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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悖思檬捞玫拿帕场
可玉泽秋并不领情,冲着他倒是冷笑一声别过了脸去。他这一笑,玉堂春心底却是荡漾开来了。
以往这小师弟也冲自己冷笑,可这次倒有几分不同。
道不上来缘由,只觉小师弟这一笑竟是风情无限,通体舒坦。暗自乐和,魂飞天外,也不记得斯文体面,傻呵呵的就贴到门帘,捧了个茶壶唱起了戏文来。
「我这厢里话语细思量,你那厢里眉目暗含情。」
想这戏文轻佻直白原本是唱给自个听的,可谁知,玉堂春得了意忘了形,竟比平日里唱得稍微大上了那么两三声,风吹过耳,倒让玉泽秋听了个十全十。
这一听之下,不由得玉泽秋更是恼怒,心道:你个下作家伙,在保定扫了我的声誉不说,合着今日里到了京城,你还要拿那些上不得台的下流话挤兑我!好,且让你得意,看我怎么治你!
一番心思下来,玉泽秋脸上的笑容更深,也不避头,径自冲着玉堂春直笑。
玉堂春一看佳人回眸,越发的得意,把那保定之辱、同门之恨俱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一心只想着莫不是天可怜见,小师弟对自己的痴心一片终有了回响?
可他哪里知道,玉泽秋这笑是自有道理的。
自打济世堂开张以来,回春堂就登门客少,玉堂春也不以为意,凡是上门的客人都一咕噜的全送对门去了。他原是想讨小师弟欢心,可谁曾想他越是如此,玉泽秋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好你个玉堂春,连与我一较高下都不屑了。如此看来,我玉泽秋干脆给你来个釜底抽薪,看你还张狂不张狂。
他这番思量玉堂春自然不知道,只是到后来,济世堂干脆也不接病号了。两厢里,对门看对门,临街瞅临街,大开了诊所却不问诊坐堂,倒真是千古难得一见。
只是这样一番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难免叫玉堂春心里生受了些苦楚。
虽然自己总是时时告诫不要存什么非分之念,可难为的是只要一见小师弟的面,似乎这手脚就听不得自己使唤了。这倒真应了那句俗语,情到深处不由人。
苦笑连连,玉堂春踱进了堂屋,却是正午时分。
和衣小睡,偏生翻来覆去都是睡不着。又再次起身,窗外日头正毒,呆呆看了半晌日头,又细想了会前因后果,更是长吁短叹。
这时六子送茶进来,瞧见师父的此般模样,心中又知是为了小师叔。他素来说话直白,又从不知道什么叫伶俐进退,只是心中所想,嘴上就说了出来。
此刻见了玉堂春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就大声骂了起来。
「这小师叔也真是会折腾人,在保定把师父激走不就称了他的心、合了他的意么?何苦又死皮掰来的跟到京城来,难不成他是一日不和师父斗,就过不下日子么?呸,真是晦气。」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听得六子这番话,玉堂春却从那榻上翻身而起了。「六子,你刚说什么来着?」
「我说晦气啊。」
六子找不着北,玉堂春却赶忙追问:「我问的是你上一句。上一句你说什么来着?」
「师父,您这是怎么啦?难不成是大白天遇鬼撞邪了?」越发的纳闷,六子伸手去量玉堂春的额角,玉堂春一径打下了他的手,更是沉声的追问。
无法,六子只得满腹委屈的将话再从头说了一遍。话音落下,玉堂春就径自从榻上乐和了起来。
哈哈,这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往日总是想着小师弟把自己当成生平第一对头,可谁曾想这暗底下或许还另有因由啊。这俗语不都说打是情骂是爱?有恨方有爱么?不定师弟也对自己存的是这个念想,只是云山雾罩,我俩都看不真切罢了。
但今日一言惊醒梦中人,方才觉得小师弟对自己真真是有些不寻常。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约了师弟出来,大家当面把话说个清楚,也好过以往猜来猜去。
思量到此,玉堂春也不迟疑,借着色胆,拿了信纸就是洋洋洒洒一大篇。书毕,顺手在书桌下角就拿了信纸塞进去,当下,更是唤了六子将信送过对门去。
六子接过信,倒是在门边一阵好愣。心想这是哪出啊,才将我正演了出徐母骂曹,现下里又要叫我学那红娘传书,莫不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么?一时怅惘,六子还是磨蹭着出门了。
等六子出门后,玉堂春越发的坐不住了,又是着急又是心慌。他既慌且怕,慌的是小师弟接了信不来赴约,怕的是小师弟赴了约,心中做的却不是自己所想。
这真是蚂蚁上锅,热火中烧又忐忑不安。
倒是来回踱了回方步,一口凉茶灌下,玉堂春这才又静了些心。
心想,也罢,信都送出去了,是死是活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倒是趁着现在还没结果再写封赔罪的信,日后也好请小师弟担待自己的唐突无礼。
他这般思量,又顺手扯开了书桌下角的信纸。这一扯便扯出许多信封来。
眼见这许多信封,玉堂春纳闷了起来。
他倒是不知自己这书房,何时添了这许多的信封,不免疑惑,玉堂春捡了其中一封,拆开了看。谁料,这一看之下竟是险些晕了过去。
原来这信是锺承全所写,写给谁却不知,只是那信末落尾的一句话,把玉堂春是吓得两眼分明。
「驱除鞑虏,恢复中国,创立合众政府。」
这几行小字细看下来真真是惊得人魂飞天外,冷汗倒滚。
玉堂春忙藏好了信纸,又仔仔细扫了扫窗外,可巧,那窗沿底下只有两三个乞丐正猫着打瞌睡却并无来人。这才定了心,玉堂春慌忙出门去寻锺承全,但前院后院找了个底朝天,愣是没看到半个人影。
无法,只得再次回屋,又将那些个信封仔细藏稳,妥妥当当后才再灌下一口凉茶。凉茶下肚,就着手往头上一抹闭了眼不住喘气。
这真是一番折腾,想来这些信确是锺承全所写,只因借了自己的地儿所以才留下了这些把柄。不过自己看见倒还好,若是让他人瞧见,这理通乱党的罪名是跑不掉的。
这样一想起来,不禁又是心惊又是庆幸。
可转念一想,这事还不能算完,想那上次救锺承全,他原说的是回国探亲,但如今看来,他却对自己没有讲真话。他这一下里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回国,怎么可能只是探亲这般简单,想来定有一番见不得人的道理,只是不知道这道理竟是如此的令人震惊。
半是后悔半是害怕,玉堂春不由连连暗骂自己胡涂。想自己半生谨小慎微,就是为了能在这乱世之中求个安稳,却没想到阴沟里翻了船,平白间惹下了大祸。
不住顿脚又不住长叹,只恨自己当日行事过于莽撞,没有估计后果就将他留了下来,现如今是请神容易送神来。顺不住气,便又是长叹一声。
这当口,六子回来了。人还没进屋,嚷嚷声却已从前厅绕到了后院,「师父,师父,有信儿哪,有信儿哪。」
一听得有信,玉堂春也顾不上叹气了,忙挑了帘子从屋内跨出。这时见着六子,满脸通红止不住气喘,想是一阵好跑,心内也跟着着急,忙拉住了六子问道:「什么信啊?」
「师父,小师叔他一接您的信就乐了,乐了半晌还让我传话给您。」
一面喘气一面歇脚,六子喝了口水这又才开口:「真是奇了,小师叔没像以往般对我冷脸,反倒亲热得不行,还连连嘱咐我回来给您传话,就说他应了您的请,明儿一早要和你逛天桥呢。」
「此话当真?」禁不住欣喜若狂,玉堂春捏了六子的肩膀几乎站立不稳。
忙又喝了一口茶,六子这又才拍了胸脯道:「这还能有假,师父您别不是乐胡涂了吧。」
听了六子的话,玉堂春更乐了,真是喜从天降,竟是似傻非傻,似笑非笑了。痴狂了半日,把个留心的锺承全俱抛诸九霄云外,天外飞仙去了,倒是一阵激动,撑不住半夜没合眼,只思量着,莫不是天可怜见,小师弟竟应了自己的情。
咧嘴傻笑却又疑心自己身在梦中,忙捏了脸脚还疼,这才知晓不是梦中。
折腾了一夜,天还未白,玉堂春早早的就醒了,穿戴整齐,又看了看天色还早,只得进厨房喝了几口冷粥。又过了半晌,天色微亮,便兴冲冲的出门了,出得门去,却见对街济世堂的门堂上,俏生生的立着一个人,正是他那日思夜想的小师弟。
天早风寒,今日玉泽秋里穿了一件宝蓝镶金袍,墨黑丝棉马褂,外面还裹了一件猩红的大斗篷。这一番隆重的穿戴更衬得斯人如玉,气度不凡。
止不住笑,玉堂春就准备上前招呼,可玉泽秋却忙摆了摆手,示意他到前面的街口等他。思量了一下,玉堂春觉得这样上前也极是不妥,便依了玉泽秋的话上前面的街口等他。
不一会,人就来了,两人禁不住害羞,都没了言语,只好闷头前行。
两人今日要逛的地方是天桥;提起北京,就不得不说天桥。
「酒旗戏鼓天桥市,多少游人不忆家。」清末民初的著名诗人顾顺鼎在《天桥曲》倒是如此形容过。
天桥原是建于元代,不过真正热闹却是始于清末。一年到头,天桥都是游人如织,到天桥逛的人,一个是像买点日用百货,一个的目的是看各种民间艺术,再一个就是到天桥的吃食摊上,品尝一下物美价廉的风味食品。
玉堂春早就听闻天桥上耍把势卖艺的很有看头,也早想去见识一下,可苦无机会。今日正好,不仅遂了事愿又遂了人愿,真是心花乐无限,秋风也得意。
两人闷头前行,一顿好走,便日高临顶了。虽说是秋天,但这秋阳和夏日里比起来却是半点不含糊。
玉泽秋穿得多,这么走下来竟汗流满面了,汗珠顺着他清瘦的下巴滑下,又顺着喉结慢慢的渗入领子里。想是怕热,玉泽秋便解了领口,拿了手当扇子不住搧风。
他这么一搧,那粉白的脸颊竟生生透出些胭脂色来,再将嘴角轻抿,丹凤眼恼怒的上挑半分更显得风情无限,只令玉堂春看得呆若木鸡。
见他傻瞧着自己,玉泽秋终是沉不住气,嘟囔道:「我渴了,要喝水。」
「喝水?好好,前面那个摊子上正好有解渴的酸梅汤。」慌忙回神,玉堂春拉了玉泽秋的手朝前奔去,玉泽秋挣脱不得,也只得随他去。
两人小跑一阵,凑前找了处位置坐下,又吆喝老板端了两大碗酸梅汤,一口灌下,方才解了些渴意。禁不住好奇,玉泽秋细细的打量起了周围景物。
这里像是天桥的正中间,比刚才的那些地方更为热闹。正前方不用说,最是那热闹的扛幡;左前面却是些捏糖人和拉洋片的。
再往更远处瞧去,却是搭了一个戏台,看不见人影,倒是听得真切,唱的正是一出《玉堂春》。这一听之下,玉泽秋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见他一笑,玉堂春也松了口气,活络了些,就凑过头来向他示好。
「师弟,笑什么呢?」
「没笑什么。」白了他一眼,玉泽秋并不理会,径自听了戏里的文章。
自得无趣,玉堂春又腆者脸的继续道:「今日里我是真高兴,原想着这一生恐怕师弟都不会再理会我了,没曾想今日里竟能和师弟同游,此番遭际我真是又喜又怕。喜的是终和师弟好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