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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半醉半醒半虚半实之间,金铜还是趁着敬酒的空挡,和龙啸桐勾肩搭背悄悄说了句,“你女人,够牛,上午是她赢了,你我平手,看下午的。”
下午。按照归璇的说法,是多即是一,集合多人力量表演一个节目。即使归璇个人能力再强,却很难保证其他人能跟的上她。况且,她们愿不愿意以归璇为中心,还是另一说。
龙啸桐心里有隐约的担心,对上归璇笑意盈盈的眼,却是暖暖的。
昭仪一旁冷冷的看着这暗送秋波的两人,这时,青衣凑过来,轻声汇报,“冷宫那边还是不行,珍妃依旧没有反应。”
“国难当头,她居然还是明哲保身。”昭仪皱了皱眉头,“兴许她是真的疯了。”
青衣看看昭仪,心里的话没有说出来。他知道,原先的那个珍妃,会冲在最前面,可惜,现在的珍妃,被残酷的现实扭曲了,再加上小姐先前试探她,说出了太子的身世,假设珍妃真的是装疯,那么她这次一出来就是送死。
宁愿牺牲国家,也不再牺牲自己。
青衣没有任何表情,其实,这种事情换做昭仪,大体上也是相同的选择,这世上还能有几人,能做到白玉鸾那样呢?
青衣抬头看看平静的归璇,心里暗数着,小姐、梅妃、岺儿,子桐,横竖还是差了一个人。
民间虽然也有不少能人,但是碍于此次兹事体大,还是从皇族内部出人为好。
“怎么,你在担心?”昭仪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喝了一口茶,殊不知茶水早都洒在自己的罗裙上了。
青衣知道,小姐也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毕竟她才是名义上的后宫之主,前不久又刚刚成为天定之凤,成败对于她来说,也许比龙啸桐和归璇还要重要。
“青衣,你再去后宫一次,就跟珍妃说,如果她是装的,现在正是要用人的时候,我可以既往不咎,让她戴罪立功,就和归璇一样。”
明知道这是徒劳的,青衣还是毕恭毕敬的说,“请皇后放心。”
此时的冷宫比平常更要冷清,全部的人都去看比试了,留下个守门的和怡人一起陪着珍妃,那珍妃仍旧是呆呆傻傻,见了青衣什么反应都没有。
“我错了,我有罪。”
“皇后有旨,若珍妃娘娘能戴罪立功,则前尘不咎,后事论功行赏。请珍妃娘娘放下个人得失,以国家利益为重。”
珍妃看看青衣,一笑,“我错了,我有罪。”
珍妃是不会出来了,因为她比谁都清楚,一出来,就再也回不去了。
有时候青衣不明白,为什么小姐会把太子的事情告诉她,就算是为了试探,这样的赌注,难道不是太危险了么?
青衣摇着头走了,珍妃冷笑了一声,阳光如此明媚,不知道那个叫做归璇的小妮子,这一关,怎么过?
校场这边,岺儿和梅妃都念念有词蓄势待发,归璇的这出压轴大戏三天前就和她们交代清楚,谁都不想这个时候拖人后腿,自己丢脸不说,还给整个天都抹黑,说不准因此而给了万城一个出兵的好借口,那就真是罪孽深重了。
昭仪的心还不能全全放在将要进行的比试上,虽然她心里有数,归璇的点子一旦成功,将和上午的表演一样轰动,不仅如此,因为这是六个人通力协作完成的,意义更加不一般。只可惜,后宫妃嫔如云,六仪皆通能上大台面的人,却如此寥寥。
她身为皇后,总要比无事一身轻的梅妃和岺儿多头疼一些。
只希望青衣能带回好消息。
可惜,这边进场的时候,青衣回来了,一个人。
昭仪眸子沉了几分,归璇走过来,“皇后娘娘,身体不舒服?”
“你的方案,现在改来得及么?”
“你也知道,这个表演,必须六个人,我们五个人已经配合的很好了,现在只需要多一个人而已。”
“说的简单,一个精通六仪跟得上我们五个人的人,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找到的?”
归璇微微一笑,“其实一周前我在冷宫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拜托子桐公主帮我找一个人,只是,时间太紧,我只能把表演推后三天,不知道她来不来得及。”
“什么人?”皇后皱眉,“如果是宁水的什么人,恕我不能破这个例,这一次上场的,必须是天都的人,这个皇宫的人。”
归璇一歪头,“所谓正统,真的这么重要?”
皇后一颗心开始扑通扑通跳,岺儿就在身边,她感觉此刻自己像是靶子,连忙转移了话题,“够了,你到底找来的是谁?”
“这个人是子桐公主向我推荐的,也曾经是这个皇宫的人,她就是子竹公主。”
皇后默不作声,岺儿和梅妃交换了一下眼色,这三人都是颇有些内幕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这子竹公主是被贬为平民的弃人。最后还是由梅妃开口,“子竹公主的六仪当然没的说,也确实算是天都的皇族,但是,她的身份,似乎——”
“身份,地位,正统,”归璇平和的说,“这都和我们今天要表现的主题无关。如果你们都认为天都的安危没有一个身份重要,那么,我们就五个人上吧,即使输了,也知道为何而输,无愧于心。”
一度沉默。
昭仪想了又想,唇咬了几次才终于开口,“子竹什么时候能到?”
“算好日子是今天下午,不过她云游四方很难得才联系到,路上也许有所耽搁。”归璇说,“我已经把这个表演的大体想法在信中告诉她了,就像我告诉你们的一样。记住,这个表演,关键在于团结,我要所有人放下身份地位,全全听从我这个小小秀女。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核心。”
昭仪看了看这个什么都很普通却什么都不普通的归璇,点了点头。
梅妃和岺儿也点点头,子桐跑过来,“小璇璇,那边皇帝哥哥快罩不住了,咱们得登场了!”
“可是子竹还没有到。”岺儿慌乱了,昭仪心里也忐忑,却没有表现出来,归璇关键时刻说了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先上场,子竹,肯定赶得上!”
就是这么一句,让所有人都莫名安下心来。
归璇入场的时候,是雷鸣般的欢呼,昭仪梅妃岺儿跟在她后面,脸色都不太好看。
同样不太好看的还有龙啸桐,明明是六个人的节目,却只有五个人上场,果然,金铜一旁弹出脖子问,“不是说了六个人?”
龙啸桐呵呵一笑,硬着头皮说,“没错,是六个人。”
金铜揉了揉眼睛,“这…”
龙啸桐肃穆着,看看白玉鸾,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是其中一个——”
为什么我高大威武的形象,总是一沾上了你,玉鸾,就走了样了——
归璇微笑着,说,“那我们就开场吧,陛下。”
龙啸桐上场后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假笑着俯身跟归璇咬耳朵,“爱妃,你太为难我了吧,这是六仪,不是六艺——”
“我当然知道。”归璇狡猾的报复眼神一溜,“当初我是怎么学的,你忘了?你还跟我说,记住,你是我的皇后,所以你能学会。现在也一样喽,你是我的陛下,所以没问题的——”归璇哧哧的笑了,“江山是你自己的,干不干你自己来定。”
龙啸桐轻声说,“早知如此,还不如开战,上战场我比较在行。”
“我也在行。”归璇瞟了他一眼,“可惜天底下没有光靠武力就能解决问题的好事。上午不是刚说过,要和我一起承担么?”
龙啸桐觉得白玉鸾已经彻底进化为女人了,现在的玉将军,真是无敌了。
“那——如何——”
其他四个女人看着龙啸桐和归璇咬耳朵不时笑笑,心里滋味各是不同。吃味是有的,可是一想到归璇是在和陛下讲规矩,大局为重,也都没有上前打搅。
金铜在座上好不安生,不知道这迟迟不开始的表演到底藏了什么龙卧了什么虎。
连子桐也不明白小玉玉在打什么注意。
总算,两人同时抬起头,归璇朗声说,“万城尊者,让您久等了,我们下午的表演,名字叫做和平。”
战争与和平,还真是主旋律。
金铜大笑着,有意思有意思,那就看看,我们能不能和平的把问题解决了。
“且慢,在节目开始前,我想问一句,你可知道何为和平?”
说这话的,不是归璇,却是龙啸桐,归璇吃惊的看了眼他,这个男人,居然又一次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低头一笑。
青衣抱臂不语,低头追问手下,“还有多远?”
“快至城外,已经派去最快的马,一路开道,直接来皇宫。”
“恩,陛下和归璇在敷衍万城尊者,争取时间,但是也挺不了多久,要快!”
“可是,陛下不是说——”
“胡闹,陛下身份尊贵,你有胆子看陛下跳舞么?”
“…没…”
“还不快去!”
青衣遣走了手下,继续看着龙啸桐和归璇在台上一唱一和的周旋,突然感觉,龙啸桐变了。
五年前刚即位的龙啸桐,他见过,那时他刚来天都,龙啸桐骑着高头大马而过,英气逼人,却给人一种无可攀比高高在上的感觉。
他只是个意外即位的不受宠的王子,那种强烈的危机意识,从他要统一天下的野心中,显露无疑。
大概是两三年后,陛下败给玉家军,朝野震动,也许白玉鸾,就是从那时起开始潜移默化影响着陛下。她的不死不残不败不降,她的神军她的个人魅力。若是说陛下不知不觉爱上了这个对手,青衣也丝毫不奇怪。
等到白玉鸾入宫,就更不可收拾了,龙啸桐看似越来越谦卑温和,实际上,却越来越像个帝王了,他已经从疲于奔命的打江山的男人,成功转变成守江山的有谋略能屈能伸的男人。他把玉家军那套不死不残不败不降的精神,用到了每一天的朝堂上每一份奏折中每一个人心里。
现在白玉鸾回来了,他们已经能够如此神合。他能够全然放下天子的身份,走向下面走到一个柔弱的女人身边去,只是为了避免一场可以避免的战争。
青衣的眸子深了又深。现在的龙啸桐,比五六年前那个铁血的男人更加难以对付了。而让他学会示弱学会宽容学会武力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学会强权下无天下这些道理的,正是白玉鸾。
联手的他们,将会是如何牢固。
如果不赶紧动手,怕是,有一天无论是凤仪天下还是龙仪天下,都再无法撼动他们的根基。
于是,龙啸桐,白玉鸾,尽情享受此刻吧。这是你们所希冀的和平,也是你们最后的一次华丽登台。
子竹到了的时候,龙啸桐直接冲了过去,说,“大姐,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我就要开始讲国家政策来滥竽充数了。”
子竹耸耸肩,“弟弟,会开玩笑了,不错嘛。”
龙啸桐一抹汗,“大姐,你上吧,那谁,就交给你了。”
子竹拍了拍他的肩,“你说反了,弟弟,是我该把我自己交给归璇了。”
是的,这最后一击,要的,是所有人对小小秀女归璇的绝对信任和服从。
而归璇要面对的,却不是她的玉家军。
“各位,胜负在此一役,只要你们完全信任我,那我们就会成功。只要有一个人有异心,这个作品,就成不了。明白么?”
几个女人点点头,就算只有这一刻,不记前仇,不算后账,我们一起,做一件事情。
“各位,好戏总是要等很久,值得庆幸的是,今天我们等到了。这是和我一起完成这最后演出的几个人,平日里,她们是皇后贵妃嫔妃公主,但是今天,她们和我这个小小秀女一样,只不过是个通六仪的女人。放下成见、忘却身份、包容差异,这就是我们的和平,你可能觉得这很难实现,但是,如果连下面的表演都可以实现,又是有什么不能的呢?”
归璇从袖中拿出五条缎带,交给这五人,“按照最开始说好的,大家,一起努力。”
几个人很一致的将缎带蒙在眼睛上,龙啸桐吃了一惊,因为下面这一幕,是他永远也想象不到的。
几个平日里恨不能互相捅刀的女人,这时候,居然拉起了手,一起走向了位于中心的归璇,然后任由归璇在她们身上绑上了一条长长的红丝带,从腰而过,缠在手腕上。
五个人,谁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
妖蛾子太后下巴都快砸地上了,说,“我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这一幕——”
场上有一种近乎神圣的注目礼。所有人心里都在追问,却都知道,这样的时刻,什么都不要说。
归璇将每个人牵到相应的方位,然后站好在中间,说,“散开——”
几个女人向五个方向走去。
当然会有走歪的时候,归璇用丝带纠正着她们,最后,散成一个五边形。
每个女子身边,都有一样东西。有的是琴,有的是棋盘,有的是画布,有的是文房四宝,有的是女红织布。
站在中央的归璇,浑身缠着红丝带,是舞者。
而分散在五个方位的女人,是她的手脚,是她的□,是她的玉家军,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