,眼白全都红了,也不知是多少难熬,多少心酸。
夏侯天桓自己都不曾发现的心思,被隐藏在暗处的鸿颜看了个一清二楚。
一代帝王,敢问情深几许?
大好江山摆在眼前,美人佳丽数不胜数,可曾唯独钟情一人?
这一刻,鸿颜是恨夏侯天桓的。
撩拨了萧潇的情意,要走了萧潇的身子,可有将人守护到底的决心?
鸿颜有,但是恐怕萧潇不屑要?
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