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脑子飞快地转着,想着自救的方法,但是“婢女”此刻异常警惕,挣脱根本不可能。
和她的镇定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慕宁。
她的眼泪已在脸上流成了一条沟,牙关激烈地颤抖着,声音之中充满了恐惧:“之阑,之阑……”
赵之阑的忍耐也似已到了极限:“放开公主,本王饶你不死!”
“婢女”冷然一笑,给出的回应,却是直接用手掐住了慕宁的脖子:“哼,放了她我才是真正的死路一条。”
就在这时,忽听羁押“冯大哥”的侍卫惊呼道:“王爷,这戏子自杀了!”
“婢女”的身子猛然一震,扭头过去看“冯大哥”的情况,夏无霜知道他注意力已被分散,脑中火光一闪,便张开嘴巴,狠狠朝他的臂膀咬了下去。
“婢女”吃痛,“啊”地低叫一声,条件反射地松开了那只臂膀,夏无霜看准机会,猛力挣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趔趄了没两步,就被一双手稳稳地接住,还未抬头,耳边已传来司牧狐急切的声音:“傻家伙,真敢胡来!没事吧?”
夏无霜喘息未定的对他笑笑,在遇见他关切眸子的那一刻,一颗心迅速地安定下来。
在那边,“冯大哥”由两个人侍卫扶着,双目紧闭,嘴角缓缓地流出黑色的淤血,赵之阑伸手到他鼻下,已经没了呼吸。
一旁的侍卫低声道:“王爷,此人事先在舌头下藏了毒丸,见事情败露,便咬破毒丸自杀,小的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混账……”赵之阑低低咒骂一声,“把他脸上的油墨洗干净,看看究竟是谁!”
立刻有人取了水来,待他脸上的浓妆洗掉,只见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在场却没有一个认得的。
除了夏无霜。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躺在地上的“冯大哥”,脸上的油墨被洗净,苍黄的脸,没有丝毫血色。
她绝对认得这张脸。
在认出他的瞬间,夏无霜惊得几乎跳了起来,但肩膀,却被身后的司牧狐按住了。
他的手,沉稳有力,带着些许的强迫意味。
是了,他当然要按住她!如果有可能,他还要堵住她的嘴,以免她发出惊叫。
因为这个“冯大哥”,他也认识,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晚在暗门之中出现的那个重伤之人!
她明白了……
昨晚刺杀赵之阑失败之后,司牧狐连夜给他上了绝顶好药,为的就是今天的再次暗杀!
这不要命的狂徒!
夏无霜骇然地回头,司牧狐也正在瞧着她,那目光里隐藏了许多内容,有隐忍,有暗示,也有……恳请。
第十三章 猜疑
夏无霜心中一动,将涌到喉间的惊诧,生生地压了下去。
还来不及细想这一切到底意味着什么,只听那边“啊——”的一声惨叫,然后被生生掐断。
那是慕宁的声音。“冯大哥”死了,夏无霜逃脱了,“婢女”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慕宁身上。
失却同伴的他,痛苦的双眼微微发红,这是丧失理智的危险征兆。
在这种时候,没有人再顾得上跟人谈条件,脑中唯一的念头,便是报复。
一命偿一命的报复。
慕宁现在的情况夏无霜方才一模一样,面部涨红,喘息艰难。
慕宁似乎效仿夏无霜方才的挣脱方法,努力地想去咬那人的胳膊,但一切都是徒劳。短暂的挣扎之后,她便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举动,精神上彻底沦陷。
“我再说一遍,放开公主,放开她,条件随你开。”
赵之阑一字一句狠声道,他的头上也已渗出汗来,如果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婢女”冷笑:“已经晚了!我的条件是让冯大哥活命,你办得到吗?”
赵之阑低吼道:“人已经死了。是自杀。这些你都看到了。放公主一条生路。我答应你任何条件。我赵之阑决不食言!”
这是夏无霜第一次看到赵之阑和别人谈条件。
他是那么美地一个男子。却能在这关键时刻。显出了常人难及地魄力。
“婢女”顿了一顿。昂起头。大声道:“好。既然你不肯忍看她去死。那么我就成人之美。只不过。要拿你地命来换!”
此言一出。所有地人都惊了。这是何等荒谬地交换条件。赵之阑难道真会拿自己地命去换慕宁公主地安全吗?
这是不对等地式子。
谁都知道,这天下,能匡扶天下的穆王爷只有一个,美丽却无用的公主,却不在少数。
赵之阑冷眼看着他,须臾,缓缓道:“可以。”
“之阑……”已经没有半点公主神气的慕宁哽咽着叫了一声,泪眼婆娑,“之阑,你若救了我,回宫后,我一定让皇兄追加你的封号……”
在场不少人都皱起了眉头。
可能越是有权有钱,就越是惜命吧,惜命到,连自己的斤两都忘了。
赵之阑修养极好,对她这番言语只是淡然一笑:“若真如此,臣谢过公主隆恩。”
然后,没有丝毫犹豫的,回手从一个侍卫的腰间拔出一柄长剑,反指自己咽喉。
夏无霜根本不相信赵之阑会这么做,但他已经将剑放在了自己的喉咙之上,这是不争的事实。
“王爷!”
地上立刻哗啦啦地跪了一大片。
夏无霜听到司牧狐大喝了一声:“胡闹!”
然后,他从她身后走了出来,快步走到赵之阑身边,劈手夺下了他的剑。
“婢女”吃惊地望着他,口中道:“你……”
面对司牧狐的突然来袭,他除了愕然,没有任何的防备举动。
别人会以为他只是没来得及给出反应,只有夏无霜知道为什么。
因为他们,根本就是同路人。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对司牧狐发出的指令那般顺从。
面对自己的同伙,“婢女”自然没有什么可提防的,潜伏是一项艰苦绝伦的工作,对同伴从来要求绝对信任,这种信任,往往被证实能经得起最为严苛的考验。
然而,这次,他的信任似乎出了差错。
在所有人,包括赵之阑和那个“婢女”反应过来之前,随着慕宁的一声尖叫,司牧狐以难辨的迅疾手法,反转剑头,长驱直入,将那柄剑送入了“婢女”的腹部之中。
一切来得太快,变得太快,全场鸦雀无声。
司牧狐只说了一句话:“负隅顽抗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话是专门说给“婢女”听的。
那“婢女”倒下之时,圆睁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司牧狐,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更像是不能理解司牧狐所说的话,不能理解司牧狐这个人。
尘埃落定。
“司牧,你太冲动了。”赵之阑看了司牧狐一眼,淡淡道:“在我刻意拖延的这段时间里,阁楼上的弓箭手已经就位,我死不了。”
司牧狐将染血的剑丢到地上,同样淡淡地道:“知道。可让你赴难,我不能冒这个险。”
赵之阑轻轻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孩子。你对我的关心,我从来都知道。”
这一来一去的两句对话,看起来简单,却叫夏无霜脊背发冷。
面无人色的慕宁终于活了过来,“哇”的一声,扑在赵之阑肩膀上嚎啕大哭。
赵之阑无动于衷地任她抱着哭了一会,终是没有了耐心,轻轻将慕宁推开:“公主,回去好生歇息吧。顺便告知皇上,臣没有保护好公主,(奇*书*网。整*理*提*供)不再指望与公主婚姻之事。”
慕宁大惊,颤声道:“之阑,你……你撵我走?”
赵之阑冷道:“臣不敢,公主爱待多久便待多久。臣还有事,告退。”
然后,再不看她,拂袖而去,任由慕宁在后面掩面失声。
慕宁的结局,似乎出人意表,又在情理之中。
在最危急的时刻能够毫不犹豫牺牲他人的人,也不配得到幸福。
夏无霜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样,好过一点了吗?”
司牧狐关切的询问,让夏无霜回过神来。
戏场上的人已经走光了,只剩下几个侍卫和小厮,在清理一片狼藉的现场。
夏无霜抬眼灼灼的望着司牧狐,而他的目光却似有所闪躲。
这还是夏无霜第一次看到他躲避的神情。
好像知道她要问什么似的。
夏无霜却实在没有追问的欲望,只是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赵之阑今年几岁?”
“三十一,怎么呢?”
“随便问问。你呢?”
司牧狐看了她一眼:“十九。”
“哦。”夏无霜笑了一下。
过了许久,她终是忍不住,仰起脸,慢慢道:“杀人的时候,手疼吗?”
司牧狐面色变冷,抿紧了嘴唇。
两个人一路无语,一前一后回到流风轩,这一天都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第十四章 僵持
这一晚,夏无霜睡得很不好。
自从穿越过来,她没有一天像这个晚上一样,做这么多的梦,中途醒这么多次。
一会儿梦到赵之阑与司牧狐在悬挂着巨大纱幔的空阔殿堂里追逐嬉戏,画面旖旎香艳;一会儿又梦到他们穿了式样相同的锦袍,互称兄弟。
每次大汗淋漓地醒来,除了佩服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以外,还会失神地呆坐上半天。白天发生的那些事情,如同电影一样在脑子里杂乱无章的回放。
司牧狐竟然是赵之阑的亲弟弟,难怪第一眼看到赵之阑时,就觉得他们俩的容貌大有相似之处。亲兄弟,不像才怪。
难怪赵之阑会无条件地对他好,宠爱他到无以复加,
可是,既然是亲弟弟,为什么姓不一样?
为什么要将这件真相隐瞒起来,让所有人都被蒙蔽,以为司牧狐只是赵之阑的男宠而已?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司牧狐曾经在与羽国敌对的云国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因为某种原因流落回羽国,赵之阑为了保护他,便在他的身份上做了文章。
是了,若是男宠,则即使让人知道司牧狐来自敌国,也对羽国构成不了任何威胁——男宠而已。
可是。赵之阑如此维护他地这个弟弟。为什么还要对他严加防范?昨天晚上突然派人来探查流风轩地情况。表明赵之阑对司牧狐根本不放心。
难道。赵之阑知道司牧狐地立场?或者。他早就在怀疑司牧狐?
如果真地心存怀疑。又何必收容他。又将他当菩萨一样地供奉起来?这不是养虎为患吗?
世界上真会有这么傻地人?
所有地这些疑问。都叫夏无霜想不通。
更加想不通地是司牧狐地立场。
第一次见他,他为了赵之阑对慕宁的热情款待而大吃其醋,甚至孩子气地将宴客的燕窝喝掉,依照夏无霜后来对他的了解,这根本不是他的风格,唯一的解释,是司牧狐对他的这个哥哥,感情深到了一定程度。
夏无霜是相信这一点的。
司牧狐是一个极内敛的人,一般情况下绝不会情感外露。可是,唯独在面对赵之阑时,他的眼中总会有异常的柔光,有时候这种温柔会毫无征兆地转为烦躁。
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夏无霜笃信自己的观察力。
他对赵之阑,必定是怀着复而又杂的情感。
既爱且恨。
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样的局面?
一切都是谜团。
他跟“冯大哥”二人,本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命运相连,可是,当“冯大哥”他们的行动败露之后,他却像是局外人一般地冷眼旁观,甚至亲手结束了其中一个人的生命。
只有一个词语能解释他的这种行为,那就是冷酷。
他这样的人,永远都清楚,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婢女”左右都是死,死在他的手里,还可以向赵之阑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是,赵之阑能因此就相信他了么?
不见得。
他们白天的两句对话,现在想想,还是令夏无霜若芒刺在背。
司牧狐说:“我不能冒这个险”。
不能冒这个险,乍一听谁都会认为他是在赵之阑的性命担忧。事实上呢?真是这么回事吗?
万一“婢女”只是被射伤,而留下了活口,谁能保证赵之阑不会想方设法地逼供?
所以这个冒险,同样也可以理解为对自己身份暴露的担忧。
而赵之阑说:“你对我的关心,我从来都知道。”
他所知道的,是司牧狐对他的关心,还是算计之心?
两个互相提防着、连寻常对话都暗藏着玄机的人,却偏偏在面子上拥有着最亲密的关系,还要朝夕相对,这样别扭的事情,做起来很有快感吗?
……
夏无霜想了一夜,头痛欲裂。
什么结论都没有得出来,除了一个:她和司牧狐的世界,天差地远。
她,没有钱没有权,没有来历,更没有背景,没心没肺,简简单单一个丫环。
而他呢,纠结在权力的漩涡之中,心思缜密,身份复杂,立场纠结,是一个谜一般的存在。
他身上有太多东西,叫人看不穿,想不透,已经超出了她所能理解的范围。
既然如此,干脆就不要理解。
抱着这样的想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