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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和江山不可兼得作者:永遇乐鹊桥仙-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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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等之人,没有来。
  容桓的瞳孔张大,蓦然弯下腰去,喉咙深处爆发一声嘶吼。
  “二哥!”
  建兴四十三年。二皇子容恬卒于天牢,同日,其母沈妃畏罪自尽。
  随着容恬的死,文宗皇帝似乎在瞬间苍老下去,这几日司湘一直在御前侍奉,按方抓药,来回奔波。
  日暮天寒。
  容桓斜斜倚在床头,目光呆滞地望着随风摇荡的珠帘子。忽然门开了,剑谜沉声禀告:“殿下,前朝又出事了。”
  “这次是什么事?”容桓嗤笑一声,面色苍白,“莫不是老七也被人参奏了?”
  剑谜摇头:“云舒执意要辞官为二爷守陵,圣上龙颜震怒,下旨将云舒杖毙。”
  “什么?!他不要命了?”容桓大惊,披衣而起,疾步走向门外,剑谜一路跟随。“还有谁在场?”
  “七爷在呢,苦苦相劝,奈何云舒触怒龙鳞,此罪难饶!”剑谜抖着唇,欲言又止,“臣只怕……”
  “只怕什么?”容桓转过身来,目光炯炯。
  “臣只怕,云舒此举,会被圣上视作二爷的党羽,一网打尽。”
  容桓神色一变,面色在瞬间苍白下去。“云舒是二哥万分珍视之人,说什么我也要救下他来!”
  “进宫!”
  御花园中,行刑之人高高举起刑仗,重重地落下。
  点点血色慢慢地从粗布麻袋渗出来,随着大力落下地打击,那点血色渐渐扩散了,蔓延成了一片刺目骇人的景象。
  而袋中的人,从一声不吭,渐渐地发出了痛苦的闷哼,声音却慢慢弱了下去。
  容熙立在一边,心下焦急万分,然而看着龙座上面色铁青的君主,却无法说出一句阻拦之言,眼见血涌出来越来越多,他额头渗出了丝丝冷汗。
  如此回春圣手,实在不该丧命于此。
  他与云舒自小一起长大,容恬自小爱慕云舒,对此事他始终旁观,原以为来日方长,奈何天有不测风云,云舒奉旨到燕国医治君主宿疾,几月未归,待人归来,却听到了容恬暴毙天牢的噩耗。
  接下来的一切是任何人始料未及的。不曾想平日里温和从容的云舒,居然在风口浪尖之上公然提出要为罪人守陵。
  原来,二哥一腔情意,不是单行线。
  只可惜,天人永隔!
  刑棍仍然在落下,每一下,都伴随着飞散的点点血迹。
  容熙握紧了手,心底绝望呼啸而来,他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众人早已闭上眼,不忍再看这瘦弱的年轻太医就这么活生生死在眼前。
  此时,从外院传来一声急报:
  “太子驾到!”
  容熙心头大喜。“三哥!”
  容桓踏进院来,触目惊心的血迹,他一步步踏过,锦绣祥纹的鞋子都沾满了鲜血。
  他疾步走到龙座之前,扑通跪倒。“儿臣请父皇开恩,饶云舒一命!”
  “桓儿,此事与你无关。”文宗缓缓道,“你退下罢。”
  容桓神色一震,直起腰板,膝行向前,再度深深拜了下去。
  “怎么?你还有话说?”文宗挑眉冷冷道。
  “是。儿臣请求父皇,饶恕云舒之罪。”
  “一来,云舒精通医术,是太医院不可多得的人才。二来,云舒此次前去燕国,治好燕国君主的宿疾,于公于私,都是大功一件。父皇一向仁人之心,想必也不愿留下苛待功臣之名罢!”
  文宗眯起眼睛。“好一张利嘴,容桓啊,你也学会了将朕一军么?”
  容桓面色苍白,霍然抬起眼睛,毫无畏惧地直视盛怒的君主。“儿臣怎敢冒犯父皇,此事儿臣确有私心。”他抖了抖唇,叹息道,“云舒自小与儿臣一同长大,早已形同骨肉兄弟,二哥已去,儿臣实在不忍云舒就此死去!”
  “父皇!”容熙也掀衣跪下,“我兄弟三人与云舒自小结伴,如今二哥因罪自尽,云舒一时糊涂,冒犯父皇,此罪难饶!如今云舒已经身受杖责,儿臣求您,就饶了他这一回吧!”
  司湘伏在地面,颤声哀求:“请圣上念在师兄多年为国效力,宽恕他吧!”
  文宗盯着跪在地面的三人,久久长叹一声:“也罢,近日来朝中死去之人太多了,朕也不想再度大开杀戒。可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传旨——”
  “太医院云舒大不敬,即日起革职,驱逐流放,没有赦令,永世不得回京!”
作者有话要说:  永遇乐拭泪:这么快就出现第一个悲剧性人物了。
  鹊桥仙:……的确悲催。
  容恬:至少让我把该说的话说完吧!坑爹的作者啊!
  永遇乐抽泣:来去匆匆的孩纸,你安息吧!为娘会为你多烧几个纸钱的!
  容恬:为毛我好像看到你俩在阴险地笑?
  永遇乐鹊桥仙瞬间躲远笑得无辜:哪有咩~~~~~~
  容恬:果然,亲妈对自己孩纸永远有偏向!我就是爹不疼娘不爱的货!
  鹊桥仙冷哼:你家云舒不是还好好的吗,这足以证明我俩还是很疼爱你的。
  容恬:吐血中。我不要什么纸钱,我只要你俩好好对待云舒,别再把他打得死去活来了,行不?
  鹊桥仙永遇乐已经闪人,容恬哭晕在厕所。

  ☆、知君有恨休独倚

  圣旨一出,容桓容熙两人对视,眼底都是狂喜。待文宗皇帝起身离去,司湘再也忍不住,推开左右行刑之人,颤着手解开袋子:“师兄,你还好吗!”
  忽然间,她颤着手停了下来,因为触手之处一片血肉模糊,碎肉与丝线缠搅在了一起。眼见这凄惨景象,司湘早已泪流满面,语不成句。
  容熙从身边侍卫腰间拔出长剑来,咬紧牙关,一剑将乱线斩断。容桓与司湘小心翼翼地从下到上将袋子拿了下来。
  顷刻间,浓重的血腥味压了下来。
  原本清俊无匹的面容此刻却是面无人色,云舒双目紧闭,乍看起来象是一具尸体,没了气息。
  司湘伸指探息,面色急变:“此处风大,快将我师兄带到暖处疗伤!”
  容桓点头,将人打横抱起来,听得云舒一声□□,他顾不得云舒的疼痛了,只加快脚步向着偏殿奔去,一边对着怀里的人咬牙切齿道:“云舒你听着!你要是死了,这世上,当真没个人惦记二哥了!你给我挺住啊!”
  云舒早已陷入昏迷之中,然而唇齿间却始终模模糊糊地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虚弱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清楚,两个字,反反复复。
  然而所有人都已了然。
  云舒被革太医院之职,杖责五十,流放边疆,永不得回京。此圣旨一出,太医院人人震动,禁不住在私下窃窃私语起来,因为云舒提出为畏罪而死的二殿下守陵,令一向脾气温和的皇上这次气得不轻,本拟将云舒当场杖毙,却在太子与七爷共同求情之下,念及其功,才免了死罪。
  朝中诸臣惋惜者之余纷纷疑惑不已,不知这一向淡漠闲散的御医,究竟为何做出这等冒犯天颜之事。
  容桓立在院中,眼前仿佛还能看到那一日触目惊心的鲜血。满眼的鲜血过后,却是少时嬉戏的画面。
  那时候,他常常看见二哥偷偷瞄着坐在廊下读着医书的云舒,那眼神,直到现在他还清楚的记得。
  而当云舒抬眼之时,二哥又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一般,却禁不住再度注视着花下读书之人,嘴角露出自己都不知道的微笑。
  闲散和乐的日子,终是一去不回。
  司湘莲步轻移,站到了他身旁。
  “云舒怎么样了?喝药了么?”容桓开口问,声音嘶哑,痛到无声。
  “嗯。”司湘轻轻点头,绞紧了手帕,“只是,哀莫大于心死。师兄国之圣手,自然知道医得了病,医不得命这个道理。”
  容桓默然,半晌拧身往外走。司湘一惊:“你要去哪儿?”
  “将军府!”
  门咣地开了。
  立在书架前的朗墨略一回眸,惊讶地见一人疾步蹭蹭走到眼前,还未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陷入炽热的怀抱里。
  那人手臂用力再用力,恨不能把自己融进骨血的力度,腰间传来一阵阵剧痛,然而,他却没有推开,唇齿间吐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容桓将脸贴在朗墨的耳鬓处磨蹭了很久,贪婪地嗅着衣襟间淡淡馨香,半晌终于嘶哑地开了口:
  “你知道么?我心里很难受。”
  “因为二爷与云太医之事?”朗墨静静地问。
  容桓不语,双手捧着朗墨的脸,注视着他素净的面容,忽然一字字道:“朗墨,我喜欢你。”
  朗墨瞳孔一动,张开唇想要说什么,却被容桓一指止住话头。
  “曾经我以为来日方长,有些话,不必急于一时。可是看了二哥和云舒,我才发现,有些话如果不说出来,也许就是一辈子的错过。”
  “所以我要告诉你,明明白白告诉你,哪怕你不能回应我,我也要让你知道!”
  容桓修长的手指张了又拢,不敢用力又不舍得放开,只顾望着眼前容色如玉之人,略显刚硬俊朗的五官,仿佛因那柔情变得柔和了,他喃喃着,自语着,却又清晰无比的传达着内心的情意:
  “我喜欢你啊……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了,可惜你不知道。”
  “嗯。”朗墨的眼底忽然浮上了一层水汽,仿佛冰雪初融,许久才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容桓轻叹一声,将人再度收进怀里,这一次却是轻柔的,小心的,仿佛对待一件极其珍贵的宝物。“我只要你知道,就足够了。”
  “比起二哥和云舒,我已经幸福太多。”
  两人就那样一直抱着,无言了,却也无比亲密。直到那西窗月上时,容桓才松开了怀抱,无声地离开了,连头也不曾回。
  衣襟微微乱了,他抬手拢了拢,丝绸上似乎还能感觉到那个人留下来的体温,不知怎的,心思竟有些忡怔。
  自容恬去了,云舒消沉之后,太子府打发了歌姬舞姬,连丫鬟和太监也辞掉一半,偌大的府里一下子冷寂了不少。
  容桓心思沉寂,很少出门,时常立在窗边忡怔地不知在想什么。离了云舒的太医院,诸多繁杂之事都落到了司湘一人身上,加之文宗皇帝身体欠安,她少不得要在御前伺候着,一连半个月都不曾探视容桓,容桓更是心情郁郁,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容恬一死,二皇子的党羽如倾巢之卵自身难保,革职的、流放的、自杀的,被砍头的……这大半年京城都没安宁过,但容桓似乎并不关心此事。
  这几日,他总是一个人坐在灯下,翻看着故纸堆中一封封书信,露出或喜或悲的神情。
  他一直知道,朗墨是个自制克己之人,每日的生活几乎千篇一律:练剑,吃早饭,到练军场操练朗家军,看书,写字,泡澡睡觉。
  所以那些书信中所写的内容,亦是如此繁琐无味,然而容桓却读得津津有味,自从相拥倾诉的那一日之后,二人便没有再见面,他却不觉得寂寞,因为这些跟踪朗墨的信笺,源源不断地送到手中,仿佛那人就在身边。
  “殿下,眼线来报,将军今日独自骑马出城了。”剑谜立在容桓身边,“出城之前,将军接到一封信,尚不知是谁。”
  “还能是谁?”容桓讥诮一笑,“自然是容箫。他下毒没毒死我,这回找朗墨去,不知又要怎么对付我。”说着,一拍桌角,桌上茶盏哗啦一倾,摔个粉碎,“我早晚要找他算账,也罢,今日就去会会他!”
  “殿下。”剑谜神色一动,按住容桓,“殿下可知道此一去,便是正面交锋,您和将军之间也就再无退路可言。”
  “朗墨……”一提到那个名字,容桓神色一黯,坐在椅子里满面疲惫,喃喃着,“我多希望夹在中间之人不是他,不是他就好了……”
  剑谜一阵无言,容桓枯坐了一会儿,心底总是平静不下来,还是立起身子,拉过披风向外走去,还没出门,一人迎面撞到了他的怀里。
  “太子殿下!”一声且惊且喜的低呼,那人抬起脸来,容桓认得,是树鱼那小丫头。
  “你是何人?”剑谜冷哼一声,手腕一震挥出一掌,树鱼哎呀一声跌坐在地上,捂住胸口弯下腰去。
  “剑谜不必如此。”容桓急忙过去抱起树鱼,“她是朗墨的婢女,我见过的。”
  “殿下!”树鱼顾不得疼痛,一把扯住了容桓的衣袖,急急说道,“快去找找我家少爷!”
  容桓心头突地一跳,握紧了树鱼瘦弱的小肩膀:“怎么了?”
  “少爷清晨出门前叮嘱过我,说若是过了晌午还没回来,就叫朗青去郊外一处别院找他。”树鱼面色苍白,“可是我去找朗青,他根本不在军营里,我急死了,才来求殿下,少爷一定是出事了……”
  剑谜蹙眉,手一横,又是一掌,把树鱼从容桓身前挥开:“殿下,此事蹊跷,请您三思。”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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