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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转头对卜冬柯说,“爹娘想带他去李家提亲,他不肯,当著李小姐的面和爹吵了起来。”
卜冬柯一愣,问,“是那个叫李霖的姑娘?”
房内猛地爆发出一声怒吼,徐老爷一脚将徐景维踹了出来。二少爷踉跄著撞开门,伸手想抓门板,徐老爷一拳揍到他脸上,徐景维直接跌倒在地,捂著脸嘶嘶的抽冷气,下巴紧绷著一句话都没说。
徐老爷气喘吁吁的站在他面前对他怒目以示,“本以为你小子转性了,会考也考中了,年纪也不小了,该懂事了。什麽玩意!还是原来吊儿郎当的鬼样子!我怎麽生了你这麽个东西!你不肯就不肯,当著人家小姐的面说那种话?还得让爹娘去跟人家赔礼道歉,你算个男人吗!”
一串话说完周遭都静下来。徐景贺和卜冬柯站在旁边对视一眼,老爷房边还藏著几个看热闹的杂役和婢女,被徐老爷的狮吼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脸上却都是好奇的表情,顶著震疼耳膜的声音不屈不挠的偷看。徐景维倒在地上低著头,一直沈默著。
张白清清嗓子道,“老爷,该吃饭了……先让二少爷吃饭吧。”
徐老爷一甩袖子,丢下一群人快步朝大堂走去。徐景贺朝卜冬柯使了个眼色,跟上徐老爷的脚步。张白想去扶摔倒在地的徐景维,卜冬柯拉了他一下,示意他去打发看热闹的男男女女。待周遭看闲话的那帮人走了之後,卜冬柯蹲在地上对徐景维说,“好了,起来吧。老爷骂舒服了便没事了。”
然後拉著徐景维起身,徐景维过了一会才低著头说,“……我知道,所以才忍著被他骂的。”
卜冬柯笑道,“你没还嘴?”
“没。”
男人揉揉他的头发,笑,“不像你呀。”
徐景维突然皱了皱鼻子,抬头复杂的看了卜冬柯一眼,卜冬柯疑惑地看著他的神色似是不悦,却不知为何。蓦地想起自己昨夜陪官衙一众人喝了一夜花酒,周身隐隐约约还带著脂粉香,徐景维长年混迹於花街柳巷,定是闻出来了。
瞟一眼四下无人,刚想解释,徐景维甩开他的手两步走到他前面,自顾自的整理自己乱了的直缀。卜冬柯愣在原地,看著他急匆匆的背影,愣了很久。
作家的话:
活著回来了= =
中秋最近有亲戚串门,还有同学聚会,其实还是挺忙的,不过好歹算是能抽出空闲更新了。去大学的时候忘了存稿所以这文一直没更= =
PS:我的新同学有好多腐的……哈哈哈
☆、二十八
徐夫人几日後才带著女儿从镇江回到殷城,这时候已经是正月十三了。家家户户都聚在一起制作汤圆和花灯。官府在城中大街上扯了许多条绳子,陆陆续续的往上挂灯谜。临近元宵节,殷城中的大户都摆出了琳琅满目的花灯,连醉香楼都做了许多大型花灯免费供人观赏。只有徐府门前显得空落落的。
徐老爷和妻子这日早早的将二儿子拽进了徐家灵堂,大门一关,夫妻俩在里头训斥儿子的声音便小了下来。徐青纹朝刚起床的卜冬柯招招手,拉著他朝灵台跑,途中路过大堂,见只有徐景贺若无其事的端坐在此独享一桌饭菜,三小姐跑过去一拍他大哥,笑嘻嘻的道,“二哥就挨训了,你不过去看看?”
徐景贺端著鱼肉粥曼斯条理的喝了两口,淡定的道,“他挨训的次数还少吗,有什麽好看的?”
徐青纹道,“这次不一样啊!”
徐景贺淡然道,“有什麽不一样的?”
“二哥这次是抗婚啊!”三小姐双眼闪闪发亮,“说不定是外头有人了呢!难道你就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长什麽样?”
徐景贺薄唇一勾,嘲讽道,“你外头还有人了呢。”说著筷子往旁边一放,墨黑的丹凤眼细长的眯起,看卜冬柯一眼,“冬柯也对这人感兴趣吗?”
卜冬柯被他这一眼看的有些心虚,脑中飞快的回放著之前发生的事,小心的思考著徐景贺有没有知道他二人的事的可能。想来想去心里越来越烦躁,徐景贺却仿若不觉的低下头继续吃饭。卜冬柯叹了一声便平静的开口,“嗯。”
“呵呵呵。”徐景贺笑了起来,筷子夹起虾仁煎饺,“你还是这样冷淡啊。我以为你在我那傻弟弟的事上会紧张一些呢。”
声音温和却掷地有声,隐隐中透著一丝坚定,这便是徐家的大少爷。看起来只是个书生,遇事却坚毅果决,毕竟是镖局里长大的男孩,可惜小时候生过病,一身武功全废了,可那种只有经历过江湖历练才能留下的特殊气质还在,一眼便能看透问题本质,是很有魅力的一个男人。卜冬柯心里暗暗佩服著,“我紧张啊。”
徐景贺哈哈笑了,卜冬柯又道,“怎麽不紧张,他要是被打伤了还得我给他上药。”
徐青纹扭头嘟著嘴朝卜冬柯看看,灵动的双眼在他和大哥间来回转悠。徐景贺发现了,一把将妹妹塞在袄裙里露出一角的手帕拽了出来,在徐青纹气愤的批判中心安理得的擦嘴,“新做的马面裙?今天穿的这麽漂亮,要干嘛去啊?”修长的手指斯文的掩著嘴打了个哈欠,“你哥哥在家挨训,你拉著人看完笑话就去找老情人?”
徐青纹抢过自己的手绢,看了两眼拍在桌子上,“怎麽著?!手绢洗干净了还我!”
说完调头拉著卜冬柯快步走了,卜冬柯侧身朝坐著的徐景贺看了一眼,大少爷微笑著望著他,丹凤眼轻轻扫过他复又低下头去,卜冬柯却觉得心里一下堵得难受,压抑的想大吼出来。前面的小女孩还拉著他快乐的朝前走,卜冬柯看著她无忧无虑的样子,突然间有种不实际的感觉,好像自己不属於这个世界,徐青纹回头朝他咧著嘴笑笑,将他从深陷的泥潭里拉回现实世界,他看著未解世事的女孩,心中希望她和心上人可以顺利的有情人终成眷属。
徐青纹趴在灵堂的大门上朝里望了望,然後弯著腰拉著卜冬柯偷偷走到窗子旁,将窗口推开一道小缝,“哎,你说他会不会承认自己自己有心上人了啊?”
卜冬柯道,“也……不一定是有了心上人才抗婚的吧?”
徐青纹努力朝里看,“我就是为了这个来的。谁对他抗婚感兴趣。我就是想知道哪个姑娘这般厉害,能把他收了。”
“他从小到大都是不服管的性格,兴许只是不高兴父母之命罢了。”卜冬柯拍拍徐青纹的肩膀,“不管他有没有心上人,本来老爷夫人就不高兴,你可别跑过去提这事。”
“知道啦!”女孩突然叹了口气,“其实李霖挺好的,可惜这世道规定商人的女儿只能给大户人家做妾。她爹娘不想亏待她,留意了好多年,才找到我娘。咱们家是闯江湖的,娶了她正好。你这个冬天一直在忙,不知道这些事,哎呀,我跟著去李府上做客了,李夫人说将来不管哥哥纳妾,只要好好待正房夫人就行。哥哥不想要她,她将来可能只能给那些秃顶老男人当小老婆了。你说,哥哥是不是做错了?”
卜冬柯拍拍她的肩膀,“也许吧。”
突然身後传来了脚步声,徐景贺在後面喊道,“冬柯,太守叫你去一趟!”
徐青纹听到也转过身来,“哎,陈起奉还等我呢,我也出去了!”
卜冬柯点点头,徐青纹从他身边跑过去,徐景贺朝灵台里看了一眼转身便离开了。独自留在灵堂外,里面传来的训斥声无非是从头数落徐景维从小到大的劣迹,只是这次加上了新的罪名。卜冬柯听著听著有些伤感,抬头望著依旧昏暗的天空,只有几只不过冬的麻雀难听的叫著,双眼慢慢湿润了。
作家的话:
鲜网它真心抽了……
☆、二十九(花酒)
【刚才抽了,显示我更新失败,於是我重发了一张,但查看的时候两章都是空白的,修改不了业删除不了,若是有姑娘看到更新点进来发现啥子都没有,在这里说声对不起。趴,鲜网别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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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城太守之前就说过想要卜冬柯来他帐下做个武馆,卜冬柯拒绝了,也没对徐家提起这事。这次太守传人来叫卜冬柯,还是为这事,要给的官职却比之前高了很多。
明朝年假十分短暂,即使这时候也不给官员放假,卜冬柯见到太守时他不知为何时正忙得焦头烂额,说殷城的都指挥使,手下的几个千户,百户,前不久被官家调去和蒙古人打仗,两个百户一个千户连带著指挥使一起战死了,朝廷本想往这边派新的武馆,太守连忙推荐了卜冬柯。卜冬柯看著临近上元节也忙的连轴转的太守明白自己不好二次拒绝他,便以自己能力不足且没有参加武举更没有战功作借口推脱,太守连声说无妨,道这次剿匪他有很大的功劳,上级官员已经得知,也同意给他个百户做。
卜冬柯走在热闹的大街上,两侧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在喜庆的日子里笑闹著,太守方才的话语还在他脑中盘旋:“冬柯啊,百户可是世袭的,你现在跑江湖毕竟不安稳,你看徐家的两个儿子不也都参加科举想入朝为官吗?现在天下还算太平,得了这个官职,至少可以保後代一口饭吃。”
家家团聚的上元节前夕,城中的醉香楼便少了客源。好在明朝这时候也不给官员放假,某些官员也毫不羞涩的趁这个时候寻欢作乐。卜冬柯想到刚才似乎在会客途中召见他的太守突然觉得恶心,喉间硬生生的忍下作呕的感觉,在醉香楼一众莺莺燕燕的包围下朝老鸨走去。
“哎呀,卜公子!”那老鸨认识他,装作熟稔的样子贴到他身上,“徐少爷没和你一起来呀?哟,这次你是一个人来的!稀奇了!姑娘们快过来!”
卜冬柯腾出没握刀的右手推开她,紧接著身边浑身香气的各色女子又扑了上来。这时候醉香楼里没有客人,老鸨站在外围挥挥手绢,激动地朝唯一一块肥肉喊道,“公子,要点哪位姑娘啊!徐少爷平日的相好前两天还嚷嚷著想他呢,你回去可要对徐少爷说一声!让他别忘了七云!”
卜冬柯厌恶的挣扎著向外一看,楼梯拐角处站著个风韵十足的美人,食指涂著光泽闪闪的蔻丹。七云没有像其他姑娘一样冲上来,身著一条绣金线却文案朴素的马面裙站在楼梯口,清清秀秀的朝他行了个万福礼。卜冬柯淡淡一点头,左手一横,环首刀打疼了几个姑娘的腿,她们捂著大腿哎哟叫著往旁边闪去。卜冬柯脱身出来,途中被几个姑娘捏著手绢搭在肩背胸膛上娇嗔的埋怨。
“哟,卜公子怎麽这般不知怜香惜玉呢?”七云笑话他,“二少爷可不像你这样。哪次见他跟咱们这的姑娘们动过手?啧啧,你和他那麽亲近,却不知在这方面多学著他点!看以後哪个姑娘敢喜欢你。”
卜冬柯冷著脸听她说完,七云话音落下见这高大的男人阴沈的看著自己便吐吐舌头,卜冬柯道,“我来替太守订个房间。”
老鸨哎呦了一声,“好的好的。哎,不对,怎麽是你来?”说著精明的双眼!辘转著打量他,“莫不是卜公子要陪官老爷一道喝花酒吧?”
卜冬柯刚想吼她一嗓子关你什麽事,想著过会还得过来,便忍了下去,看也没看她,冷漠的一点头。
老鸨兴奋的扭著水桶腰又过来了,胖的浮肿的手指讨好似的搭在卜冬柯肩膀上,“前些日子我可是听说卜公子陪衙门里那群老爷们去别的地方喝花酒了,那人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我道他,那可是卜公子,多少次过娼倌而不入入了也不办事的男人呀!”说著说著尖尖的指甲已经碰到了卜冬柯直挺的鼻梁,卜冬柯被她熏得打了个寒战,“结果你是真的跑到别的地方睡姑娘去了!哼!”
说著一甩手,肥胖的体态一扭一扭转身走开,“醉香楼可是城里最好的花楼,你呀,你看你家二少爷老往这跑也该懂了吧?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还道你也算我们的常客呢。这的姑娘们跟你可都算熟人了,哎,姑娘们,你们不是一直说想知道卜公子是什麽滋味吗!这来了机会,可要好好把握!把卜公子伺候舒服了,他以後就真是咱们这的常客了。”
卜冬柯最终狼狈的掏出醉香楼,拍拍肩膀上落下的一层脂粉,扭头朝镖局走去,身後老鸨肥胖耳朵脑袋探出大门朝他道,“今晚之後我可就把公子当成真熟人了!”
徐景维再次被徐老爷罚了,好在这次罚的不重,也临近元宵节,一家人在一起总要过节。徐家因为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