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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想到这蟠龙岛主竟早就有防备,他身形轻轻一闪,轻松地躲开了我的攻击。我趁他还在闪躲的空子,又给他了一个下勾拳朝他下颌骨打去,脚下一使力,踢向了他的小腿骨。他用三根指头钳制住了我的手,回踢了我一脚。我一个不稳,便往墙上栽去。我的头立刻碰到了墙壁上,惨叫一声,道:“你实在太阴险了,让我出去!!”
蟠龙岛主没放开我,慢条斯理地说:“温少爷,是你使诈在先,何故怪起我来了。”我手上乱扭,怎么都挣扎不开,情急之下竟把弄玉的名字拿出来威胁他了:“是你先将我关在这里的!你最好放我走,否则弄玉不会轻易饶过你们的!”他说:“我已经说过了,把你关在这里是梅影教主的命令,我只是奉命行事,要怪也不能怪我。”
我也不敢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话,迫不得已,只好使出杀手锏:“好,你不放我是不是?那我就咬舌自尽!”这实际上是我说的气话,我是如何都不会想到竟然起作用了。蟠龙岛主的脸色立刻就变成了铁青色:“你,你说什么?”我见他这么惊慌,想来我自己的命还是值几个钱。我把舌头一伸,牙齿往下一咬,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咬了……我咬了喔!”
蟠龙岛主立马松开了手:“不可以!!我放你走,我放!咬不得,咬不得啊。”我站直了身子,甩甩腿,道:“拿给我。”蟠龙岛主道:“什么。”我说:“药。”他几乎已是一副哀求的样子了:“我放你走都已经是冒着生命危险了,梅影教主哪里有什么病,他是哄你来这里的,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我说:“好,不管你怎么说,先放我走。”蟠龙岛主又急又恼地看了一眼,还是忍住气,将我放了出去。
于是我就这样离开了蟠龙岛。我不知道弄玉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会把我关在这,一定有原因,可是我讨厌他什么都瞒着我。但是我这次回去一定不可以因为冲动和他吵架,否则事情只会越来越乱而已。
我原本还在想到了京师以后还要四处打听弄玉在哪里。可是我在抵达京师郊外时便看到了闵楼。闵楼虽然使用袖里箭的功夫很不错,但他性格大大咧咧,这一点妨碍了他的轻功本领。我若是跟踪他,八成不会被他发现。
我跟着他一路走去,穿过了翠葆的竹林,原本干燥的地面渐渐变得湿润,满地浮翠流丹的鹅卵石被露水洗得发亮,就像是落了一地的水苍玉。再深入一些,隐隐可以听到如击磬般空灵的水声,还有风吹动竹叶发出的沙沙声,除此之外,再无一丝声响。
走入竹林底部,才发现此处别有洞天,红外风娇日暖,翠边水秀山明,一汪溪水清莹秀澈,仰视岩石翠竹,郁郁芊芊,如在云中。闵楼走到了竹林边缘,站在了天涯的身边。那溪水旁正坐着一个锦衣男子,头束天蚕发带,青丝若流水般滑亮,面朝岩壁,负手而立。我连连敛声屏气,不敢做声。
那男子忽然伸出一只手,朝着石壁的方向用力一握,竟有一股气息朝着石壁冲击而去,石壁凌空破裂,顿时碎石纷飞,四处溅开。那男子单手朝碎石挥去,那些原本要砸在他身上的石头竟全部都震落了去。
他又从腰间抽出一支暗器,轻轻对着另一块巨石弹了去。那暗器深深插入了巨石当中,隔了数秒,巨石竟爆裂成了粉末,而其后的巨石也跟着四分五裂。我从未见过这么强的武功,也从未在这么远的地方就能感受到如此让人恐惧的内力。
天涯和闵楼二人都已看得惊呆了,隔了半晌,闵楼才站出来用力鼓掌:“今天属下和天左使可是沾了八辈子的福了,竟可以亲眼目睹《芙蓉心经》的威力。教主神武,普天之下,怕是无人再能与教主相抗衡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人慢慢转过身,露出了佞邪而自信的微笑,心几乎跳停了——竟然是弄玉。
弄玉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衣袖,眼睛看着闵楼和天涯,却未与他们说话:“一直躲在林子的里美人,偷看够了,也该现身了罢。”
第二十四章 肝肠寸断
我身上一僵,握紧了双拳。告诉自己,他不一定是在叫我。弄玉朝我这里看过来,微微笑道:“你没听到我在叫你么。”
不知为何,我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我不敢走过去,紧张得连手都在微微发抖。总觉得弄玉和以前不一样了。可能是因为他恢复武功了,原本消散了的霸气一瞬间又回到了他身上。
整片丛林中宁静得只剩下水声。弄玉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我,眼角下的朱砂痣殷红妖异,仿佛下一秒就会顺着他的脸颊滚落下来,成为一颗血红色的泪珠。
他轻轻拨弄着长发,柔顺的乌发在阳光下显得黢黑而剔亮,可他的皮肤却像一块雪白的玉石一般,完美无暇,唯独缀了那颗极显妩媚的泪痣。我突然觉得弄玉比以前更美了,美得让我的心慌意乱,却又被这种极端绝美的容颜震慑得不敢再靠近一步。
“温采。我不想再重复第三次。”他的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可当我听到他叫我全名的时候,我就有一种预感。一切都完了。
我竭力压抑住自己恐惧的情绪,慢慢朝他走去。他冲我妖娆一笑,柔声问道:“你跑出来了。”我没有回答他的话:“你练成了《芙蓉心经》。”他笑得更加自负了:“是。”
我的心在一点一点下沉,似乎每说一句话,绝望就要多一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麻木而沙哑:“为何要练。”弄玉面无表情地说:“我要报仇。”我又不厌其烦地问了一遍:“你已经练成了?”弄玉笑道:“这只是第四重而已。等我练至顶重,将会天下无敌。”
我闭上双眼,努力让自己不去回想弄玉曾说过关于《芙蓉心经》的话,可是那些声音却是铿锵有力地敲打着我的天灵盖,让我不得不去承受——
《芙蓉心经》与《莲神九式》合称《莲翼》,乃是天下第一邪功。此门武功结合了两面性质,阴阳互补,刚柔共并,冲破人体原有的阻碍,到达雌雄同体的境界。但是雌雄同体的动物原本就不怎么高等,最终修炼成功了,不利之处还是远远多过得以之处。即便修炼者的目标是夺取天下,那他修炼成功以后也会变得淡漠世事,所有的青云之志都会慢慢地消失怠尽,原本喜欢女子的男人都会变得扭扭捏捏,成日尽想那些断袖分桃之事。
怪不得我觉得他变了。原来这就是练了《芙蓉心经》的变动。他会变得比以前还要美,不单单是因为他的武功恢复了,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已经雌雄同体了。
我紧紧攥住袖口,浑身不住瑟瑟发抖:“要报仇,我帮你报不就成了么……你为何要练。”他的目光凛冽而又冰冷。我冲到他的身边,用力拉住他的手,使劲摇晃着:“你做什么不好,为何要练《芙蓉心经》?你知道这是邪功吗?你这么聪明,怎么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
一阵风轻轻吹过,扬起了弄玉长而亮的黑发。翩飘的青丝揉乱了我的视线,滚烫的液体模糊了我的眼睛。弄玉根本无动于衷,只冷冷道:“这个不关你的事——拿开你的手。”
我错愕地看着他,却没有将自己的手移开。
修炼者需将此功奉为信仰,为之无情无义,心狠手辣,方可到达最高境界。修成之后,汲取内功深厚高手的性命转化为自身的内力,功力以惊人速度飞升,一夜之间天下无敌,永驻青春。
而那个内功深厚的高手,必须是自己至爱之人。心中一旦有牵绾,非但大功不成,还会练至走火入魔,最后武功尽失,筋脉皆断而死。
我的一股寒气从心底流到了手心。一片冰凉。
我鼓了好大的勇气,才轻声问道:“那你练成了……你是不是要杀掉我?”弄玉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炎热的阳光透过竹林,照在了我们的身上,洇下了如流水般的斑点,一条又一条,一圈又一圈,随着竹叶风吹悄悄晃动,拂得人心憔悴。
我又用力摇晃着弄玉的手,急得快要哭出来了:“你说呀,你是不是要杀掉我……你没有练成,现在你只要杀了我,就可以练好了是不是?”弄玉的嘴角勾起一丝残酷的笑:“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说完,他朝我身上用力一推,我立刻栽倒在了地上。
阳光变得好刺眼。我紧紧抓住自己胸前的衣襟,无法呼吸了。
努力大口喘气,可是胸前就像是有一块巨石压住一样,窒息感无止尽地蔓延。我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他:“你……杀了谁。”
弄玉依然笑得没有丝毫温度。我勉强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到他身边,紧握住他的手:“你杀了谁……你告诉我啊!”他一耳光朝我掴来,我又一次跌在了地上。
浓浓的血腥味在我口中散了开来,我努力将那口就要吐出来的血又憋了回去,不顾地上是否有尖锐的石子,爬到了弄玉脚下,疯狂摇着他的腿:“玉,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就可以练成《芙蓉心经》了……还是说……我,我已经没有用了?你利用我也好,不要抛下我,不要……”
到最后,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抱住他的腿。泣不成声。
夏季柔和湿润的风轻轻吹动竹叶,水声哗哗作响,奏出了一道又一道清脆婉转的乐章。不远处站着的天涯眉头紧蹙,闵楼的眼眶红了。弄玉将我一脚踹开,对他们两说:“跟我回教。”说罢,略施轻功,朝远处跑去。
我强忍住身上的剧痛,站起身,踉跄地追着他跑。闵楼和天涯跟着他跑了一截路,两人皆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我。
忽然,弄玉停下来,转过身看着我。
我停下脚步,双眼一瞬间被喜悦点亮了。
可是,迎接着我的不是他为我敞开的怀抱,而是一支急速飞来的墨梅银针。针尖阴冷,冰寒刺骨,根本无法闪躲,刹那间刺穿了我的肩胛骨。再也包不住的血,顷刻间冲出了我的口腔。
猩红的鲜血溅落在了翠绿的丹青竹上。凄绝的血色图腾。我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费力地抬起头,看着他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雾气缭绕的地平线中。
心已经沉入了绝望的谷底。
我用手指小心翼翼地在自己的唇边抚摸。满手的血。
竹林中又下雾了,我的皮肤上处处沾满了黏湿的水汽。万物都变得蒙胧而又模糊。那些湿润而温暖的液滴,是否正在告诉所有人,苍天也流下了滚烫的眼泪。
如果说当年我在零陵看见假弄玉和燕舞在一起时,觉得失去的是自己心爱的人,那这次算什么。
明明已经到手的幸福,在这一瞬间,变成了梦幻泡影。
或者说,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梦。到头来,何处是现实,何处又是梦境。我分不清了。我只知道,这场梦实在是太可怕,太悲哀。
轻轻闭上了双眼,期待着再次睁开眼,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而自己……还睡在弄玉的身边。
睁开眼,立刻看到的就是一双如春水般的瞳仁。我晃晃脑袋,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又回碧华宅了。我疑虑道:“雅文?……我怎么会在这里。”桓雅文道:“府里的丫鬟看到你昏倒在城外就回来通知我,我见你身边没人,就把你带回来了。”我坐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肩胛骨疼得厉害,闷哼一声,想起了昏倒前发生的事,整个人都呆掉了。
桓雅文替我拿了衣服披上,坐在我的床旁:“你的琵琶骨被伤着了,可能……短期内无法习武了。”
短期内恢复不好……呵,雅文,你又何苦骗我。那根墨梅银针贯穿了我右肩的整块骨头,以后还能不能正常写字吃饭恐怕都是问题,说习武,未免太过奢望了。
“对不起……”他忽然垂下头,低声道,“我没有保护好白公子。”我猛地看向他,急道:“你说什么?白公子怎么了?!”他愧疚地看着我道:“前段时间冥神教的左右使来这里抓人,我原本已经将他们钳制住了,但是关键时刻疏忽了天涯,中了他的迷魂针,醒来的时候……白公子已经不在了。”
我怔忪地看着他,脑海中浮现的是弄玉叫我去蟠龙岛前闵楼对弄玉说的话:“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