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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行礼,顺治已跨步上前,双手一把扣住博果尔的肩膀,大笑道:“十一弟来得正好,朕待要催吴良辅去接引你,这般喜事当先要与十一弟分享才是,”他说的高兴,博果尔却听得一头雾水,因被对方的手紧扣,只得僵挺站着,听着对方接下来的话。
“西南传来喜报,孙可望受招安了。”前朝势力盘桓西南一带,是顺治心中大病,坐困经年,兵饷日虚耗,而镇守西南的大将是前朝旧臣的洪承畴,为此事两派关系迟迟无法缓解,如今以守为战终有成效,当年为安稳民心重用汉臣的决策,顺治承受了众多非议,那根一直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下来。
顺治刚听到消息,迫不及待与博果尔分享喜悦。话音一落,才才发现两人距离被拉得极近,一个人在瞬间爆发出极度的兴奋后,反而渐渐会冷静平淡下来,而眼中观察到的事物会更加清晰明亮。
心绪忽然平淡下来的顺治,清晰看到博果尔眼中绽开一道明锐亮光,薄淡的纯带出了飞扬的弧度,那张白皙如玉的脸瞬间自内绽放出了光亮一般。
博果尔神色一展,望着顺治,直接回应:“孙可望久居西南,对滇都地形了解甚详,有了这至关重要的命门,我军战敌必定是如虎添翼,此时正是重整战略,改守为攻的大好时机。”
顺治心中大悦,十一弟的想法总是能与自己不谋而合。虽说是为了分享喜报,但他却没选择先告知其他朝堂大臣,他人开口便是“恭贺皇上”,然后等待着他下一步指示,才会继续商议讨论,而往往又会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上纠缠许久。
反之十一弟的脾性却更对他胃口,平时虽然端得一副尊上守礼的温文模样,但言辞锋利起来,却从来没让他生出一点恼意,反而觉得小十一暗藏锋机的话分外有趣,且常让他产生心灵上的触动。
他心情畅悦,一把把住对方的手腕,便引着他往侧殿走去,“十一弟的话深得我心,有些细则还需具体商讨,”博果尔心思都落在了战报上,一时未反应过来,待被握住,已经不方便在其他臣子面前甩开对方的手。
顺治感到对方的乖顺,心里有些得意,总算让他逮住了这只小滑头一次。
“皇上,奴才有事禀奏。”当了半天背景的礼部大臣,终于醒过来神,赶紧上前奏事。
顺治心情顺畅,只是挑了挑眉,回首道:“有事快奏。”无事就赶紧滚蛋,显然对于礼部大臣没眼力劲的认知,顺治也是感同身受。
礼部大臣这次眼睛终于亮了会,似乎明白了皇上的言下之意,立刻言简意赅将册封典礼的难处道出。
听完,顺治眉目未动,极为平淡地应道:“西南战事紧张,目前只考虑军饷补充及军需供给事宜,册封典礼可延冬至之后再办。” 礼部大臣顿时大喜,不想皇上直接提出了延后决定,心中再次肯定,襄亲王,你不仅是下官的保命符,更是下官的大福星。
顺治懒得再跟这二愣子大臣多费口舌,把住博果尔往侧殿而去,吴良辅机灵的备上了茶水糕点,皇上每次与襄亲王商讨事宜,基本不到晚膳过后是不会放人的。
博果尔扫了眼桌上的糕点,觉得无比眼熟,直到吃出那熟悉的口感,他才幡然醒悟,这跟府上厨子近段时间做的糕点如出一辙。
将口中糕点一口吞咽下,他眼神奇怪地瞅了顺治一眼,在旁的顺治正看着案桌上的版图,滇都那块被他用朱笔勾出了一个圆圈。滇都气候如春、林木丛生、年初前朝余党在此自用称王,因着地势偏远、此地人心不定,清军竟无法插入探子,只得僵持不下静待时机。
“博果尔,你觉得孙可望可信吗?”顺治点着滇都之地,抬首问道。
“臣弟不知,不过他竟然知道滇都地势,不如让他先画幅详细的地貌图出来,然后安排其与先锋队任选其中一路探查,也可先做个预防。”博果尔走过去,敲了敲那块不到巴掌大的地,酌量一番建议。
顺治赞许的颔首,再补了句:“除此外,孙可望野心不小,可惜被李定国抢占先机,两人之前芥蒂极深,如今怕是不死不休。那滇都之地,民风独特,前期任命有熟知风俗有将才者管辖更好。朕倒可以先予他权利,他也并非那种分不清好歹的傻子,目前将李定国和残党拿下为先。”
觉得配合这个方法更加妥当,博果尔也极是赞许的点点头,顺治看他神色坦然,已没有最初相处时的装模作样,脸上的笑意更深。
“你是说,襄亲王跟礼部大臣一同去了皇上那?”承乾宫内,乌云珠捏着朵状若倒莲的白花,语调细慢地问着秀莲。
“是的,下面的宫人亲眼所见。”秀莲肯定回道。
乌云珠嘴角噙着笑意,眼里倒没了之前听到襄亲王的紧张感,如今她身为皇贵妃,与皇后之位也不过一步之遥,她心悦地观赏着手中花朵,想,只有再生个小皇子,一切便尘埃落地,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将花丢回桌上,轻揩干净双手,乌云珠站了起来嘱咐道:“秀莲,将这些花处理干净。那些传话的宫人,别忘了给他们些赏钱。”
秀莲应了声,收拢桌上堆满的白花,捧起朝侧殿走去,离皇上翻牌还有一个半时辰,她想,应该还来得及。
夜幕降临,终于从皇宫饭饱归回的博果尔,看到主卧院中花卉,似是想起了趣事,起了雅兴观赏起来。
忽然一阵“咯咯”的清脆笑声从上方传来,博果尔神色一惊,手中运气,身形旋即往后一退。一道身影已然从树上直窜而下,身形之快,竟有闪电遮目之速。博果尔明白怕是遇到了高手,果然是近期没看黄历,才把那块石头驱走,这潜伏的人就冒了出来。
那娇笑的声音骤然又响在耳边,博果尔闪身朝侧边运气挥出,他的根基还在旋照中阶,仅能靠拳脚功夫合体内五行真气,暂时麻痹对方行动。却不想,对方的速度快如闪电,博果尔心神一震,修行之人拳脚功夫即使不精,但真气随念可动,少有普通人能轻易躲过。
“小道友,入门不久就有如此道行,呵,果然与我玄门中人造化极深。”那娇美声音带着轻笑忽然出现在了博果尔面前,他定睛一看,才发现对方是位妙龄女子,只是装扮与当下女子大不相同。
这女子正掩唇轻笑,黑檀木般的长头发披肩至腰部,一半头发绾了个简单发髻,侧旁插着一根翠绿玉簪,身上那件轻罗淡绿纱裙飘逸随风,博果尔一时也看不出究竟,只是结合着她的炎性举动,已经确定对方恐怕也是修道之人。
只是,如果说乌云珠的外貌如江南水莲,那这女子的美艳实在不可方物,举手投足间娇媚天成,不显造作。自己日前想到的红颜祸水四字,应是为她而造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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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感觉不对,所以辛苦仍坚持看我烂文的朋友,记得洗眼。
刚发现小猫第一次被收了,略感神奇,不知道是哪位,所以在这里谢谢啦!
第十九章 性情师姐
“博果尔,呵,”那女子身形飘起,须臾间凑近到博果尔面前,近的都可感觉到对方吐纳出的气息。
“你可真是我见过最倒霉的男人,不过……那两人我正好也瞅着不顺眼,”她一手点腮,眼光流动,像是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道:“不如让姐姐我好好帮你教训他们一顿吧。”
茭白月色下,博果尔盯着近在咫尺内的冷艳丽颜上毫不在意的表情,状若对她而言,出入皇宫教训天下至尊,不过就是在路上随手教训了一个流氓地痞般简单。
他不作回应地转身往房中走去,那女子有些惊愕,眼波一转,脸上又绽开媚笑,不请自入的跟着博果尔一同进了屋子。
“我倒不知道襄亲王还是这天下一等一的大圣人,”这女子微微一叹气,落座在桌旁语带嘲讽道。
“姑娘,本王以为修道者该当是方外之士,从不知道原来也有对红尘之事如此热心的,”博果尔再次发挥了实讽伪赞的特长,只是举止上却颇有待客之道,给对方斟了杯茶。
待斟满两杯茶,语气陡然和缓道:“再者天道有眼,修行者对普通人肆意妄用方术,造的业障非同小可,姑娘莫要图一时痛快误入歧途。”
“啪”的一声,杯子被重重砸在桌上,那女子柳眉一横,凤瞳圆瞪着他,博果尔见她一副委屈又怒其不争的模样,心头不禁犯疑。
却见那女子深吸口气,出手极快的捧住他的脸,上下左右地打量番,才闷声嘟囔句:“哼,看来也没变多少。”说罢,快速的撤回手,怨气也随之消散不少。
“哼,这红尘有何好留恋的,不如你随我回清玄门,从此你我师姐弟相称,自由快活,也少看这些肮脏事污了眼。”女子娇哼着继续口冒惊人之语。
虽然认识不过短短数息,博果尔却发觉这女子实在是个性情美人,估摸着也没少招惹麻烦。对于对方的邀请,他只能再次不识好歹的出言婉拒:“谢谢姑娘的好意,只是在下已有师傅了。”
那女子一惊,朝他望去,手风如电扣向对方手腕,博果尔顿觉一股清流之气从接触处流入经脉之中,而那女子面色顿时落了下来,难看至极,低声啐道:“我道如何修行进步如此快,原来这老头子竟先到一步。”
她立身而起,朝着博果尔忽绽开一笑,顿有百花盛开之容,随后和气说道:“那疯疯癫癫的老头若是你师傅,你就当该称我一声师姐。”随后脸色一整,说:“只是当下师姐先得找那个老头子算账去,过后再来会你。”
博果尔不明所以,就见她风风火火夺门而去,不由想到今后若真在一门之下,顿觉每日都会过得多姿多彩,师徒性格截然相反,却都极具……特色。
那倩影转瞬出现在了内城小巷,她一双美目冷睨向皇宫方向,媚眼中寒意乍现。旋即一张符咒突兀出现在她手中,不加犹豫,她以指尖血在符上快速画出一道不明图案,随着最后一点落下,符咒忽凌空燃烧殆尽。
她轻点朱唇,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真当我清玄门好欺负,就算天子有紫气护体不畏咒术邪魔又如何,这张高级诛心符辅以我的血,至少也能让你的心神不得安宁一段时间。
承乾宫内,顺治习惯性的与身旁的人隔开距离,面向无人的一侧沉睡。只是今夜睡得极不安稳,他额间冷汗涔涔,眉宇紧皱,被下双手紧握,双唇微动,似乎想呼喊出声音,但却只有喉结滚动,仿佛是被扼住了一般。
明眼人一看便知他恐怕是被梦给噩住了。
但顺治却不知道,他只觉得这一刻如此真实,自己只能不断往前跑,身后紧缀着一道黑影,他不敢回头,心脏仿若揣着一只兔子随时要蹦出胸膛,可他本能的不敢停下来,因为他怀中有着很重要的东西。
很重要的东西?顺治在黑暗中边跑,边模模糊糊地想着。
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他不明所以,于是想低头看看怀中。
可这一低头的瞬间,紧跟在后的黑影就追赶了上来,“桀桀,原来躲在了这里。”阴恻恻的声音从黑影中传来。
顺治迎面望去,那黑影高大如墙,不自觉地他环抱紧了手中事物,那黑影见他的行为,忍不住大笑出声,啧啧怪道:“你且自身难保,还惦记着这个没用玩意作甚?”
顺治听得胸口一堵,就要出言反驳,这才想起还没看清怀中是何物,一时哑口无以反驳。
那黑影又“桀桀”怪笑两声,忽释放出两团黑雾朝他怀中之物袭来,顺治大骇,忙护住怀中物转背要跑,那黑雾却无缝不入,瞬间将他怀中之物全然包裹住。
等顺治反应过来,怀中已然一空,那黑影怪声再起:“这无用的东西留着也没用,还让你这般不听话,早点废了才是。”
言罢,黑雾裹着那物体飘向了远处,顺治见此目眦欲裂,胸口的那只兔子仿若也失去了动弹的力气,他心神大恸下,不管不顾地便要冲上前与黑影搏命厮杀。
脑中不断响起“生不知何欢,死不知何苦”两句话,伴着五脏六腑被这种痛苦摧毁成灰的痛觉,他想,接下来就将自己焚烧殆尽吧。
“皇上……皇上……”轻柔的唤声在耳边响起,顺治从梦中陡然惊醒,那眼中的凶气骇得乌云珠心头一跳,身子不自觉往后靠去。紧跟着她将声音压得更低更柔,几不可闻得再唤了两声。
在看清眼前明黄色的窗幔,顺治眼中凶性才渐渐褪去,残余一片阴晦暗色。他坐起身掀开窗幔,才发现数个指甲端带着丝红色线痕。
在梦中哀痛麻木的神经,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