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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香回头,门外正有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来,看见醉香不约而同地一呆,其中一个眼里的贪婪已经露骨。有谁会想到,这样昏暗偏远的地方,居然会有如此出尘绝世的美人?
美人含笑,长衣广袖,仪态万方,风情无限。
于是,很快的,其中一个人正色整衣,向醉香嫣然一笑,极尽美好,无比抒情的拱手示意:“小生江才笺,请教姑娘芳名。”
……姑娘?芳名?……真是不知死活啊。夏子陵暗中叹息。
醉香盈盈一笑,但笑不语。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声音与女子相差太远,暂时不穿帮的话,笑就足够了。非常有效的,江小生立刻双眼发直,神魂颠倒:“姑娘……”
他刚刚开口,笑容才浮起一半,醉香已一口气连拍出十二把飞刀,奇快无比,角度刁钻,直取江才笺面门、双眼、咽喉、心脏几处要害。
江少笺大惊后退,长剑出鞘奋力一隔,就势向前,一招九式,攻向醉香。醉香长袖一扬,身形微转,轻轻一扭一折,便自剑光中穿隙而出,同时又招呼了江小生十二把飞刀,六根丧门钉,三十六口银针,外加一把索命铁砂。
江少笺失声惊呼,手忙脚乱的疾退三尺,忽见眼前一花,已有人挡在身前,衣袖轻舒漫卷,醉香的暗器便如泥牛入海,不知所踪。
醉香微挑眉梢,脚下错步,退开丈余。夏子陵及时赶上,横刀挡在他身前。
只见和江少笺同来的年轻人微微翘起嘴角,似笑非笑的伸出一根手指按在江少笺的剑脊上,貌似轻巧,江小生握剑的手指却渐渐泛白,终于承受不住将剑脱手,掉在地上。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年轻人向江少笺摇头轻笑,笑意里隐约带着残酷冷狞,叫人遍体生寒,“你是不是只长色心,不长记性?”
江少笺冷汗淋漓,牙齿打战:“阿井……我……”
这人鼻子里哼了声,抬眼盯住醉香,白玉般的脸上露出清清冷冷的一丝冷笑,声音里更是结了冰一样:“好身手。不过在唐门人眼前用暗器,未免班门弄斧。”
醉香淡淡一笑,随手拢拢长发,神情悠闲懒散:“玩笑而已,唐公子不至于如此计较吧?”说着,故意朝着一旁愕然的江才笺抛了个媚眼,满意的看到还没回过神来的江小生不可抑制的打了个大大的冷战。江小生备受打击,颤微微的伸了一根手指,指着醉香语不成句:“你……你……”
“怎么?没见过美男啊?”醉香嘴不饶人,昂首挺胸:“自己眼睛不好就不要怪别人,你以为谁都可以调戏啊?!要不是唐井,你还能站在那?”
唐井不失时机地扬眉:“哦?原来你知道我?那刚才的三种迷香六种毒粉都是冲我来的?美人倾城,脾气也与众不同呢。”
“是九种毒药。”醉香轻哼。夏子陵都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明明处于下风,却还那么招摇。尤其是除了被错认成女人那一段其他都与他们无关,那个猪头拼命往自己身上引个屁啊。
唐井右手抬起,脸上笑意深了几分,越发的冷厉阴沉:“解药。”
醉香扬眉,若有挑衅:“唐公子跟我们这班门弄斧的无名小卒要什么解药?”
“‘成香坊’一方之主岂是无名小卒?坊主未免过于自谦了。”唐井目光更冷,一字一字似是从齿间挤出。再看他身边的江才笺,不知几时脸色变得一片死灰,即使在灯光下看也十分骇人,额上、颈上皆汗出如浆,显然是中了厉害的毒药。
“唐公子过奖。”醉香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拢起衣袖,神色坦然,仿佛什么都不曾做过一样:“人家长得不男不女的,心眼儿自然大不到哪去,还请唐公子见谅。”
“好说。解药。”唐井执着非常,无根柔美的手指如兰花般绽放在暗夜里,美丽而充满杀意,危险非常。
醉香沉吟片刻,微微抬首一笑:“小夏,给他。”
夏子陵木然应了一声:“嗯?”完全没听懂的样子。醉香立刻一把扯过他的衣领,一字一句耐心解释:“‘冬晚’的解药拿出来,给江小生解毒。”
夏子陵眨眨眼睛,很同情的瞅了瞅江才笺,回头与醉香四目相对,脸孔几乎相贴:“老大……”忽的眉目狰狞,充满威胁意味,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太狠了吧?想死干嘛非要选这种方法?”
“……小夏,”死小孩,这么毒的嘴巴也不知是跟谁学的,“解药……”
“我又不喜欢下毒,哪有什么解药?!你不是今天才知道吧?!”夏子陵吼道。
话才出口,唐井五指一勾,转眼已经迫在醉香身前,洁白柔美的五指温柔无比的抚在了他的咽喉上。手美,人笑得亦如春花般烂漫多情,吐出的句子却是致命的毒药。
“如此绝代佳人,破相和毁容算是硬伤了吧?美人你选哪个?”
第4章 4拜托,既然伤得那么重……就不要死撑么。
唐井十六岁出道,三年内便已心黑手狠著称,在唐门小辈的新秀里,是数一数二的厉害角色。最令人心惊胆寒的,正是现在醉香脖子上的这只手,看似柔和无害,实则开碑裂石,鬼泣神惊,多少江湖高手在这只手下生不如死,玉石俱焚。如今,他停在醉香颈上,雏鸟般安静乖巧,隐隐的透出不祥之气。
夏子陵反应再迟钝,额上也开始冒冷汗了。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美人神色如初,笑容如水。没有慌张,更无恐惧。他究竟是过于自信,还是另有杀招?
陡听一声轻响,异族男子放下了筷子,静静开口,发音古怪:“老板,结账。”只是老板已经昏倒多时。
男子这才环视四周,看一眼中毒倒地的江才笺,再把目光从唐井的身上转移到他的手上,最后落在醉香的唇边。
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出人意料,但不唐突,复杂而缠绵,朦胧而温情。又是温情。夏子陵汗透重衣的同时,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唐井,”男子微笑,波澜不惊,“你还要不要断魂草?”
唐井一笑,灿如春花,美丽却有毒:“怎么?你要救他?”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别扭的发音,别有味道,男子神情专注,看上去反而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隐隐透出危险的气息。
“原来伍城主还是个怜香惜玉的情种。”唐井冷笑,抚在醉香颈上的手指貌似不经意的一动,一缕鲜红的血丝沿着颈项蜿蜒而下,一点点渗透到衣领里去,红白对比,异样妖娆。
异族男子的目光随着血痕缓缓而下,忽然一笑,倾身向前,单手一抓,直奔唐井右肩大穴。
唐井目光一闪,脑子里电石火花的掠过几个念头,不等他作出选择,夏子陵挥刀横栏唐井腰际,醉香则抬脚自下而上狠踢他腰下要害,就像是很多遭遇色狼的女子所做那样,只不过醉香这一脚,更狠、更快、更直接罢了。而他的手里,更是将身上过半的暗器都招呼了过去,一时飞刀疾闪银梭呼啸钢针漫天。
很华丽,也很恐怖。试想向一个近在咫尺的人发射暗器,会是什么效果?而这个人还捏着自己的脖子。所以,几乎是送暗器,而不是发射暗器,在瞬息之间,醉香的一双手就如同一架神奇的机械,不可思议的扭动,数以百计的利刃自他指间生出、消失,再生、再失,无穷无尽,匪夷所思。
唐井当然不可能被动的乖乖受打,面对上中下三路夹击,他在第一时间把醉香扔了出去,同时避开异族男子一抓,身子斜滑出两丈,顺手抄起一张桌子挡在江少笺身前——这也是他没有对醉香下死手的一个直接原因,并把接到手的暗器原封不动的退还给醉香。唐门的暗器手法比起醉香,只高不低。
风起云涌,瞬息万变。
灯火昏黄,暗夜无声。夏子陵横刀而立,全神戒备;异族男子斜身,五指虚扣,隐有后招未发;被扔出去的醉香从墙角爬起来,颈上三道血痕,血流如注。
“小夏,好痛……”意外的呻0吟,撒娇一般,换来少年一记白眼:“活该!”
“呜!我不要……”无良老大全无自知觉悟,手捧鲜血,哀怨非常。“那就去死!”青衫少年头大如斗,深怕一时冲动挥刀上前砍了自家老大,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添个屁的乱啊!
“不如我们这样,”醉香一转脸,俨然一副再正经不过的严肃神情,“我给你们‘冬晚’的解药,你给他‘海棠青’、‘双鱼引’和‘一片冰心’的解药如何?”
唐井眉梢慢慢挑起,瞳孔收缩,声音如一把薄而利的刀缓慢有力的割肉,有什么轻微割裂的感觉,叫人头皮发麻牙齿发软。
“我可不可以理解成坊主打算与整个唐门为敌?”唐井一字一缓的问道。
“调药制毒,我一样需要断魂草。”醉香笑得叫人如沐春风:“比起于唐门为敌,生财之道更加重要不是?”
“能将唐门如此看轻的,坊主还是第一个。”唐井冷笑。
“不胜荣幸,”醉香谦和有礼,“刚才的提议,公子意下如何?”
“成交。”唐井应得倒是很痛快,并且拿出了三个瓶子,抬手示意:“内服即可,一日一粒,半月可解。”
醉香也找出几个小瓶子来,向着唐井莞尔一笑:“我的要麻烦些,需要分三次三段来解,先吃红色三天,然后黄色五天,最后黑色七天,一日一粒,半月可解。”
唐井点头,表示记下,二人互换解药,各自退后。
醉香把解药交给异族男子,唐井伏身拖起江少笺,对着奄奄一息、半死不活的江小生,毫不手软的两个大嘴巴一反一正抽上去,嘴里冷冷道:“除了会坏事,你还会什么?”
江少笺大概是给打懵了,竟然嘿嘿傻笑起来,缠手缠脚的攀到唐井身上,唐井也不赶他,两个人就这么一拖一抱的出门,消失在夜色之中。
“你……”异族男子看看醉香,瞧瞧门外,欲言又止。夏子陵一步窜过来,扯住醉香的衣领:“猪头!刚刚你做了什么?!别欺负我没看见!”
“你都没看见了,我能做什么?”醉香双手一摊,不肯认账。
“那是唐门的人!你该不会真的要和唐门作对吧!?你还真是不知死活啊!”夏子陵怒不可遏,用力摇晃醉香:“真是这样的话,还不如让我砍了你痛快!”
醉香给他摇得头昏眼花,一面呻0吟一面向着夏子陵扑上去;直接挂到少年瘦弱的身体上去:“不要啦,小夏最好了,送人家回家啦……”
夏子陵气结,浑身发抖,半晌吼道:“一个大男人成天叫什么‘人家’啊!”迟钝的孩子,完全没注意到被转移话题了。
单手拖住醉香衣领,夏子陵愤愤转身,见到一旁异族男子玩味的神色,愣了一下,说:“你,一起来吧。”
“多谢。”男子轻然一笑,紧接着“咚”一声栽到在地,嘴里喷出一大口黑血来。
“……喂,”夏子陵用脚踩了几踩,那人全无反应,“拜托,既然伤得那么重……就不要死撑么。”看一眼地下,转头对上老大笑眯眯的狐狸眼,头疼欲裂。
第5章 5你入‘成香坊’,我罩你。
第二天晌午时分,这位中毒昏倒的伍城主才终于醒来,一旁看护的折戟沉沙连忙通知了醉香,所以他很快又见到了那位美人。
醉香换了一身长衣,仍是十分中性的样式,色调偏暗,更衬出他肤色白皙,眉目温润。一头齐腰长发随意挽起,用一根木簪别住,颈上缠着白色的纱布,看上去不显落魄,反倒有些俏皮可爱。
“你醒了啊,想吃点什么?”醉香开心的招呼,坦白直接,但见床上那位含笑不语,不由奇怪:“怎么?”
“正常的,不是该自我介绍,再问问我是谁吗?”伤患问道:“还是说你知道我是谁?”
醉香一愣,哑然失笑,眼神清澈,笑容天真无垢:“我忘了。请问怎么称呼?”
“伍青凡。数字伍,青天青,凡俗凡。”伤患一板一眼的自我介绍,生硬古怪的发音令人忍俊不禁。
“伍先生。”醉香伸手与伍青凡握手:“我是‘成香坊’醉香,不是本名,但只管叫就是。”
“那好,醉香,”伍青凡声音低沉,吐字极轻,将那平凡的两字念得异常好听,“我喝粥就好。”
醉香抬手示意,折戟当即领命而去。然后又吩咐沉沙烧水,将他也支了出去。
“早有耳闻,不如一见,”伍青凡支撑坐起,靠在床头向醉香微笑:“惊为天人。”
“这叫个人魅力。”醉香一笑,自信满满。他的笑意加深,神采风情更是不可言说,难以形容,而他的眼神偏偏又过于纯净,使他别样的风情里多了一丝俏皮,极具魅惑。可是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朵花再美,也只限于远观,而不可亲近。花儿不仅有刺,还有毒。
“特别是昨天,”伍青凡不露痕迹的微笑,“坊主一石三鸟的手段,青凡望尘莫及。”
“哦,那个啊。”醉香一笑带过:“说到一石三鸟,伍城主也毫不逊色啊。”话音未落,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夏子陵一路冲到床前,狠狠拎住醉香衣领,咬牙切齿的逼问:“你昨天说刑堂什么意思?!两年?!再有两年可拖,就不用操心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