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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得怎么样?」绿衣男子奸笑着问。
「没有吃饱!」
众人皆倒。
我说的是实话啊!他们塞来的烧饼,我一口没吞下去,肚子已经饿得打鼓了,早知道就该偷吃两口。
绿衣男子第一个站起来,脸气得煞白,指着我颤抖道:「放肆!这个刁民,一百个烧饼竟还整不死他。来人,来人,再去买!」
说我放肆?还没放屁呢!。有钱也用不着这样花吧!哼!有种就放马过来,大不了,我受累,再浪费一百个烧饼。
正乱时,只听一阵尖锐的女声,夹杂着手指关节的咯咯作响。我伸头一望,看到一个男孩带领一群体态臃肿的大妈向这边赶来。
为首的几个公子哥一见这阵势,立刻吓得抬不起头来,巴不得挖个洞,立刻钻下去。凭我多年管闲事的经验,马上醒悟过来:唉!悲哀啊!原来全是「妻管严」。
带头的男孩,年纪看来比小狼还小,眉宇间倒和他有些相像。他走向小狼,歪着头确认了一下,转身向背后满脸抓狂的大妈们说:「我找到哥哥了,你们看到自己的相公,就带回家去。」
众位贵夫人一扭水桶腰,统统扑进人群,捉拿相公。顿时,殴打声、责骂声、大呼小叫声此起彼伏。
「老不死的!已经给你添了二房,还敢出来找花姑娘!」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呜……栽上你这根花心大萝卜!」
「你敢出来找乐子!我要和你分家,家产也要对半分!」
我以往帮人解决家事问题,受害女性大多默默忍受,不揭露丈夫的无耻行为。江南一带果然开放,竟然当街动手。
绿衣男子捂着被打肿的核桃眼,半泣半求道:「夫人莫气!那宋玉杨是个男的,我怎么会看上他呢?黄府的小厮使诈殴打我们,这才教训教训他们!」
呃?谁使诈殴打他们?小狼那几招无非让他们摔了个大跟头。自己说话不算话,用板车撞伤我的腿,还敢在此信口开河!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要比做戏,还没人是我的对手。
我拿出唱戏时的看家本领,瞬间泪如泉涌,一瘸一拐地抓住绿衣男子的夫人:「夫人呐,我叔父宋玉杨虽为男儿身,却貌胜美娇娥。你相公说你朝天鼻子,柿饼脸,死也不要看见你。糟糠之妻不可弃,何况夫人雍容华贵,哪像他说的那样?」
那太太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揪起她相公的耳朵,凑近自己:「我是柿饼脸吗?啊?」
我深悔刚才用词含蓄,这哪是张柿饼脸,起码也得用芝麻饼才配得上!
一阵拳打脚踢,激起了漫天灰尘。一伙老色鬼总算被拖走。我拾了根木棒,撑到小狼边上。刚才来的男孩眨着大眼睛望了望我。
「你怎么会突然出现,来救我们?」
「哥对我交代过,他们那些人全怕老婆,外出时夫人必定在附近的茶楼。要是看到有鸽子在高空徘徊,底下肯定在打架,就让我马上去叫人。」
「他对鸽子的习性倒是挺了解的。」
「嗯,大叔你是谁?」
男孩的小脸皱了皱,我伤心答道:「别这么叫,差辈份呢。」
「哦。」
「乖,真是个好孩子。」我夸道。现在的孩子还这么听话,不容易啊!
「那我叫你大伯吧。」
「……」
不是碍着腿折了,站起来不方便,我早跌倒不起了。在他没喊出更伤我自尊的称呼前,我赶紧把目光投向小狼。
「我来拍醒你哥。不就塞了几口烧饼嘛,到现在还不醒!」
我举起手朝小狼脸上扇去。啪的一声,他睫毛眨了两下,还是不省人事,我锲而不舍,啪啪啪,连续几个巴掌,掴到自己手掌发麻,他才迷迷糊糊地苏醒过来。
我赶紧拍拍他的脸:「你终于醒啦!没事吧,那烧饼的味道还挺不错的。」
「别跟我提烧饼,我想吐!」小狼一醒,马上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也不知道刚才谁费了这么大劲,才救醒他。
他抹了抹脸问:「怎么回事?我的脸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
「是这个大伯为了救醒你,打的。」他边上的男孩怯生生地指了指我。
小狼怒瞪我一眼,一副要干架的样子。看他又生龙活虎,我总算安心下来,害我刚刚还担心他又晕了,我已没力气再打。
「人也跑了,你眼睛瞪得再大也没用呀!」
「我不是瞪他们,我是瞪你!」
这小狼一定是有毛病,怎么能把火发在无辜的人身上。他钻牛角尖钻得起劲,我换了个话题说:「现在你可以带我回黄府,见我叔父了吧?」
「不行!」
「为什么?」
「你的腿这么荡着,像根吃了半边的油条,宋少爷脾气火爆,说不定要去寻仇,惹出祸来。你还是先把腿治好!」
原来叔父的小厮还挺贴心,处处为他着想。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腿,只不过软软地拖着,哪有他说的这么夸张。
「小凌,帮忙一起去扶宋公子!」
「可是少爷说他想休息啊!」
「我说这里的宋公子啊,他是少爷的侄子,当然也姓宋啦!」
小凌挠了挠脑袋,才跑来和小狼一左一右地扶着我。我暗笑他一定是想了一会儿,才算想通。
我侧耳问小狼:「你要带我去哪里治腿?」
「徐泰一那里!」
「哇!太医!你连皇上的大夫也认识?」
「他姓徐!叫泰一!」
「…………」
去往徐泰一那里时,路经一处告示栏,上方贴有两张通缉令。只听有人念道:「有两名重要人犯从京城逃出,特画此像,若有人看见这二人,先行稳住,不可滥用私刑,立刻报告当地官府。提供消息者,赐予白银万两。」
街上的百姓一片哗然。我顿感纳闷,既然是通缉令,却不写清姓名。以万两白银作为赏金,想必是犯下大案的人。可抓住了又不能动他,这两名人犯的身分实在可疑。
虽然腿脚不便,但我好管闲事的本性作祟,还是忍不住催促这两兄弟把我扶去看看。小狼白我一眼,嚷道:「腿快瘸了,还管闲事!要看你自己看去!」
他像是很容易生气,我无奈地望了眼其中的一张画像,发现这画,画得实在太差,一张脸被描绘得半人不鬼。
听说宫里的画师作画,都要额外收俸禄,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职业病。这张画像一定是在没给小费的情况下画的。
仔细看,画中人唯有眼睛倒还传神。黑白分明,灵动不已。这眼神我好象在哪儿见过,却又一下子想不起来。
到了徐泰一处,诊治下来,我的腿并没有骨折,只是脱了臼。他还算有两把刷子,三下两下就帮我接上了,不过当中的疼痛就不言而喻了。小凌说宫里正法奴才,砍头时也没我叫得这么惨。
我大骂:「你个没大脑的,砍头是一刀下去就完蛋了,还怎么叫?你不是在黄府侍候吗?什么时候见过宫里的人了?」
小凌转了转眼珠,像是回想了一遍有没有见过宫里的人,最后得出结论:「没见过!」
小狼拿好徐泰一开的药,跑来把我扶起。去黄府的途中,我腿上的绷带松了。小狼抱怨道:「这个徐泰一,跟他说这次是人,人的腿比较细,绷带要扎紧些,怎么还扎得这么松!」
「什么叫人的腿比较细?难道他以前治的不是人?」我顿感脊背发凉,不是治人,莫非这徐泰一以前是治鬼的?可鬼好象没有腿。
「他是专门给牲口治摔伤的。」小狼的答案总算让我放下心来。
「还好还好,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是给鬼治病的。原来是牲口……」
我顿时被这话噎到,死死盯着恶魔般的小狼。他从身上摸出一条明黄色的帕子,上面绣着一条金色的龙,准备替我包扎。
「哥……」小凌指了指帕子,轻声道。
我看出他不想让小狼用这块帕子,大大咧咧说:「何必用这么名贵的东西,其实我不介意你撕一块布料为我包扎。」
小狼抬首怒道:「撕衣服做什么,让你看了占便宜?」
对上他的眼睛,我突然感觉似曾相识,断断续续道:「我好象在哪儿见过你……哦!就是那张画像,你就是那个通辑犯!」
小狼板着脸站起来,瞪着我说:「你说谁是通辑犯?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讲!」
他这么一嚷,我又觉得不像了。全国通辑的大人物,哪会像这样当街吵吵嚷嚷。小凌突然拉了拉我们:「看!是主子!」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黄少瞳和轩儿正携手逛街。叔父一人在家,刚才不是我英勇负伤,或许此刻已被歹人捉去。他们还有兴致在外快活。
我不顾腿伤,赶紧拉着小狼小凌,躲到墙角一个卖萝卜的摊子前,探出半个脑袋偷窥。自己反倒像是在偷情。脚下是水灵的白萝卜,但为看得更清楚,我只好站在萝卜上,伸长了脖子张望。
「你这是做什么?像做贼似的?」小狼甩开我拉着他衣襟的手。
「小声点!我在收集黄少瞳不忠的证据,好让叔父认清他的真面目,赶紧休了他。」
「少爷知道主子和轩儿的关系。」
「我说吧!想我叔父冰雪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呢!听听,果然他……」
我第二次被话噎住。什么?叔父知道?知道还让他们这么为所欲为?
我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这回,连小凌也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我确信这件事一定是真的了。
「放开!放开啊!」底下突然有人叫道。
我心情烦闷,随口道:「不就踩了你两根萝卜吗?大不了赔钱给你!」
「不是啊!客官,你不只踩了萝卜,连我的手臂也一起踩进去了!」
我们三人低头一看,不约而同地跳了起来。这卖萝卜的小贩手臂白得要命,放在萝卜堆里,竟可以假乱真。
为了节省一笔赔偿费,我和小狼一再逼问,萝卜小贩总算承认原来就患有白癫风。刚才看我们三人慌慌张张地跑来,故意将手臂混在萝卜里,好让我们踩伤了,赔钱给他。
人手混在萝卜里,混淆视听,害我看到萝卜就反胃。但被逼到用身体做本钱坑人,一定困难到了极点。虽然差点被骗,我还是摸出几个铜板给他。
一转身,黄少瞳和轩儿已经进了一家茶馆。我拿出爹写的书函,交给小凌,吩咐道:「你过去把这个交给黄少瞳,说我要代表宋家和他谈谈!」
小凌没有响应,望了小狼一眼,像是在问他要不要照我的话办。
「想什么?快去!你是我叔父的小厮,我也算你半个主子!说你笨就是笨,碰上机会也不懂献献殷勤!要是让你哥去,他早办好了。对不对啊,小狼?」
我抢在小狼发表意见前,拍起他的马屁。小凌被我一骂,眼圈竟红了起来,可怜巴巴地望向他哥。我顿感事情棘手,这马屁不会拍到马腿上了吧。
「照他说的做吧!」
小狼这话一说,小凌立刻擦干眼泪,像接了道圣旨一样,迅速向茶馆跑去。
沈小狼有福气啊!有个这么贴心的弟弟。想想我的小妹,素来是我让她往东,她必定向西。
小凌刚一离开,小狼就面向我,指出道:「你刚才说他笨,伤到他自尊了。」
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我不敢吭声。
「他就算笨,但你说他时,也要注意方式方法!就像我知道你的真实年龄后,从不在你面前说你老一样。」
「…………」
在小凌就要进茶馆时,正逢轩儿出来吩咐轿夫。这个小笨蛋竟把书函交给了他,我在墙角看了气得直磨牙。
轩儿展信后,又露出让我极想砍他的笑容。他向小凌交代了两句,一扭一扭地进了茶馆。
小凌跑回来告诉我,轩儿已去和黄少瞳说了,就在茶馆里等我。我冷哼道:「我只和黄少瞳一个人谈,你去告诉他,闲杂人等一律在外面候着。」
这次小凌去了半炷香光景,出来时,身后跟着轩儿那狐狸精。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想必黄少瞳让他在外面等待,大大丢了面子,但又不敢违逆,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听从。
这种「哑巴吃黄连」的抽筋表情,看得我哈哈大笑。直到小狼质问我为什么迟迟不进去,才赶紧回过神来,一拐一拐地向茶馆走去。
进门时,轩儿狠狠瞪我一眼。我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刻还他十个白眼。瞪得太猛,一不留神,差点没把眼珠子撇出去。
「猪头,你敢瞪我!」
呀喝!我还没骂他,他倒先骂我!正要回骂,不料轩儿的大叫已把黄少瞳也引了来,他看到我,顿显惊讶。
「原来你就是玉杨的二哥!」
「什么?我才不是!」
话还没说完,轩儿借机抓住黄少瞳的衣袖泣道:「少瞳,你快给我做主!他刚刚……他刚刚……呜……连瞪了我好几眼!」
这语气说得像是我刚才非礼了他,黄少瞳眉头稍稍一皱,我也赶紧拉住他另一只衣袖:「我的腿脱了臼,行动本来就不方便,没事瞪他干嘛?分明是他故意先瞪我的!」
「轩少爷不是故意的。」
一回头,小狼缓缓走来。我顿时脸色铁青。老大!你要为弟弟报仇,也不急于这一时呀!
「他是蓄意的。」小狼补充道,「我看得很清楚,宋公子腿受了伤,轩少爷还气他。这是早就预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