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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有见到坠儿之前,她也曾满怀期待。那个重要到让先祖写下预言的儿媳该是怎么的与众不同,怎样的慧质兰心,才配得上她那惊才绝艳,举世无双的宝贝儿子?
不能否认,见到坠儿之后,她很失望的。
这个女孩,聪明或有,不够圆融;俏丽或有,不够端庄;活泼有余,稳重全无;直率坦白,却又太过功利……
尤其是她与怀恩几乎是时时刻刻剑拔弩张,针锋相对,丝毫也不相让。
这让她十足担心,因为怀恩的妻子,以后是要掌管影的。做为一个未来的影后,她太跳达,不够端庄,也不够沉稳,更不够大度……但既是祖先的安排,命中注定,她也只能接受。
接解下来,发现她虽喜欢捉弄人,心地却还不坏,再加上她成天笑逐颜开,对任何人都笑脸相迎,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她伤心,又觉得活学习知识一点也没啥。然后发现她做得一手好菜,总算有一点点身为女子的本份,又安慰了不少。
以为慢慢教,总是可以让她改变的。可现在,她闯下这个大祸,给影都带来十年不遇的灾难,怀恩根本连看她一眼都懒了。
她真担心,她和怀恩以后要如何相处,更要如何服众?
“媳妇,”沈白山走到窗前站定,默默地望着远山:“当初你跟子默成亲时,我说什么来着?可是现在你看,你不是也做得挺好的?”
李竹君面上一红,心里又一酸,垂下头低低地答:“那怎么一样?我跟子默是真心相爱的。”
这,是她心底一辈子的痛。
当年沈白山竭力反对,子默负气带着她离开影都,不肯接受影帝之位,两个人浪迹江湖,啸傲泉林,原以为可以恩爱到白头,谁知世事难料,他却英年早逝,恩爱夫妻终究不能到白头。
临终时留下遗言,希望她可以回到影都替他尽孝。于是,她带着怀恩回了影都,一晃已是二十多年。
“是啊,”沈白山微笑:“我活了七十多年,总算明白姻缘其实是天注定的,当缘分来时,想逃也逃不了。”
“爹还是相信老祖宗的预言了?”李竹君低叹。
“她花了那么多的心血,不惜折损修行,也要泄露天机、留下这样的蹦遗训,肯定是有其道理的。”沈白山想了想,终究有所保留:“媳妇,我这么做,无非也是想逼上来怀恩早点接受现实,少走弯路,免得错过坠儿,造成终身不可弥补的伤痛。”
李竹君张了张嘴,终究忍住了:“我明白了,爹。”
没有坠儿,总还会有其他女子。以怀恩的优秀,她就不信会找不到倾心于他,又胜过坠儿百倍的女子?
就算以时空之钥和家中巨额财富引诱得坠儿留下,她若对怀恩没有感情,终究是害了怀恩,何苦如此大费调章?
身为母亲,她只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跟一个真心爱他的女子在一起生活,有什么错?
第112章 相信我
两天两夜过去了,蔡仲农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没有清醒的迹象。随着时间的慢慢流失,谢怀恩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如果早知道帮助坠儿逃离京城会把与他情同父子,对他视若已出的蔡伯送入绝境,他绝不会出手管这个闲事。
这几天,纪小蛮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煎熬,常常在睡梦中惊醒,不管白昼,跳起来就去看蔡仲农。
在漫长的等待中,她终于明白,所谓的自由其实是想对的,当她的身边有亲人、有朋友、有伙伴……她就永远不可能随心所欲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轻率的言行,有时会需要无辜的人以生命来替她的任性妄为买单,而付出这么沉重的代价得来的快乐终究会变成一枚苦果,由她自己吞下。
一直以来,她似乎都活得太过自我,当圣旨来临时,她只想到自己不喜欢赫连净云,不愿意嫁给一个欺骗自己,不尊重自己的男人,所以她义无反顾地逃了。
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她搞旨逃婚一走了之后,扔给养育她成人的高弘文夫妇一个怎样的烂摊子?又把一直待好如珠似宝,比亲妹妹还疼的高茗欣推到一个怎样尴尬的境地?
而林俭为了她忍辱负重,装聋作哑地在高家做了五年的仆人,在她的身边默默保护了她五年,其间付出了多少艰辛与努力?为了把她从一场屠杀中抢救出来,又有多少人以血肉之躯替她挡住了刀剑,经历了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波折与磨难才能把她从安南带到大邺?
是,他的确粗暴地干涉了她的感情,辜负了她对她的信任。可是,她完全可以通过其他的方式向他表达自己的不满,而不是一声不吭地消失不见。那等于是完全抹杀了他过去几年来为她付出的所有努力……
她没有勇气守在蔡仲农的床边,怕面对无数无声的指责,然而相比一千人的指责她更害怕谢怀恩那比刀锋还锐利,比霜雪更寒冷的目光……
她知道,当她被毒蜂噬咬时,是他替她吸的毒。这些天,只要一闭上眼睛,她的眼前就会浮现自己只着胸衣,横躺在他膝上的模样,他灼热的呼吸似乎依旧在耳畔吞吐,手指尖上还残留着他炙热的体温,那不同于她的柔软与人香滑,坚硬与强壮的肌肤,仍然会令她心跳不已……
“坠儿,”沈白山叹着气向她解释:“理解一下他吧,子默去得早,仲农对他来说,是比亲生父亲更亲近的亲人。再加上这家伙被他娘和我宠坏了,不懂得体贴。”
纪小苦笑:她能说什么?一切的恶果都是她的任性造成,如果换成是她,不见得能比现在的他做得更好。
她唯一擅长的是厨艺,所以这几天只要是清配状态,她就呆在厨房,熬着各种各样的补汤和各式各样的营养粥,希望可以在蔡仲农清醒的第一时间吃上她亲手送去的歉意。
可惜,不论送上去的是什么,谢怀恩别说尝,连看都不肯多看一眼。这让她在挫折和无奈之余,更滋生了一些无可名状的酸涩——她只是想弥补一下,可他却不肯给她机会。
“坠儿~”悄然接近的脚步声,把她从沉思中拉回,转头,看到站在门边,笑得一脸慈爱的沈白山,他的眼里闪着一丝神秘的笑意:“你看谁来了?”
“沈爷爷!”纪小蛮愣了一秒,霍地站起身:“是不是蔡伯伯醒了?”
沈白山但笑不语,慢慢让开,露出风尘仆仆的林俭。
“抱歉,”林俭冲她绽了一抹温柔的浅笑:“我好像让你失望……”
阔别一个月,她瘦了,原本就巴掌大的小脸尖得只剩下一双大大的眼睛。而脸上那抹不属于她的你的忧郁,让他几乎以为认错了人。
“啊~”纪小蛮尖叫一声,象节失控的火车头,撞进了林俭的怀中,把他撞得朝后退了两步才站稳。她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又笑又跳:“天哪,哑铃!”
林俭略有些不自在,迟疑了片刻,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退后一步不着痕迹地挣脱了她的能抱:“还好,我还怕你会赶我走~”
“对不起,”纪小蛮心虚地垂下头,“我不该不辞而别。”
“咳~”沈白山变了颜色,轻咳一声:“你们慢慢聊,我去看看仲农。”
清风说林俭是坠儿家的家仆,现在看来,他们的关系远远不止于此。凭他七十几年的人生阅历,他敏感地嗅到某种危机地靠近。
或许,祖训上所说的怀恩要面对的情劫将要应在这个年轻英挺的男人身上?如果真是这样,他必需改变策略,先下手为强,抢在坠儿的心意明朗之前把她和怀恩的关系定下来。
“怎么,”林俭试图用玩笑化解她的尴尬:“没有我是不是很舒服自在?”
“哑铃,”纪小蛮神色黯然:“我是不是很任性?”
“一点点。”林俭语多保留。
“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我这么对你,你难道一点都不生气,也没有一点怨言?”纪小蛮愧疚又好奇。
他是个男人,血性当然有。可是坠儿是主子,他不能弃她而去,只能包容。除非她亲口要他离开,否则他会一辈子守护着她。这是他的使命,无可选择。
“所以,你以后要乖一点。”林俭微笑,轻点她的鼻尖。
以前是他太性急,以为把身世说出,她就会理所应当地肩负起家仇国恨,担起一个逃亡复国的公主的责任。
他没有考虑到,她的脾气与生长环境。
她在安逸富足的家庭长大,虽然在高家受到排挤,并不受高氏夫妻宠爱,却有高家大少爷替她抵挡一切,用双手替她撑起了一片宁静的天空。再加上,她天生乐观的性子,和聪慧讨喜的长相,所以还是一帆风顺,无忧无虑的长大。
她的身上有许多小毛病,自私,贪财,任性,冲动,刁蛮,言词刻薄,自我而且少了担当,欠缺勇气……
好在,坠儿还小而且她本性善良,用周夫子的话,不要扣之过急,可以慢慢教她。
他相信,终有一天,她会明白,从而主动扛起属于她的责任,因为她的身体里流着凤家的血!
“哑铃,”纪小蛮忽地眼泪汪汪:“我好象,又闯祸了~”
“听说了,”林俭点了点头:“不过你不要太担心。你知道吗?影都是江湖人心目中的圣地,他们医毒双绝,天下无人能出其右,能医死人而肉白骨,这点小伤应该不在话下。你要坚定信心,别自己吓自己,嗯?”
“真的?”纪小蛮眨了眨眼睛,可怜兮兮地揪着他胸前的衣襟,似乎林俭此刻化身为掌管人间生死的阎王。一句话,可以决定蔡仲农的生死。
“相信我!”林俭用力点头。
“呜呜~”纪小恋忽地一头扑进林俭的怀里,哭得肚肠寸断。
这些天来所有的担惊受怕在看到林俭的这一瞬间,喷涌而出。
“怎么了?”林俭手足无措,抱她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僵着两手化身木头人。
“呜呜,我好害怕,这里一个人也不认识,所有的人肯定都在责怪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我好害怕蔡伯伯再也不醒来,更怕他醒来后不再理我……”她呜呜咽咽地泣诉着,声嘶力竭,泪若雨下。
“呃,别怕,有谢怀恩谢公子在呢?他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一定不会胡乱责怪你的……”林俭胡乱地安慰。
他一到影都就提出要见坠儿,所以只沈白山大致地提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不了解详细的情况,更不知道谢怀恩与蔡仲农的关系。
只是想当然地认为,他既然出手管了闲事,助坠儿逃避这桩婚事,一定是站在坠儿这边的。
一听谢怀恩的名字,纪小蛮哭得更大声。
“他怎么不怪我?全影都最恨我的人就是他!”纪小蛮悲从中来,眼泪鼻涕抹了他一身:“你没看到他那双眼睛,象要吃人一样,如果我死了能换回蔡伯伯的手臂和性命,他肯定毫不犹豫地拿我去抵命!”
“呃~”林俭有些啼笑皆非:“谢公子当不至于此吧?”
他所了解的谢怀恩,倨傲而冷漠,对人对事总是淡淡的,没有感情。如此强烈的情绪,似乎并不属于他。
“怎么不至于此?”纪小蛮情绪激动,猛地抬头,腮边挂着两行晶莹的泪珠,一双眼睛浸着泪雾,湿漉漉地闪着委屈和心酸的光芒,声音哽咽,直着喉咙嚷:“他就是不愿意看到我,恨不得我死!”
而这个事实,似乎比蔡仲农的重伤未醒更令她心碎神伤,哀痛欲绝。
第113章 甲之熊掌
“呃,少爷,有没有她说的那么严重啊?”天外突然飞来一句,打断了纪小蛮的哽咽,把她的眼泪全吓回了肚子里。
她惊得差点跳起来,倏地扭头,发现清风正站厨房门外,歪着头一脸好奇得要死在看着谢怀恩。
要死了,他们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也不知究竟在那里听了多久,她哭哭啼啼的傻相,全都被他看见了吧?
林俭表情镇定,冲他微微一笑:“谢公子,好。”
谢怀恩冷着脸,淡淡地点了点头,鼻子里轻哼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越过他们两个,在碗橱里找起吃的来。
纪小蛮不敢看他,只好眼巴巴地望着清风。
他一直守在蔡仲农的身边,不肯稍离片刻,现在居然跑到厨房里找吃的,她可不可以理解为蔡仲农的情况有所好转?
“快去吧,”清风瞧了眼谢怀恩的脸色,偷偷向纪小蛮做了个手势,压低了声音道:“快去吧,蔡伯伯醒了。”
“真的?”纪小蛮愣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敢骗你?”清风笑眯~眯地看着纪小蛮哭得红肿的眼睛。
啧,几天不见,她真的憔悴了一大圈呢。不过,以前被她捉弄时总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现在真的看到她泪流满面,为啥会觉得心里酸酸的,怪不好受呢?
“谢谢你,清风!”纪小蛮这才破涕为笑,冲上去紧紧地抱住清风,啪叽一下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转身撒开腿跑得没了影子。
“呃~”清风似被人点了穴道,抚着脸呆在当场,整个人红成一尾煮熟了的大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