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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到擒来作者:贼小猫-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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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随即,张宰相也辞官告老还乡,已是新帝的姬子婴便立刻下诏,册封张宰相的幺子张青衣为当朝最年轻的新任宰相。
  只是这张青衣人虽接到了诏书,却迟迟不见回京师复命。三番两次地找各种借口推拒,却同白慕容与他的宝贝前辈,三人从南逛到北,从东逛到西,偏偏就是不愿回那京师都城。把那端坐在皇宫之中的人气得就想立刻灭了他张家九族,但那毕竟也只是想想,想想而已。
  于是那泄不出的火气,自然是无辜牵连了宫中一干太监婢女,以及大小官员。人人每日都如坐针尖,却又不明白这其中究理,只因这朝中事事都被这新帝安排的妥妥当当,废旧立新,江山日渐稳固。就是言谈举止间比之过去的帝王多了一份狠力,多了一张冷面。也只能是猜测这以孝为先的新帝,定是还未从前帝的亡故中摆脱出来。
  
  五月的江南清风送爽,张青衣同白慕容与他的宝贝前辈商议着,打算前往杭州西湖边玩耍赏景,顺道品尝一下他向来酷爱的西湖龙井茶。不想途中某日夜晚,张青衣正在客房中休息,就接到京城中禁卫统领李暮的飞鸽传书。
  信中说,新帝半日前已经暗中微服出巡前往那杭州,此刻朝中局势虽已经稳固,但因新帝刚刚登基不久,处理朝政手段使得有些过于强硬。恐这次出宫被一些妄想之徒乘虚而入,还请新任命的宰相大人火速赶往,接应新帝。
  这信此刻为何偏偏会出现在他张青衣面前,他是知道的,这定是姬子婴让李暮寄的。可也知道依姬子婴的脾性,也定是真乔装出了宫去往那杭州了。唉!好个苦肉计!用的妙!戳中了他张青衣的弱处。于是不待多想,当晚张青衣便匆匆辞别白慕容与他前辈二人,快马加鞭先一步赶往那杭州城中。
  于是那本应该花上一天的路程,硬是被张青衣省去了半日。
  第二日,天色未亮,张青衣一入杭州城,便直接去往杭州城驻守的官员府中查看。上上下下问了一圈之后,也未能得知姬子婴的下落,而那京师之中却再无书信传来。
  这一日里,张青衣在杭州城里寻寻觅觅,又不敢大肆声张,只好画了一幅姬子婴的画像,派城中官员帮忙寻找画中之人。说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人,近日才得到消息知道人来了此地。
  再到夕阳西下,夜幕低垂,张青衣依旧没有探听到任何有关姬子婴的下落。心中越发焦急,一时之间,晚上的杭州城里灯火通明,人人都道京师里来了个大官,正大刀破斧地寻找亲人。于是纷纷深受感动,跑出家门手举着火把帮忙找寻。
  而就在此刻,白慕容同他的宝贝前辈也来到了这杭州城里,同时还带来了一封由京城传来的书信。只是比张青衣接到的那封,晚了那么两、三个时辰。
  信中寥寥几句道,因番邦突然派来使者,新帝得知后已经折返回朝,宰相大人不必再去接应。不过还请早日返回京师都城,以助新帝执掌朝政,坐稳江山。
  张青衣看完信后,顶着满头大汗,呼出一口气道:“好你个李暮!”
  于是经过此番之后,张青衣又一次快马加鞭上路,赶往下一个目的地——京师。
  
  清晨京师的街面上还无多少行人,只听得几处人家后院的鸡啼鸟叫。守城的军士举着手内银枪,站在高高的城楼上。
  远处一阵踢踢踏踏的马蹄声传来,待到近了,守城的军士定眼一看,那人手中正高举着一块令牌。于是,立刻命令下方的军士打开城门,放人进来。
  那踢踏的马蹄一路狂奔,掀起清晨的街面上一道青灰色烟雾,直往那皇城中而去。
  张青衣驾马行至宫门,禁卫统领李暮立刻迎上,禀道:“圣上已经等候宰相大人您多时,请即刻前往上书房!”
  闻言,张青衣翻身下马,甩开手内缰绳,狠狠瞪了李暮一眼,便急步往记忆中熟悉的路径而去。
  
  春去秋来,花谢花开,眼前的建筑依旧如同昨日一般挺立。红墙黄瓦,青砖小道。而那前方此刻正站立着背对他的背影,更是再熟悉不过。
  暮然回首间,终是等到了他坐上了太子之位,如今登基称帝,一统天下,成就千秋霸业,为万民造福之日。这一路行来,如同岁月转瞬而过,让人只觉依旧如坠梦中。
  该如何面对他呢?该如何面对如今已是皇帝的他呢?他张青衣犹豫了,于是迟迟不愿回朝,借口避开一张张急召他回京的诏书,不愿面对如今已是帝王的他。因为他张青衣还未曾想好,是该答应做这个宰相,用这一生一世来伴他左右。还是放弃这段纠纠缠缠,空空妙手去那江湖民间过自己一直向往的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张青衣迈着步子一步步走近,却不敢出声去唤,是该称他为圣上,还是该叫他一声“婴儿”。这迈出的十几步里,仿佛有千斤之重。他不愿这君臣之道隔在他们之间,更宁愿俩人此生不再相见,否则将来要面对又岂止是这君臣之隔。
  却不想,就在这犹犹豫豫的片刻间,姬子婴先转过了身,先唤了他。
  “张青衣,你终于来了。”
  平和毫无起伏的语调,没有自称朕,也没有唤他□卿,而是那一路既往的称呼,仿佛此刻的这间上书房还如同十三年前一样。他还是那个不懂世事的二皇子,他则还是那个喜欢逗弄他的伴读。
  张青衣停了上前的步子,立在那里,与姬子婴隔了五步之远。
  “我……”
  “张青衣……”那双狭长的眉目中神情坚定,没有一丝慌乱与惊喜,看着眼前有些不知如何开口的人,一字一句地道:“张青衣,我能给你的不多,这幅身子你如诺想要,我便给你。”话落,姬子婴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头顶天际。片刻后再次收回飘远的神思,对上张青衣的目子道:“这颗心,你张青衣如诺也想要,虽一半已给了这家国天下,那剩下的另一半……我便就此也给了你。”
  




16

16、第十六章 闲看庭前 。。。 
 
 
  次年初夏,新帝姬子婴在宗庙举行加冠之礼,由于老皇帝姬衍已经“驾崩”,则由皇叔代为主持。
  
  金壁辉煌的金銮殿上,黄彩琉璃瓦雕刻成的仙人走兽装饰着重檐庑殿顶。它的下方正中那张髹金雕龙木椅,此刻正端坐着一位刚刚年满二十的年轻皇帝。只见他眉目英挺,一双上挑的狭长凤眼威慑四方,一身明黄龙袍衬出他九五之尊的不凡身份。
  “有事准奏,无事退朝!”尖利的嗓音响彻大殿。
  “启奏陛下,皇后之位尚且空悬,后宫不可一日无主,请陛下早日选定人选,以安民心!”一位老臣上前恭敬低首,此话一出,仿佛说中了余下其他百官的心事,于是纷纷效仿附和。
  “朕的后宫本就无一嫔一妃,自是无需有主,你们担心的不过是这片江山的后继之人。”年轻的皇帝声色洪亮,霸气威严,说出的每一个字好似都不容人拒绝,“朕刚刚登基不久,众位爱卿不必操之过急!朕也早有想过,自是已有安排!待到时机成熟,朕自会昭告天下,给这万民百姓一个交代!”
  
  皇家御花园内,百花珍奇斗艳,老树繁茂葱茏。常青的松、竹、柏树点缀与山石之间,两侧精工巧匠的亭台楼阁铺展而立,玲珑雅致,疏密有度。
  “早朝时爱卿立在一旁,可是淡然的很啊。”一身明黄龙袍,姬子婴两指捏起一枚黑子放在手中转玩,似是暗藏起心中烦杂思绪,焦急等着对方落子。再看那欲有所指的眼神里,果然正看着面前穿着一身新朝服的张青衣。
  “圣上刚才已在朝堂上说了,自会有安排,让臣等不必操之过急。本来嘛,过急则不优,那臣又何必心急呢?”张青衣慢悠悠地在下方棋盘上放下一颗白子,随即端起手边的一杯龙井香茶,掀开茶盖轻轻吹了两口气,低首浅尝后才道,“还不如此刻坐在这御花园中与圣上您一同赏花看景,来的逍遥自在。又何必庸人自扰?”
  见张青衣依旧是一派清清淡淡的样子,姬子婴不由有些安奈不住,却仍然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问道:“那爱卿打算什么时候娶一房妻妾,留有一儿半女呢?”
  张青衣闻言,嘴角若有似无地勾起,手中端茶的动作顿了一顿,随即向姬子婴这边凑上前道:“圣上想知道?”
  “只是好奇罢了。”姬子婴退开身,撇开眼去,嘴里说出的话有些急:“朕只是偶尔也该关心下臣子的家事幸福。”
  “呵呵,哦?”张青衣抬起身复又坐正,低头闻了一闻手里端着的龙井香茶,方又不紧不慢地道:“微臣已在家父面前立下誓言,如圣上一日不立后,微臣便一日不娶妻不纳妾,也自然不会有子嗣。”
  啪——!的一声,黑子落入棋盘,“爱卿倒是为国尽忠啊……”
  “呵!微臣既然已接任这宰相之职,自然是要一心尽忠为国的。”张青衣不动声色地再次凑近姬子婴,轻声道,“婴儿……你说是不是?”随即又坐正身体,捏起手边棋盒中的一枚白子,再一抬手,只见轻轻巧巧地落入下方棋盘,立刻乾坤扭转,黑子被吃去一大半。
  “你们都退下吧!”姬子婴一声令喝,周身的太监婢女恭敬散退,只留下远处的几名禁卫军士立在远处把守。
  “爱卿依旧不懂君臣之道啊……”见众人已走,姬子婴又道。
  “呵呵,难道圣上希望微臣懂吗?”张青衣抬目,对上姬子婴闪烁的双眸。
  两人对视了许久,终是姬子婴先收了目光,转了视线道:“今晚你就留在宫中吧,自从你回来后……”
  “有一次就有两次,微臣怕啊!”张青衣一颗一颗收起棋盘上被自己吃掉的黑子,放入姬子婴面前的棋盒里。
  “你!”姬子婴一咬唇瓣,终是忍下火气,平复下来道:“难道你就不想……”
  “微臣想,想的很那……”
  姬子婴闻言,刚一抬目,就见张青衣一张脸又凑到了近处,几不可闻地在自己耳畔低语了两句。随即,姬子婴一张脸突地红起,倏然起身甩袖掀了桌上棋盘,怒喝道:“张青衣!看来朕是太纵容你了!竟还是不知道何谓收敛!朕要罚你在家中闭门思过一月!并扣了你这一月的俸禄!”说罢,姬子婴又一甩衣袖,喝道:“来人!送宰相大人回府!”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新帝与新上任的宰相在御花园中斗棋。宰相大人却依旧将那新帝当成昔日般地逗弄,于是冒犯了龙颜,触犯了龙威,受罚在家。
  至此,凡是有大臣被新帝招来下棋或者赏景看花,无不在心中暗道,想那刚刚得宠的宰相大人,这般继续持宠而骄下去,早晚这身宰相官服要保不住。新帝虽然不是那种气量小,忠言逆耳的君主,但皇帝毕竟是皇帝,自己还是在这种事上多谨言慎行才好。
  
  话说这日夜里,新帝姬子婴在上书房里批阅奏章时,又是发了一顿火气。原因是身旁伺候他的太监总管小卓子磨的墨汁不是太稠,就是太密,反正怎么着就是不合那新帝的意。
  可小卓子是什么人啊!自小就跟着新帝,看着新帝长大、做了太子、登了基当了如今的皇帝。这做了二十几年的老宫人,哪里是会犯这样的错处。
  都道这小卓子可怜,伴君好比伴虎。不过是早上新上任的宰相大人下棋冲撞了皇上,那气还未消全。这会儿恐怕是又想了起来,越想心中越是不甘,于是找了离自己身边最近的这个替罪羔羊。眼看着小卓子只能忍着委屈,做那无辜的被牵连之人。
  新帝气不顺,奏章批了一大半后就说要回寝宫安歇。便在那寝宫门外夹带着怒气,甩挥着广袖遣走身侧一干碍眼的宫人。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终于在午夜时分,将罪魁祸首给盼了来!
  张青衣穿着一身夜行衣,悄悄从姬子婴给他留的窗缝里滚了进来。
  “你怎么来的这般迟!”姬子婴闻声,不悦地从床上坐起身,质问道。
  “你早上在宫里发了那一通火,我爹知晓后,又将我关在了祠堂里。明日早朝前,我还得赶回那儿跪着。”已经辞了官,本准备着告老还乡的前朝宰相,却又担心幺子刚入朝接任这宰相之职,恐那脾性还是不懂收敛。于是人依旧留在了京城那座宰相府邸,怎么也不肯同来接他的,一直在外经商的大儿子回老家颐享天年。
  张青衣一边说着,一边走近坐在床榻边的姬子婴,再一弯腰伸手,就将人整个拉入自己的怀中,顺势亲了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忘我的在太子寝殿里亲着,不过这也难怪,都快大半年没这样单独处在一处了。一个刚刚登基不久,不仅要忙着处理朝堂政务稳定局势,还要忙着参加举办各种祭祀大典。另一个则忙着新官上任,上下打点,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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