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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祧向白锦澜点头言道:“来了。”
白锦澜乖巧的笑。关眉妩也殷勤的向白锦澜道:“七殿下怎么过来这边了?”
关夫人忙腾出一个位置让白锦澜坐下。白锦澜笑着回道:“这边热闹啊,那边,就只有我跟二哥两人。”
司祧道:“待会儿客人来了,就热闹了。”
白锦澜撇唇说道:“我听人说,我们那桌,全是皇亲。”
关夫人闻言笑起:“对啊,皇后娘娘今日也会来,所以,老妇才安排他们二皇子与七殿下同坐那边。”
司祧闻言脸色一变,道:“皇后娘娘也要来么?”
关夫人喜不自禁的点头应道:“是啊,是啊。说起来,你跟眉儿的婚事,还多亏了皇后娘娘。”
白锦澜也忙插口道:“皇叔,你知道母后平时有多严苛了,这会儿,我才不要跟她坐在一块儿呢。”
司祧下意识的蹙紧眉峰,向白锦澜问道:“为何不将你二哥也叫来?”
关眉妩也绷紧了唇,紧紧的望着白锦澜。
白锦澜浑然未觉,喝了口丫鬟奉上的茶,道:“二哥他不愿来。”
司祧心道,上次果然是做得过分了一些,他这会儿只怕还在气头上。遂向众人言道:“若让二皇子殿下一人坐在那处,待会儿,客人来了,定会说我们冷落了皇亲。”
关夫人闻言大惊,忙道:“我这就去请他过来,跟大家一起好了。”
白苏见关夫人挂着笑朝自己走来,忙收了目光,低了头若无其事的喝茶。关夫人向白苏行了一礼,道:“二皇子殿下,刚才多有怠慢之处,还请谅解。这会儿,请过去跟我们一起。”
白苏闻言抬头望去,果然见到白锦澜正朝自己挤眉弄眼的笑。而司祧一直背对着他,不曾回头。
眉头一皱,便一口回绝道:“不用,我喜欢清静。”
关夫人迟疑了片刻,道:“待会儿娘娘是要来此处的,恐怕也静不了多久。”
白苏刚想拒绝,却听闻外间传来一阵喧哗,再回头,却看见以白尧章为首,浩浩荡荡的跟进了一群人。
白苏皱眉暗忖,父皇今日来此作甚?
众人忙迎上前去参拜。白尧章大手一挥,豪爽的笑道:“今儿个在外面大家无需多礼。都起来吧。”
跟在他身后的景皇后也忙插口言道:“皇上都说了,大家就快快起来,该干嘛干嘛去。”
众人这才从地上站起,比起先前,要拘谨多了。
关睢景领着众人在席间坐下。先前的位置又被重置了一次,女眷们坐一处,皇子皇孙们则跟白尧章同坐。
司祧松了一口气,这下,就不用担心白苏会应付不了皇后了。只是,对与突然来访的白尧章,却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司祧的右边坐着白锦澜,左边坐着白苏,白尧章则是坐在他的对面。最靠近心脏的位置贴近那人,心里也在瞬间变得格外的安稳。只是,看着对面那笑得爽朗的白尧章,那份安稳又被忧虑淹没。
第三十一章:回门宴(3)
才刚一落座,府上的丫鬟们便忙了开来。皇帝亲自驾临关府,关府在这一刻仿似拥有了无上的荣耀。连端茶送水的下人们也在一刻背挺得比以前挺直。上上下下,布菜的布菜,斟酒的斟酒,闲聊的闲聊,场面空前的盛大。
白尧章端起酒杯向司祧笑道:“你的婚事我也没去你府上吃酒,祧儿可有怪我?”
司祧也端起酒杯,低垂眉,恭恭敬敬的应道:“陛下为国事操劳,司祧又怎会心生责怪。”
白尧章闻言笑起:“话虽如此,可是该有的礼数也不能少。今儿个,我备了一份薄礼送去你府上。”
司祧忙起身叩谢:“微臣谢主隆恩。”
白尧章摆手言道:“都说无需多礼,你这般多礼作甚。该罚。”说完,就让人拿了一坛酒来,笑道:“都说祧儿的酒量不错,今儿就先罚三大碗吧。”
下人们闻言,连忙将司祧面前的小酒杯撤去,换了一只大碗。
碧绿色的液体清亮剔透,映着四周的灯光,绚烂夺目,女儿红的香气四散看来,闻者醺然。一碗酒下去,司祧的脸上已经泛起异样的红晕。白苏记起前几日晚上,司祧那冰冷的手足,脸色一变,等反应过来时,已经端起司祧面前的碗,向白尧章说道;“父皇,皇叔今儿个晚上是要陪婶婶的,他要是喝醉了,婶婶一定会怪我们的。要不,剩下的两碗酒就由儿臣代劳,顺便借这两碗酒向父皇请罪。”
司祧闻言一惊,下意识的偏头向白苏看去。
白尧章心中同样吃惊,静静的扫了白苏一眼道,:“哦?苏儿你做错了什么?”
“太仓一案,儿臣是非不分,执意为太仓师爷宋子固求情,这是一错。回来几日,没有进宫陪在父皇左右,这是二错,太仓水患,儿臣治理不力,这是三错。”
众人见白苏在酒席上竟然谈起了国事,纷纷闭口,不在嬉闹,紧张的看向白尧章。
白尧章握着杯子的手一顿,定了片刻,叹道:“我当是因为什么。”
白苏垂着眼睛低低的一笑,一仰头,就将碗中的液体灌下。
以往,皆是你为我挡下所有灾难,从今往后,就让我来做那个守护着你的人,你说好不好。
除了司祧没有喝完的两碗,白苏又让丫鬟多斟了一碗,三碗酒下肚,白尧章总算开了金口:“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你知道错了,以后改了就是。”顿了顿,续道:“都说今儿个在外面,谈什么国事。”又佯怒瞪了眼白苏,:“苏儿你犯了规矩,该罚。”
白苏闻言笑起,:“儿臣自罚三碗,可好?”
白锦澜忙口言道:“当然好了,父皇,你说是吧。”
白尧章笑着点头。白锦澜一把抢过丫鬟手中的酒坛子,上前为白苏斟满了酒,道:“二哥,这三碗酒,就让锦澜亲自为你满上。”
白苏淡淡一笑,端起碗便二话不说的喝了。
因为白苏闹的这一出,气氛又在瞬间变得融洽。皇子皇孙们也一扫以往在宫廷中的浓云惨雾,尔虞我诈,个个精神抖擞,笑容满面的猜拳划掌,放歌纵酒。
白尧章嘴角含笑静静的看着欢闹的人群,表情难得的放松。司祧琢磨不透白尧章心中所想,心里为白苏捏了一把冷汗。下意识的想要责怪白苏几句,可碍于白尧章在此,也只好忍住。
酒宴过半,月上中天。忽然,“哄”的一声炸响,一朵五彩缤纷的烟花在高空爆开。
众人一时屏住了呼吸,伸长了脖子,静静的看着。又是一声清啸,一束束耀眼的光线争相飞上天空,而后,又是嘭的一声炸开。如流光倾泻,在空中傲然绽放。赤橙黄绿青蓝紫,样样俱全,姹紫嫣红,把夜空装点得五彩斑斓,婀娜多姿。
女眷那边看着盛开的烟花,齐齐发出了悦耳的惊呼。
“好漂亮啊。”
“你看,那边的,好像是一条龙。”
“还有那边,那边,也好好看。”
白苏仰头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然后偏头,向司祧看去。司祧也被眼前的美景夺去了心魄,他的生命,也如这烟花一般,绚烂一刻,转瞬即逝。不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白苏见他眉目不伸,忙关切的问道:“想到什么伤心事了?”
司祧轻声念道:“年芳被禁籞,烟花绕层曲。”
烟花炸开的声音太响,而他的声音又太细,白苏听得不甚清楚。忙靠近他耳边,大声问道:“你在说什么?”
司祧闻言笑起,摇头道:“没什么。”
白苏猜他是不愿对他说起。遂低了头,怔怔的看他。斑斓的烟花映在他的瞳孔之中,那双眸子也在瞬间变得多姿多彩起来。白苏一时恍神,周围的人全在瞬间隐去,眼中,心中看着想着的就只有面前这一人。此生,若是能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也是好的。
那华丽的场景,盛放了片刻,便绚丽落幕。坐在白尧章身侧白展颜叹道:“若是,今年过年大家能一起看烟花,那就好了。”
闻言,众人心中皆为之潸然。白尧章笑道:“这有何难,今儿个,寡人就下令,今年的年夜饭大家伙在一块儿吃,吃完了,就一起看烟花。”
当下,众人齐齐静默了片刻,而后,便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那时,还有很多事,很多事,未曾发生。
第三十二章:病(1)
自从去吃了关家的回门宴后,白苏就病了,一病不起。
宫里的每个太医都去查了一次,得出的结论,都是吃坏了肚子,无甚大碍,可白苏就是一连几日吃什么吐什么,到第三日的时候,已经全身发软,连站立都成了问题。
白尧章原打算等白苏吃完司祧的喜酒,便将他遣回太仓,如今,看着他病得奄奄一息的模样,也只好拖着。
白苏的房内围满了太医,白尧章青筋直冒,绷着脸骂道:“寡人怎么养了你们这些废物?”
太医们个个面红耳赤,低垂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白苏嘴唇干裂得好像长时间干旱的大地般龟裂开来,脸色苍白,眼眶发青,贴身宫女端着水小心翼翼的喂他喝,谁知道,那水顺着他的嘴角滑下,怎么都进不了口中。那样子,看上去就像是不久于人世一般。
白尧章对白苏是有些感情的。虽然,他只是用来牵制司祧的一颗棋子。可见到他这模样,自己的一颗心,也仿似被挖了一个洞。抓起白苏那在几天时间内,变得比自己还要苍老的手,心急如焚的说道:“苏儿,你一定要坚持,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白苏听得见白尧章的话,可就是全身发软,眼皮就像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除了他生病的第一天,司祧来府上看过他以外,这些时间,竟然连个影子都不曾见到。他想,若是这会儿说这句话的,是司祧,他就算用尽全力,也要让自己醒来。
白尧章见白苏还有没有反应,不由黑着脸,又朝那群站在身后的太医们破口骂道:“吃坏肚子?吃坏肚子能吃死人吗?你们这些人都是猪脑子不成?我养你们干嘛?你们给我听着,若是苏儿有了任何三长两短,我要让你们整个太医院的人为他陪葬。”
众太医慌忙跪下,一个劲的讨饶:“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吾等这就为二皇子查看。”
“滚开,你们这群没用的混蛋。”
众太医立马噤声不语,只一个劲儿的埋在地上磕响头。
猝然,殿外传来太细尖细的嗓音。“陛下,宫中有急件。”
“拿进来。”
一会儿,便只见一个小太监揣着一本小折子,飞快的跑了进来。白尧章冷着脸扯过他手中的折子,打开一看,双眼更是要喷起火来。
“一个一个的都是废物。”
闻言,众人更是缩着脖子,恨不得面前有一个洞,好让自己躲进洞内避难。
白尧章啪的一声将折子合拢,吼道:“去将摄政王给我请来。”
那小太监连忙战战兢兢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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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色的软榻惹了药香,浅色的碧罗帐柔柔的垂下,紧闭的门扉掩盖了那低低的喘息声,一室迤逦。
戚君荐微带了茧子的五指自司祧的锁骨下滑,司祧全身僵硬,涔涔冷汗湿了额前的发,双眼紧闭,极力的隐忍着那因为戚君荐的五指而引起的战栗,
戚君荐朝他的耳朵吹起气,司祧惊得差点跳起,全身的汗毛皆竖立起来。却硬是硬生生的忍了下去,勉强挂了三分笑,道:“二皇子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戚君荐心中醋意上涌,停了动作,笑着言道:“无甚大碍,只是大病一场而已。”
“为什么太医们会说他只是吃坏肚子。”
“第一日,的确是吃坏肚子。”
司祧猛地张开双眼,“那现在呢?”
戚君荐将司祧搂进怀中,低头轻轻的咬他的锁骨,道:“因为,我又给他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