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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鸣西风-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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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熠伤得不重,只是腰腹被箭划破。但皇太子居然在皇家猎场被行刺,此事非同小可,若没有人内外勾结万万不可能。
宇文纵横发下严旨要求刑部即刻调查,又让宇文熠好好休养,同时命宇文熠的两个哥哥宇文曜和宇文辉留在宏都,暂时代替宇文熠处理日常事务。
封了王的皇子不能参政,这本是传统。宇文纵横此举可谓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宇文曜和宇文辉本已开始收拾行装打算回到封地,忽然接到这道旨意不解之余,却暗自欢喜。
宇文熠的伤简单处理后本已没有大碍,知道这事后更是暗自一惊。宇文熠十四岁时便被立为皇太子,与此同时宇文纵横即刻把自己的长子、次子封王,遣往封地,宇文熠的地位因此从未受到任何威胁。此举一出,各派的势力开始蠢蠢欲动,太子身边的人首先不安起来,尤其是刚刚成为宇文熠大舅子的元珏更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宇文熠反倒沉得住气,不声不响安心养起病来。
“殿下,你怎么什么动作都没有,外面可都在谣传陛下是在扶持永王、宁王,故意让他们与殿下分庭抗礼,实则有废立之意啊。”
按照大燕的定例,太子之位非嫡子、长子不能,也就是说长子和嫡子都有资格获得太子之位。历代以来,长子往往也是嫡子,倒也从来没出现过什么争斗,但到了这一代,长子和次子皆是李贤妃所出,皇后在长子宇文曜六岁时才生下了宇文熠,后来宇文纵横为了稳固宇文熠的地位,更是强硬地将宇文曜、宇文辉兄弟俩打发去了封地,非宣不得入朝。而现在,不仅将二人留在京中,还让他们接触核心政务,这番心思难免引人猜度。
“我该有什么动作,父王若真要废立,又岂是我能阻止的?何必一触即跳,只怕处理不当适得其反。”
“没有道理啊,陛下怎么会这样做,当年他将二位王爷遣走,为的就是少起纷争,现在这样岂不是与初衷相背?”元珏似乎没听到宇文熠的话,象是在对宇文熠说,又像自言自语。
宇文熠被他说得心乱如麻,站起来在屋子里转了几个圈:“你说该怎么办?”
元珏眼珠一转:“现在要弄清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才行。”
第二天早朝,宇文熠早早便赶了过去。宇文曜和宇文辉也到场,立于宇文熠的下手。
宇文纵横瞟了三兄弟一眼:“太子伤大好了?”
宇文熠恭声答道:“是,劳父皇挂念。”
宇文纵横淡淡道:“既然好了就开始理事吧,你两个哥哥这些日子干得不错,以后你们一起理政,你可得请他们多多提点一些。”
满朝文武鸦雀无声,宇文熠颜色不变:“儿臣遵旨。”接下来便又对宇文曜和宇文辉拱手施礼:“请二位兄长多多提点。”
宇文曜偷看了自己的父皇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只得呐呐道:“不敢不敢,是太子提点臣才是。”
宇文辉却满脸含笑:“太子客气了。”
朝中发生了大变故,另一方面,追查刺客的工作却毫无进展。
见宇文曜和宇文辉忽然得到了这样大的好处,人们纷纷猜测行刺的事与他们有关,毕竟知道宇文熠动向,又能及时传递消息的人不多。不久又有人想起,长乐王宇文律和太子发生过冲突,而他也是当天的随行人员之一。这些猜测都没有什么证据,却演绎出了无数版本,传遍了宏都城的各个角落。

四十八

对于此事,宇文熠人前百般忍耐,尽可能没有表现出来不快,但私下里却按捺不住,常常为了一点小事严惩身边的人,闹得人人自危。直到他的舅舅户部尚书高旦不得不找到他严词提醒,这才醒悟过来。在父皇面前哪里有什么隐私,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哪怕一丁点的不满,对自己来说都是致命的。
不过短短半月,宇文熠便似乎成熟了一大截,喜怒开始不形于色,行事也老成周到不少。
宇文熠与两个哥哥的感情原本不错,因为前段时间的遇刺和这件事也不禁暗生嫌隙,加之李贤妃一脉忽然活跃了起来,令他想不警觉都难。
刚才有人来报,说是二哥宇文辉在自己的居处宴请了长乐王宇文律,两人彻夜宴饮,寻欢作乐直至通宵达旦。
宇文律的势力和对他宇文纵横的影响是众所周知的,宇文熠为了肖知渐的事情刚刚得罪了他,宇文辉便着意拉拢,虽说叔侄相亲原本是人之常情,但在这个时候却明显有了要和自己分庭抗礼之意。想着想着,宇文熠心中越来越烦躁,脑袋里也似乎放进了一块烧红的铁块,一股热气直冲顶门,几乎要把脑袋涨破,剧烈的疼痛随之而来,心中难受得翻江倒海一般。
“殿下,殿下,你在怎么了?”罗春见宇文熠忽然抱住头直直地撞向柱子,赶紧奔过去,想要扶住他。
什么也听不见,耳朵里只是尖利的嚣叫,眼前的一切也开始变得朦朦胧胧,泛着血红的光。除了疼痛就是混乱,还有嗜血的欲望。
一个影子向自己靠近,挥舞着双手,宇文熠一声怒吼,冲过去紧紧掐住了那人的脖子,那人猛力挣扎着,宇文熠的手越束越紧……
“殿,殿下。”掌握中的人发出濒死的悲鸣,宇文熠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漆黑一片,手顿时一松。
醒来时已是下午,罗春一脸忧色地靠在床前,见他醒来松了口气:“殿下,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宇文熠猛地坐起来:“刚才是怎么回事?”
罗春沉默片刻才道:“殿下放心,刚才的事情除了奴才无人知道,我只跟其他人说是殿困了,没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宇文熠这才稍微放心下来,缓缓又倒了回去:“罗春,我是狂症犯了么?”
罗春低头叹了口气:“请殿下要保重,多多休养。”
宇文家的人都有这病,只是发作早晚而已,这么些年来,宇文熠一直预防着,毫无发病的征兆,不料近日的过渡烦心焦虑竟然将此病诱发了出来。
“此时万万不可让其他人知道,记得给我加重药量,无论如何得把这段撑过去才成。”宇文熠此时已完全清醒,有条不紊地吩咐。狂症是宇文家的禁忌,虽然历来没有人幸免,但每一代心中都还是暗存了侥幸。自己偏偏在这个时候发作,也未免太不是时候了。
日光已经有些暗淡,斜斜地从窗外透入,枝条的投影在宫室内摇曳,连帘幕都被映成了透明的金黄。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殿下,刚到酉时。”
“好,传膳。”
“那奴才这就把膳传来寝宫。”
“不,传膳到太子妃那里,本太子今夜要与她共进晚膳。”宇文熠忽然发现,自己对元妃似乎太冷落了一些,需要好好的补偿。
罗春悄悄抬头,看了看宇文熠紧锁的眉头,躬身退出。
宇文熠起身理了理自己被压皱的袍子,正要出门忽又发现头发有些凌乱,便回到绣墩上坐下,大声传唤人来为自己梳理,又换了件衣衫,这才再次站起身来。
元妃接待消息,赶紧出门迎接宇文熠,却见他满面春风地站在门口,宛如临风玉树,未等元妃拜下便伸手扶住:“爱妃免礼。”宇文熠拉起元妃的手。元妃的手柔若无骨,指如削葱,他第一次发现这只纤纤玉手的分量竟是如此之重,他拉的也不仅仅是一个女人,而是她背后那强大的家族势力。宇文熠不禁有些后怕,自己居然到现在才发现,幸好,现在还不晚。 


四十九

接下来宇文熠不动声色地接 触了几个手握实权的大臣。宇文熠毕竟是储君,是大燕王朝最为可能的继承者,这些人也都是明白人,自然一点就透。
宇文熠虽自幼学习帝王之术,明白皇者的御下之道在于软硬兼施,又打又拉,但过去一直没有机会付诸实施,这次总算是明白了。
李贤妃一脉似乎也看出了宇文熠的防备之心,暂时消停了下来。经此一事,宇文熠谨慎不少,对大臣更加着意拉拢,本来还打算找个机会和宇文律修补关系,左思右想又放弃了这个想法,宇文律是个好色成性的人,如果他借机向自己提出要肖知渐的话,自己又该如何拒绝?但自己如果不拒绝,又岂不是违背了自己对苏凌的承诺?苏凌心甘情愿委身于己,为的不就是这个肖知渐?
这日入宫向宇文纵横请安,宇文纵横却不再自己的寝宫,内侍禀报宇文熠,陛下正在御花园里赏花。
及至宇文熠来到花园中,却见树影婆娑、花影摇曳,宇文纵横、宇文律、宇文曜、宇文辉四人正坐在凉亭之下,谈笑风生。
“儿臣不敢,也是父皇未曾射猎,否则哪有儿臣拔得头筹的份。”宇文曜笑得爽直,似毫无心机,却又半点不觉失礼。
“哎,天下那个父亲不盼着儿子成才的,看着你们一个个成才,朕心甚慰。”
“皇兄,曜儿这些日子理政,大臣们可是个个赞不绝口,都说大皇子办事稳重果断,他们这些日子可轻松不少呢。”宇文律给宇文纵横又斟上酒,笑道。
“皇叔夸奖了,曜儿缺少经验,还请皇叔多多教诲才是,曜儿这里敬皇叔一杯。”宇文曜说着举杯。
“曜儿是人中之杰,你这杯酒做叔叔的一定要喝。”宇文律也豪爽起来,举杯一饮而尽。
宇文纵横抬了抬眼,躲在假山后的宇文熠不由自主地缩缩身子,直觉得自己被父亲看到了。
“缺少经验有什么打紧,多磨练磨练不就有经验了。”听了宇文纵横的话,宇文曜大喜谢恩。
宇文熠怒火中烧,宇文律刚才的话分明是说自己理政不力,不若宇文曜般稳重果断。而父皇的话则明显说明,宇文曜理政不是暂时的,还会延续很长时间。
想起这次父亲出猎,自己非但没能随行,甚至连知都不知晓,一股凉气便直入心底。
装着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向宇文纵横请安,又跟叔叔和哥哥们见了礼,宇文纵横只是淡淡地应付了几句,便继续和其他人谈笑起来。
宇文熠落了老大哥没趣,只好告退,却再也无心政事,急着回到东宫,终于忍不住,找来了舅舅高旦。
高旦是有名的多谋之士,听到宇文熠的话,手抚长髯沉吟片刻:“看来陛下近日来对大皇子颇为器重啊。不过殿下也不必担忧,你只要小心行事,不要有什么行差踏错,大皇子对你也造不成什么威胁。此外,臣也在悄悄注意大臣们的反应,其实都还平静,应无什么大碍。只是皇位之争素来残酷,就算你不犯错,难保没人陷害于你,殿下不可不防。”
“舅舅,纵然有人陷害,我相信父皇也能明辨是非,我现在只担心皇叔日日在父皇耳边进谗,时间一长,便难免父皇心中有所动摇。”
高旦点头:“殿下所虑极是,既然殿下有了这种想法,臣以为当务之急便是改善和长乐王的关系。殿下毕竟是太子,他其实也不能不有所顾忌,也不需要他说什么好话,只要保持中立即可。万事防患于未然,能多些保障还是多些好,万万不要因小失大。”
高旦虽未名言,话中的意思宇文熠如何会不明白。
送走高旦,宇文熠越发心乱如麻,不由信步出了寝宫,在园中漫无目的地转悠。
花坛后传来木轮碾过的声响,宇文熠紧走几步跟过去,果然是苏凌正摇动着轮椅在石板铺就的花径上慢慢前行。
想起自己对他许诺要护着他们君臣,宇文熠不由更加心烦。人道宁失信天下,不失信美人,现在想来不过是调情之语,要做到这一点谈何容易。但要自己违背诺言,把肖知渐送到宇文律手中,他又万般挣扎。
苏凌似乎察觉到背后有人,停下回过头来,凝眸望向宇文熠。带着淡淡忧郁的眼神纯净如同幼兽,抬眼间的一瞥竟有着动人心魄的美。宇文熠不禁暗自诧异,不知这张脸孔在未曾受伤之前,不知会是怎样一番惊世容色。
“你真是个害人的妖精。”宇文熠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苏凌面前,半跪下身子吻上了苏凌的唇瓣。苏凌只是微微僵硬了一下,便放松了下来,任凭他的火热在自己口中肆虐。

五十

落在自己脖子上的吻越来越粗暴,随之而来的是尖锐的刺痛。温度似乎陡然升高,空气中叶弥漫起了情欲的味道。一只手沿着脊背滑下,急切地想要解开束缚着衣衫的腰带。
苏凌觉得眼睛一阵发酸,不由闭上双目,双手用力握住扶手,头死死顶在轮椅的靠背上。
“睁开眼睛,看着我。记得不要违背你的承诺,我,我,我也会遵守我的承诺。”宇文熠的声音有些发颤,理智的利爪撕扯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反复告诫着他,身为太子,处身与政治漩涡的中心,必须要审时度势,切不可感情用事。但另一股巨大的洪流却毫不留情地淹没了理智,趋势着他服从自己的情感和欲望。
宇文熠几乎是粗暴地撕扯掉了苏凌黑色的绸裤,将他残缺的双腿分开挂在轮椅两边的扶手上,让他展开结实柔韧的身体,花朵一般为自己绽放……
一阵急速地动作之后,宇文熠终于释放了出来,旋即意犹未尽地将身下的人翻了过去,再度索取。
淫靡的拍打声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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