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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赫舍里的私逃,却又无比庆幸。就如苏茉儿拿着那碎掉的血玉镯到他面前,他一边恨着赫舍里的欺骗,一边又庆幸着那枚血玉镯。或者,是血玉镯替她挡过了这一劫。所以,他一边恨着又一遍爱着,如此折磨反复无常的交织在一起。
皇祖母说的没错,患得患失,可是即便是不知道后面会怎样,他都清楚的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放她离开,就这样,没有结果,不知结果,一路偏执的爱下去。
脑海里浮现刚刚皇祖母的话:你若重要,即便是你赶她离开她依旧会想法设法留在你的身边…… 赫舍里,如果,朕再信你一次,你可会再伤朕的心?
“皇上,二皇子的百日之庆马上就要开始了。”
“朕知道了。你去坤宁宫接皇后过来,就说朕的旨意让她与朕一起入宴。”
坤宁宫。
赫舍里苦笑,站在那里任唠叨跟芝子姑姑里三层外三层的装扮着自己,一边李德全小心翼翼的陈述着皇上的口谕。
多大的恩情,她明知道自己该知足,要不然呢?难道还眼巴巴的奢望他跟从前一样亲自驾临?无尽的悲哀心疼凝结成一团腥味。李德全退下,她侧身,一口黑血吐在雪白缎子的绢帕上。刺目的黑色,俨然墨梅一般。熟悉的血腥味,记不清这是入冬后的第几次了。
“娘娘……”
“娘娘……”两人均是轻呼出声。
她抬起头眼神凌厉:
“今日之事如若是被任何一人知道,本宫决不轻饶。”
“娘娘……”
“本宫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远远的看到那抹明晃晃的龙袍一角,她竟然觉得犹如隔世。看不清他的眼神,是奚落还是鄙夷?她竟然没有勇气对上他的眼神,黯然失色的双眸终究是低下了尘埃去。
想起她白日里写下的信笺:玄烨,我的身子已经一日不如一日,我竟然没有恐慌,如果我说我知道自己的大去之期你可信?其实,我不知道该如何和你说,如若哪天我突然的离开了,你不要怪我悄然离去,我真的是迫不得已。只是,我不甘心在你的怨恨里离开,我以为只要我努力你一定会重新接受我,如今却发现自己的自信全都是空穴来潮。
为什么曾经那么爱的心,如今看不到我卑微的讨好?曾经的一念之差竟然永无回头之地?亲手推到自己的自尊,你,还能不能原谅我?
承祜的百日宴,空前庞大,皇家气势尽显无疑。还没走近就听见人声鼎沸,梁九功一声‘圣驾到’,立刻鸦雀无声,而后百官奇贺。
他牵了她的手,依旧温热如初,冰凉的指尖碰触到的那刻,她竟然有一瞬手在抖。她猛地抬起头看他的眼睛,撞进玄烨的黑眸中,仿佛一片树叶落在湖心,竟然荡起层层波纹。
“你的手还是这么凉。”
她低下头,眼泪瞬间落下。你怎么可以这么习以为常的说出这么让她难过的话,此时他随意一句过去曾经说过的话都是对她此刻最大的伤害。
“天凉的原因……”
“是啊,天气是转凉了。”
心里突然就难过了,他是故意的,她感觉的出。
曾经……又是曾经,她多么希望自己这一刻可以选择性失忆——
“你的手好凉。”
“据说没人疼才会这样?”
“你是责备朕不够疼你?”
“有吗?”
“犟嘴!看朕怎么罚你……”
“唔……”
“怎样暖和了吧?有朕在,你永远不会冷……”
“第一不正经天子!”
“你说什么……皮痒了你!”
她用力的吸吸鼻子,抬起头,带着笑意朦胧的面具。与他对视,平静而稳重。
他还是细心的发现,她的眼圈红了,真是个倔强的人,依旧是记忆力熟悉的那个倔强的人。
男宾都是带着家眷来的,她扫了一圈,美女众多,连宫女都是可爱迷人,衬在各家衣着华丽的主子面前虽不抢色却也是暗香浮动。
另外除了一些以前常在索尼府上走动的人,也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年轻公子哥,身量年纪和当今圣上相差不大,看装束也是朝堂大臣家的公子,各个也算得上是着装华丽不足,俊朗有余。
突然,就这么不经意的对上一双清冷的眸子,就这样一眼,竟然再也移不开眼睛。茫茫人海,就只有这样一双眼睛与她相容在另一个世界。
鼻子又酸了,她竟然觉得连心都湿润了。他瘦了,不单单是瘦,简直就是身削如纸、瘦骨嶙峋来形容,穿着淡青色的外袍,而曾经缝制的外袍松散的套在身上,愈加显得身架消瘦,精致的发辫越发显得风流俊朗,玉树不凡。
他也在盯着她,她的脸色很苍白,庄重的凤仪遮不住她的疲惫,浓密的黑发间还带着他亲手给她戴上的钗,墨绿的坠隐与发髻中。那日小树林里她的话还似在耳边,如今竟变成了遥遥相望不相及。突然嗓子眼一股子甘甜他挪开了眼神,竟然不敢再看,不过是瞬间,竟觉得手指尖都冰凉。从她的气色都能感受的到,她过的不好,曹寅说的都是真话。他的固执或者也给她负担了,是吗?
从带她离开的那天他就知道她心中那浓浓的不舍,可是他自私的选择带她离开,因为他觉得宫中的那个男子注定给她委屈,可是后来离开后的每一天她对那个男人的思念彻底打败了他,他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走进她的心里。
“注意场合,执手相看泪眼的事情……皇后娘娘还是不要让朕太难堪了才是。”
赫舍里收回视线,看了看身侧坐的笔直,笑容拂面的男子,就似乎刚刚的话根本不是从他口中说出的。
“我……”
“娘娘尝尝这种点心,可还对味。这是苏茉儿,专门给朕做的……哎,德全,苏茉儿呢,这样的好日子怎么她没出现。”
“回主子话,这苏姑姑不是在养心殿侍候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没来?”
“主子您忘了,太皇太后说自个身子不舒服就不过来了。”
“哦,我说呢……”
“要不奴才去传苏姑姑……”
“哦,传啊……好啊,去吧……”玄烨挥了挥手。
李德全刚出了宴会大厅,立刻被一双有力的胳膊给拽到了一边。
“笨徒弟,你怎么就看不明白这是两个主子在斗气……”
“师父的意思是,皇上根本不想让苏姑姑过来?”
“你觉得呢?”
“我说,那道梅花点心明明是皇上让特意准备给皇后娘娘的,怎么中间又突然出现苏姑姑……瞧我这记性,怎么就是不长进!”
“行了,快去把皇上列的菜谱上特别勾兑的几个送到娘娘面前。”
“哎,师父,放心吧,徒弟这会心里就跟明镜似的了。”
“别耍嘴皮子了,好好看脸色行事。”
“好嘞!”
看着他从芝子姑姑手中抱过承祜,那副娇宠的模样真的好似是那么喜欢那个孩子,可是她知道,一切都是假象。低下头,看着桌上她都是她喜欢的糕点,却没有了任何胃口。
她静下心来听着下面席上那些后宫的女子客气的寒暄要么就是相互恭维,即便是都在谈论自己的话题,可是各个都是一边聊着天一边抽空巧笑倩兮的将团团秋波送到她旁边的人身上。她的注释总是有些略有尴尬,看着他时不时的举一下杯子,不断的朝着下面的美人会意。她低下头,这样的场面早就该想到的,不说现在,就在他口口声声说着独宠她一人的时候,不是还能与马佳氏生下皇长子。
可笑,难道真的妄想还有什么帝王之爱可以独一而终?她的笑容让旁边的人皱起了眉头,他看得出她在不耐烦。
“皇上可真是偏向姐姐,给姐姐备下的都是清淡小吃。妹妹可还记得,这些都是姐姐平日里最爱吃的那些小点心。”说话的是钮钴禄氏东珠。
赫舍里抬头冲她笑了笑,这个女子真的是温婉大方,一身朴素的着装愈加显得清秀,精明不足却善良有余,心头难得的生了几分喜欢。她伸手牵了她的手,不经意一扫果然,她桌前的东西都是些温和养胃与众不同的小吃食,她侧身看向身旁的人,他却正在跟梁九功侧脸说着什么。
顺道睨了一眼身后那打扮艳丽笑意妩媚的佟佳氏敏格。佟佳氏敏格身后的是眼梢上挑的钮钴禄氏妹妹。她正冲着佟佳氏敏格献殷勤:
“姐姐这身月华裙真是飘逸,这内务府定是不会有这么好布匹的,一定是皇上赏给姐姐的吧,皇上对姐姐真是好,姐姐本就生就一副花容,就连俗称以月柳之姿而冲冠后宫的荣贵人都逊色三分。”赫舍里看到钮钴禄氏东珠面对妹妹攀龙附凤做出低头无奈的表情,原来这妹妹嫌弃姐姐不得势早已经见风转舵。不过比较起来,姐姐温婉大方,妹妹却是一股子风骚入骨的味道。
後面的那美人从着装不难看的出是为贵人,虽然美得不张扬,但是五官却一副娇艳欲滴的模样,除去眼睛她的唇型竟然和自己有七分相似,她看她的时候,她竟然也一直在打量着自己,对于刚刚钮钴禄氏妹妹的话显然挑衅成分居多,她竟然也无动于衷,却只是一双美目包含深意地望著她。
那是怎么样的一双眼睛,是嫉妒?是羡慕?还是……难过?
羡慕嫉妒都说的过去,这后位后宫中的每个女子或多或少的都是羡慕又嫉妒着。可是如她眼神这般明显的倒也不多见,难过……就是代表她的心因为旁边的这个男人而难过。
赫舍里侧头循着目光看去,玄烨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心无旁骛的模样。按理说最受宠爱的女人,她在难过着什么?这种笑容,赫舍里很多年后终有体会,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含义。
直到身侧的嬷嬷过去俯首说了几句,旁边的荣贵人立刻低头浅笑:
“妹妹说笑了,敏姐姐的美艳动人是皇上常常说起的,妹妹自愧不如。”
“妹妹嘴巴倒是乖巧,我们几个倒是也没什么,可是妹妹这不守规矩连初一十五都乱了祖宗规矩,这可不是什么好的习惯,也不是姐姐替皇后娘娘训斥你,贵人就是要有贵人的规矩,都似妹妹这般为了皇上的宠爱霸占着,如何才能做到雨露均沾?知道的,就说我们这是吃不到葡萄觉得葡萄酸,可是总吃着葡萄的,也不能不张嘴啊,那不知道的还以为妹妹胃口多大呢!”
一阵附和的笑容,这话说的够重,佟佳氏敏格这哪是替她说话,拿她当幌子解自己心头之气倒是真的。
赫舍里顿时反应过来,玄烨日日留宿于交泰殿,显然知情人都心中怨恨她色惑圣上,难免的就会出现争宠排斥,如今玄烨明见她受挤兑却似未闻,眼看着马佳氏红了眼眶低下头。又是一个倔强的女子,眼泪明明在打转,她却始终带着笑容,大气的表情让人觉得她值得敬重。
玄烨独宠她,自然有她的好。可是,帝王之恩不能永远护一人周全,显然她难过是因为她还不明白。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理解被特别在乎的人忽略,会很难过,而更难过的是你还要装作你一点都不在乎。显然能装的很像,就如自己这般的人难过程度会更高。于是,她决定帮这个兔子般红着眼眶还强颜欢笑的女人。
“皇上,臣妾虽然诞下小阿哥,但是真正的皇长子是荣贵人的承瑞,依臣妾看趁今天这个好日子,封荣贵人为荣嫔,皇上觉得可好?”
荣贵人显然不相信她会主动要求给自己晋位,一脸的差异,而后是看向赫舍里身边的人。
玄烨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握成拳状的手背青筋凸起。他的眼神如鹰般锐利的刺向她,似乎想看透她的心般,她却抬起头与他相对,眼神通透纯净的如同初生婴孩般晶亮。他一字一顿:
“皇后像是论功行赏,那朕给荣贵人晋了位,该给皇后娘娘晋什么,昭告天下承祜宣告太子之位?”
赫舍里起身,虽不知道他为何恼怒,但是依旧弯腰行礼:
“臣妾并无此意……”
他看到她变了脸色,知道自己刚刚的话吓到她了,眼神凛冽的扫过下面一群暗藏幸灾乐祸的脸,起身拉起她,却没有放开她的手,只是盯着她的眼睛:
“承祜年幼,朕虽有此意,但是朕想等皇子成年后再昭告天下。承祜虽不是皇长子却是朕独一无二的皇嫡长子,即便是列为储君也无可厚非。”
他望着她说‘独一无二’的时候眼睛亮亮的,她竟然恍惚中仿佛回到了那个让她彻底打开心扉的夜晚,他的眼睛就是夜空中最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