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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独自一人出了村子上山去了。
黄走运捏紧了手心里还热乎着的银子,望着那人离开的背影尚未回过神来,一旁扎着羊角辫的女孩歪着脸用脆脆的童音问道:“黄爷爷,刚才那人是谁?身上的梅花香味真好闻。”
☆、第八十一章
黄走运捏紧了手心里还热乎着的银子,望着那人离开的背影尚未回过神来,一旁扎着羊角辫的女孩歪着脸用脆脆的童音问道:“黄爷爷,刚才那人是谁?身上的梅花香味真好闻。”
黄走运怔了怔,脑海里还留着那人的样子。面容平常,眼角带着皱纹,皮肤有些蜡黄,这种类型的人街上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可最奇特的是他那双眼睛,里面流光溢彩,藏了勾人的本事。黄老头此生阅人无数,觉得这样一双眼睛生在这样一个人脸上还真是可惜。若是随便生在一个女子脸上,只凭借这样一双眼睛便可以名动一城。
黄走运看了看仰着头等他回答的女娃,笑道:“那个人可是个贵人呐。”
何为贵人?黄走运的理解是有钱的人。
穿藏青色衣服的人叫做梅自早,五年前到齐眉山上盖了几间茅草屋定居。话不多,不太喜欢与人交谈,也没有什么正经营生。偶尔会下山到村子里买些东西,一来二去与黄老头就熟识了。
黄走运一直很纳闷的就是,梅自早从不离开这里,也不曾见过外人上山,可这人偏偏有很多钱,每次买东西时都出手阔绰,而且举止言谈颇具风度,也神秘到了极点。
就拿刚才来说,那人拒绝娃儿们帮他送柴火,黄老头心里琢磨着主要是那人不想透露自己的具体住址。也罢,这世上怪人那么多,也不多这一个。只要有钱,对于黄走运来说其他什么都无所谓
黄走运掂了掂银子,收回袖子里,又拿出几枚脏兮兮的铜板交到一个年龄较大的孩子手中,道:“阿林,喏,带着他们几个去买糖葫芦解解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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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云山南边山上有一潭水,无名,水深不知几丈,四周怪石森然草木丛生,梅自早的两间茅草屋便是搭在这潭水边上,再往南走几步,是两亩薄田,瓜果蔬菜都种了一些,长势不是很好。
梅自早背了柴火上山,顺着脚宽的小路走。大约行了一个时辰才到了屋前,把肩上的柴火放到门前,倾身到潭水边舀了一瓢水洗手。
肩上花白的发丝滑进水里,他看着水中倒映出自己的模样。衣衫干净朴素,面容平凡无奇,样子像是个落魄的教书先生。
五年来他从未离开过修云山,外面的事情多半也传不到这里,不知便可以不去想,不在乎,日子虽然平淡简单,倒也舒坦。
手肘处的长袖落到水中,浸了水湿哒哒的,他直起身,拧干了衣袖上的水,一边往屋里走。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还有一张八仙桌,再加上墙角的一个普通木箱,里面装着的都是言一留下来的遗物,和几件干净衣裳,清一色的素色,穿了五年,有的地方被磨破了,用针线马马虎虎补过收起来。
再无当日在疏狂一醉里的风光无限,五年后的寂青苔在山野居住,过的是自己曾经想要的生活。
朝饮白露,夕眠苍霞,孤单寂寞,与世无争。
清淡小菜一两样,配着自己做的咸菜下饭。比不上疏狂一醉里的最低等菜色,但吃着舒坦。
唯一遗憾的是,身边终不能有人相伴……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山里的夜晚来的很早,夏季蚊虫猖獗,寂青苔很早就掩好门窗。桌前的半截蜡烛光晕微弱,蜡泪凝在生锈的烛台上,暗黄的光晕也足够照亮整间屋子。
墙角的掉漆木箱里有一本书压在最底层,书页上并没有字迹。当初寂青苔离开疏狂一醉时是少云帮忙整理行礼,寂青苔后来才知她把这本书放到自己包裹里,而此书是言一的遗物。
五年来寂青苔从不曾翻开此书,或许是在逃避些什么,他多次抚过封面,终究没有勇气把它翻开。
言一去世前告诉他的故事尚且还有许多未详尽的地方,言一做事向来周密,那些他来不及开口的事情估计已经清清楚楚记录在里面。
寂青苔几乎可以猜测到此书的内容,但看与不看又是另一回事了。冥冥之中似乎觉得,只要不看,就可以当做不存在一般。
☆、第八十二章
寂青苔几乎可以猜测到此书的内容,但看与不看又是另一回事了。冥冥之中似乎觉得,只要不看,就可以当做不存在一般。
此时,寂青苔又一次关上箱子,和衣卧倒在*的床上。长夜漫漫,黑暗中总是会涌出许多念想,他脑中一直存在的那个影子,五年来从未消失。虽是忆不起面容,但心里还是清清楚楚的知道就是那个人。本想忘记,反记更深。
他裹紧被子,外面风声烈烈。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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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宫中传出喜讯,皇后鸢年有喜,普天同庆。
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传遍大乾的大街小巷,皇上五年来一无所出,此时皇后有孕,皇位后继有人,大乾人人都该高兴的,至于先前皇上只喜男色的坊间谣言自然也不攻自破。
少云依旧住在疏狂一醉,只不过不再管事。寂青苔走了五年,除了每年她生日之时会托人带来贺礼之外,没有半点消息。
初时也曾派人寻找过他的下落,可那人心思细密,又怎会被人轻易找到。少云知道他家楼主是受了情伤,只要想开了,自然就会回来,于是后来也不去找了。
只是看向镜中的自己,五年时光已过,如今她也已经年方十九,几乎可以算是个老姑娘了。当初以为寂青苔只会离开个一年半载,如今都五年了也不见他回来,说不焦急是假的,疏狂一醉没了楼主能继续运作,是因为那人在临走前把一切都交代好了,但对于她来说,心里缺了个人就始终不是滋味了。
身后传来敲门声,红袖穿着淡紫色纱衣,松松挽成一个望仙九鬟髻,夏日衣裳轻薄,她站在门外,手里还保持着敲门的动作,另一只手把扇子摇得极快,鬓间有亮色,脸上的笑意越发喜庆。
“云儿,楼下有人等着你呢,可要快些呢,哈哈,我看那小子快要撑不住了。”
少云脸上闪过一抹错愕,红霞飞快袭上两腮,轻敛着眉道:“红袖姐乱说些什么呢,那个他,他才不是来……”
红袖眼里一副了然的神情,笑着接口道:“哦——既然不是,我再挑几个姑娘陪他,那位爷口味可是刁得很呐,找了几个都不满意……”
嘴里说着,一边摇头转身,故意装出一副难办的样子。
少云急了,“红袖姐我……他、他。”
红袖转身,笑意扩大,一副满是过来人的表情,“别我了他了,你要是再不下去,他可就要走了,到时候可别后悔。”
少云面上红霞未退,支支吾吾道:“红袖姐你、你先让他到门外等我……”
“害羞什么呢,把客人拒之门外可不是疏狂一醉待客之道。”红袖挑眉。
少云踌躇几秒,终于咬牙奔下了楼。红袖摇着扇子在她身后笑得一脸诡异。
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云儿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正好楼下那小子,无论家世样貌,亦或性格品行,配自家云儿真是再好不过的了。
而此刻,申奈正被红袖派来伺候的一群莺莺燕燕弄得头大无比,大有一番姑娘调戏男人的滑稽模样,且这幅场景在疏狂一醉里是百年不得一见,于是姑娘们都使足了本事往申奈身上贴,姑且当做玩乐。
这年头不好美色的男人可不多。
一身黑衣,腰间的宝剑泛有寒气,周身不会让人有想亲近的念头。可偏偏一看到女人就一副毫无办法的无措样子,把身上的戾气全部化了,就想让人逗着玩儿。
申奈汗如雨下,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向来都不懂如何应付女人的他坐如针毡,又见少云迟迟不肯出来,正准备起身告辞。
抱成拳的手刚举起来,旁边已有声音响起,“申公子要走?恕不远送!”
申奈转头,一眼就看见抱臂站在一旁的少云。
微微偏着头,一袭淡粉色衣裳,抿着嘴,娥眉稍蹙,样子似有不快。
申奈半张着嘴,本来准备要告辞的话此时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姑娘们见状,连忙拉扯申奈的袖子,一边笑嘻嘻地解释道:“云儿莫要醋了,只是你良久不来,我们才陪着公子说话解闷的,可真心不敢冒犯。”
疏狂一醉的姑娘们何等眼色,早两年前就看出二人那点事儿了,不说出来是顾忌姑娘家脸皮薄,倒是常常拿申奈打趣。
“谁醋了。”少云杏眼一瞪,憋出一句。
☆、第八十三章
“谁醋了。”少云杏眼一瞪,憋出一句。
倒不是真的吃醋。当初在去青州的路上就知道他对女人没辙。不好女色,话也不多,武功不差,虽然脑子不是很聪慧,但是肯用功,人也实在。少云自小在疏狂一醉长大,见惯了那些用花言巧语骗女人上*床的富家子弟,知道如他这般的人已是世间少有。
可是见他被一群女人围在中间,心中还是会有不快,又气他连拒绝都不会,连活该被人调戏!
“既然正主来了,咱们也别逗他,申公子快过去了吧。”与他挨得最近的一位姑娘笑靥如花,挥着帕子对旁边的人招呼,“都忙去吧,散了散了。”
众人见状,都纷纷散了去。
申奈如释重负,尚未来得及擦去脸上的汗便快步走到少云面前。嚅嗫了半天,只说了一句,“我有话对你说。”
少云抿了抿嘴,同他一起走出疏狂一醉。
待到角门小巷中,才开口问道:“有什么话?”
申奈惯常冰冷的嗓音中带了几分不自然,却是认真道:“你以后不要再住在疏狂一醉了,可好?”
话一出口,少云的脸色由红转青。
疏狂一醉乃是大乾最大的勾栏院,少云自小就住在这里,虽不接客卖艺,但终归时常遭人非议,再加上无父无母,名声比不上那些闺门小姐好。
而申奈家中尚有高堂老母,又是青年才俊,皇上登基之后被封为昭毅将军,攀亲的人更是络绎不绝。这些少云心里都清楚。
她这一气,气的是申奈竟会看不起自己的出身门庭。
念及至此,鼻子里哼了一声,二话不说就往回走。
“我不是那个意思,云儿,你可有考虑过住到将军府中来?”申奈一见少云脸色骤变,便知她是误会了,连忙追上解释道。
“住你家?我干嘛要住你家?”少云气不打一处来,只想用鞭子狠狠抽这他一顿。住到他家,无名无份算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想问你,是否愿意嫁与我为妻?”
少云脚步倏然顿住。
他说的那句话在脑海里兜了个来回才渐渐明白过来。他说,嫁与他为妻。
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又连忙掩了去。树荫下的光斑明明灭灭投在她脸颊上,不多不少地挡去一些表情。
申奈把拳头捏的极紧,见她站住不说话,也不敢开口。只觉得双手不知该往哪里放才好,局促的很。
半晌,才听少云小声嘟哝一句,“哪有这样的?至少也要三书六礼我才嫁你。”
申奈悬着的心稍有着落,默默舒了一口气,心中喜不自禁,觉得二十多年来唯有此时是最快乐的,上前走到她身边道:“自是不会委屈你,我明天早朝时便求皇上下旨赐婚。”
“还有一事。”眸色一暗,少云小声道。
“什么事?”申奈才完全放下的心又突然提到喉咙处。
少云娥眉笼烟,几不可闻叹了一句,“你我成亲的消息要传遍整个大乾,我要让人人都知道,我嫁你了。”
申奈看她的表情,已经把她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垂下眼道:“你是希望寂公子到时会出现。”
少云点头,“我自幼父母双亡,现在所剩的亲人也只有他,他要是不来,始终觉得少点什么。”
疏狂一醉算是她的家,真正的亲人却只剩寂青苔一人尚在人世。成婚大事,少云希望他可以出现,即使不见其他人,只见她一人也好。等了五年,实在太久了。
申奈揽过她的肩,道:“好。”
寂青苔尚在人世的消息申奈从未在亭锦忆面前提起过,一则是少云不许,二则那不是他应该插手的事。但私下里,却还是希望他能够现身。
而成婚那日,确实有人从百里之外赶来。那人花白头发,身后背着一个竹筒,青色长衫洗得发白,站在将军府门前,背着光,影子被拉得很长。
到场的都是一些达官显贵,最次也是个七品官,门口登记的仆人执着笔在绛红纸上记录下来者的身份以及贺礼,一边堆着笑把人迎进府中。
寂青苔看着一担担彩礼被人抬进府内,四周鞭炮齐鸣,入眼的都是喜庆的红色,不禁莞尔。
新娘花轿未到,地上红屑就已经积了厚厚一层,寂青苔的耳朵被鞭炮噼啪声震的嗡嗡作响。又见凡是进入府中的人都手执帖子,知道自己就凭这身行头又无帖子是断不可能进得到府中,于是静静等在人群之中。
良久,只听传来一声“新娘子来了。”四周人纷纷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