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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鼻乩辖俅谓淮
秦书连忙点头,心说爹说得果然不错,这燕京果然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第三章
官宦仕途,老祖宗造字造得颇有趣,单单说这一个“宦”字,上为家,下为臣。
一朝明珠一朝尘,宦海权势富贵如烟云。
有句话说得也是不错,运来则加官进爵,运去则身败名裂,宦海浮沉,这仕途怎一个险恶了得?所以为官者,时时刻刻须牢记这样一个宦字:家臣家臣,无论多大的权势,始终都是上位者的家臣。
颜泽成甩下了自己的儿子,独自一人进了金銮殿,和几位交好的大臣亲亲热热客套一番,你夸我两句儿子出类拔萃,人中龙凤,我赞几句你女儿贤良淑德,不可多得,一派同僚和美景象。
只是不知道这些甜言蜜语下头,有多少口是心非,又有多少阴险狡诈,多少人微笑的背后已经默默拔刀出鞘,随时等着在背后插上一刀。
明明都是笑着的脸,却一个个真假难辨。
秦老将军甫一进金銮殿,就瞧见一人背对自己笑得开怀,能在金銮殿上笑成这个样子的,除了丞相大人,不做他人想。
说来秦老将军从前在燕京的时候,还和颜相有过一段交情,只是这交情,说起来不浓不淡的,谈不上太深。毕竟文武两大世家交好,总会叫上头的人不大舒服。
金銮殿上的一干人等也见着了秦老将军。
不愧是久经沙场的武将,满脸威严,身材魁梧,整个人如出鞘的宝剑,光华隐隐,只是往那里一站,气势就将一干人等全压了下去。
招呼总要打,面上的东西免不了,秦老将军上前同各位同僚见个礼,和两位丞相大人攀谈一番,便退到一边,同其余几个在京里交情不错的人说了几句话,多是些身居闲职的,还有些是从前的老部下。
谁都知道镇国将军这一回来怕是要变天,可是有些水不得不蹚。想要出淤泥而不染实在是太难了,要么就别进这官场,要么就在这官场上尸骨无存,或者是踩着其他人往上爬。
颜如玉转身回府取了朝板,急匆匆赶着去早朝,官道上几乎不见什么人了,想必人也都差不多到齐了,看了看日头,颜如玉走得有些略急。
秦书却是不急,他和秦老将军出门也早了些,又是刚刚受封,未经奉召还不能进这金銮殿,所以秦老将军进去了,他只得先在金銮殿外候着。
百无聊赖的,也不能干站着瞪眼,不一会儿就和守门的侍卫叙起话来。
他打小在西北和军营里的弟兄们胡闹说笑惯了,也不会摆什么官架子,带人也温和有礼,那小侍卫开始还挺拘谨,战战兢兢答话,后听秦书讲了会儿西北黄沙大漠,戎马征战,就不由得佩服亲近起来。
只聊了一会儿,惹得旁边另几个小侍卫也都围了过来,一个一个听得热血沸腾,道若是有机会,一定去西北看看。
秦书倒是没觉得什么,笑着应好,又想起老爹说的万事小心,想自己又没有面见过皇帝,到时出了岔子就不好了,所以就同小侍卫请教了一番面见天子的礼仪,看有没有需要注意的。
小侍卫难得尽心尽力,使出了浑身解数,不仅说了些面见礼数之类的,还将朝中各位大人的喜好一一道来,说罢颜相,说罢林相,恰好这会儿正说到颜如玉。
是巧合,也是缘,说曹操曹操到。
所以说,背后指摘议论他人这种事,万万做不得。
远远便看到金銮殿门口几个侍卫围成了一圈儿,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活像是东市的菜场,往前走了几步,居然是在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天。
颜如玉皱眉,这时候聊天,若是叫这大内的统领看见,少不得一番训斥,正是上朝时间,怎么能在这闲聊呢?本着好心,他走近了些想要提醒一下,千想万想,没有想到是在讨论自己。
“对对对,您可千万记住了,可万万莫提颜如玉这名儿……”
嗯,是个眉清目秀的小侍卫。
“平日里叫侍郎大人或者是颜公子再者远舟都是可以的,就是不要叫颜如玉……”
嗯,这个侍卫生得憨厚。
“可真是个让人头疼的,说不准谁一个不经意触了他的霉头,就要倒霉的……”
嗯,很好,颜如玉在圈外点头,你们现在已经触到了我的霉头。
“侍郎大人爱好不少,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真真是我大梁的第一公子,可是众所周知,他喜欢喝花酒,将军你是不知道……”
从爱好脾性一路说到坊间传闻,眠花宿柳之事,几个小侍卫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头头是道,像是亲眼看见了似的。
这也太不警觉了,颜如玉摇摇头,确信自己记住了这几个人的长相,便寻思着不能再叫他们说下去了。
正准备向前打断,颜如玉听见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听口音和燕京有些不大一样。
那声音还挺好听,但又不似成年男子的声音,磁性之中带着一点儿清亮,疑惑道:“颜如玉?怎么取了个女孩子的名字?”
秦书好不容易才得空插了这么一句话,没想到这些小侍卫们说起这位颜公子居然如此滔滔不绝。
小侍卫不知为何,总觉得背后一阵一阵的发冷,连连摆手:“将军,您可千万不要这样说,叫颜侍郎听见了是要恼的!”
另一个小侍卫赶忙接口:“是啊,您可千万记准了,莫要在他面前提。虽说这名字女气了点儿,但是那相貌,可是真的衬了这个名字,公子如玉,这燕京那么多公子中,没有一个比得上他俊朗的,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对对对,燕京各花楼的娘子倾心于他的都不知多少啊,当初燕京鼎鼎有名的双双姑娘……”说着说着,就偏离了正题,说到了风月之事。
秦书不大好意思听这些有的没的,五个小侍卫热火朝天,正讨论到某个花魁娘子的入幕之宾,秦书垂眼,觉得不大自在,又感觉一个视线盯在自己身上,还有些热切,疑惑之下就抬了头,想看看是谁。
这一抬眼不得了,就见着一个人面色不善地正盯着自己看。
一袭红衣,贵气翩然,公子浑然天成如美玉也。
秦书怔了怔,在西北这么多年,见过的男子大都是胡子拉碴的,像自己这样的已经是整日里被军营里的那些人嘲笑了,来了燕京之后,见了这些个公子们,才知道大都是和自己差不多的,可是眼前的这一位,怎么说呢?是自己见过的,最俊俏的那个了。
俊俏,又不显女气。
桃花眼,薄唇,左侧眉角一颗几不可见的小小的痣,藏在眉峰里,风采折人,衬着大红的官服,莫名其妙让人想出一个词来,艳丽。
从前秦书见过一种玉,名为血玉,通体血红,艳丽温润,这人和那玉,莫名其妙的像,只是他现在抿着唇,眉眼带着刺一般,好似是不大高兴。
小侍卫们发现秦书没在听,便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顿时都僵住了,险些被口水呛住,秦书不认得他,这些小侍卫们可是每天见他,可不就是方才正说着的颜如玉?
几个小侍卫在心底盘算了一番,方才都说了些什么?一口一个颜如玉叫得欢快,几人对视了一眼,隐隐都看到对方眼里的懊悔,各归各位,严肃站好。
颜如玉盯着秦书不说话,眼神和面色有那么一瞬间的复杂。
秦书任他打量,直到有些受不住,看着那人身着官服,虽然不认得品级,可是打个招呼总是没有错,于是伸手弯腰,行了个见面礼,“这位大人好。”
颜如玉收了打量他的眼光,面色骄矜不善,斜秦书一眼,鼻孔出气:“哼!”接着便拂袖而去。
颜相在殿内有些急,知道颜如玉向来很是懂得进退,可是眼见着大殿上的人陆陆续续都来了,却独独不见颜如玉,暗骂一句,这小子,这么长时间,干什么去了!
心里急,也不能出去看看,只能干等着,这一等,就到了时辰。
“皇上驾到……”
颜如玉还是没到,金銮殿上文武百官跪了一地,齐呼吾皇万岁。龙椅上的百里璟咳了两声,秦恒闻声就知道病得厉害。
百里璟锐利的眼扫视一周,才慢慢悠悠道了句众爱卿平身,平了身第一句便问道:“怎么?颜侍郎休沐假还没有过完?还是又生了病?怎的不见他?”
颜相这边抬脚一步还没有跨出来,就听见背后慌慌张张的脚步声,还有刻意放大了的粗喘,收回脚,颜相眼观鼻鼻观心站好。
颜如玉匆匆上前来,有模有样,官袍一撩跪在地上:“还望陛下赎罪!臣来迟了。”一句话说得气喘吁吁。
“哦?上朝来迟?难道丞相没有叫你,睡迟了?”百里璟似笑非笑。
“家父叫了臣下,可是臣下因休沐假过,加之思念陛下,一时之间激动不能自已,竟然忘了朝板,只得返回去取,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还望陛下饶过臣下一回。”
颜如玉平时上朝也很少有正经样子,这话出来,下面已经有人在笑了,百里璟眸光闪了闪,也有一丝笑意:“嗯,朕知道了,起身吧。”
颜如玉找了自己的位子站好,还装模作样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秦老将军看他头发丝儿都没乱。
六部没什么问题,偶尔有个折子也都是些小事,三言两语便启奏完了,今儿最重要的是从西北回来的镇国将军。
“秦将军。”
秦老将军往前一步,“臣在。”
问了问西北的情势,关怀了一下秦将军的身体,又体恤一番西北的将士,君臣和乐,这边话叙过,百里璟便招了秦书进来。
秦书还是有些紧张的,低着头大踏步走进来,生怕一个不慎惹了事。
这还是秦小将军第一次在京都露面,殿上众人仔细瞧了瞧他,虎父无犬子,武将就是武将,秦小将军虽然年纪还小,但是眉宇间英气天成,黑色的朝服在身,步履生风,已经是颇有大将之风。
颜如玉看着秦书走过来,他看到的可不是什么大将之风,只是在心里想着待会儿怎样才能出一口气,方才在外面,时间紧,没来得及。
倒是没出什么差错,百里璟问,秦书低着头答,偶尔偷偷不动声色看一眼旁边盯着自己的颜如玉。
秦老将军没有注意到这小小的细节,颜相却看出了自己儿子的不对劲儿来,仔细看了看一板一眼回话的秦书,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
早朝一过,众位大人陆陆续续散了,颜如玉跟在颜相身后,颜相和秦老将军打了个招呼走在前面,颜如玉这边跟着颜丞相走在后面,经过秦书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撞了秦书一下。
秦书见着是颜如玉,有些不大好意思,方才早朝前颜如玉走后,他特意和小侍卫打听了一下,自然知道眼前这位就是鼎鼎有名的颜相的独子,颜如玉颜侍郎。
他眉眼带刺似的,看了一眼自己。
秦书不大自在,想要开口,一时间也不知要说什么,难得的手足无措。
颜如玉也未多表情,撞过之后,勾了勾唇角,看都没看秦书一眼,施施然跟着颜相走了,到了街上,在马车里换了常服,和颜相招呼一声,逛青楼去也。
☆、第四章
要说这燕京里都知道,颜如玉是青楼里的常客,真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闲了的时候,要么在丞相府,要么在哪家楼里,或者是在丞相府到青楼的这一段路上。
颜相和颜夫人也都知道,可是只要他好好的,不犯什么大不是,也就由着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年少风流,情有可原,况且也只是听个曲儿喝点儿酒而已,无伤大雅。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那么一两个楼里的痴情的姑娘,存了非他不嫁的心思,后来便也不了了之了。
颜如玉对谁都好,今儿个这个姑娘的绣鞋开了丝线,明儿个他就买了新的来,大小一点儿不差;或者是哪位姑娘生了病,他嘘寒问暖,殷殷备至……姑娘们有心无心的一句话,他总能记住,做出来的事情也是叫人熨帖到心里去。
对谁都好,谁都能被他放在心里,最最重要的是,他从不轻贱那些烟花之地沦落风尘的女子。
曾经有位叫做双双的姑娘,这姑娘不仅生得好看,琴棋书画样样皆精,而且是一朵解语娇花,燕京的公子哥儿废了天大的功夫,一掷千金也不过是只为见她一面。
双双姑娘名气大,胆子也大,有一回借着和颜侍郎喝酒唱曲儿的机会,将一腔真心满腔情义悉数告知,期盼能得颜侍郎眷顾,冠他之姓。
双双姑娘满心的痴情,直言自己出身低微,可以自己赎了身,日后哪怕只是留在颜如玉身边当个通房的丫头她也愿意,佳人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
颜如玉却笑着抬了眼,似假又真道:
“双双错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