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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转身离开,她喊了一声,男孩回头竟然就变了样子,变成了十几岁的少年,那张温和的笑脸,眉目渐清晰,竟然是玄烨,他说:其实我从来不曾恨过你,心里始终装着你,只要你一直在,我便一直爱……她红了眼眶,用力的点着头,再也不会离开你。
她,竟然哭湿了枕头……一睁开眼睛突然觉得头痛欲裂,身体也有种被车碾过的感觉。
她沙哑着嗓子:
“唠叨……”
立刻就有人过来侍候她,清爽的温水流进干涩的嗓子眼顿时舒服的很,她又多喝进了一些汤汁,胃里也不再难受,她睁开眼睛这才看清根本不是在坤宁宫……是养心殿!雕着龙纹的大床让她竟在瞬间手指尖冰冷。
努力的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只记得喝酒这一段,其他的全然不记得。只模糊的有个影像,耳边有个人一遍遍的重复着:如果我说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头痛欲裂,她扶着额头冥思苦想不得果。
“娘娘,感觉可好多了?是否要奴才传人来侍候娘娘沐浴洗漱?”
对上梁九功的脸,她更觉得混乱不堪。昨夜,他……碰了她。就在他在御花园冷落了她后……而后,突然想起刚刚喝进的东西,忽然她的脸上绽开一朵极不相称的笑容。在梁九功看来,那笑容美丽而绝望。
梁九功立刻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联想到这两位主子之间的嫌隙,他马上补救。
“娘娘,刚刚喝下的解酒汤可有起效?”
赫舍里抬头看了一眼梁九功,终于苦笑,她跟他之间的间隙竟明显到无人不知了,这后宫之中还有多少人是不知道的……罢了,既然都走到如今,她还要假惺惺作态给别人留下空矫情的话柄吗?
“芬芳浓郁,暄香远溢。香气盈怀,深深地喝上一口,更是清香满口,沁心入脾,顿觉心旷神怡。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梅花上面的积雪融化而成的梅水吧。”
“娘娘说没错,皇上说娘娘独爱梅花所以从娘娘进宫后的第二年开始就让奴才开始储藏起来封存。”
赫舍里没有再接话,曾经的真心可惜她现在寻不回了。即便是喝下的醒酒汤并非是什么‘防孕’良药,也不代表什么了。
两人在冬日里并肩携手站在雪地里看着坤宁宫的梅花,那些画面终是在她的生命里模糊凋零了。不自觉的突然有些心酸,她赶忙停止思念。
“准备沐浴吧。”
梁九功退出后,摇摇头,皇后娘娘那么一张绝美清灵的双眸,在房里淡淡的烛光下依旧迷人,可惜看上去空旷了些,倘若恢复以前那副秋水般的眸子才该是绝世无双了吧。
回到坤宁宫,看着院子里的梅花,那些大火后幸免存活下来的梅花,就在无尽的寒寂中傲然绽放了。她站在那里喃喃自语:
“万花敢向雪中出,一树独先天下春。”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辗作尘,只有香如故。 ”
“零落成泥辗作尘,太过凄冷的诗句,多不吉利,娘娘,今日是阿哥的百日之喜,莫要说些丧气之话。”芝子姑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给她披上了大氅。
“即便真的是零落,不是还有一句‘落花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吗?”她笑笑。
“娘娘这么喜欢梅花,来年春上奴才多栽上一些……”
“不用了,高风亮节数梅花,可是出淤不染,濯濯其芳还是荷花,来年春上把梅花全都移走吧,就养荷花。”经过红尘洗礼,又有谁能够全身而退?她知道,自己早已不能,可是,心中还存在着那么一点希夷。
“娘娘还没有回来之前,李公公来传旨……”芝子姑姑岔开话题。
“对呀对呀,皇上真大方,让李公公送来了好多宝贝,说了娘娘昨夜得皇宠眷顾…听说那柄缅甸进贡的玉如意只有一对,一个赏给了马……”
唠叨话还没说完,芝子姑姑就瞪了她一眼,而后摇摇头,唠叨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伸了伸舌头就不敢再说了。
赫舍里没有说话,临幸与她却又不肯在她清醒的时候,等她醒了,又如同对其她女子那般赏赐。他与她终是走到了这一步……
“娘娘,那些御赐的物品……”
“姑姑代本宫赏赐给下人吧。”
“娘娘……”
“我想一个人清静一下,没事你们去忙自己的吧。”
“一步一伤心的宫廷之路,一步一行泪的情断之殇,不管你有多想借此羞于与我,我都不怪你,可是,你终是忘了我说过的话,如果你给我的跟给别人的一样多,我是定然不会要的,我只愿做你的独一,而绝不会做你的之一。”
处心积虑的躲避进宫之路,却成了后宫之主;步步维护自己的心,却阵地全失给了他;想当初,他努力的把她的心从天涯变成咫尺;如今却因为她一念之差将咫尺变成天涯,甚至比那更遥远。
全心而倾的时候她曾经以为,只要留有余地,即使是爱上了他,也可以全身而退;然后直到今天,才发现已无路可退,只剩伤痕累累。她开始害怕,走到最后,两人真的只能——不得不,各安天涯。不得不,多么让她害怕的字眼。
“娘娘,福晋来了!”
赫舍里回头,竟然是额娘枝蔓。
“额娘……”
这是她回宫后第一次见到额娘,额娘面容憔悴了许多,似乎几日不见一下苍老了一般,甚至连额头都要了抬头纹。两人相拥而泣……
“额娘怎么突然想起进宫来了?”
“皇上传旨说阿哥百日……”
“阿玛呢?阿玛怎么没来?”
“快看看,这是额娘给小阿哥做的衣服……”
“额娘,阿玛呢?”
“小翠,快去把阿哥抱来……”
“哎呀瞧我这记性,看到福晋太高兴了都忘了抱阿哥来,估计这会子小阿哥也醒了!我去瞧瞧。”
赫舍里立刻意识到有什么,特别是第一眼看到额娘,就觉得额娘的脸上写着无尽的忧愁与哀伤。
“额娘,告诉我,阿玛呢?”
枝蔓立刻侧头,等她回头,眼眶都红了。赫舍里当下一惊:果然,发生了什么。
“上次来看你从宫里回到府中,没过多久就听到你葬身火海的消息……”
枝蔓开始哭泣,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来,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额娘这幅模样,就连那个时候阿玛的姨娘欺负她身世不好她都不曾这般。
“额娘……”
“你阿玛跟我都大病一场,隆恩浩荡圣上到府中安慰,好多次当着我跟你阿玛的面掉下眼泪……”
赫舍里给她擦着眼泪,自己也止不住的湿了眼眶。
“后来,最后一次皇上到府中去,表情大不相同,你叔父问我跟你阿玛到底知不知道你私逃出宫的事情,我跟你阿玛又惊又喜,喜得是你尚在人间,惊的是你竟然私逃……我跟你阿玛倒无所谓,只是怕当今圣上对你用情至深,知道你私逃,会是如何的暴怒……你阿玛旧疾新病一起迸发……”
“额娘,是女儿不孝,让阿玛跟额娘担惊受怕……是女儿的错……”
“说什么傻话,自来额娘和阿玛就知道让你入宫委屈了你,可是,当今圣上虽然年轻对你却是一往情深,再者说额娘看得出你也动了真心,为何走到如今这步境地?”
“女儿何尝想如此,可是时至如今,在回忆里,与他一起经过的一些细微的瞬间,当时经历时没什么特别,如今回想起来却真的是荡人心魂。难怪人都道一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原来人性的弱点就是只有等到物是人非之后,才会发现早已错过千年,即便是如今懂得珍惜又如何?再怀念也是不为人知的心事,即便是可以日日见到他,却也变成了山盟虽在,锦书难托。女儿苦,却也是自食其味……”
“额娘的孩儿……额娘虽然不识多少字,但是也知道有些东西就如放风筝,能抓牢的时候就不要放手,如果断了就放手让他飞,放过自己也放过他,如果他真的不舍得回来了,那就是他从来不属于你。”
“额娘,你说他怎么可以舍得如此待我,将我视若无物……”
“孩子,用情至深才会伤心至此,你也该试着去理解他,感情自来是一个不等式,可是你的不等给他的打击也太过了,他是一国之君能够以此待你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你莫要再……”
“芳儿明白,只是我不敢相信他的信任不过是如此……因为他曾经那般的用心对你好过,所以现在,再也无法忍受他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更不能忍受他像对待普通人那样对待我。”她闭上眼睛,感觉到一点点的难过覆盖整颗心,整个人,突然觉得呼吸都是满满的难过。
“额娘虽然不知道你当初为何选择离开,但是以额娘对你的了解,你定是有难言之苦。你该尝试着跟他解释……”
知女莫若女,她苦笑:
“试过的,没有用。有些事不说是个结,说了也是道疤,注定了会隔阂在彼此之间隐隐的成为伤口。所以与其掏心掏肺的求他谅解,让那些心痛的回忆变成笑话,不如让它直接烂在自己心坎里,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傻孩子,不要在固执己见。或者只是你自己的心蒙蔽了自己的眼睛才会看不清他。如果他真的不在意,如何会通知让额娘来给阿哥穿百日衣?”
她低下头,偷偷拭去眼角流出的泪。她该如何告诉别人,她是如何用自己一夜春宵换回他的回心转意?她忘不了在御花园里他冷漠的表情。
“看不清?我多想是自己没有看清楚。既然看不清楚就让它继续模糊下去吧,有些事,有些人,如果看的太透彻,反而会受难过,会伤心。不如,就这样吧!”
此时,接下来走的每一步她都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变数,既然 是后知后觉,那么茫然未尝不是选择。
第九十六章
养心殿。
下了朝的他匆匆回来养心殿;站在殿外他踌躇片刻才推门。却只看到空了的床榻,顿时失落感如此强烈;就仿佛明明是辛苦终于等到金丝雀飞进了鸟笼,以为即便是不关笼子她也会留在这里;可是她还是离开了。
“皇上;娘娘回宫了……”
“我让你做的事呢”
“奴才已经做好了,这是从交泰殿马贵人那里取回的画卷;请皇上过目。”
“好;你出去吧。”
李德全把门关好,擦擦额头;一层汗都湿透了。从交泰殿过来;马佳氏的表情真是吓死人……
马佳氏一听皇上讨要那幅画;立刻傻傻的愣在那里;悠悠的问:
“昨夜,他终究还是等到了她……”
表情落寞的极为凄然,仿佛意料之中的事情发生了,而后还是令人无法接受的难过。
害他匆匆的把皇上赏赐的东西留下,就摘了这幅画匆匆回来。
圣意难测,陪在这个小主身边,随着主子的年龄递长,现在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养心殿,脸颊瘦削嘴唇略显苍白的男子,背着手,盯着墙上的山水画,目光沉静,始终盯着画中的白衣女子身上。
当你爱上一个人,在她知道那一刻便等于亲手递给她一把刀刃锋利无比的刀,很可能那尖利的刀会朝着你的胸口狠狠扎下,你眼睁睁的看着那把你亲手递上去的磨得尖锐的刀朝着你的胸口狠狠的扎下,却在磨刀的那刻始终带着满足的笑容。
所以,每一个执着于爱的人都会遇到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而后经历一场撕心裂肺的伤害。而后,怀念那时单纯的义无反顾追逐爱时的样子。他笑,经历过后,变成了一个在情感中博学多才的人。
可是,无论我们走到什么境地,赫舍里,我还是会永远记得当初你最美好的模样,即便是假装的,也是给我最好的。
喃喃自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话音刚落,他便听到轻微窸窣的脚步声自遥遥数十步外渐渐的朝他站的地方靠拢,他眼神中回忆的笑意倏然变得冷冽,继而瞬间消失仿佛不曾出现过。
李德全一下跪在地上:
“圣上责罚,奴才实在是……”拦不住,可是这人可是太皇太后,拦太后,他李德全是有几个脑袋可够砍!
“滚出去,没用的东西!”
冷峻的嘴角再转身时生生的扯出一个浮在表面的微妙笑意。
“皇祖母过来怎么不让人通传一声。”
“哀家怕如果不亲自过来登门造访,皇上都不肯再踏入慈宁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