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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男妻-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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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爷被吵的脑门疼:“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李易氏一惊,抽了抽鼻子:“爹……”

    老太爷摆摆手。“云卿,你先带冬阳回房休息。”待两人离开,视线转向李易氏:“我跟你娘还没死,不需要你哭丧。”

    “爹,是女儿不孝……”

    “爹知道你也有难处。”老太爷摆摆手阻止她说下去。只是这难处呀并没有她说的那么严重,不或许该说,在难处上她完全的选择保护自己。“今天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跟你娘以后都会住这边,你要还有点孝心就时常过来陪陪你娘。”语罢顿了顿:“我跟你娘呀,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了。”

    “爹,娘,是女儿不孝……”看着两老染了白霜的头发,李易氏心酸的哭了起来。如果说刚开始还有点作戏,在这一会儿已经完全是出自真心。毕竟这是生她养她的爹娘,不是仇人,她从没想过要害两老。

    老夫人又被勾出了泪水。

    老太爷摆手,让余氏送李易氏出门。

    不说老夫人如何伤心跟老太爷如何商议,冬阳这厢跟易云卿回房。两人换了衣服歪在起居室的软榻了,丫环送上热茶点心。两人就着热茶吃了些,冬阳想了下问:“大姑奶奶在姑爷家过的不好?”

    易云卿放下手上书,就着旁边小炉子上的热水给两人继了些茶水,又伸手压了压冬阳腿上的毛毯。“凭我大姑那性子能让自己吃亏?横竖也就受些委屈吧。再则她生了两个嫡子,又无大错,李家不能平白无故休了她。”就是因为她在易家逢难的时候毫无动作所以李家才没拿到错处。“我这大姑性格偏执颇为自私自利,你以后见了都避着吧省得被欺负了。”

    冬阳点下头,道:“我以后都避之不见。”

    答应的这么爽快,易云卿反而好奇了:“在我印象里你好像一直都不喜欢我这大姑,怎么?她得罪你了?”

    摇头。想了下把无意撞破她变脸的秘密说了说。

    “这种阴私大宅子里多的是,你呀,怕是永远都弄不懂的。”同样是活在大宅子里,这种妻妾通房争宠陷害的事他可是从小看到大的。“也没必要弄懂,伤神。”

    他的确弄不懂:“你说老太爷老夫人会原谅大姑奶奶吗?还有你今天这么失她面子,她会不会计恨?”

    “计恨是肯定的,拿我没办法肯定会找你麻烦,所以你更要避远点。至于爷爷奶奶会不会原谅她嘛,出自一家,‘打断骨头连着筋’,”

    “…会原谅大姑奶奶?”

    “也不能说会原谅,至少怕是没以前亲密了。”在很多事情上,肯定会有个轻重取舍。

    冬阳似懂非懂,手拿块糕点小口吃着,易云卿瞥了眼:“就快吃饭了,少吃点点心。”冬阳拿着糕点的手下意识怔住,不知是该丢还是该放进嘴里。

    易云卿瞧了,抓了他手喂进自己嘴里还挑逗的轻咬了口。冬阳脸上闪过一丝窘态。

    添炭的大丫环瞧了,红着脸低头暗笑。

    易云卿沐休只有一天,第二日天还没亮便要起身上早朝。冬阳跟丫环一起伺候着穿朝服。

    穿着朝服官靴的易云卿一派庄严端正,绣祥云的金玉腰带,漆黑有玉跟宝石点缀的官帽,高挑的身形,强壮的体魄,让冬阳在整理领子时几乎看呆了。脑中神游的想起昨日梅园那几个不顾闺誉的千金小姐,送梅枝是假,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在想什么?”伸手抬了抬冬阳下巴,易云卿笑问:“看呆了?”长臂一捞把慌张退后的人搂入怀里:“我准许你再看一刻钟。”

    “大少爷……”

    易云卿暗叹。人在怀中如美玉在怀,唯一美中不足就是为什么就改不了口呢?!‘大少爷’三字比‘云卿’两字好听?!带着这份郁闷吃了早点,披了大毛披毛拦了要送的冬阳:“时候还早你再睡会。要送就乖乖听大夫的话把身体养好,等以后好了你就不想送我都得让你送到宫门口。现在不行。”

    冬阳点头不是,不点头也不是,其实他觉着自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目送易云卿离开,在丫环催促下躺回床上休息,原本只打算眯下眼的可不想这一睡便只睡到日上三竿。忙爬起来去请安。

    老夫人不即不怪罪还嗔道:“你这孩子真是的,说过多少遍你身体没好不要来请安,奶奶知道你孝心,有这份心意就够了。”转头又对余氏道:“冬阳的药跟补品不能停,每日让大厨房炖好准时送过去。”

    余氏点头:“娘,这些儿媳都知道,您老就放心吧。”如果说老夫人关心冬阳或许有一些是因心存感激,那余氏就是真心疼冬阳,不参其余因素,单纯的疼这个良善的孩子。

    一早就过来请安的李易氏心中暗恨,帕子绞的死紧。怪老夫人偏心把她凉在一边,也怪余氏目中无人,更怪冬阳身为晚辈却那么久没跟她问安。僵着脸见缝插针的笑道:“这就是卿哥儿的男妻吧,果真风姿独特。”眼里闪过一丝轻视,这么个土包子男人哪拿得出手见人?

    跟在李易氏旁边的李家女,李淑真含羞上前福了福身:“淑真见过嫂子。”

    李淑真并不是李易氏的嫡女,而是姨娘生的女儿,抱在李易氏身边教养为的不过是嫡女身份以后好议份好亲事。李易氏这自私自利的性子哪会真心教导这庶女?平时也就摆摆样子罢了。没有嫡母的悉心教导,再仗着自己容貌出挑,李淑真养就了个飞扬跋扈眼高手低的脾性,到了议亲的年纪女儿家心思萌动,再一见了易云卿的风姿品性,立时便倾心暗许。回家一听爹爹嫡母有意结这门亲事亲上加亲,兴奋带羞甜的一晚没睡着。一早精心打扮过来请安想着留个好印象,不想见着冬阳立时醋性大发,再一瞧那通身御赐锦缎玉石,早把易云卿当自己男人的李淑真立时便发作了,阴阳怪气的福了福身,用帕子摁了摁眼角道:“听闻是嫂子打猎赚银钱,才能顾得外婆姥姥周全,淑真谢谢嫂子。”

    老夫人脸色立时一僵。

    余氏气的混身发抖。

    冬阳能感觉这气氛不对,可他想不明白这话有什么不对,毕竟这是实话不是?

    李易氏脸上笑意僵了下,跟在李易氏身后伺候的大儿媳妇李秦氏忙拉了下李淑真,用眼神示意少说话。

    李易氏的大儿子,也就是李秦氏的夫君到觉着这话没错,瞥了眼还不懂其意的冬阳,眼内鄙视的意味很是明显。不过表明上还是要过得去的:“嫂子,淑真说话直了些,望嫂子不要见怪才好。”

    冬阳或许不明白,可余氏跟老夫人哪有不明白的?!李淑真的话是没错,可不该在这个场合说,在这场合说就是掀人伤疤踩冬阳脸面!‘打猎赚银钱’,这是暗里说冬阳是个猎户比不上她京中官家贵女的身份!

    冬阳不喜欢这些说话弯弯道道的,皱了皱眉对余氏跟老夫人行了礼:“大夫人,老夫人,我有点不舒服就先回房休息了。”

    余氏点头,让身边的丫环婆子送冬阳回去。

    等冬阳一走,老夫人重重放下茶杯揉了揉额角,冷眼瞧了眼李易氏:“老大媳妇,我有点累了,你就代我送一下大姑奶奶吧。”李淑真的意图老夫人明眼看的一清二楚,拿了金贊就以为自己是凤凰的庶女还敢肖想她易家嫡长孙?!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余氏扶了老夫人回内室,用眼神示意丫环婆子阻了要上前的李易氏,再回来时眼内的冷意让一向狠毒的李易氏都是一惊。

    “大嫂…小孩子不懂事,您别见怪。”

    余氏用帕子摁了摁嘴角,冷道:“姑奶奶一向教导有方,我哪敢见什么怪?”几十年的姑嫂,哪不知李易氏的为人?若不是有她的默许,一个庶女敢抱在身边做嫡女养还敢弄上门来认亲?!还敢打着云卿妻位的主意?!“姑奶奶也知道我们才到京城不久,府里事情还没忙完呢就不相陪了。来呀,代我送大姑奶奶。”她虽性子绵软,可也没得让人这么骑在头上!今儿敢明目张胆的下冬阳面子,明儿就能踩到她头上!这样的人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52姨娘

    不说李易氏回去如何处置李淑真,傍晚易云卿回来听了这事;当时便冷笑了笑。他不需要玩阴谋弄谋略;只要在朝堂上表示跟那所谓的姑父不熟;自会有巴结的人上来替他收拾李家。

    李家姑父因易云卿的忽视;直接被原本就看不惯的上峰给撸了下来;一撸就撸出了文武百官的份额。这时候才知道自家如意算盘打歪的李家如何陪罪如何求请。不提。

    眼见年关,余氏忙着备制年货准备年节人情往来,整天没憩口气。这日好不易喘口气,钱管家前来回话:“大夫人。”

    余氏掀了掀眼皮:“可是老太爷他们有什么吩咐?”

    “不是。是大门口来了辆马车;说是姨娘回府。”

    余氏诧异放下茶碗:“姨娘?钱管家;你糊涂了吧?”

    “大夫人;我也觉着奇怪。”他在这边做了这么久事,从没听说过易府还有什么姨娘呀。“老奴去问了问,说是平阳娄府小姐。”

    “平阳娄府?”余氏冷笑声。她想起来了,易云卿曾经是有个妾室姓娄,不过那妾室抬入府中不久便出了流放的事,那妾室娘家看得不了什么便宜便在当晚把人抬了回去。怎么?这时见易家发起了,又想着巴上来?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去告诉门房,把人撵走。当时两家商谈休书已给,便两不相欠了!”

    钱管家回身去处理,不想两刻中又满脸尴尬回来:“大夫人,那娄室不肯走,这会在门口已经闹起来了。还有那送娄室来的马车是出自城东娄府。”

    “城东娄府?”

    “老奴打听了下,那娄府老爷在京任五品官职,说是娄室的亲叔叔。”钱管家这半辈子可没见亲叔叔送亲侄女上门认妾室身份的,还有脸在门口大闹?这究竟丢的是谁的脸面?

    余氏也是啼笑皆非,落破的时候恨不得退避三舍划亲界线,现在发起了,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这事先不要惊动老夫人跟老太爷。你带人去城东娄府说明情况让他们把娄室带走,如果娄府不肯,你就直接报官。让官府把这事掰扯掰扯。”一个没生孩子的妾室连正经的休书都不会有,相必娄家必然是拿这事作依仗吧?

    “要不老奴把门外绑了送去娄府?”这么在大门前闹,实在不像话。

    “不用。别让人觉着我们易家优势欺人。这么着吧,你派三四个能说会道的家丁守在旁边,把事情给他们说清楚,有好奇打听的围上来让家丁们机灵些。”娄室不就是以为她在门前大闹,让她瞧不过去先把人请进府里再说么?曾经的妾室一进府,就是有七八张嘴都说不清。说丢脸,哪能比得过贪恋虚荣、爱慕荣华、只肯共富贵不肯共犯难的女人?而且这女人还是个无所出的妾室!城东娄府妄想凭这么个女人巴上易家,真真痴心妄想。

    或许谁都想不到易家会这么沉得住气,任凭个曾经的妾室在大门口大哭大闹,余氏的沉默以对注定让娄府的算盘落空还偷鸡不成还失了把米。臭了名声不说,还生生把易云卿给得罪了。

    因为娄室的大哭大闹引得冬阳注意,当晚便起了低烧。

    易云卿回府时冬阳才刚喝了药睡下,得知事情始末是又气又心疼。脱了外衣陪着躺床上,用冰凉的手探了探冬阳额头的温度,感觉其露出抹舒服的神情,一手伸出被窝外交替着给他捂额头。余下却是不客气,对着那张嘴是又吮又咬。“就爱胡思乱想!把自己折腾病了,存心让我心疼!”

    “…没…”

    “还说没心里不欢喜发出来就是,用扫把撵觉着不解气可以拿棍子打,家里这么多仆人,还怕打不赢两三个?”

    因为发烧有点不舒服的冬阳感觉有点委屈:“…好歹是姨娘…”

    易云卿气的再咬一口:“曾经的!”

    “……”嘴角被咬疼了,低了头生闷气。

    易云卿拿他没暂。手捏了他躲避的下巴凑上去轻柔的吻,似是安慰也是安抚,更是疼惜。“听着冬阳,”抱了人额头贴额头:“这话我只说一遍。此后只唯有你一人,与子相守,与子偕老。”

    “…大少爷…”

    易云卿叹息。此情此景,为什么还是‘大少爷’呀?

    曾经的妾室上门这出戏让京中人士看得是津津有味,褒贬不一,不过贵勋之家内眷对余氏不闻不问沉默的处理方式却是赞赏有佳。原本就是,个曾经的妾室还让当家主母出门应服,不管结果如何都是抬了这妾室的脸面,蹬鼻子上脸的人多的事,到时候更掰扯不清。沉默,任其闹再报官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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