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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云卿原本不打算进入深山,毕竟他只有一个人还是要小心为上。可不知是为什么,或许是白色的世界让人迷了眼,也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在易云卿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不知不觉的进入了平时都很少进的深山,并且很倒霉的被野兽追赶。
深冬中的野兽是危险的,因为猎物的减少,也要存取过冬的食物。易云卿运气极不好碰到了正外出寻食的野豹。野豹是敏捷而危险的野兽,又是深冬食物缺少的时候,只一个照面,易云卿就被视为了猎物。
易云卿没鲁莽到跟野豹对着干,只用弓箭与野豹且战且退,也在不知不觉着越发深入深山。所谓人倒霉连吞口水都会被呛着,在躲开野豹的追赶时,易云卿一个不察觉踏空踩着断了的树枝伤了脚不说还滚下了小山坡砸在厚厚的冰层上晕了头。
昏迷前他听到了狼啸声,在山坡上七八只狼虎视眈眈的盯着他,打头的狼王高大而威猛,而在狼王之后有一人影缓缓而来。
易云卿很想看清楚,努力睁大眼睛,可晕沉的脑袋像巨石一样沉重只手指颤了颤。“……冬…阳…?”
25因祸得福(倒V)
脚上的刺痛让易云卿从晕沉中苏醒;可相比于脚上的伤,他更再意的是昏迷前看到的人影。“——冬阳!”起势太猛忘了额头的伤,立时眩晕着倒下。
在厨房忙乎的冬阳走了来;不言不语的扶着他用枕头靠墙。
易云卿看着眼遍寻不到的人几乎痴了;那眉那眼看在眼里没一处不精致没一处不让他欣喜。
冬阳不语任由他眼神窒热的打量;扶着他靠好便要抽身离开。
易云卿下意识握住他的手。“冬阳……”
冬阳犹豫着不知该叫什么;按礼他自主和离不能再叫他大少爷;叫易公子易少爷又显得别扭;索性干脆不叫了。抽出手道:“…脚部的划伤我已经上了草药,休养两天就好。受了点寒;我去给你煮碗姜汤。”端来姜汤看着他服下,递上热茶间收回姜汤碗。“今天已经太晚了;明天我再送你回去。”冬阳是个心软的;做不到见死不救也做不到至之不理,只得把易云卿当作一伤员细心照顾,想着等明一早伤好些再送出深山让其自行回去。
不想,找他已经找了两个月的易云卿是这么好打发的?不过这时候他到不急了,只要人找着他就有办法把其带回去。
不说易云卿哪来的这种自信,反正本人像是吃了定心丸似的有了闲心四处探看,打量洞穴时看那半边被雪掩盖中两个温泉池,立时眼睛一亮。“冬阳冬阳!”
以为易云卿发生什么事的冬阳忙从厨房跑了来,胡乱擦了把手问:“怎么了?”
易云卿指着温泉:“那是温泉池对不对?”
冬阳怔神下,点头。
“我想泡。”易云卿理直气壮的要求,一点伤员的自觉都没有。
冬阳迟疑下:“你还有脚伤……”
“没关系,你扶我过去只要不让伤口碰到水就可以。”说完装可怜似的看着冬阳:“好冬阳,我今天在林子里被野豹追了大半天出了一身冷汗……”
易云卿是个五官非常俊秀且风姿出众的人,这时候一双俊眼哀求似的看着他,头发微乱确实有种落破的可怜感。
冬阳瞧着心一软,应了。小心扶着人下床,脱离温暖的被窝让易云卿打了个冷颤,冬阳忙扶着他靠近温泉。
温泉边的雪不融,踩上去吱吱响寒风刺骨,违和的是一进入温泉池却是再也感觉不到寒冷了。比人的体温更高一点的温度,泡在水中那种无一处不温暖的感觉让人舒服至极。
冬阳怕脱衣服的时候着风寒,所以劝他和水泡进水里,只一泡进水中易云卿便不耐烦穿着衣服泡了,于是等冬阳找了固定他伤脚的东西来时,那男人已经把自己给扒了个干净。白净均匀的身体在泉水下若隐若现,一条白静修长的小腿露在泉水外边,上有一条极为破坏美感的长条形伤口。伤口不深,还不到皮开肉绽的承度,冬阳也受过这种树枝划伤甚至还严重些,可他就是觉的这伤口生错了地方特别碍眼。
趴在湿泉边的石板上,易云卿看着冬阳小心给他伤口包上厚厚几层纱布又嘱咐他不要沾水,正起身准备离开,易云卿伸手拉住他衣角,趴在那可怜的喊:“冬阳…我饿了…”随便吃了点早饭就提了弓箭上山,被野豹追赶没吃午饭还过了这么久,肚子从刚才开始就抗议了。
冬阳没好气的横他眼,你不左喊右喊的折腾,这会儿饭菜都该上桌了!
易云卿脸皮超厚的回看他,一点都不心虚自己折腾了。
冬阳气结,回厨房弄晚餐。一个磨菇焖野鸡,一个炒腊兔肉,还有一个木耳肉片开汤,煮的白米饭,就这深山老林来说冬阳能折腾出这么一桌子是够可以了,特别是新鲜的磨菇木耳,这稀罕东西可在春季都难吃到,还别说在这寒冬腊月。
只鸡蛋里挑骨头的男人还是不乐意,筷子戳着碗里的饭委屈似的低头。
冬阳原本不想理会,可想着男人受伤了还着了风寒,怎么的都要是个病号加伤员,于是问:“不合味口?”
易云卿抬下眼,再低眼戳着白米饭玩。按理大旱年能吃白米饭是非常难得的生活,只因冬阳打猎手艺出众从不缺银钱进项,所以也就没委屈自己。棵棵饱满的白米煮的软硬适中,装在白瓷碗中看着就有食俗,可易云卿愣是拿着戳着玩不放进嘴里,还脆弱委屈的说:“…头有点疼没食欲……我想吃你下的面条……”
如果冬阳是个气性的这会儿肯定把那碗饭扣在易云卿头上,大骂:刚才是谁说肚子饿来着?现在却说没食欲?!爱吃不吃饿不着谁!!可问题冬阳不是个气性的,只瞪了他眼埋头吃饭。“没有面。”
闻言易云卿暗口气放了筷子,垂着肩膀跨着脸一幅身体不舒服没食欲不震的模样,其实心里已经牙痒痒恨不得咬冬阳两口。这没良心的,对别人就超有耐心要干嘛就干嘛的,对他就横鼻子竖眼?有这理吗?!
或许易云卿自己都没发现,他这内心独白不叫生气,而是叫吃醋!
半晌。冬阳‘啪’一声放了筷了起身:“…惯的你!”转身回厨房不久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面条,一大海碗的面条上还有堆的山高的磨菇跟两颗野鸡蛋,放在桌上这边看不到那边。“吃完!”
易云卿喜滋滋的点头,似乎一点都没看到那超了的份量,拿了筷子就往嘴里塞,一点都没停下的全数吃了精光。
冬阳暗自瞪了眼,他下的面条他可清楚份量,平常都足够他吃两顿的。他是男人本身就吃的不少,这会儿两顿作一顿进了人肚子,到不是心疼那点粮食而是惊了,难道易家在他走后连肚子都吃不饱了?!眼看易云卿吃了大海碗面还不死心的去承木耳汤喝,冬阳忙拦了。“休息会儿再吃。”
易云卿反手握住冬阳伸过来的手:“我听你的。”那神态如常,愣是没看着一点被撑着的模样,还对着冬阳笑的温暖柔和,原本就风姿出众的人因这一笑更是风神俊秀姿容出色。
冬阳一慌,抽出手跑去泡了浓茶来。“没准备好茶,这是我自己采的野茶制的看喜不喜欢。”
易云卿接过茶,指尖无意划过冬阳掌心,可他像是没发觉似的捧着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端的就是个非礼匆视、非礼匆言、非礼匆动的谦谦君子。
吃罢饭冬阳把碗筷收了,把易云卿换下的衣服就着温泉水搓了把再架着放火边烤干。易云卿的身高比冬阳高一些骨架也大些,所以穿在身上的衣服整个就小一号。
易云卿到没再乎衣服小一号,他现在好奇的是整个神奇山洞。温泉池边的雪不融,而且明明大半洞穴内都盖了层雪,踩在雪上也感觉冷,可另一半没盖雪的地方却像是另一方天地,温暖干燥。
“离开家以后你就一直住在这边?”易云卿问。
冬阳怔了下,点头。
“什么时候发现这个洞府的?”
冬阳回头看易云卿神态悠闲好像真是随意问问,才回道:“骨折那次。”抬眼示意洞顶斜开的口子道:“灵芝就是在那上面采的,摔下来刚好就掉进温泉池里。”
易云卿心内一紧,抬头看极高的洞顶,心内庆幸好在是摔在温泉池。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消磨了大半时间,等到衣服干的差不多,两人也准备休息了。冬阳先把易云卿扶到床上躺好,盖上被子,再不知从哪个角落搬出把躺椅用兽皮铺了再搬床棉被就是张临时的床。
冬阳才铺好易云卿就起身,以为对方是解手还好心过去扶一把。不想易云卿摇头:“我睡躺椅你睡床。”
冬阳自然不肯,他狠心不了让一伤员加病号睡躺椅。
易云卿这边又坚持,两方争论下易云卿结出两个选择。一、他睡躺椅,冬阳睡床。二、两人都睡床。
诺大的石床别说两个人,就算再睡个两人都不是问题。只冬阳别扭,他对跟易云卿一起睡产生了阴影 。
争的急了,易云卿道:“那就都睡床,横坚你不会留我只让我住一晚。”
冬阳想着一早就送他回去的解是只住一晚,再争论下去也是个没结果的,索性就将就吧。将就说是将就,可冬阳还是抱了床被子放床上分开被子盖。
易云卿牙痒。防他跟防贼似的!得手的次数五个手指头能数得过来!等着!心里这么想人却是老老实实的睡觉。
大半夜感觉旁边的人没动什么心思,冬阳放心了,随即也陷入梦乡。
翌日一早冬阳赶早准备早饭让易云卿起床吃了,尔后收拾收拾并送他回去。送出深山接近山脉边缘区,冬阳就止了由着易云卿深一脚浅一脚走远。他想,易云卿既然没有提过和离书的事那就是认同了这件事情,这也是这一天多来冬阳处处忍让的原因。
不想。这只是他个人的想法,易云卿没提和离书不是认同而是根本没放心上,因为,他不许。
26虎骨酒
冬阳以为这次相遇只是意外;像这样的意外,一次就够了。不想易云卿在回家后把找到冬阳的事情一说,在一家欣慰同时拒绝带易谦入山找冬阳;休息够两天把脚伤养好,背着个大包提着弓箭就入了山。
于是这天傍晚,冬阳打猎回到温泉洞府便见梨木桌上放着个大布包;大的温泉池中脱的精光的男人举着酒杯笑的光芒四射。
冬阳:“……”谁来告诉他,什么情况?!
易云卿自来熟的翻出了好酒;于冬阳看见他的愕然神态佯装不见。自行煮茶\自行把包裹里的东西衣服占一半衣柜;自行把冬阳还没决定好放什么的柜子放入他带来的文房四宝,易云卿的自行数不胜数,赫然把自己当成了温泉洞府的另一个主人。
冬阳数度揉额;明示暗示不少。可不管他用什么理由,易云卿都能不动声色的把他堵回来,比如。
“…大雪封山,野兽缺少猎物,大少爷一个人往深山里跑…”
“无事,我路都走熟了又带了弓箭。”
“就算带了弓箭也不甚安全…”
“我打猎的手艺都可是冬阳教的,素日不是说我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么?冬阳既然能在这深山老林里住下,我只是经过几次怎么就不可以?”言罢,拍拍冬阳放在一边的手笑的柔和。“我知道冬阳担心我,放心,我自有分寸。”
谁担心你?!冬阳抽开手揉额。“这都寒冬腊月就快过年了,大少爷总是离家不太好吧…?”
“就是因为寒冬腊月我才有这空闲,离过年还有二十七八天呢,不急。今年过年人少,简单。”往年过年因为人多采买的东西自然就多,今年过年人少,自然可以省很多事。见冬阳狐疑便道:“由爷爷主持已经分家了。三叔四叔都各自在外面盖了房子,我也在离老宅不远的地方新盖了一间房。”
“老太爷跟老夫人呢?”
易云卿越发笑的柔和,老太爷对冬阳还算是公平的,只老夫人却一直看冬阳不顺眼,更在庶三娘庶四娘跟柳氏撺掇下找过他不少麻烦,临走时还有雨中罚他跪了几个时辰,可一听分家冬阳问的不是怎么分,而是关心两老人的去处,这就是冬阳性格使然。仁善,孝顺,不记仇,这些美好的品格他怎么现在才发现呢?不过好在,现在也不算晚。“爷爷坚持跟奶奶仍旧住在老宅,请了两个长工照顾,粮食吃用每个月我们都会送过去,虽然没有以前热闹,可两老操心了一辈子,现在的宁静生活也正好让两老安养安养。”老太他想了就找村内同龄人串串门,不想了就呆在老宅照顾他养的那些花花草草。老夫人也不是个闲不住的,闲时了憩个觉晒晒太阳,想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