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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君荐随着领路的侍童进了房间,看见蹲在床前,混身湿透的司祧时,当下,双眼就能喷出火来。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那人便抬头,扫了他一眼。双眼,射出点点的寒星。戚君荐一愣,随后便也明白过来,在关府,就算他心中有多不满,这会儿也不能表现出来。只是。看了看那比躺在床上的人,还要苍白的脸色,一颗心,好似麻花一般的揪在一起。
关睢景的脸色同样不好,勉强的扯出笑向戚君荐说道;“戚太医,吾妹,就麻烦你了。”
戚君荐冷着脸点了点头。转身,就拿出金线,准备为关眉妩号脉。
司祧拍着她的手背,柔声的说道:“乖,不要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听着这句话,关睢景的眼神一黯。说了句:“我去外面叫人准备些热茶进来。”的话后,就匆匆的离开。
关父关母都守在门口,见关睢景出来,双双上前,迭声问道:“眉儿好些了没?”
关睢景摇了摇头。道:“戚太医正在为她看诊。”
关母斥责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在房间里守着?要是有什么需要,也好安排下人啊?”
关睢景低声答道:“我出来叫人送些热茶进去。”
“你进去吧,我让你爹去叫人。”说着,便转身朝关父吩咐道。
心知此时已避不开,关睢景无奈的低叹了一声,只好转身。又听身后关母叫住了他:“景哥儿?”
“嗯?”关睢景心绪复杂的回头,看着关母问道:“还有什么事儿吗?”
关母长叹一声,道:“景哥儿,你也别怪母亲说你。没出事前,眉儿能嫁给摄政王就已经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了,更何况……。”
关睢景烦躁的打断她,道:“母亲,我自有分寸。”说完,就转身朝房间走了进去。
关睢景一离开,戚君荐也将那些下人打发出去。等房间内只剩下司祧之后,就连忙拿出银针在关眉妩的身上一阵乱扎。那架势司祧看得胆战心惊,忍不住皱眉问道:“你怎么不先看看她现在到底怎么回事儿?”
戚君荐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低声说道:“我不快点将她弄醒,今儿晚上,我就要为你收尸了。”
司祧低低一笑,道:“戚太医,您多虑了,我的身体还没这么差。”
戚君荐懒得跟他斗嘴皮子,低头,便专拣人身上的痛穴用力的猛扎。片刻,关眉妩便被那锥心的疼痛,痛得龇牙咧嘴起来。无意识的张开嘴,低声叫痛。
司祧斥道:“你轻一些,人家毕竟是个姑娘家。”
戚君荐恨恨的嗤了一声,道:“你倒是懂得怜香惜玉。”
司祧偏头朝门口看了一眼,确定无人进房,才道:“有什么事儿,晚上到我的府上说。在这里,还请戚太医,搞清楚您的本分。”
戚君荐冷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手上,倒是减轻了几分力道。
关睢景回房时,关眉妩已经清醒。一双翦水样的瞳眸,正含情脉脉的盯着司祧。司祧也同样含着笑,温温柔柔的望了回去。远远的看去,郎有情,妾有意,还当真是一副美妙的画面。只是,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他能将她推进火坑吗?
“戚太医,吾妹的身体怎么样了?”关睢景向戚君荐低声问道。
听见关睢景的声音,关眉妩的身体一颤,便下意识的将自己缩成了一团。司祧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道:“别怕,有我在。”
关眉妩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戚君荐瞥见关睢景因为气愤而扭曲变形的面孔,在心里冷笑了一声道:“已无大碍,待会儿,我开个方子,吃上两日就好。”
关睢景拱手言谢。“麻烦戚太医了。”
戚君荐摆了摆手,道:“我回宫还有些事儿要办,至于药方,你就差个丫鬟去跟我一起去拿?”
关睢景点头应好。两人又客套的寒暄了几句,戚君荐便提着药盒离开。
戚君荐一走,房内便静得连一颗针落地都能听见。司祧面色从容,一会儿帮关眉妩捂紧被子,一会儿,又伸手去探她额头的温度。关眉妩含羞带怯的望着司祧,柔媚的双眼温温顺顺的,这个模样的关眉妩,关睢景是第一次见。
“眉儿,好一些没?”关睢景低声问道,伸手,就想去探关眉妩的额头。关眉妩不说话,头一偏,避开他的碰触。关睢景的手僵硬在半空之中,半天,才缓缓的握着拳头,收回了手。
司祧早在关睢景靠过来时,就找了个理由去了外面。
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关睢景低低的叹了一声,又问道:“你真的想嫁给摄政王?”
闻言,关眉妩偏头咬着双唇瞪他。在那一刻,他在她的眼中看见了仇恨,看见了绝望。心下,不由一软,沉声说道:“你若是真想嫁,那就嫁过去吧。”
关眉妩咬着嘴唇并不回答。
关睢景无奈,掖了掖被角,又轻轻的拨了拨她的头发,道:“我这就去给司祧说,你也不用难过了。”说完,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想让她跟司祧扯上任何的关系,却逃不过那柄天意如刀,既然,这是眉妩的命,那么,他也就只能尽全力将这条路铺平。
第二十六章:谈判(1)
小主子从小姐房间内出来后,面色就阴沉得渗人,岫玉也知道他是因为小姐而心情郁结,因此也不敢多说,就连唤他用膳的话,也只能暂时的拖着。
恰好,一个府上平时毛手毛脚的丫头打烂了一只瓷杯,小主子便黑着一张脸,冷眼一瞟,那丫头便吓得连脚都迈不开了。岫玉打小便被卖到关府,做关睢景的贴身丫鬟。对于小主子的脾性,自然也比一般人清楚。主子在生气的时候,就特别不喜欢说话,什么声音都不想听见,若是听见了,犯事之人便会讨得一顿好训。这会儿,主子明明就在气头上,这个小丫鬟铁定又会被小主子一顿好骂。心中琢磨着晚上回去之后,好好的教教那丫鬟的处事之道,却听见主子低声说道:“将地上的东西收拾一下,就出去吧。”
岫玉迷惑的眨了眨眼,又听小主子说道:“岫玉,你去将摄政王请来书房吧。”
岫玉眨眼再眨眼,今儿个主子怎么没有发脾气?偷偷的抬眼看他,果然见到关睢景不耐烦皱着眉头,冷声的斥道:“你还不快去!”
当下,岫玉也不敢在磨蹭,脚底就好似抹了油一般,一溜烟的跑了出去。行到一半,才想起这会儿,老爷正在陪摄政王商议要事,她若去打扰,指不住待会儿会不会招来一阵好骂呢?
又想到了今日送小姐回府的那个男子,虽然算不上非常好看,但是样貌却格外的别致,特别是那双水蜜色的眼睛,就好似深潭,能吸人魂魄的。听说那人已经向小姐求亲了,小姐在经历那样的事情之后,还能有这样拔萃的公子喜欢,还真是让人妒忌呢。这会儿,老爷一定在跟那位公子讨论成婚的事儿吧?
岫玉在门口踟蹰了好久,才战战兢兢的敲响房门。门内传来的,不是薄怒的喝斥,反而还带了点低沉的笑意,“是谁,进来。”
岫玉小心翼翼的探进半只脑袋,低眉顺眼的回道答:“老爷,小主子请摄政王到书房一叙。”
关老爷一愣,偏头便向司祧看去。司祧低低的笑了一声,道:“令郎跟我有些误会,要娶眉妩过门,一定得过他那一关的。”
关老爷也笑了一声,顺水推舟道:“难得摄政王您如此深明大义,待会儿,若是景哥儿对你有什么冒犯,您一定要多多担待一些。”
司祧回口道:“再过几日,司家和关家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哪有说两家话的理。”
关老爷听得眉开眼笑,“摄政王说得是,说的是,我还真是老糊涂了。”两人又闲话了一阵家常,关老爷亲自将司祧送出房门,让岫玉带着他去书房。
岫玉不时偷偷的打量司祧,这位公子很喜欢笑,一路走来,嘴角上的那朵笑靥几乎没有败过。他的笑跟他的人一样,温温柔柔、轻轻汤汤的。特别是那双眼睛,就像是春水,碧波荡漾,沐浴在里面,就会感觉到温暖。能嫁给这样的一位公子,小姐还真是有福了诶。
司祧自然发现了这个丫头在偷看他,不过,他也并不打算拆穿,一路上,只是嘴角含笑。实在是没有想到,娶关眉妩,会这般的容易。至于还未同意的关睢景,他有完全的把握征服他。
在朱漆木门前,岫玉向司祧揖了一揖道:“摄政王,请您稍等。”
司祧轻而又轻的点头。
岫玉轻轻的叩响房门,房内便传来一把低沉的嗓音:“进来。”
岫玉深知自己的主子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也不敢造次。恭恭敬敬的推开房门,躬着身子领着司祧进门。
关睢景斜靠在貂皮软榻上,手上拿着一本发黄的册子,眼睑低垂,长睫如扇,仿佛沾染了华灯的流光。心之所系,似乎全在手中的册子之上。
久久不闻人声,岫玉抬着眼皮偷偷的看关睢景,心中琢磨着这会儿到底要不要告诉主子,房间内还有客人存在呢?又下意识的偏头去看身旁的男子,那人等了这些时间,也不见气恼,嘴角依然带了淡淡的笑,不冷不热的望着书房的某处。岫玉的背脊有些发凉,小的时候,小主子就经常告诫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人就是那种不动声色的。很明显的,面前的这位公子就是哪一种人。额迹有些湿意,也不敢抬袖去擦。低着头,又嗫嚅了的叫了一声:“主子,摄政王到了。”
第二十六章:谈判(2)
卧在软榻上的小主子,总算有了反应。先是,轻轻的挑了挑眉,接着那双干干净净的眼睛便锐利的望了过来。让她庆幸的是,这双眼望着的人不是自己,否则,自己现在一定给吓得趴下去了。
其实嘛,她家主子风骨如谪,浑身上下,自有一股浩然正气流转。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孩子,只不过,平素对待下人们严苛了一些。胡思乱想间,终于听见主子开口说话了:“岫玉,去泡杯茶过来。”
岫玉连忙点头,转身,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等到岫玉退下之后,关睢景起身才看向司祧拱手言道:“摄政王,请坐。”他也不对自己先前怠慢了他这些时间赔礼道歉,开口便直接邀请自己落座。司祧云淡风轻的抿唇一笑:“多谢。”
这一场对话,谁先开口,谁就便失了先机。显然,常年混于官场之中的二人,深谙此理,简单的问好之后,便齐齐的沉默了下去。
关睢景低头继续看那本发黄的册子。而司祧,则低头欣赏自己如葱的手指,他的手指,算不上漂亮,细细长长的,骨节分明,小手指上有一块小小的疤。那块疤是白苏七岁的时候,舞刀弄剑时,不小心伤着的。漫长的年轮碾过,伤口虽然不再流血,可是,却留下了永远也磨灭不了的痕迹。心尖一阵颤动,手上的伤疤看得见,那么心上的呢?要是白苏知道了,他即将娶亲,是不是也会像那一年一样,镌刻了墓志铭般的碑文。
也罢,人生若是长相忆,便作飘零也涅盘。只要有记忆在,就算无可挽回,又有什么重要的。
关睢景同样是心事重重,手中的册子,也不过是转移注意力、拖延时间的摆设品而已。跟司祧谈判,他还真的没有想好该如何去说,又从何说起。毕竟,他那般坚决的说了不答应那场婚事之类的话。
岫玉将泡好的普洱茶端来之时,房中的二人依然沉默着。岫玉自然不敢多问,匆匆的放下茶盏,便逃命似地的离开。
司祧端起茶盏轻轻的吹拂茶汤上细小的水泡,香茶的味道与瑞脑冰片的熏香味袅袅绕绕,馥郁的香气让人昏昏沉沉得亟欲睡去。状似漫不经心的把玩茶盏,双眼则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关睢景。
高手过招,岂容分心。
关睢景低低的叹了一声,斟酌了半晌之后,才轻声叫道:“司祧。”
司祧抿唇一笑,道:“嗯。”
关睢景欲言又止的看他一眼,而后,便低了头去。要开口,原来是这般的难。
司祧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