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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入了夜,晚上露水重,你的身子骨又比不上以前,有什么事情进屋说吧。”夏侯天桓也不管萧潇是个什么意思,率先一步往屋里走。
萧潇抬起头看了夏侯天桓的背影一眼,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跟着夏侯天桓一块往屋里去了,落月跟在他们后边,常常地舒了一口气,这两个人要是真的要斗上几十个回合,他们没觉得有什么,倒是要把旁人累的个够呛。
萧潇进屋的时候,就看到夏侯天桓坐在她刚刚离开的时候坐的地方,饭菜已经凉了,摆在那里连动都没有动,萧潇走过去坐在一个离夏侯天桓不近不远的地方,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于是气氛就这么僵了下来。
“皇上,先坐着,奴婢去给皇上泡杯茶来。”落月看了看夏侯天桓又看了看萧潇,觉得还是把这里留给他们两比较合适,于是接着泡茶的借口,带着宫里的宫女太监一块出去了。
夏侯天桓玩着自己的扳指,见萧潇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叹了口气之后,自己开了口,他说:“这个坏习惯是从哪里学来的?我看你身边的人。各个都是懂规矩,极有分寸,总不是她们教坏了你……好生生的,干什么不吃饭,你以为,你不吃饭我就会放你出宫?”
萧潇眼睛都不抬地说:“至少不吃饭能在宫里呆的时间短一些。”她语气中满是埋怨的意味,自己也哼了一下鼻子。
“你就那么讨厌在宫里呆着?”夏侯天桓被萧潇说出的答案噎了一下,很快又想着往下接的话了。
“要是喜欢,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萧潇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夏侯天桓听到这里,抿唇笑了起来。他轻松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还知道自己惹出了多少事儿。”
萧潇已经有些恼了,对面前这个捆着她的男人除了厌烦还是厌烦。她在踏上挪动身子,换了另一个姿势,不屑道:“要是没有自知之明,我能惹出更多的事情。”
也不知道夏侯天桓真的被这些话给堵了胸口了,半晌也不见他接话。唯有深邃的眸扫向别的方向,似乎打量周围的一切。
萧潇似乎有些意外,抬头看了夏侯天桓一眼,却正巧对上了夏侯天桓看着她的眼睛。
“你要是还是原来的姑娘,这么一两天不吃饭,我也有的是法子治你。可是现在不同了,你肚子里有孩子了,你有了保护伞有了靠山。于是就仗着我不敢怎么罚你,你的尾巴就翘上了天,什么荒唐事都干得出来了。”夏侯天桓少有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萧潇知道,夏侯天桓要服软了,嘴角抽动一下。
看萧潇没有说话的意思。夏侯天桓继续说:“行了,也别在这里硬撑着了。别人不知道你我还能不知道,一天不吃点东西你这嘴巴就痒痒,让下人准备些吃食送上来吧,这些饭菜都凉了。”
“我不吃。”没有得到夏侯天桓确切的答复,说什么萧潇都不愿意吃。
夏侯天桓白了萧潇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朕同意了。”
萧潇笑了,连忙问道:“皇上这是同意了什么呢?前言不搭后语的,萧潇可不明白。”
“我同意你出宫了。”夏侯天桓狠狠瞪了萧潇一眼,继续说,“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你要出宫,我不拦你,但是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的时间的期限一到,我便把你接回来,如果那个时候,鸿颜那小子没有回来找我要人,你这辈子就乖乖地在皇宫里呆着吧,把你放的太远,我始终不放心,还是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好。”
萧潇本来还想辩驳一下,说夏侯天桓赖皮,但是转念一想,夏侯天桓是在给她留一条后路,如果说……如果说鸿颜真的固执到这个地步,宁愿相信自己的错觉,也不愿意相信她亲口带过去的解释,那么自己付出的这么多也是没有必要的,与其在那样的鸿颜身边赖着惹他厌烦,还不如远远地走开。想到这里,萧潇看了坐在自己身边的夏侯天桓一眼,笑了起来。
萧潇说:“谢谢你。”
“你也就只有在占了我的便宜的时候才会谢我。”
夏侯天桓有的时候真想把萧潇的脑子扒开来,瞧瞧里边究竟都装了些什么东西,怎么就这么会抓自己的软肋。
“行了,这个时候,肯吃饭了吧?”夏侯天桓把凉了的饭菜推到一边,高声喊了一句,“来人,让御膳房备上些吃食送上来。”
等下人领了旨意下去,落月才端着茶进来,她指挥着几个手脚麻利的宫女,把桌子上凉透了的饭菜端了下去,然后站在了萧潇身后。她虽屏息而立,灵活的双眸却不时打量着两个怄气的冤家。
“虽然我同意了你出宫,但是不可能不在你身边安插些人,你到底不会武功,要是遇上了什么心思歹毒的人,也好有个照应。”夏侯天桓越来越反常了。
“不要!”萧潇想也没有想就拒绝了。上次她和鸿颜到最后会闹得那么不愉快,就是因为那两个没长脑子的侍卫,要不是他们,自己早就和鸿颜双宿双飞了。
“别的事情好商量,这件事情说什么都得听我的。”夏侯天桓的口气陡然变得强硬,萧潇听了直皱眉。
“我可以保护好自己。”萧潇还在负隅顽抗。
夏侯天桓看了萧潇一眼,用不容置喙的口吻说:“人,我是一定会派出去的,你顾你的。至多不过是不让他们现身罢了,等你找到了……”
“怎样?”萧潇挑着眉看着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的夏侯天桓,眼中带着兴味,这样狡黠的表情让萧潇看起来有精神多了。
夏侯天桓又瞪了她一眼,才不甘不愿地接着说下去:“等你找到了鸿颜,我让人撤回来就是了。”
“这才对嘛。”萧潇朝夏侯天桓眨了眨眼,说话的声音都雀跃不少。
第395章斗志昂扬
等御膳房的吃食送上来的时候,萧潇几乎是狼吞虎咽着吃完了,夏侯天桓直到看着萧潇把能吃的都吃下肚子之后才离开。
第二天一早,就有两个御前带刀侍卫过来报道了,说是跟着萧潇一块出宫,除非是经济情况,不然不会出现在萧潇面前,潇潇对他们两这么识趣感到非常满意,不一会儿,夏侯天桓上完了早朝也过来了,他看着已经打点好一切的萧潇说:“这一路上,舟车劳顿是少不了的,宫外已经给你备好了马车,他们会带你过去。”
“既然是朋友,多的话就不说了,免得矫情,你的这份心意,我放在心上了。”萧潇拍了拍夏侯天桓的肩膀,夏侯天桓对她这么放肆的行为也只是报以无奈一笑。
“行了,走吧,瞧你这会儿也是巴不得能快点离开,我要是再多拖延些时间,你又得在心里骂我了。”夏侯天桓笑着帮萧潇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萧潇被这么温情的动作闹得有些不自在,于是偏了偏脸。
夏侯天桓很快收回了手,像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走了。”萧潇学着江湖人士的模样,朝着夏侯天桓一抱拳。
夏侯天桓点了点头,喉咙里那句早去早回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他觉得,应该是没有必要了的。
坐着车辇走在似乎永远都走不完的宫墙里的石板路时,萧潇头一次这么放松,她的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她的手不自觉地扶上了自己的肚子,那里有她和鸿颜的孩子,那里边是她和鸿颜的未来。
萧潇出了宫门,坐上马车之后直奔卧月阁。她的心情已经高兴到飞起,想到不久之后就能见到鸿颜,她整张脸都重新焕发出了光彩。
紧赶慢赶的,终于到了卧月阁,这还是白天,卧月阁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她又是一个女儿身,进到这种地方别人自然会侧目,就连龟奴都没有给她什么好脸色,却又不敢明着赶她。生怕她是那家大人家里的悍妇,这个时候过来找里边的妓子讨要公道。
“哎哟,我说这位姑娘。这可不是你们这样的清白人家该来的地方,要是没有事情啊,就赶紧走,别妨碍着我们做生意。”见萧潇在门口站了半晌也不进来,那龟奴便忍不住了。亲自上来赶人了。
“我是来找人的。”萧潇看了那龟奴一眼,心里骂了句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脸色是越来越不好了。
“找人?我们这里可没有你要找的人。”龟奴说着就要动起手来,萧潇侧过身体,没有让对方碰着自己,“哟呵。你还躲,出去出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儿。这次就算了,要是有下次……”
“萧潇?”黄莺一般的声音打断了龟奴的话,只见宁流歌从楼梯上飞快地走了下来,上前一把拉住萧潇的手,话音里是止不住的颤音。“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既然来了,怎么也不知道找人过来说一声?”
“正要说呢。喏,被轰出来了。”萧潇朝着一旁站着的龟奴努努嘴。
龟奴被萧潇和宁流歌盯得尴尬,于是点头哈腰地说:“原来二位认识,那你们先聊,你们先聊。”说着,就退到一边,像是刚刚不让萧潇进门的人不是他一样。
宁流歌雨潇潇并肩往后院去了,这一路,宁流歌问了萧潇一些简单的问题,像是为什么突然从宫里出来,到这里来是不是又是为了找鸿颜,什么时候回去一类的,萧潇一一作答,两人之间许久不见,倒也不差什么话题,只是围着院子找了一圈,就像之前那次一样,仍是不见鸿雁的身影。
萧潇看着宁流歌问道:“小刀……是不是又不在?”
宁流歌看着萧潇说:“许是出去了,不然,你先去他的房间里等等?早晚是要回去的。”
萧潇没有说话,但是宁流歌看出了她很失落,宁流歌看了萧潇一眼,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们两之间的事情,加了太多旁的因素,会变成眼下这个模样,自然是两个人都有原因的,不能单说谁对谁错,这心结,还是得靠着他们自己解开。
“这一路过来,是有些劳累的吧,不如先去歇息歇息,等他回来了,有什么事情,你同他好好说说。”
萧潇看着宁流歌,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原先在宫里的时候,只是一心想着该怎么出来,倒也没有这么忐忑,等现在真的出来了,站在了鸿颜每天生活的地方,却是连手指尖都发着颤,她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鸿颜冰冷的脸色和不信任的眼神,她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如果这一个月的时间不能让鸿颜相信她,那么……她就真的不可能再出现在鸿颜的身边。
“走吧。”宁流歌看出了萧潇的迟疑,于是上前拉住萧潇的手说,“如果不想去他那里,就先去我屋子里休息,喝上杯热茶,睡上一觉,等精神好些了,再过去找他,你看这样,行吗?”
“谢谢你。”
“朋友之间,有什么好谢的呢?”宁流歌说道。
萧潇是真的累了,这一路她几乎是快马加鞭过来的,中途就没有做过什么停留,这个时候神经突然松懈下来,还真是觉得困意一波一波地袭来,到宁流歌的房间里还没有一盏茶的时间,萧潇就已经睡熟了。
宁流歌看着萧潇即便睡熟了也没有平复的眉间的皱褶,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好事多磨,只希望他们两这么兜兜转转之后,能够迎来一个好的结局罢。
“我听说一个姑娘来找你,是不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雪萍才走进宁流歌的房间就瞧见宁流歌从内室里走出来,朝着自己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雪萍会意地点了点头,小声询问到,“怎么了?在休息?”
宁流歌说:“可能这一路真的是累了,才过来没有多久就睡熟了,我想,可能她是难得睡得这么踏实,所以,就让她多睡上一会儿。”
第396章雪萍这个老好人
“萧潇这是过来找鸿颜的?”雪萍勾着脖子朝内室看了看,什么都瞧不着,又把视线转向了宁流歌,“她不是进了宫了吗?听说进了宫的女人都很难的出来,她这次怎么有机会过来。”
“这件事情,我没有问,瞧着萧潇那模样,似乎也不是很想说。”
雪萍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了然地点了点头,她说:“这件事情要告诉给鸿颜吗?自从萧潇走了之后,他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瞧他那样子,似乎是没有一刻不在为当初那件事情后悔。”
“萧潇是个好姑娘,鸿颜这样,确实不应该。”宁流歌说,“但是从另一方面说,我又很能理解为什么鸿颜会是这个反应。”
雪萍无奈地耸了耸肩,她说:“这两个人的事情,实在是说不清楚,要不是他们两个自己说清楚,边上的人是连个插嘴的余地都没有。”
“瞧着吧,看看他们能不能走到一起。”
“我让厨房备上一些小酒小菜,一会儿萧潇起来了,肯定是要肚子饿的。”雪萍也难得想这么复杂的问题,只想着眼下自己能为萧潇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