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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男妻-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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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欣听了差点忍不住惊呼,那瞪大的眼珠都恨不得掉地上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呀,说出去这桩乌龙都恐怕能笑死个人了!所以,福欣求菩萨拜访让这事过去吧,永远别再提起了!拍拍小脸探出头瞧没个人影,提着裙摆一溜烟溜向外院。

    常东来在易云卿阴阳怪气的神态下都流了三四身冷汗了,这一听他那宝贝妹妹打了暗号,恨不得生四条腿的滚出易宅,连送都没敢让易云卿送。

    福欣等在马车内一看常东来吓破胆的模样,翻个白眼:“出门别说你是我哥,本郡主丢不起那个脸!”

    常东来用帕子擦汗的手一顿,怒道:“要不是为你这宝贝妹子,我犯得着得罪这阎王吗?!”

    弹弹青葱玉指,福欣半敛眼睑:“我只是让你探口风,没让你抽筋到皇帝表哥那告御状。常言道‘不作死就不会死’,都是你自己作死,所以活该!”

    常东来气的一口老血憋在心里,蔫蔫的歪在马车软枕上什么都没劲。半晌,问:“见到人没有?”

    福欣脸色不变,仅管心里为这出乌龙都已经抓狂了,淡道:“宅子太大,我没找着。”

    “什么?!那赶紧老子今天送上门还是做白功?!”

    福欣一个厉眼劈过去:“老子?你是谁老子?!”

    常东来心里抓狂拿刀狂砍,他是前世造了什么孽呀?生来这么个强悍妹子来克他?!

69庶三爷上门(上)

    冬阳不知自己的话对赫赫有名的福欣郡主造成什么样的冲击;或许该说他从来没有想过与之聊天的是堂堂金枝玉叶,不过就算知道福欣身份;冬阳恐怕该说的还是会说吧?

    时值十一月中,京城下了第一场雪。这日冬阳在小书房陪易谦念书,大老爷出外访友,老太爷闲在家中午休;余氏陪着老夫人闲唠;大丫头跟管事婆子就着屋子里的暖气给各主子绣些小件针绣活。

    屋外大雪纷飞,寒风刺骨,守大门的门房开着小侧门缩在旁边的小房子里取暖,其中一个跟厨房关系好讨了两个红蕃烤着吃,正想噼哩叭啦的炭火把红蕃烤熟了翻出来,那香甜的味道引得另一门房嘴馋的去抓;结果被烫的够呛。

    “哈哈…阿四呀阿四,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呵烫着了吗?活该!”烤红蕃的门房取笑一番,手上试探的扒拉扒拉红蕃,感觉温度可以了正待扒开,结果被门外一声撕心裂肺似的哭喊给惊的掉到地上。

    “爹呀娘呀,儿子不孝呀!”

    两门房呆了一秒,赶紧起身从角门往外望去,瞧见门口停着两辆青油布骡车,一个粗布衣裳的老头跪在门前台阶下,伏地痛哭。就这么会从青油布骡车上陆续下来些人,男的女的少的跪了一地。

    如果钱掌柜在不用通报,他都能认出这些人是谁,赫然就是自兵祸后就无音讯的易家庶三房。可两门房不认识呀,两人对视眼一人守着角门看情况,另一人赶忙跑里面去通知管事。管事一问也没敢多说,立马报了钱管家。

    钱管家正在账房跟管账的核实这个月支出,一听放下手中账本:“走,去看看。”钱管家虽跟易家其余人打的交道不多,可也知道其余人的,一听管事报上来的情形,已经猜的□不离十的。毕竟,可没哪个人家敢胡乱认官家亲戚的。钱管家从角门一看,看那跪一地的人皱眉,嚎成那样子是生恐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一家子吧?为了引起注意就跪在门前大哭这种馊主意也就庶三爷那拎不清的人干的出来,知道的是认亲,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嚎丧呢!钱管家虽然不太喜欢这庶三爷的做法,不过表面还是快走两步在庶三爷面前拱了拱手问:“可是庶三爷一家?”

    庶三爷却是不理,仍旧嚎啕痛哭,嘴里哭喊着‘儿子不孝儿子不孝’等等,旁边庶三娘也是用袖子擦着眼泪,一幅愧疚悲痛的模样。

    跪在之后的易云青擦了擦泪,道:“我爹愧对老太爷老夫人,这几年中无一日不担心无一日不忧愁,自两个月前得知消息不远千里赶了回,这一时情难自控所以……”

    所以带着一家子跪在这是哭给老太爷老夫人看?可就算作戏也不该在大门前作,没的让人看笑话。再则,这宅子的名主是大少爷,跪在门前这么嚎哭可不是下嫡房脸面?钱管家心里暗气,给随行的小厮门房个眼色,笑对庶三爷道:“三爷,我已经让人去通报老太爷老夫人,您看这就随奴才去拜见老太爷老夫人?”

    庶三爷仍旧不理,钱管家作势要去扶不想庶三爷一推让他一个踉跄要不是小厮手快扶一把,钱管家恐怕要摔个大跟头。

    跟随的管事瞧了,讨好笑对庶三爷道:“三爷,您看这都已经通报了,这不好让老太爷老夫人等吧?”说罢跟小厮要强硬拉他起来,庶三爷却是一点都不客气。

    直骂:“滚你们这些狗奴才,惹恼了三爷,爷要你们好看!”

    管事瞪直了眼,钱管家气乐了。余氏管家一向待人宽厚,只要没犯错不犯懒,都极少责罚绝不苛刻,可这刚找上门来的庶三爷到好,开口就把整宅子里的仆役都给得罪了。

    一众仆役气恼。他们虽是奴才,可那也是人,有尊严有人格,犯了错打骂还有理,可这没犯错没犯懒就动则‘好看’那就是说话的人本身有问题。

    钱管家在京中也呆了好几年了,庶三爷这点算计他是一清二楚。就是跪在这里想让大老爷出面来请,好让外人瞧瞧他这庶三爷的面子做为他以后耀武扬威的资本。

    余氏跟通报瞧向老夫人。

    老夫人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眼露鄙视:“跪门前嚎丧似的哭,这哪是认亲呀,认仇也不为过了。”

    余氏想通了庶三爷的打算,但如今她可不比先前绵软,身为朝中三品官员的嫡母出门去接许久无音讯的庶小叔,这可不是瞧不瞧得起的问题,而是脸面的问题。而且打的还是易云卿的脸面。“那娘的意思是?”

    老夫人想了下:“你爹已经知道了吧?”

    “儿媳妇已经让人通知了。”

    老太爷刚好进门,摆摆手:“不用了,我已经让人去叫了。”老太爷年纪越发大了,午睡时间不可缺少。可今儿美美的午睡被打扰不说,如果庶三爷真是孝心上来请罪,老太爷还兴许有些高兴,可一上门就像结仇似的给嫡房下脸子,那一点高兴立时就烟消云散。

    老夫人跟余氏对视眼,指挥丫环婆子收拾。

    老太爷派了身边管事去,前脚才到,后脚易谦也走了来。

    门房见了,忙打开大门。

    庶三爷听了动静心中一喜,可抬眼一见是易谦,立时眼中就露出不悦。挺直的背又弯了下去,觉着份量还不够。

    易谦从小就是个小大人似的懂事早,又一直有大老爷跟老太爷教其念书,近三年又念了正统的书院,人才十岁,可心思却已经超过同龄人不少了。瞧见庶三爷的神态哪有不明其意的,心中冷笑偏头对钱管家道:“钱管家,我三叔公一家已经失了近五年的消息了,那年兵荒马乱的谁知道出了什么事?”顿了顿从丫环手里接过暖炉暖在手里,拉了拉貂毛披风道:“我们家如今不同往日,可要防着那些肖小骗子乱认亲戚。”

70庶三爷上门(下)

    钱管家闷笑;对易谦暗竖手指:小少爷,您这话可真损。

    庶三爷气着了;几年来都没长进的脾性指着易谦就要骂。

    钱管家咳一声,对其道:“不管你是不是我家三爷,可也要慎言呀。”

    庶三娘忙拉了庶三爷一把,用眼神劝他别坏大事。

    易谦瞥眼;凉凉道:“是真是假太爷爷一瞧便知。当然;如果你们不是我三叔一家,那必然是不敢进。考虑清楚呀,这门是进还是不进?不进,也好,钱管家。拿了家里的门牌去请官府人来,就说有人冒充我家亲戚上门图谋不轨;让其关进牢房好好审审。天子脚下皇城重地,还有刁民敢冒充官家亲戚,必须严惩灭了这股歪风!”

    庶三爷可不敢惊动官府更不敢进牢房,小人之心腹君子之腹的认为,易云卿会窜通官府在牢房里害他,到时候真一个冒充官家亲戚的罪名一下来,他们三房死绝了也没人给说过公道话的。

    钱管家看其神情松动,征求易谦同意的眼神后便三言两语给其个小台阶下,领着一家子要进宅子。

    庶三爷不情不愿的起身上了台阶,却在下一刻佯装悲哭冲向大门。

    大家族的大门可只为嫡子开,哪有名不见经传的庶子通过的道理?

    钱管家心道糟,易谦人小也挡不住,到是易谦的两个十五六岁书童机灵窜上来跟庶三爷来了个对撞,撞完忙跪地请罪。

    就这一功夫,钱管家跟另一管事皮笑肉不笑的拦在庶三爷面前。“三爷,路在那边。”

    易谦讽刺笑声,甩袖进了大门回了小书房。

    冬阳迎了两步,问:“如何?”

    “没事已经进来了。在门前我见了太爷爷身边的管事,想来就算我不出面太爷爷也会出面的。”不过那结果可不是易谦想要的。凭什么那样的亲戚他还要哄着敬着?不一顿棒子打出去就算不错了,还想让家主人去请?作梦!

    “进来就好。这么跪在门前哭也不像话。”说实在话,虽然碍于长辈面子冬阳一向不道家里长短,可他心里也的确腻歪这庶三爷。想起三房,冬阳就想起易云春。“可有见着你六叔?”

    易谦脸色古怪下;摇头:“见是见着了,不过如果不是认识,还真以为六叔才是长子。气色憔悴神情黯淡,比三叔要显老不少。”

    易云春比易云青那是要老实不少,庶三爷庶三娘那也不是水端平的,这几年一家生计恐怕都差不多落老实的易云春身上了。

    冬阳想着就想去见见。

    易谦拉了他:“小爹爹你这时候去纯粹是给自己添堵。在大门作戏就嚎的那样,见了太爷爷更要死劲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瞧着都影响食欲。”

    冬阳颇为哭笑不得:“那是长辈,”

    “可长辈也要有长辈的样子不是?”易谦反驳。“刚才在门口小爹爹是没看见,既然假装哭着冲向大门,要不是我身边的两个书童机灵与其对撞,让其得逞这笑话准能笑掉好些人大牙!那呀,爹爹的脸算是丢尽了。”把冬阳拉回软座上,捧了热茶塞他手上道:“反正我已经让人去守着那了,问起就说小爹爹你不舒服我正陪着。那些嚎哭作戏的,没得让人糟心。”

    冬阳也不想去听庶三爷如何辩解如何求原谅,打发大丫环去听消息嘱咐随时通报,这才又静下心来陪易谦念书。

    易谦所料不差,庶三爷庶三娘一见着老太爷老夫人就是跪在脚边各种嚎,说这几年如何如何想念呀如何如何担忧呀如何如何找呀,当初就是如何如何失散呀,反正总之,把他自己说成个十全大孝子。

    老夫人被嚎的头疼,再一看一屋子哭的惨不忍睹的脸,心里就犯堵。要不是不合规矩,她恐怕能找出十七八个理由的躲回里屋躺着。

    嚎叫哭丧似的哭的老太爷也心烦,拍桌子恼道:“够了!”

    庶三爷忙噤了声:“爹~”

    老太爷摆手,看这一家子:“两年前云淑那孩子也找着了,如今正在来京的路上,到时候一家团聚也算是老天有眼吧。”

    庶三爷擦了眼泪,哭道:“托爹的洪福儿子得以保全一家…”

    被打断午睡又被这么一闹,老太爷脸色就显出一股子疲倦来,抬手打断其话,看向余氏道:“老大媳妇,你让人收拾间院子先让三房住下,以后如何看云卿的意思。”

    老太爷话中的意思让庶三爷跟庶三娘心中惊了惊,交换下视线还待哭嚎,那厢老太爷已经不愿再多谈。余氏接过话头吩咐两句,钱管家忙让人领路,嚎了半天的一家子就这么被半强迫的领出院子。

    余氏告退。

    老夫人身边的得力大丫环瞧了眼,招呼其小丫环手脚麻利的把东西收了尔后自守到门边。

    “老爷也不要多想。这么多年过来了也不差这半点了,想多了是给自己找不自在。”老夫人劝了劝,老太爷叹口气。

    一上门就跪在门前哭丧似的给人看戏,还赖在门口想让嫡房接,进门后只顾嚎哭倾诉自家的不容易当年兵祸发生如何艰苦,他也不想想再艰苦,他三房加他自己有三个成年男丁,比冬阳只一人就照顾四老再带易谦还更艰辛?

    “老大那已经派人去通知没有?”

    “听老大媳妇说,已经派人去了。”

    老太爷抹了下脸:“云卿那也派人知会了?

    老夫人点头。这事不管易云卿赶不赶回来,都要知会声让其知晓。

    “等老大回来让他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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