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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辉脸色陡变,截住他话头:“住口,谁是你这个反贼的二弟。你枉为皇子,尽然妄图挟持父皇,谋夺皇位,父皇的教诲你可记得,何为忠,何为孝,你可知道?”
宇文曜被骂得一时摸不着头脑,之间一旁的宇文熠不慌不忙地摇头笑道:“刚才大哥还在寻物愚弟可知何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来现在不需愚弟解释,大哥也明白了吧!”
他这样一说,宇文曜终于明白过来,一时气冲顶门:“宇文辉,我们明明说好,由我挟持父皇,你全力侧应于我,将来我夺去大位之时,便将北方三郡封与你,让你做个权势熏天的富贵王爷,你为何食言?”
宇文辉环视一圈,除了三兄弟和傻站着的宇文纵横以外,便是自己的数十名心腹,自己打了个漂亮仗,也压抑不住想在两个愚蠢的失败者面前表白一番,当下故作潇洒地挥动羽扇,微微笑道:“大哥,你我同胞骨肉,原本是最亲密不过,若是在三弟和你之间选择,我自然要选择帮你,但有道是求人不如求己,我想得到的东西与其转个弯向你求取,何不如我自己亲手来拿,那不是更要方便得多么?”
“二哥的想法果然不错,如此说来,两次刺杀行动也是你安排的了?”宇文熠笑眯眯地问道。
宇文辉此时却放下羽扇正色道:“冤枉,天大的冤枉。我只安排了第二次刺杀行动,至于第一次是谁干的,我也很想知道,其实我还真的满怀疑大哥的。”
宇文曜此时已怒不可遏,闻言狠狠“呸”了一声:“本王才没有你那么下作,干这种下三滥的勾当。”顿了顿,又忽然明白了般斥道:“你要刺杀老三,却用了永州天煞门的人,这分明是想嫁祸给我,你这个混账。”
“我是这么想来着,要不老三死了,这太子之位就该是你的了,但若老三是你杀的呢?”宇文辉丝毫不以为忤,对着宇文曜挤眉弄眼,得意洋洋:“其实永州那边还留下了许多大哥刺杀太子的罪证,只是刑部的人实在太笨,这么久了还没查到,可惜了我一番苦心。不然的话,就算不能除去两个,至少也能收拾掉一个。不过现在这样也好,我少费了不少力气。”
“你你你,小人,败类!”宇文曜除了破口大骂,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做。
“大哥可不要小看小人败类,这天下又多少好处不是被败类占去了的,而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君王,难道还能做君子不成?”
宇文熠轻叹一声:“二哥好谋略,我这个做弟弟的佩服得五体投地,难怪我能这么轻易便攻下皇宫,却是二哥的计谋。罢了,认赌服输,也是豪杰, 你们就将我绑了吧,说着便向门口站着的禁卫走去。”
“好,赢得起输得起,三弟真豪杰。来人,将三皇子殿下绑了。”他故意不称宇文熠为“太子”,自然是已经把自己当做了理所当然的储君。
禁卫抱拳应了一声,取出绳索便向宇文熠走来,宇文熠也丝毫不停地向他走去,及至到了面前,那禁卫正要将绳索搭上宇文熠的肩头,却见宇文熠飞起一脚,踢中他的膝盖,那禁卫顿时扑到在地。宇文熠却借着众人一愣的时机冲出了寝宫门外。
“三弟啊,刚刚才夸了你,你怎么就犯糊涂,这门内门外都是愚兄的人,任你神勇盖世,又怎么逃得掉呢?只要愚兄叫上一声,你还不是只有束手就擒么?还是进来吧!”宇文辉不急不躁,口气中带着惋惜。
门外的宇文熠此时却顿住了身形,施施然转过身来:“曾听人言道,二皇兄叫声悦耳动听,婉转娇柔,令人荡气回肠,可惜愚弟无缘,从未听过,常常引以为憾。既然皇兄此时有了雅兴,不妨叫给愚弟听听,就算叫破嗓子也没关系。”
宇文熠半眯上眼睛,神态轻佻,语气暧昧,若是平时,听到这话的人只怕要笑翻在地,再外带滚上几滚。而此时,除了宇文熠本人,却再也无人笑得出来。
七十八
宇文辉终于铁青了脸,大叫:“来人,把这下流的东西给我拿下。”
无人应答,宇文熠背着手站在门外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又叫了一声,依旧如此。宇文辉这才感到有些慌乱,指着屋中的禁卫道:“你们去把他抓回来。”
四名禁卫领命而去,才踏出门槛,只见几条黑影“嗖嗖”地窜了上来,数道寒光闪过,那几名禁卫便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谁?”变故;来得如此突然,宇文辉被惊得退后一步,脸色已由青变白。
宇文熠啧啧地摇起头来:“二哥刚才不是意气风发么,现在怎么害怕了?”
门外,星星点点的光渐渐亮起,那光在风中晃动着,越来越多,渐渐连成一片,将天地照得雪亮,原来是千万只火把正在熊熊燃烧。
火光映照下的不少禁卫军鲜亮的银色盔甲,而是骑兵玄色的战袍。
宇文熠含笑望着几乎跌倒在地的宇文辉,不禁想起苏凌在自己即将出东宫时,忽然急匆匆地来追上自己,拉着马缰道:“殿下,凌又仔细想了一下,虽然你一直认为这次的对手是宇文曜,只因你若出事,最大的受益者便是他。然而,殿下既然这么想,天下人也都该这么想才对,那宇文曜纵然大胆,也不至于敢用永州的人来明目张胆刺杀殿下,否则罪责难逃。所以凌又想,若是殿下和永王两败俱伤的话,谁又该是最大赢家呢?”
宇文熠那是心中一闪:“宇文辉!”
“正是。所以苏凌觉得,宇文辉也不可不防。殿下攻下皇宫后,应立刻派人包围宁王府,捉拿宇文辉,宁可错抓,也不可放任。若他不再府中,极有可能是事先做好了安排,等你和永王斗得两败俱伤时坐收渔人之利。是以殿下应立刻安排一万人马入宫。那宇文辉既然埋伏人马,必然在你父皇寝宫附近的隐蔽处,到时候,你只需埋伏在他外围,等他一出来,便将其当场制住,让他无法抵赖。只是这样一来,殿下需得小心,千万不要让自己陷入危机才是。”
宇文熠知道,在宇文纵横寝宫的旁边,有两处中空的假山,可以共计可以容纳千人。而不远处的荣华宫也更可容下二千人藏身。
那时令窦子胜率军入宫,抱的心思还是以防万一,没想到苏凌的担忧竟然成了现实,幸好自己听了他的话,早做准备。
“这些人是什么时候来的?我的人呢?”宇文辉显然还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这些人在我进来不久便到了,而你的人……”宇文熠又摇摇头,“你难道没注意到,你进来以后,外面的杀声不同了么?”
宇文辉这才拼命回想,果然想起自己赶进寝宫那会,外面的杀声似乎炽烈了许多,本以为是宇文熠的残部在垂死挣扎,不料自己的二千人却在那时已被全歼。
“二哥啊,你也莫要自责,这实在怪不了你,你一个没打过仗的人,怎么可能听出异样呢?你啊,弹个琴,唱歌曲,没事叫一叫还是可以,要耍阴谋就差了些火候,至于玩打仗游戏,对你来说实在太危险了,没听说‘兵者凶器也’么?”
宇文辉此时早已肝胆俱裂,无心听他调侃,左顾右盼,只想寻条生路。猛见站在自己身后的浑浑噩噩的宇文纵横,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抽出腰间的宝剑,反手架在了自己父亲的脖子上:“放我出去,否则我杀了他。”
“你敢弑父杀君?”宇文熠近前一步,两眼逼视宇文辉。
“有何不敢?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宇文熠,你最好叫你的人都退开,不然的话,父皇死在你面前,看你如何向天下人交代?”宇文辉尖声大叫,目眦尽裂。
宇文熠见他如此疯狂,担心他此时发了狂症,伤了宇文纵横,当下命手下闪开一条道路。
“再闪开些,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趁我进入人群时一拥而上。”
宇文熠只好再让兵士们退了一丈开外。
宇文辉一手握剑,一手拉着宇文纵横的胳膊,在几名禁卫的环护下,一步步走从刚刚让出的道路上向宫门方向退去。他心中又急又怕,只想早些出宫,找上一辆马车,挟持着宇文纵横离开闳都,回到宁州。眼见宫门在即,不由加快了脚步。
忽觉手腕一紧,却是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握住,宇文辉大骇,抬眼一看,只见宇文纵横满脸杀机地瞪视着自己。惊吓之余,想要挥剑刺下,却是难动分毫。
伺机而动的军士们立刻冲上来,将宇文辉身边的禁军拿下。
“想做大燕的君王,凭你也配?”宇文纵横的语气冰凉,眼神冰凉,手下的动作更是冷酷无情。那握着宇文辉手腕的巨掌一寸寸向宇文辉的脖子推进,无论宇文辉如何惨叫求饶,依然不可避免地眼睁睁看着宝剑被自己的手握着,刺入了自己的血肉。
宇文熠心中一阵翻涌,几乎想吐出来,略略调整了呼吸,这才来到宇文纵横面前,跪倒施礼:“父皇英明神武,早已识破了贼子奸计,孩儿衷心感佩。”
宇文纵横丢掉掌中的手腕,眼看宇文辉的尸体缓缓栽倒在地,这才冷冷斜过眼来:“不要拍马屁了,朕醒过来不到两个时辰,这事你处理得很好,朕很满意。”
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居然还说满意!
宇文熠只觉寒意入骨,看着父皇鹰一般锐利的眼神和挂在嘴角久久不能散去的嗜血笑容,宇文熠知道,如果自己未能制服宇文辉,那么刚才被父皇亲手杀死的就是自己。在父亲眼里,谁最强悍,谁才有资格成为大燕的继承人,也才是值得他维护的儿子,至于其他的人,统统都只是草芥。
七十九
“父皇有病在身,可别累着了,请回寝宫休息。”宇文熠起身去扶宇文纵横的胳膊。
横了一眼四周林立的兵戈。宇文纵横微微一笑:“吾儿至孝,朕是有些累了。”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引兵攻打皇宫都是大忌,既然敢来,就一定做好了下一步打算。
春夜的风寒意是轻慢的,让人怀念刚刚逝去的冬日白雪,却又不得不认识到,新的季节已经来临。
夜风吹动花木,卷起耳边一缕散乱的白发,迷了宇文纵横的眼。
罢了,二十年戎马倥偬,十年位居九五,也曾虎视天下,睥睨列国,将大燕的版图向北推进了数百里,身为王者,为大燕做的,也算是够了吧。如今后辈已经长成,挟风云之势、雷霆之威,陈兵于方寸之内,今日若自己不让位,只怕自己亲手扶植的这个太子不会心安吧!与其让他夺取帝位,令社稷不宁,自己难得善终,何不如大方点,让位于他,反正自己病入膏肓,已经无力驾驭大燕朕匹烈马了。
想到这里,宇文纵横刀砍斧削般的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回寝宫,朕有话要跟你说。”
宇文熠扶着宇文纵横,两人一路行来,谈笑风生,俨然一副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模样,那像是刚刚经历了这样一番凶险,各怀鬼胎。
“熠儿可知当然猎苑之内的刺客是何人所派?”
“儿臣以为,定是宇文曜和宇文辉这两名贼子之一。”
宇文纵横摇摇头:“那次的刺客是我安排的。”说这话时,宇文纵横口气平淡,理所当然得如同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宇文熠大出意料,抬头望着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那你可知朕为何这么做?”
“想是儿臣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好,父皇有意提醒。”
“你无需惊讶,确实如此。”宇文纵横叹了口气,冷漠的神情间终于有了疲惫的一丝裂痕:“你从小被作为大燕储君进行培养,从来没有受过任何挫折,为了给你扫平障碍,你一被立为太子,朕便将你的两个哥哥遣往封地。”满含深意地凝视宇文熠片刻,接着道:“那时,朕以为自己是对的。实现皇位的顺利交接,避免兄弟睨墙,对于大燕的好处自不殆言。可是,你却让朕很失望!”宇文纵横语气忽然加重,眼中射出寒光。
“儿臣年轻,很多事情处理不当,请父皇教诲。”
“你居然为了区区一个大夏的质子和自己的皇叔交恶,这可是储君该有做的?需知你皇叔与朕关系亲厚,在朝中也颇有势力,你身为太子,正该搜罗各方势力为己所用,而你却如此骄纵,视自己的地位如无物,视大燕天下为草芥,那一刻朕明白,朕错了。一帆风顺中得来的皇位不会被珍惜,没有经历过残酷政治斗争的君王,不会是好君王。”
“所以父皇便把二位哥哥调入闳都,并与儿臣一起主政,为的便是给儿臣施加压力,要儿臣明白孰为重、孰为轻。而父皇安排人来刺杀儿臣,也不是要置儿臣于死地,只是为了警告儿臣。”
宇文纵横点头微笑。
宇文熠心里却清楚,这次刺杀为的不仅仅是警告,也是挑拨自己兄弟之间的关系,父皇给自己制造了对手,为的不仅是锻炼自己,也有重新考察继承人之意。若自己在这场争斗中败下阵来,宇文纵横自然会毫不犹豫地抛弃自己,选择那个胜利的强者。只是父皇啊父皇,枉你聪明一世,可曾算到自己会有此刻的被动,如今我已是骑虎难下,这个皇位,你是不让也得让了。想到这里,宇文熠转脸看了窗外,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