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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和江山不可兼得作者:永遇乐鹊桥仙-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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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容熙终于抬起脸来,苦痛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让你配合我做戏,辛苦了……刚才慌乱之中,没有真的伤了你吧?”
  慕隐兮无声微笑:“王爷放心,我不曾真的受伤。”
  知道慕隐兮平日为人清正,方才又是扯衣服又是扇耳光的,已经很是为难他,容熙愧疚之中又生出几分怜惜,抬手去摸慕隐兮的脸,不忘开玩笑:“你知道吗?咱俩这作戏的水平,去街口戏台唱出大戏,绝对没问题。哪一日真的走投无路了,咱就靠作戏为生,怎么样?”
  慕隐兮知道是玩笑话,便不去理会,风来了,容熙立即脱下袍子将慕隐兮牢牢罩住,立起身子却是陡然一阵摇晃。
  “若是难受得紧,王爷一定莫要瞒着我。”慕隐兮担忧不已,“服了五年的毒药,若要除去,岂非一朝一夕能做到,我们必须慢慢来。”
  容熙面色青灰,想要抬起手,却发现连动一下的气力都没有了,头一垂,竟然倒了下去。
  “王爷!”慕隐兮惊呼,又一次连人一起被带倒。
  “没有时间了……”昏迷中容熙依旧在自语,断断续续,“我多想受伤的人是我自己……” 
  慕隐兮神色一动,清冷的月色之下,那张本就苍白的脸显得格外憔悴。  “眼下你我仍是如履薄冰,不过……”他低低地叹息,“你若是担心,我会安排人手,每日都会将他的消息带来。”
  不知容熙有没有听到,昏迷中依旧喃喃着那人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有情终古似无情

  抬手,深不见底的黑暗。
  他便在这黑暗之中沉沦不醒。 
  一双双冰冷至极的眼睛,死死钉在自己身上,从中怨毒恨不得将他寸寸凌迟。他抬起手,一片沉重粘腻,血,居然是满手的血。
  “啊……”他低呼,就在这血海之中,自己的身体一寸寸化成了灰烬,碎如齑粉。再转过身,洛城街头残风如刀,他抬首,城门上悬挂着一颗人头。走近了看过去,那是——
  “不!”他尖叫,泪水已经如瀑,却无法阻止自己就这样死去,他嘶吼着,拼命扑腾,喉咙里终于爆发了一声恐怖已极的嘶吼!
  一双温暖的手将他死死按在床上,圆滚滚的眸子瞪大了瞧着他,“你怎么了!”
  白清轩急促地喘着粗气,陡然一使力将树鱼掀翻下去。“啊!”树鱼短促地一声惊呼,人四仰八叉地跌在地上。
  “你干嘛啊!”她揉着摔疼的身子,怒道,“大清早起来发什么疯!”
  白清轩眼眸里一片破碎,盯着树鱼冷冷开口:“黑欢人呢?”
  “我让他给你去御膳房拿早膳去了,着什么急……”树鱼嘟嘟着,陡然看见白清轩眼底疯狂之色,终于意识到他的不对劲,“你怎么了?做恶梦了?”
  “我——”白清轩张了张口,眉尖颦蹙,到底还是躺下身子一言不发。
  “你这人……”树鱼瞪眼跺脚,立了半晌摔门而去,下一秒便听到她拔高的嗓门:“还愣着做什么,快把黑欢找回来!”
  一人诺诺应了,麻溜的小跑去了,果然不消片刻,黑欢乖觉地跪在了白清轩榻边。
  白清轩翻身,榻边小桌上放着一碗安神粥,特气腾腾。
  黑欢平平地道:“请主子喝下这碗安神粥,安心静气。”
  白清轩死死地盯着黑欢的头顶,一言不发。
  “请主子喝下这碗安神粥,安心静气。”
  冷笑,狠下劲,挣出气力来,白清轩闪电般一扬手,那碗粥噼里啪啦打碎在地。
  黑欢抬眼,面无表情地掠过地上狼藉,“主子这是何必?”言毕忽地冷笑,“心月的死,与您毫无干系。”
  白清轩神色一动,狠狠地笑了,一字一句地道:“不错,与我没有丝毫关系。”
  恨如新,新恨了,又重新。看天上、多少浮云。
  午膳过后,树鱼又蹭了过来,这一回白清轩拢着小手炉卧在被褥里,安静得如早上判若两人。
  坐在他面前的树鱼一声叹息夹杂着两三点无奈伤感。
  “心月死得好惨……”她眼神暗淡,“虽然她毁掉了少爷的遗物,但是那到底是个死物,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就这么没了,我还是很伤心,觉得不忍。”
  白清轩神色冷冷,冷中透着讥诮,还隐隐带着快意。
  树鱼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只是垂首又开始了自语:“哎,圣上这是何必呢,少爷早就没了,他不管做什么都没有用了。”
  “外面传言圣上残暴,但在树鱼心里,他只是一个为爱痴狂的可怜人罢了。”树鱼叹口气,哀声道,“不知你可曾听闻圣上与我家少爷的事?我家少爷,就是朗墨将军,你知道吧?”
  白清轩挑眉了然地一笑,民间将容桓朗墨之事写成戏文街头传唱,早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然而他依旧只是懒懒地随口答道:“略知一二罢了。”
  “若是当初少爷不背叛圣上,该多好。”事隔多年,往事仍然清晰如昨,树鱼脸上却没有想象之中的苦痛,只剩下茫然,“少爷的心思一向藏得很好,那时候圣上那样的喜欢他,少爷都不为所动,可是谁能想到呢,圣上居然在少爷的书柜里,找到了一幅自己的画像。”
  白清轩眼眸一动。
  “如今画没了,圣上要拿什么来相思呢?”树鱼轻声喃喃,神情黯然到无以复加。
  白清轩却冷冷一笑:“此番心月那丫头惨死,娘娘必不肯罢休罢。”
  “是啊……这心月可是蓝贵妃的陪嫁丫鬟,如此处死,贵妃怎会善罢甘休,定要找个说法。听说昨晚她夜闯御书房,最后居然被侍卫扔出来!”
  “是么?”白清轩挑眉,悠哉悠哉地端起热酒慢慢品着,事不关己。
  话音未落,黑欢啪地推开房门,跌跌撞撞地冲进屋来。
  “怎么了?”树鱼蹙眉。
  “您快去瞧瞧吧,贵妃娘娘又来讨说法,这一次闹得可不轻!”黑欢急促地拉起树鱼就往外走,“圣上,圣上把剑都拔了出来,要一剑刺死娘娘!”
  “什么!”树鱼惊呼,拔脚便一溜烟地跑了。
  “背叛么……”白清轩轻轻念着这个词,眼波幽幽掠过了窗外,看黄叶被风吹落一地。
  树鱼一路狂奔,还未到御书房,就见到太监们已经跪了一地。
  长剑出鞘,剑指贵妃细嫩的脖颈。
  剑谜闻声回头,面露喜色,树鱼立即扑过去,死死拖住了容桓的手臂,一叠声高喊着:“圣上难道忘了蓝将军么!”
  容桓神色一震,似是从震怒中回过神来,却听见贵妃冷冷的开了口:
  “你封我为妃,不过因我蓝家世代高门忠臣,我只是你的一颗棋子。可你有没有想过,一颗棋子,也会哭会笑,也会心灰意冷。”
  “你要做那断袖汉哀帝,为何要连累我一生孤苦!”
  “你说什么!”
  容桓暴起,抓起蓝贵妃纤细的手腕,一手扣住了她的下巴:“你再说一遍!”
  眼看着面冷心冷的皇帝终于有了愤怒的情绪,蓝贵妃心中腾起了无比快意,迎上那双怒意已极的眼睛,一字字道:“我说,你就是个断袖的亡国皇帝!你就是挫骨扬灰,也换不回朗墨将军!”
  “我杀了你!”容桓手腕一震,眼看就要刺入贵妃的喉咙。
  “圣上!”剑谜张开双臂拦在剑尖之前,“莫要因一时怒气,令重臣心寒!”
  容桓却置若罔闻,手腕一振,剑已刺出!
  剑谜双掌合十,竟是死死将剑握住,容桓一惊,怒吼出声:“你给朕滚!”
  “圣上!”剑谜道,“蓝贵妃出言忤逆,此最难饶,但是请您看在蓝重羽将军忠心不二的份儿上,高抬贵手吧!”
  “你!”容桓铁青着脸,胸口剧烈起伏着,泼天的怒气,落到剑谜一双恳切哀求的眼里,终是不得不压制住。
  “圣上!”树鱼亦是哀求连连,“求您不要因为一幅画,再让合宫不得安宁了。”
  容桓哑然,瞪着面无人色的蓝贵妃,半晌手一松,宝剑“咣当”落地。
  “带她下去,回青鸾殿禁足!”
  剑谜一颗心也落到实处,拉起瘫倒于地的蓝贵妃,便要离去。
  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嘶喊。
  容桓抬起眼,只见蓝贵妃仰头大笑,凄厉而怨毒,末了忽地抬手,长长尖尖的指甲怔时在容桓的脸上划下血痕!
  那一击太过突然,连剑谜都没有反应过来,口中只得一声惊呼:“圣上!”
  容桓没有躲避,唇角反而浮出了一丝冷笑。
  剑谜将蓝贵妃制住,妃子萎顿于地,手却仍然高举着,几乎要再度戳到皇帝脸上,一字字道:
  “我恨你!恨极了你!但是此刻我心里快活得很,我终生不得所爱,你也是一样,永不得所爱!啊哈哈哈哈——”
  容桓沉默着,破天的怒意过后,只剩毫无波澜,一潭死水。
  永远不得所爱,他已经尝到了这种滋味,不是么?
  剑谜终于听不下去也看不下去,拎起神志疯狂的妃子一路拖了下去。
  待所有声音都平静了,容桓抬起眼,地上一只金丝莲花履,那是蓝贵妃封贵妃之日,自己赐予之物。
  用剑尖挑起来,放在灯火上,火,渐渐吞噬了,化作烟尘,飞散在偌大而又冰冷的紫光殿。
  夜深了。
  司湘神情凝重,素手正在为容桓的侧脸敷药。虽然有上好的去伤疤的药,活血化瘀,总是需要一段时间的,现下容桓的脸仍然不宜多看。
  树鱼立在一旁,时不时帮衬着司湘,亦是一脸担忧,落下疤痕可怎么好。她看着圣上的伤口,甚是心疼,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看什么看,莫非天天对着长紫斑的白清轩,看不惯朕的红疤?”瞧着树鱼哀哀的神情,容桓忽然如此说道,言语间丝毫没有动怒,反而像是在开玩笑。
  “哪有哪有,圣上比白公子好看得多。”她立即谄媚一笑。
  指腹轻轻涂抹容桓的刺目伤口,司湘蹙眉轻叹:“这几日是怎么了,合宫上下竟不得安宁。”
  容桓执卷细读,目不斜视,口里却道:“湘儿,最近辛苦了。”
  “可不是,湘姐姐每日都不得安睡。”树鱼撇嘴,“不是为了白清轩就是为了圣上。”
  “白清轩?”容桓唇角浮出一丝冷笑,“你们对他还真是上心。”
  “总不能见死不救不是?”树鱼声音越来越低,瞟了一眼司湘,司湘淡淡道:“圣上,为了不让百姓对您寒心,请您不要让白清轩死去。”
  容桓听到最后一句,脸色一变,盯着司湘淡然无波的眼睛,久久叹息,似是妥协:“朕不再为难他便是。”
  树鱼秀眉一挑,面露喜色。
  “你下去吧。看看白清轩怎么样了,这都躺了好几天了。”容桓轻叹一声,无奈地摇头,起身踱到窗边,负手而立,留给树鱼一个清冷的背影。树鱼破天荒地安静下来,缓步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纸上鸳鸯别样好

  夜色浓,人在回廊。
  容桓推开窗,静静地站着,寒冷的风迎面吹来。他沉默着,放任自己沉溺在回忆中,神思恍惚间,面容说不出的苦痛。
  一双手臂从后面缠了过来,听得见背后那人浅浅的呼吸声,吐气如兰。
  容桓无声微笑,伸出手一把将人扯过来,白清轩连一声轻呼都没有就那么轻轻地投进容桓的怀里。
  怀里的人身材修长匀称,肌骨柔韧,细细摸上去,居然有些劲力。
  “圣上……”感觉着容桓的手肆意在他身上游走,白清轩压抑住颤抖,闭上眼,睫毛在肌肤上投下一片阴影,暧昧地一笑,“圣上在做什么呢?”
  “你怎么过来了?”容桓搂住他,在他耳畔吹着热气,“冷不冷?”
  “嗯,冷……”白清轩往容桓怀里缩缩,声音软软地,“圣上,请您把我焐热了吧……”
  容桓挑眉一笑,冷冷道:“把你投进火盆里,如何?”
  “啊。”白清轩讶异地抬眼,无辜地道,“我又不是那副被毁掉的画。”
  容桓沉下脸,一把将他放倒在椅子里,白清轩见他面色铁青,直起身子再一次从后面抱住了容桓。
  容桓身子居然有些僵硬,却是没有再把人抛开。
  白清轩就那么死死地缠住了容桓,贴在他耳边轻轻道:“听说那幅画是朗墨将军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您所画,是么?”
  容桓浑身一震,苍白着脸没有回答。
  温暖的呼吸萦绕在容桓的耳边,白清轩轻轻倚在他肩头,任长发倾泻下来,落在容桓衣襟上,他的眸子里宛如有弱水流过,涟漪无限。开口,声音很轻很软,把人的心都要融化。
  “如若圣上不嫌弃奴才微贱,奴才……愿为圣上执笔作画。”
  容桓回身,注视着白清轩眼眸里的笑意,扼住了他的手腕将人一把推到桌前,白清轩踉跄几步,傲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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