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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法?他居然和咱们说王法?”掌柜的哈哈大笑,“真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也不知怎麽撞到这里来的。”
“实话告诉你。”掌柜的上前,用手扳起冯子岩的下巴,“咱们就是流寇,蒙甄家收留,在这郊外安身立命。平素倒也算是规矩做生意的……不过,难得遇上公子这样单独前来的肥羊,宰了也无人知晓,不宰岂非笨蛋?”
冯子岩听到甄家二字,愤恨的别过眼去。
原来是一路货色。
……
“哇,老大,你看你看,他腰间这块碧玉佩水色真好!不管里面外面的衣服,都是丝绸缎子的!”
“还有这鞋,卖的话大约也能值上四五两银子!”
接下来,冯子岩的衣裳裤子鞋袜被强行剥去,连小衣和亵裤都没给他留。
他就那样赤条条的被人按压在冰冷石地上,冻得唇瓣都青紫了,全身不停发抖。
头脑一片空白。冷得发抖,屈辱得发抖,也是害怕得发抖。
“东西都在这里了,人怎麽办?”有人问掌柜的。
掌柜的哈哈一笑:“自然是杀了,再剁成馅,以免後患。”
又有人开口:“老大先等等。看他细皮嫩肉的,长得又俊,比娘们儿也不差。这破地方就像个和尚庙,几百年也没个女人……杀之前,咱们先玩玩他怎麽样?”
四周响起一片淫邪笑声。
冯子岩顿时恐惧的睁大双眼,只见一张长著络腮胡的丑陋男人脸,喷著浓重的酒臭气,朝自己贴过来。
“不要!不要!!”他猛烈的挣扎著,恐惧的泪水终於自眼角泌出,“王八蛋!杀了我!你们快些杀了我!!”
“啧啧,还挺烈。”
有人脱掉裤子,抬高分开他的双腿,挤进他的双腿间。
他拼命嘶喊挣扎著,泪水流了满脸,然而身体和手脚被人牢牢按住,丝毫动弹不得。
那人试了几次,终究因为冯子岩绷得太紧,而没有成功进入。
“瞧你那笨样!”掌柜的一把推开那人,拿了一根!面杖过来,抵在冯子岩的後庭处,“先用这个给他松松後面!”
“不要,不要这样……求求你们。”冯子岩从未受过这等屈辱对待,终於颤抖著声音乞求。
然而面对这群鲁莽且残忍的草寇,冯子岩如同砧板上的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再怎麽挣扎,怒骂,甚至乞求,都没有用。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个低沈磁性的声音:“你们干什麽呢?”
冯子岩披著凌乱的发,转动被泪水模糊了的眸子,只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朝这边走过来。
“哟,是甄大当家。”
掌柜的将还没来得及用的!面杖放到一旁,朝推门而入的甄语贤笑道:“今儿是哪阵风把您吹来了?”
甄语贤看了看被按在地面上,赤身裸体的冯子岩,倒也不动声色,走到冯子岩身旁:“先别问我怎麽来的。你们这些人,怎麽又操起老营生了?”
掌柜的讪笑道:“看到有肥羊路过……一时就手痒了。不过这羊倒真是肥,兄弟们保证就这一回,下次绝对再不敢了。”
甄语贤望著冯子岩若有所思,摸著下巴沈吟道:“这些小事,按说我不该管……不过,我怎麽瞧著这人像是我认识的呢?”
“王八蛋!你这个混帐王八蛋!!”冯子岩听他这麽说,再也忍不住眼泪,颤抖著唇瓣,厉声骂了出来。
“呵呵,还挺有精神的。”甄语贤一笑,用手指撩开冯子岩脸上覆著的几缕乱发,“这样瞧来,又像是我不认识的。”
顿了顿,又道:“你,认不认得我呢?”
冯子岩被他气得浑身乱颤,已经不知道该说什麽好了。
掌柜的见此情景,有些摸不著头脑:“大、大当家若对他有兴趣……不妨带走。”
甄语贤修长有力的手指,抚过冯子岩青紫颤抖的唇:“还别说,我是真的喜欢他。不过,总得问问他的意思。”
於是俯下身,在冯子岩耳畔笑道:“喂,你是愿意跟这些人在一起,还是愿意跟我一生一世在一起呢?”
冯子岩气到了极点:“王八蛋!我跟猪跟狗也不跟你!!”
甄语贤直起身,声音忽然冷下去:“那真是遗憾。”
说完,便走到一旁,搬了张破凳子坐下,朝在场的那些草寇一挥手:“你们继续。”
当那张喷著酒气的丑陋面容再度贴上冯子岩时,冯子岩终於忍不住大叫:“甄语贤,我跟你!我跟你在一起!”
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下来,他别无选择。
话音刚落,却只见甄语贤目光中掠过一抹杀气,腾的站起身,同时自腰间抽出一柄薄刃弯刀来。
一挥之下,刀光瞬息而逝。在场的所有草寇,脖颈间便喷出血来,哼都没哼一声,一个个接踵倒下。
甄家子弟自幼便受严格至苛刻的教育,其中自然包括武术。
冯子岩被喷了一脸一身的浓稠鲜血。他从未见过这等场面,大睁著眼睛,愣愣的仍旧躺在冰冷地面。
甄语贤收起腰刀,从地上堆著的衣裳里,翻出那领白貂裘来,踏著地上的尸体,朝冯子岩走过去。
来到冯子岩面前,他蹲下来,扶起冯子岩,用白貂裘裹住冯子岩的身体,用袖口擦拭著冯子岩脸上的血污,柔声道:“没事了。别怕,已经没事了。”
冯子岩睁开眼睛,只见甄语贤的目光温柔似水,既似担心又似抚慰的望著自己,不由抽噎两下,哭出声来。
“瞧瞧你,哭成这样有多难看。”甄语贤笑著,用手指抚摸著他的面颊。
脸上满是血渍污物,再加上哭得乱七八糟,自是好看不到哪里去。
冯子岩不管,一边发抖一边伏在那宽厚结实的胸膛内,放声大哭:“混帐!你就是个混帐!!”
甄语贤拍拍他单薄的脊背,轻声叹道:“你说得没错。”
(待续)
《魍花开四季》之红景天(完)
十一
甄语贤就像是最具恒心毅力的蜘蛛,用温柔和算计,织了繁密柔软的天罗地网,层层叠叠。你以为撞破了一层,永远有下一层在等待。
冯子岩就像是被这巨网困住的飞虫,越是挣扎陷得越深。只有眼睁睁看著蜘蛛迈著优雅步伐慢慢走过来,将自己吃得尸骨无存。
无法抗拒,无法挣脱。
既然如此,飞虫便不再试著挣扎,而是开始接受。
人只要活著,就得学会接受现实。无论好的,还是不好的。
正如爱上一个人,就要学会接受那个人的全部。无论好的,还是不好的。
……
转眼间,又是一年秋天来临。
冯子岩坐在甄语贤的卧房内,一手捧著书本,一手拿著个大大的黄柿子,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唔,很甜。
书已翻到最後一页。念完最後一个字,冯子岩心满意足的放下书,拿著柿子,望向在一旁看账本的甄语贤,尽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喂,问你两件事情。”
两件在他心中,困惑已久的事情。
“嗯,说。”甄语贤头也不抬。
“如果当初,我没有让人停止对你用刑……甚至到了最後,对你下了处斩的命令,你会怎麽样?”
甄语贤终於抬起头,把帐本摔在桌子上,咬牙切齿的望著他,吼道:“冯子岩!你还真想要谋害了亲夫不成?!你知不知道被拶断手指有多痛啊?!你知不知道被鞭子抽上几个时辰有多痛啊?!我都惨成那样了,你还要继续对我用刑,甚至想杀我,你还是不是人啊?!”
冯子岩望著哀怨状的甄语贤,揉揉被吼得嗡嗡作响的耳朵,小心翼翼道:“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现在只是在作一个假设。”
接下来的声音低不可闻,带一丝委屈:“毕竟……府衙里都是你的人。”
甄语贤,你真的是算无遗策吗?将我要做的事情,甚至我对你的感情,也计算在内吗?
甄语贤想了想:“说起来,当时我只想改变我们之间,那种不相往来的状况,别的没想那麽多。”
又笑了笑:“我跪在公堂之下,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被你杀了也无所谓……真的,比起你拼死拒绝我,比起被你当作陌生人看待,比起眼睁睁看你迎娶新妇,死在你的手上或许还好一些。”
冯子岩愣愣的看著甄语贤,看了半晌後才别过眼道:“你这话,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眼前这男人心机太深太重,他无法分辨。
甄语贤叹息一声,走到他面前,捧起他的脸颊,用力咬了一下他的唇:“反正我再说什麽,你都是永远不信的。”
冯子岩痛得微微撅起嘴。
……才不是。
如果你说是真的,我就算不信,至少会开心一些。
“第二个问题呢?”甄语贤亲昵的搂住他,“你不是要问我两个问题?”
冯子岩点点头,垂下眼帘,有些艰难的蠕动嘴唇:“……在那个酒肆里的时候,要是我没有开口向你求救,你会不会真的就一直在旁边,不出手?”
他还记得甄语贤说出“那真是遗憾”时的语调,冷得像冰一样。
甄语贤望了一下天:“我不是跟你说过,那只是策略而已。让那群强盗放松警惕,方便一举击杀的策略……他们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他们要真拼起命来的话,我虽然最终仍有信心擒杀他们,却要费一番手脚,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冯子岩脱口而出:“说得轻松,你跟他们称兄道弟,却难道不是一夥的?!”
“我跟他们,当然不是一夥的。”甄语贤好脾气的笑,“只不过我父亲还在的时候,他们流亡到此,甄家看他们或者有可用之处,便收留了他们。只要不闹出什麽大事,不会太管他们,却也从未纵容。两下只称得上相安无事,怎麽能说是一夥的?”
“只不过……”甄语贤接著瞟了冯子岩一眼,语气中带著戏谑,“我向来尊重你的意愿,如果你宁愿选择他们,我也就没什麽话好说,索性成全了你们,也未可知。”
冯子岩气冲冲瞪著甄语贤:“王八蛋!看见我已经被人那般侮辱,还能够说出那种话来的你,就是个王八蛋!”
甄语贤笑道:“我才不是王八蛋,我是冯老爷放生的小王八,来报恩的。”
说完便开始脱衣裳,朝冯子岩露出光洁平整的背部:“不信老爷请看,我背後还刻著你的名字。”
冯子岩趴在他的背上,用手指抚弄他微黑细腻的肌肤,忽然狠狠咬了一口,哼哼道:“字没了,我要重新刻。”
甄语贤夸张的哇哇大叫,站起来,反手一把将冯子岩拦腰抱起,放在铺满柔软锦绣的床上,再欺身压上去,一脸委屈道:“老爷好狠的心。”
冯子岩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他。
也只有用力抱紧这个人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他真正属於自己。
两人互相吻了一阵,甄语贤开口:“过几日,我要去山上收红景天,山上风景很不错,还可以打猎,子岩也跟我一起去吧。”
冯子岩错愕片刻後,回答道:“好。”
甄家的花园里虽然也种著这味药材,然而要大批量收购,还是要到山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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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山上之前的三天,冯子岩按照甄语贤的嘱咐,一直在喝用红景天等几味药材熬的水。据说喝了那东西,人到高山之後的头晕、乏力等反应,都会减轻,可以恣意游玩。
秋季的山上,寒霜初降,一大片一大片的松林仍旧青翠。仔细望去,又可以看到翠绿的叶间,青灰的树身上染了粉末般的白色细霜。
冯子岩和甄语贤分别骑著两匹马,慢悠悠行走在盘山道之上。他们此行与其说是来收购红景天,不更多的如说是来游玩散心。
冯子岩左右四顾,忽然听到头顶上沙沙作响,连忙抬头望去,只见一只松鼠迅速自头顶处的松树枝叶间穿梭而过。
“哈,你看,松鼠!”冯子岩难得见到如此景象,不由脱口叫道。
甄语贤点点头,望著他笑得宠溺:“你若喜欢,我回头编一个笼子,捉两只让你养。”
“我才不要。”冯子岩嗤之以鼻,“甄大当家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看什麽东西顺眼,便千方百计弄到手?让它们在这林间自在快活,却不是更好。”
甄语贤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不由叹息:“子岩,你可是还在怨我?”
冯子岩板著脸:“没有,我只是在说松鼠。”
甄语贤看著他,再度叹道:“你只知那松鼠在林间逍遥快活,又怎知它们来来去去并非为了玩乐,而是为了储藏过冬粮食,躲避觊觎它皮毛的猎户。讨生活尚且不易,哪来的什麽逍遥快活呢?若松鼠不幸在冬季尚未长成,储存食物不够,便只能冻饿而死……更不要说被猎杀的无数。”
冯子岩瞪他:“你说这些,可是在暗指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