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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此事高卿家必然意外愤怒,但逝者已矣,卿之次子已仙游多年,坠儿如花年龄,何苦束缚一声?故朕擅揣卿意,令坠儿为卿之义女,怀恩即为卿婿,望卿家捐弃成见,成人之美为盼。”
“啊?”听完口谕,高弘文夫妇已彻底无语。
谢怀恩根本不正面与他们冲突,从容进宫,请下一道圣旨,一道口谕,不但是坠儿的出走有了借口,更堵住悠悠众口,令群臣的指责没了理由。少了舆论的支持,他若是硬是不认这个义女,就成了不遵圣意,不成人之美的心胸狭窄的小人……
不遵?他们已于月余前成亲,这样做无异既得罪影都,又得罪皇上。遵了?高家被谢怀恩玩弄于鼓掌之间,这口气又如何咽得下?
谢怀恩,果然够狠,够果断!
第017章 碎了亲情
“不,老爷吩咐,你不能进去。”双方正尴尬僵持之时,院外忽起骚动。
高弘文心中似油焦火烫,各种情绪在胸中翻滚,忽的听见院中争执,这一口怒气悖发而出,蓦的一声大喝:“什么人在外面喧哗?”
话落,管家立刻出现在偏厅门口,面有难色:“回老爷……”
“还说什么?还不派人乱棒打了出去”高弘文厉声呵斥。
他虽是武官,但性子谦恭内敛,又饱读诗书,朝野中素有儒将之称,待下人向来亲厚,此时突然发怒,当真是雷霆万卷之势,莫可能挡。
管家吓得不敢说半个字,转身落荒而逃。
“管家,求你了!”纪小蛮被人架着双臂往外推,拼命举高双手护着手里拎着的食盒,挣扎着回头求情:“让我见见老爷吧,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嗯?好不好,好不好嘛?”
她发丝散乱,软语娇嗔,眼里含着热泪,头上顶着杂草,双颊红通通的,汗流浃背,眨巴着大大的眼睛……这可怜兮兮的模样,任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她感动。更何况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管家呢?可他心软有什么办法?做主的又不是他!
管家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道:“坠儿姑娘,你请回吧,老爷现在心情很差。”
被人在背后捅了一刀,一天之内失了爱女,又丢了媳妇,对方还是个比他小一截德晚辈,名义上还居然是义女婿,有顶着个钦差的头衔,正所谓豆腐掉到灰堆里,拍又不能拍,大有不能打,任谁都会虚火上升,暴跳如雷吧?
老爷能忍到现在,没把谢公子赶出府去,已算万幸了。坠儿这时候进去,岂不是火上浇油,能有好果子吃吗?
“慢着。”谢怀恩耳尖,听到声音从花窗里探头一瞥,以认出她的身影,忙出来叫住管家。
他转过身,望着面色铁青的高弘文,抱拳道:“坠儿既然真心前来请罪,还是给她一个机会吧。”
“哼!”高弘文面沉如水:“谢公子高贵清华,文成武就,财可通神,直达天听,有事只需取下圣旨,何须高某一介粗人之谅解?”
周雅云则更直接:“现在圣旨也领了,口谕也尊了,若无其他的事情,谢公子还是请回吧。管家,送客!”
他有本事请下圣旨李代桃僵把烟儿嫁去硝烟欲起,避势动荡的安南,身为人臣他们除了服从,别无他法。
但是,想求得他们的原谅,别说门,窗户也没有!影又怎么样?难不成还能因为他门不与之交好,就杀来灭他们满门?
“怀恩!”坠儿看到谢怀恩,喜出望外,忙嚷:“让我见一下老爷。”
管家站在中院,两边看看,尴尬的手足无措。
“放手。”声音很低,却极具威慑感。
高茗欣从月洞门外走了进来。
“大哥!”纪小蛮眼睛一亮,声音轻快了起来。
“大少爷”管家如蒙大赦,忙迎了上去:“你可回来了。”
“高相”谢怀恩唇角微勾,露了抹挑衅的微笑:“啊,不对,现在应该称为大哥了。”
高茗欣面无表情,淡淡的点了点头,转头吩咐纪小蛮:“进来吧。”
“欣儿。”高弘文皱眉,:“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别插手。”
高茗欣从小就少年老成,为人稳重,办事极为牢靠,高价夫妇深自引以为荣,尤其是他官拜丞相之后,更是几乎对他言听计从,几曾用过这种语气说话?
“欣儿,”周雅云再坚强到底是个女人,见到儿子回来,眼眶就湿了,上去抓住他的手呜呜咽咽的啜泣了起来:“这可怎么办呐?皇上下了道圣旨,让烟儿和亲嫁到安南去。”
“娘,”高茗欣扶助周雅云的腰,低声道:“我知道了,所以才赶回来。”
下了朝刚回到衙里,皇上的密旨就到了,宣他进了宫,兜兜转转绕了半天的圈,这次吞吞吐吐得把事情給招了,完了讲了一大通国家天下的大道理,让他回来安抚父母高堂,还特准了他十天假期,帮忙筹备婚礼。
“那,就这么让烟儿嫁了?”周雅云的泪水滑了下来。
“烟儿嫁给谁?”纪小蛮听得一头雾水,忙插了一句。
谢怀恩微一蹙眉,靠过去在她的臂上轻掐了一把,示意她置身世外,不要多管闲事。
“你掐我干嘛?”纪小蛮抬起头,莫名其妙的瞪他。
谢怀恩无语望天。
“给我吧。”林俭默默地伸一只手接过纪小蛮提在手里的食盒,另一只手摘走她发上的一片杂草,压低了声音问:“你从哪里进来的,怎么弄的这么脏?”
“呵呵,”纪小蛮皱眉,挤了个鬼脸,得意得道:“狗洞哇!”
谢怀恩在旁边听了,一口气没接上来,差点给憋死,气的俊颜通红。
堂堂影都少夫人,为了进高家,居然无所不用其极地钻狗洞?传出去,岂不是笑掉别人大牙?
如果这样,他倒情愿她没有耐性的一走了之,不要这么锲而不舍!
“对了,烟儿要嫁谁?”平时纪小蛮聪明伶俐,察言观色极之擅长,偏偏今天水准失常,继续锲而不舍的的追问。
林俭压低了声音解答:“皇上赐婚,让她和亲嫁给赫连二公子了。”
“哦啊?”纪小蛮先是茫然,继而兴奋的尖叫起来:“哇,茗烟那么喜欢赫连公子,这下该高兴得跳了起来!”
“咳咳”林俭尴尬之极,忙用低咳掩饰,无奈她的声音实在太大,哪遮得住?
“闭嘴!”周雅云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呵斥:“这是什么地方,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娘,”高茗欣目不斜视,扶着她笔直往厅里走去:“此事既然圣意已决,想改变怕是不可能了。咱们身为人臣,只能服从。”
“是啊,夫人,”纪小蛮忙从林俭的手里拿回食盒,揭开盖讨好的笑道:“先别着急,我做了点冰镇酸梅汤,先喝一碗去去心火,再来想办法吧。”
谢怀恩听了一怔:这丫头看起来到时真心来求恕,不但钻了狗洞,还做了酸梅汤。只是,这点诚意对盛怒中的高弘文夫妇来讲,显然没有任何作用。
“滚~”周雅云双目赤红,劈手一掌将她的食盒夺过去,扔到地上。
“哎呀”纪小蛮万万没有料到周雅云会如此粗暴,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低叫一声,眼眶不自觉的红了。
她一心一意请求原谅,满心以为凭着她的诚心和周雅云最爱的冷饮,就算不能获得完全的谅解,至少会缓和高将军夫妻的怒火。
谁知道事情就是这么不凑巧,一道圣旨把高茗烟指给了赫连净云,等于是以茗烟的终身换来她的解脱,事情急转直下,高氏夫妇的怒火不冲她来,冲着谁?
谢怀恩心中一动,脑子还未反映过来,身子已似一缕青烟掠了过去接住了盒子,后面的话倏地吞了回去,面色一变再变,不知该佩还是该怒?
“好,好,好!”周雅云见他露了一手,气的连说了三个好字,急怒攻心,一口气提不上来,两眼一闭,竟晕了过去。
“娘,”高茗欣手臂一紧,拦腰抱起她,抬头厉声喝道:“管家,快请大夫!”
“夫人,你醒醒”高弘文赶上来,从高茗欣手中接过周雅云,俯首焦灼的轻拍他的颊。
“是!”管家从震撼中清醒过来,转身奔了出去。
“快快快”
“拿水来”
“掐人中”
“别围着”
几乎在一瞬间,推风居炸开了锅,所有的人都动了起来。
“周夫人”谢怀恩讷讷的捧着食盒又愧又惊,愣在当场。
在那一瞬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飞出去接住这只盒子?
似乎,只因某人的那声低呼里含了太多的委屈与羞恼,某人的眼眶里含了太多的期待和希翼。他,不想让那双闪亮的眼睛黯淡无光。
可是,他似乎做错了,这一瞬间他接住了小曼的自尊,却碎了一份亲情。
“夫人,夫人!”纪小蛮呆住,半晌才反映过来,怯怯的跟了过去。
“家母的情况相信贤伉俪都已瞧见了,目前实在不适合接待你们,”高茗欣在玄关处停了下来,转身淡漠的道:“二位,请回吧”
他的声音很低,语气也很客气,就连神色都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似乎触手可及,却又分明拒人千里。
“大,大哥?”纪小蛮被他冷漠吓住。
这,还是他印象中那个虽然沉默,却总是对她和颜悦色吗,千依百顺,疼宠有加的大哥吗?
第018章 钻狗洞怎么了?
三人各怀心事,一路沉默的回了锦瑟居,在大门边林俭停下来,谢怀恩瞥他一眼,没有说话,直接进了门。
“你不住这里?”纪小蛮的眼里水汪汪的,含着明显的依恋。
“我在暗处,谢公子在明处,这样子保险一点。”林俭语带保留,事实上,谢怀恩咄咄逼人,跟他住在一起感觉并不舒服,他不愿意与他相处。
“哑铃”纪小蛮居然没有任何地挽留。只叹了一口气:“你说将军和夫人会不会原谅我?还有大哥。他好像也生我气了,他从没有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觉得很可怕。”
“怎么会?”林俭低声安慰:“大少爷还是老样子啊,稳重又严肃。”
只不过,他对坠儿的态度变了而已。可能,不满谢公子为了让坠儿脱身,擅自把高茗烟推出去当替罪羊吧?
这事坠儿虽然无辜,但谁让她嫁了个精明又冷漠的相公呢?手腕强硬,先斩后奏,打了高家一个措手不及。高茗欣少年得志,一帆风顺,几曾何时吃过这种哑巴亏?高家赔了夫人又折兵,他还用这种态度对待坠儿,已算是相当理智和客气的了,换了其他人,说不定会乱帮将他们打出来。
“你听到没有?他,居然跟我说贤伉俪?”纪小蛮语带苦涩,表情无限惆怅:“那种感觉,真的好陌生,好像我跟大哥再也无法回到最初那种亲昵的状态了。”
“人长大了,疏远就在所难免。”林俭伸手欲拍她的肩,头顶忽的一寒,抬眼瞧见二楼窗帘微动,不禁莞尔,慢慢地垂下手,退开一步。
“我讨厌长大”更讨厌那种疏远与冷漠感,像是生生从她的身上割下一块皮,撕裂般的疼。
堂堂安南的前朝公主,怎可为了求人谅解去钻狗洞?或传扬出去,于国威有损。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纪小蛮垂下头,声音慢慢的低沉下去:“本来以为离开高家也没有什么,本来以为根本就不在乎高家人的感受,本来以
这次回来只是一个借口,随便敷衍一下就可以过去……真的,哑铃,其实我这次回来,并不是真心诚意的来道歉的。”
“我知道,别说了”林俭低叹。
他看着她长大,她的那些小心眼怎会不懂?他一直在包容她,在宠爱她,不愿意她被现实逼得迅速长大,不愿意破坏她的纯真,不愿意清新脱俗的她变得跟身边所有人一样的世俗,圆滑和充满算计。
可惜,他的力量还是太渺小了,她还是开始有了忧伤,有了心事——而她这一切的情绪转换,不管是为了亲情还是为了爱情,都不是因为他,都在不知不觉中把他排除。
所幸的是,他之于她还剩下了友情与信任,他虽然不能减轻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更无法替她解决这些苦恼,但至少,她还愿意对他倾诉,他还能为她分担分痛苦,这,就够了,不是吗?
“我很坏,很卑鄙是不是?”纪小蛮惆怅满怀,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可是你相信吗?当我真的回到高家,看到那熟悉的院子,看到那里的一草一木,看到高将军和夫人,我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洒脱,我没有办法不在乎他们,当夫人用那种憎恶的眼神看我时,我的心会痛,我才发现,原来他们真的是我的亲人……”
“那么多话,索性到房子里去说吧,何必在路边上,人来人往的惹人闲话”冷漠中夹着嘲讽的话蓦地插了进来。
纪小蛮回头,谢怀恩站在楼梯上,不冷不淡的望着她。
“进去吧,别想太多,我也该走了。”林俭匆匆说了一句,转身没入人潮。
“你别走,咱们说话有没犯法,碍着他什么事,凭什么要走?”纪小蛮很生气,伸手拽林俭却扑了个空。
谢怀恩达到目的转身进了房。
“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