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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床上的炮灰作者:琴瑟如寐-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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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忘停住脚步,笑问:“祸害遗千年——你是在祝我千岁千千岁么?我可不敢当,千岁在后头呢。” 
  青锋倒被他这幅模样唬了一跳,忍不住抬手去摸他额头:“烧糊涂了么?……” 
  楚忘拍掉他的手:“怎么,难道我该寻死觅活嚎啕不止?我楚忘纠纠男子汉,怎会做这些小女儿情态?” 
  青锋尴尬地收回手:“那你——” 
  “我不回盛京了。”楚忘说,转头看他,“永远不回去了。” 
  他说完,便将青锋甩下,快步上楼。 
  青锋追了两步,最后靠在楼梯扶手上,朝上头喊:“喂,你也太冲动了吧!你不回盛京我怎么办呐?!枕头风谁吹啊?” 
  楚忘的声音从楼上遥遥传来:“那就委屈你以身饲虎自给自足,爬上龙床取悦圣心吧。谁吹都不如自己吹靠谱——” 
  身边侍立的士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被青锋狠狠瞪了一眼,立马板正脸,咽了回去。 
  “楚公子天真烂漫,十分让人艳羡。”清朗的声音传来,是东莱王。 
  作者有话要说:嗯……越来越狗血了撸主这样打算的,忘仔变身之前情节为主,变身之后,肉为主~~嗯,撸主可以预见不久之后满屏的锁章了……



边疆

  青锋躬身行礼后,肃然回道:“世子自诩为纠纠男子汉,若听了殿下的评语,当会大怒。” 
  萧定襄从袖中缓缓取出一物,笑道:“大怒的,怕不止楚世子一人吧。” 
  青锋看清他手中物什,脸色大变:“这是什么?” 
  “青统领何必明知故问。”萧定襄神色淡淡,舒闲雍容,挥手让众人退下。 
  众士兵鱼贯而出,偌大的客栈大厅,便只剩了他们两人。 
  萧定襄轻抚手中密函:“百里加急的文书,确切地说,是弹劾奏折。青统领眷恋旧谊,私换箭矢,害得皇宫密营十大高手皆尽覆灭,当真是功勋卓越。” 
  青锋苍白了脸,却强硬回道:“他们技不如人,以十对一尚被格杀,又有何话可说?” 
  “据闻北魏王可是受了伤的……若不是青统领一念之差,此时北魏大军该群龙失首,一溃千里了。” 
  青锋紧了紧手,只觉自己掌中黏腻,不知不觉中已出了一手的冷汗:“你待如何?” 
  萧定襄跨进一步,凤眼微挑,神色惑人:“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青锋警觉:“什么交易?!” 
  萧定襄轻笑:“青统领大可不必如此紧张……只是个无伤大雅,锦上添花的一个交易……” 
  凉风徐徐,高床暖被,楚忘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毕竟年纪轻,只一觉,身体便好了个七七八八。 
  他伸了个懒腰,却见窗边桌上有一锦袋,锦袋下面,压了张信笺和一本书。 
  楚忘走过去,拿开锦袋,取出信笺,原是青锋写于他的。 
  上头寥寥几语,说是自己一早便出发了,见他睡得熟,就没打扰,天长日久,来日再见。还有此书,是他千里迢迢从盛京带来的,上次允诺带给他的先锋类书籍。 
  楚忘一笑,拿起锦囊。 
  锦囊沉甸甸的,也不知装了什么东西。 
  楚忘掂了掂,将它打开,却发现里头全是瓜子,香喷喷地挤在一起。 
  他忍不住从窗口探出头去,向南而望——那里是盛京的方向。 
  但见苍穹渺渺,山野漫漫,自是见不着南归的人,也见不着繁盛的京城的。 
  他心头暖暖的,痴痴忘了半晌。 
  他还年轻,活了不到二十载,但都是在盛京渡过的。 
  那里有他的亲人,有他的朋友,有他曾经喜欢的人,现在……喜欢的人。若是一生都无法回去,确实十分不舍。 
  那就……忘了吧。 
  楚忘一脚跨坐在窗户上,蓬头垢面地磕起了瓜子,一副地痞流氓相。 
  然后将那本书放置膝头。 
  书籍封面上是烫金的三个大字:生死刑。 
  杀气腾腾金光闪闪地烙印在上头。 
  楚忘边磕瓜子便好奇地翻开它。 
  只见扉页上写着:生死者,欲生欲死耶,亦□也。刑者,可怖生,可抑死,欲生而不能,欲死而不得…… 
  什么玩意儿?!难道这是本刑书?
  啧……青锋的口味…… 
  楚忘心里鄙夷,然后又翻开一页—— 
  他猛地脸红,然后啪地一声将书重重合上。 
  果然先锋!果然重口!果然长世面! 
  楼下恰好有人路过,抬头张望一下,却是吹起了口哨。 
  刚吹了一口,便被客栈门口侍立的士兵给赶走了。 
  初夏未至,暖阳融融。 
  连风都和缓,带着柔柔情意。 
  楚忘红着脸,颇是不好意思地再次打开书,斜着眼看了起来。 
  刚看了一会,笃笃两声,有人敲了敲门。 
  楚忘赶忙将书合起来,一脸正直地问:“谁?”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萧定襄跨步进来,笑意吟吟:“是我。” 
  楚忘严肃着脸将书塞进衣领中,只是他只着了中衣,里头空荡荡的,书从衣襟里塞入,就贴着胸膛一路滑落下来,啪地一声掉在脚下。 
  萧定襄低头望去,只见书籍黑面金字,霸气万分,不由疑道:“生死刑,这是刑讯之书么?我倒是从没见过,真是孤陋寡闻了。” 
  楚忘赶忙将那本书捡起,擦了擦赶忙放入袖中:“稗官野史,不足一谈。” 
  萧定襄也不追问,只淡淡一笑:“青统领今早已走了。” 
  “嗯,我知道,他留了书信与我。” 
  萧定襄走近两步:“你留在这里,需有个名头为好。便在我帐下当幕僚,可否?” 
  楚忘卷着袖子,努力地让那本书稳当地蜷在袖中:“当然,当然。” 
  “世子梳洗一下,我们这就出发前往军营吧。” 
  萧定襄说完便离开了。 
  楚忘又将那书从袖中取出,哗啦啦翻了几页,又猛地合上。 
  此书颇为生猛,应当好好保存,来日细细琢磨。 
  倘若狗皇帝不依不饶,纠缠不休……自己就…… 
  哼哼。 
  楚忘握紧手中书卷,踌躇满志。 
  抚冥是边疆重镇,梁国大军背倚抚冥,隔着于延河,与北魏军队对峙。 
  楚忘身为幕僚,衔至副将,理应陪伴大帅左右。但中帐议事时,楚忘只会嗑瓜子。萧定襄嫌他碍事,便打发他去监督士兵训练。 
  这理应是个闲职,不过是换个地方嗑瓜子而已。 
  但训练场上,虬髯大汉哈哈大笑:“好个唇红齿白的娘娘腔!” 
  楚忘自谓赳赳男子,怎能平白无故受此辱?
  但对方人高马大,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楚忘徒自气得面红耳赤,狼狈而逃。 
  军营前头,便是于延河。 
  河水浩浩汤汤,缓缓流淌,呈现出一种浑厚的苍黄色。 
  河的那头,是北魏军营。 
  北魏尚黑,旗帜军帐皆是黑色。数十万的军队攒促在一起,一眼望去倒像是黑压压的乌云,从天边裹挟着青雷厉电,逼过来似的。 
  楚忘百无聊赖地沿着河岸走着,忽然看到岸边蹲着几个身影,显出点窈窕的姿态来,似乎在洗衣服。 
  楚忘以为自己眼花,在这北地战场上,哪会有女人?
  他揉了揉眼,再走近几步——可不就是女人么?! 
  楚忘已然记不清有多久没见过女人了,照理说应该颇为激动。但那些女人糙得跟壮汉不相上下,以至于楚忘在感慨中十分得心如止水。 
  虽是春季,但女人的手浸在江水中,依旧冻得通红,糙得开裂。江风吹来,布裙被风掀起,露出光裸的大腿,沾着花花白白的肮脏痕迹,一览无余。 
  楚忘长到如今,看到的都是精致而美丽的女子,这样近乎邋遢的女壮汉——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他不禁又好奇地走进几步。 
  这——几乎是一群看不出是女人的女人了,干瘪而麻木,抬头看一眼楚忘,继续无动于衷地洗着衣服。 
  倒是有一个小女孩,傻愣愣地抬着头,看着楚忘,迟疑着问:“大哥哥?” 
  女孩竹竿似的,干瘦蜡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挺让人心疼。
  楚忘蹲□,笑着应:“哎。”
  然后摸出那个锦袋,可惜袋子里只剩一点点的瓜子了。
  楚忘将袋子大力扯开,对着小女孩问道:“来,要不要嗑瓜子?”
  瓜子的香气从袋口中缓缓腾起来,若有若无,勾人得很。
  身侧洗衣的女人们缓缓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那袋子。
  楚忘被那眼神顶得浑身发麻,僵笑着问:“要不要——一起来磕?”
  他话音未落,手中的袋子早已被人抢去,瓜子零落了一地。
  女孩勉强从地上抢来了几颗,全塞进了嘴里,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楚忘。
  楚忘遗憾地摊手:“啊……我也没了,下次再带点其他的零嘴给你吧。”
  女孩小心翼翼地抬手,捏住楚忘衣角的一角,像捏着天边的一片云:“哥哥,你可……真好
  看。”
  触手丝绸柔滑,绵绵软软,可不就像是云么。 
  楚忘却有点心酸,摸摸女孩干枯的发:“小妹妹,你也很好看……”
  这其实是昧心话,眼前的女孩,发育不良脸色蜡黄,都有些雌雄莫辨了。
  女孩看看自己垂落肩上的发,再看看楚忘的,眼神发痴:“哥哥,你的发簪真好看……”
  楚忘立马将发簪取下,任自己长发披落一身,然后将发簪替给她,豪气万千:“给。”
  发簪是白玉雕成,温温润润,华贵内敛。
  女孩拿着它,颇有点手足无措,像是那发簪极烫手似的。
  “哥哥……”女孩羞涩地说,眼神中充满期待,“你的衣服……可真好看!”
  楚忘愣了一下,很勉强地解开腰带,正要将衣服脱下来——远处忽然有喧嚣声传来。
  男人粗豪的嗓子十分抢耳:“那些军妓真他妈地太倒胃口了——简直比兔子还不如!”
  “烂泥似的腌臜在一处,干了一炮就不想干第二炮了!”
  楚忘一惊,起身望去——这才发现附近的军帐确实是有异于寻常,径自攒促在一块,显出点
  独居一隅的势头,兼之前头又挂满了花花绿绿的破旧衣物,显得凌乱肮脏。
  原来,竟是妓营。
  那么自己身边的女人——楚忘不由转首四顾了身边的女人,便是军妓了吧。
  女孩依旧睁着大大的眼,十分崇拜依恋地看着楚忘——敞开的外袍。
  仿佛几颗瓜子和一根玉簪,还有飘飘荡荡的绸制衣衫,已经将她整颗心整个魂都收买了。
  那几个男人边说边从妓营中走出来,忽而看到了江边楚忘一行人,便直着眼动不了了。
  楚忘在江边长身而立,很是疑惑不解地看着他们。
  心中想,他们这是看上哪个洗衣妇了。
  一个虬髯大汉痴声道:“营中竟还有如此尤物……”
  另一个边说边冲将过来:“是我先看见的,便是先归我!”



情夭

  楚忘疑惑地四顾,心想这几个女人里头还有尤物?自己怎么没看到?
  张望一番,一无所得,等他再抬起头,那几个男人已然扭打在一处。
  楚忘毫无自觉,将外套脱下递给小女孩后,便想过去劝架。
  都是营中兄弟,战场同袍,何必为了区区小事,伤了和气。
  楚忘在心中打好了腹稿,信心满满地走了过去。
  此时一人已技压群雄,正满身狼狈地爬将起来。刚巧楚忘伸手扶他一把,满面慈祥地咧嘴一笑。
  在男人眼中,自是美人风骚脱衣,烟视媚行,主动勾引。
  鼻血便唰地一下流将下来,话也说不全了:“姑……姑……姑娘,我,我……”
  他伸手一擦鼻血,然后将手忙不迭地在衣袂处反复擦了好几遍,才搭上楚忘的手,使劲捏住:“我叫常……常胜,姑娘芳名?”
  楚忘黑了脸:“你说什么?”
  常胜呵呵憨笑:“姑娘声音真是好听,跟男人似的。”
  其实几个士兵也陆续爬起来,七嘴八舌地开了口。
  “姑娘该是官家女子,充军为妓的吧。”
  “姑娘莫怕,哥哥几个自会罩着你,定然不会让你没日没夜地接待军中兄弟,伤了性命!”
  “姑娘应该刚来不久吧,以前可没见过你。莫非还是个雏?”
  常胜依旧捏着楚忘的手,鼻血在呵呵的憨笑声中又流了下来,蜿蜒进了络腮胡中:“我是军中中尉,跟着我,定不让姑娘你吃亏!”
  楚忘这才回过神来,恶心地狂甩手,无奈怎样也甩不脱:“混账,放手!你说谁是姑娘?!挖槽你这王八犊子!”
  常胜抱小鸡一样一把搂过楚忘的腰:“美人儿……我们进帐再说。”
  楚忘扭曲着脸挣扎:“我槽你这龟蛋!快把老子放下!你在摸哪里?!我槽你在摸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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