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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灿趴在地上,看着颜三走远的背影,磨着牙捏起拳头,恨恨地捶了一下地面。
乌巍原来就是黑云九龙寨的人,这次和人来领尸,进来山寨之后,脸色看起来就有些复杂,似包含了好几种的情绪,其间竟然还有几分留恋,见到虞老大和万老二的时候态度也很谦和,好像还当自己是他们的手下一样。
秦灿看在眼里,觉得乌巍脸上流露的这些情绪看起来并不像是在演戏,不过也难说,也许乌巍是个表面工夫很好,而本质隐藏得很深的人。
虞老大和万老二还有秦灿,带着乌巍下到冰窖中。
在给乌巍看那两人的尸体前,秦灿对他道,「阿义、阿良、云娘,还有颜三当家身上都有奇怪的伤口,我猜测这四人身上的伤都是同一人所为。而云娘身上其它的刀伤其实是为了掩饰这个伤口,同时用以嫁祸给阿良。不知乌老大对于这个伤口,有什么看法。」
说着一一将几具尸体上的白布撩了起来。
乌巍看向这四具尸体,眼神很平静,表情有点认真地研究了起来。
就在秦灿观察乌巍的反应的时候,视线扫到门口,一片素色的衣角在门口晃了一下之后,颜三别别扭扭地走了进来。
秦灿看着他那走路的样子很想笑,看起来就好像吃坏了肚子一样。
颜三还没走几步,因为不习惯穿这样的衣服,就被长衫的衣襬绊了一下。于是秦灿「噗哧」一下没忍住,然后装作喉咙不适,立刻撇开脸去轻咳了两声,幸而乌巍全神贯注在这几具尸体上,才没有被他发现。
「这个伤口很特别,若是有人用这样的利器伤人,应该很容易辨认出来的,但我并不知道这里周围有什么人是用这样的利器。」乌巍抬起头说道。
这时颜三恰好已经走到了他的旁边,乌巍抬头时正巧看到他,秦灿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乌巍的脸,就见乌巍脸上有一划而过的惊讶,然后抬头向颜三拱手作了一礼,「乌某教导手下无方,那日让这位兄弟受惊了。」
这下倒是轮到颜三惊愣了,他呆了一呆,正要开口,不想秦灿一脚踏在他脚背上,硬把要脱出口的话给憋成了几截,气势也蔫了几分。
「不碍……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然后颜三皱着眉头狠狠瞪秦灿,同时朝着他的脚背上毫不客气地踩了下去,还用力蹍了蹍。
乌巍脸上略做几分担心,「刀剑无眼,不知这位兄弟身上可有损伤?」
颜三一边用力踩秦灿,一边面上淡然以对,「多谢乌老大关心,在下毫发无损,只是昏了过去,只可惜了颜三当家还有其它人……」
乌巍叹了口气,「不知是谁这么残忍,又为的什么目的……?」
秦灿倒抽几口冷气,忍下脚上的痛,沉下面色,「本官身为隆台县的知县,会将这件事彻查下去的,还请乌老大放心。」
接着乌老大的手下就将阿义和阿良的尸体抬了出去,秦灿和颜三站在那里最后走,等到人全都出去了,秦灿才猛地抱住自己被踩的那只脚原地跳了两下。
「你踩我做什么?」
颜三反问,「这话该我问你吧,你干什么踩我?」
秦灿放下自己的脚,但五官还是因为脚上疼痛而扭曲着,「我不踩你一脚,你能注意说话的语气吗?」说着就看到颜三脸色不对,连忙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听到后面的脚步声突然上来,秦灿也不管脚痛,撒开脚丫子就跑了起来。
乌巍和他的手下们已经从前面的路走了,颜三再没所顾忌,从地窖里出来,衣襬往腰带上一塞,没东西绊倒他,要追个秦灿还不是小事?
秦灿一路奔逃,小酒酿他们突然从前面跑过来,和他撞在一起,小酒酿身上有什么「哗啦啦」的落了一地,秦灿脚踩在上面,圆不溜丢的,又滑了个四脚朝天,回神的时候,顶着岑熙那张清秀漂亮的脸的颜三挡住了眼前的天空。
秦灿眨眨眼睛,心里疑惑,明明是岑熙的脸,为什么能在他脸上看到独属于颜三的那种好整以暇的表情?
知道求饶是没有用的,但好歹能被少打两下也是好的,「小酒酿他们都在,你不要这么暴力行不行?」
「可以……先记着!」
没想到颜三欣然同意,脸挪了开来,然后听见小酒酿他们和颜三的对话。
「三当家现在是熙熙了?」
「才不是呢,三当家就是三当家!」
「你们跑来跑去在玩什么?」
「没有玩什么,原来我们是在外面玩的,看到乌西山的老大走出去,大当家说马上会有死人抬出去,让我们都回到后面来。」
秦灿从地上爬起来,发现让自己滑倒的就是之前那些翡翠珠子,他留着也没用,就还给小酒酿他们玩去了,早知道就没收不还了。
见颜三陪着小孩子们玩,秦灿趁机逃回自己房间,坐定了之后,开始回忆刚才和乌巍对话间他的神情变化,但并看不出什么可疑的地方……
难道,自己这边果然是猜错了吗?
乌巍和自己还有颜三,一样是真的失去了记忆……
那么,杀害云娘他们的人到底是谁?
难道真的是云龙山的山神?
是夜,秦灿看书看得累了,正要睡,听到外面传来「啊啊」的哭声。
开门一看,就见小酒酿一边哭着一边正朝这里走过来,一见自己开门,小跑着过来扑住自己的腿,哭得更凶。
秦灿蹲下来,给他抹抹脸,「怎么啦?」
「呜……我要上茅房,糯米他们都不肯陪我去……」
一听这理由,秦灿笑了起来,「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连茅房也不敢去?」
小酒酿眼里还噙着泪花,嘟着嘴巴道,「我不当大丈夫,我只想上茅房。」
秦灿摸摸他的脑袋,「好,上茅房,我带你去。」
带着小酒酿去了茅房,他自己在外面等着,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发愣,过了一会儿,回头对着身后问道,「好了没?」
「还没有……」
又等了一会儿,秦灿听到身后有点动静,就又回头,「这下好了没?」
没有等到小酒酿的回答,秦灿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涌起一丝不安,忙推开茅厕的门,就见月华之下,一道寒芒闪过。
「小心!」
秦灿想也没想就扑在小酒酿身上,利刃割破皮肉激起一阵刺痛,也不待搞清楚什么情况,秦灿一把将小酒酿抱了起来向外跑去。
茅房的位置比较偏僻,路上又暗,秦灿抱着小酒酿拼了命地往主屋那里跑,但是身后的杀气却越来越近。
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对一个小孩子下毒手?
「呜……呜……」小酒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害怕的一个劲地哭。
秦灿不停哄他,「别哭,不要怕,有菜菜在,不怕!」
什么「咻」的一声破开空气,接着秦灿膝盖一弯,抱着小酒酿直接摔在地上,回身,借着月光看清楚了袭击他们的人。
对方身材壮硕,一身夜行衣,蒙着面,右手手背上有三根带弯的钢刺,像是勾起的鹰爪一样,秦灿一见那钢刺就想到了那几人身上的伤。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那些人?为什么连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
那三根钢刺上划过一道寒芒,对方低沉着声音道,「这些……你可以去问阎王!」抬手就要划下来。
秦灿侧身将小酒酿护在身下,紧紧闭上眼睛,但却听见「铿!」的一声,睁开眼睛,侧首,就见一柄雕着花纹、泛着银光的长刀挡下对方挥来的钢刺。
对方见到来人愣了一愣,颜三抓着秦灿的胳膊把他拎起来,青犊刀一横将他们挡在自己身后,回头嘱咐他,「快走!」
小酒酿吓坏了,哭得抽抽噎噎,「三当家……呜……他要杀菜菜……」
秦灿抚着他的脑袋,让他靠在自己肩头,「不怕,不怕,三当家帮我们教训他。」
主屋那里亮起很多火把,秦灿赶忙走过去将小酒酿交给那些手下,「多带几个人去守着孩子们!」
「是!」
那边的黑衣人一看情势不利自己,转身要逃,却见万老二扛着雷公锤挡了去路,回身,颜三手里的青犊刀散着冷冽的杀气。
「二哥,你别插手,这个人的帐我自己和他算!」
「好!」虞老大出现在另一边,说话声里底气十足,「不愧是老三,你自己小心。」然后示意手下们都退开,把地方空出来给他们两人。
颜三手腕一抡,青犊刀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
对方眼中本就含着惊异,这一下更是怔愣,沉着嗓子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们叫你三当家和老三?」
颜三冷冷一笑,「自然是颜三!」嘴角笑意尽敛,执刀跃起砍向黑衣人,一道炫目的银光如惊虹掣电一般。
当当!
长刀和钢刺互击蹦出一串火星,没想到对方力气也不小,左手支在右手下,硬生生接下颜三这一击,脚在沙石上滑了一段距离后停住,而后一声低吼脚一蹬地,将挡住的长刀推了回去。
颜三后仰空翻,刚落下又紧接一个反身,长刀挥过去,还是被对方挡下,腾空一跃躲过对方扫来的钢刺,兵刃相击,铿锵不绝,火星四溅,照出各自眼底的杀意。
「这人是乌巍……」虞老大轻声喃道。
站在一旁的秦灿听见,不无疑惑,「大当家为什么这么肯定?」
「老三的武功是我还有老二,以及乌巍三人轮番教的,你看此人对老三的招式了如指掌。」
那边颜三因为岑熙体力的不济渐落下风,眼看黑衣人寻得空隙,钢刺勾破颜三胸前的衣服,接着转身,没想到「哗」的一声,颜三另只手不知从哪里抖开一根飞星索,镖头缠上黑衣人的手臂。
颜三紧紧拉着锁炼不让他脱缠,两人一同腾挪、翻转,结果还是被对方得逞,颜三将飞星索收回来之前手一抖,锁炼如水波一样,镖头转了方向,将黑衣人蒙脸的黑布扯了下来。
「乌巍……果然是你!」
乌巍站在那里倒也镇定,「你们不是早就怀疑我了?不然白日里为何要试探于我?」
万老二将手里的铜锤一扬,「你明知我们是试探,你还自投罗网?」
乌巍笑道,「跟在县太爷身边的那个人,当日我是确定他已经断了气的,我看到冰窖里只有四具尸体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要耍手段……不过这易容术还真不赖,真把我给骗了,看来那天我对颜老三你下手还太轻。」
火把跳跃的光亮落在颜三的眼底,就像是他眸眼中有什么在灼灼燃烧一样,他紧握着手里的长刀,裸露在外的手臂上青筋乍现,火光下,右臂上的刺青宛如就要化龙而去。
颜三看着面前的乌巍,声音冷如寒冰。
「不,颜三是死了,岑熙也死了,可惜阎王不肯收颜三,所以颜三又借着岑熙的身子活过来和你算这笔帐!」
刀光雪亮如电,颜三身轻似燕,携刀而跃,凌空一挥,其势可劈山!
乌巍倒退一步,左手背到身后,然后一扬。
颜三就见三道亮光朝自己飞来,半空之中横刀一挡,就听「叮、叮」两声,两枚暗镖落在地上,同时他凌空翻转,轻盈落地,头上束发的绳子松了开来,一头青丝张扬飞舞,他侧过脸来,还有一枚暗镖正叼在嘴中。
但是乌巍趁着颜三接暗器的时候,跃身上了房顶,然后跳了下去。颜三正要追过去,被秦灿拉住。
「那里是后山的方向,不要追,他对那里比我们熟,跟着进去说不定就着了他的道。」
听到他这么说,颜三才算放弃。
虞老大将手一挥,「留几个人守着通往后山的出口,其它人都先回去。」
「他为什么要对小酒酿下手?」颜三问道。
幸好他留了一个心思,想着万一那个人知道岑熙没死,会准备趁着夜色动手,结果看到秦灿房间的房门大开,但是里面没有人,以为已经出事了,听到茅房那边有声响,急忙跑过来,总算是赶得及。
「我也不知道,对一个孩子下手,太残忍了……」
秦灿这样回他,伸手按着自己的手臂,低头看到地上有什么绿莹莹、亮晶晶的,低下腰去捡起来对着光线看去,发现就是小酒酿他们拿的那种翡翠珠子。
「你们跑来跑去在玩什么?」
「没有玩什么,原来我们是在外面玩的,看到乌西山的老大走出去,大当家说马上会有死人抬出去,让我们都回到后面来。」
「……」秦灿将那粒珠子一捏,「我知道了。」
果然乌巍是怕人知道了生辰纲的下落,才对那些人下杀手的,但是乌巍不是失忆了吗?这样他自己也不知道生辰纲在哪里,又为什么这么肯定那些人一定找到了呢?这其中的矛盾要怎么解释呢?
秦灿沉了口气,看来只有抓住了乌巍严刑逼供,才能知道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