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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后悔了!”宫女抽出帕子一边擦汗,一遍愤愤道:“我们公主这么好!嫁他是便宜他!我觉得高将军肯定是回家想想觉得还是咱们公主好,回来求公主了!”
“有道理!”小太监眉开眼笑,竖起大拇指:“他呀!现在肯定是悔得连肠子都青了!”
宫女明明笑着却努力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少废话!快进去通报!”
小太监跑进屋内,看见长乐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声音激动地上扬:“公主高将军求见!”
“他来了!”长乐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声音里是压不住的兴奋:“快传!”
话一出口长乐就后悔了,想到之前的事觉得很是丢脸,收起笑容道:“慢着!先不传了,容本宫再想想。”
“真不传?”小太监有些失望:“主子,你等这天好久了!”
小太监无意识的话使长乐瞬间涨红了脸,前前后后的怨气这时候全集在胸口,长乐气呼呼道:“谁等他了!高拱不愿娶本宫,本宫还不愿嫁呢!传他进来,本宫这就亲自告诉他!”
“喳!”小太监嘻嘻笑道:“奴才这就去请高将军!”
高拱才迈进大殿,回身的功夫就直挺挺地跪在了长乐面前。
前一刻还在心里无限纠结的公主不由一惊,伺候在大殿的丫鬟太监更是诧异:这个高将军拒婚在先,现在又算是演的哪一出?
高拱也不管他人的眼光,自顾自地说道:“下官恳请公主高抬贵手,放青梅一条生路!”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长乐显然没有料到高拱所言,心里除却一片寒凉还有深深的疑惑:“高将军你说青梅怎么了?”
高拱脾气直硬,说话也少了拐弯抹角:“青梅遭人毒杀险些就没命了!”
“你怀疑是本宫派人做的!”长乐脸色惨白,平静的声线里却听不到一丝颤音:“不属于本宫的东西,别说去抢,就算是给本宫也不会要!高拱不应该拿此事来羞辱本宫!”
高拱闻言从地上站起来,也不施礼转身便朝门外走。
长乐紧咬嘴唇,眼看着高拱就要跨出殿门,才轻声道:“高将军,你怎么可以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来我东华宫问罪?官场不比战场,以后行事莫要这么鲁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很快就要完结了,近来剧情有些紧。话说向大家征求一个问题,在重修稿里希不希望多加一些公子渊和长乐公主的戏份。对长乐形象最没底了,你们觉得长乐应该是活泼,接地气一点好,还是“仙”一点好?
☆、第五十五章
文渊阁编修郑岳秋上书弹劾皖紫霄,检举皖紫霄于礼部修订文稿时多有对先皇不敬之处,言辞隐晦,意图不轨。嘉佑帝下旨欲亲自审理铜陵事故。
——《燕史》
“长乐,你的病好些了吗?”
“本就没什么病,不过是赌了一口气,现在又谈什么好不好的!”
“啧啧这么冲的口气!这是谁惹你了?”
“四哥,你我兄妹感情如何自不必细说。现下长乐问你一言,也请你如实相告!”
“哦?”
“四哥可知有谁要杀青梅?”
“父皇在世时总夸你聪慧,那长乐你觉得为什么会有人要杀一个无足轻重的下人。”
“……因为我?”
“有人想你开心!他以为只要青梅死了,高拱就会娶你!”
“会是谁?”
“你不是一直觉得公子渊眼熟吗?其实第一次见他时,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我们之前就见过他!”
“是!很早之前!”
一进入东华宫就看见长乐公主站在回廊深处笑盈盈地看着自己,说不清是惊是喜,公子渊赶忙行礼:“草民公子渊见过公主殿下!”
“公孙公子请起”,长乐轻轻点头,伸手递过一只金簪:“十五年了,没想到你还能记得我喜欢的样式。”
公子渊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既不答应也不否认,稍长的刘海刚刚挡住眼睛,只能瞧见紧抿的双唇。
见他不接过金簪,长乐自然地带回发间,偏过头看着庭院里的一株梧桐树道:“这株梧桐树是为端妃娘娘种的,当年父皇特意从江东移植过来时说要留给凤凰栖。我记得刚种下它的那会儿,正赶上父皇带我和四哥去西北寻访,你看一转眼它都长这么高了!小白哥哥,这些年你去过江东了吗?看没看到梧桐开花?”
公子渊的肩膀微微抖动,声音也是断断续续:
“人言梧桐……春来花,
你……你带摇曳云鬓斜(xia)。
玉鸟衔花真亦假,
几多岁月忆韶华……”
长乐公主正准备弯腰去扶,却被公子渊生硬地挡开:“公主……你是公主!”
“小白哥哥”,长乐退后一步,脸上笑意消散:“公主又怎样?乐乐还是乐乐,可是公孙公子,你还是当年那个愿意送幼鸟还巢、善良的小白哥哥吗?”
“你不是乐乐,我也不是你的小白哥哥”,情绪稳定下来的公子渊说得平淡:“你是长乐公主,而我只是晋王的一位幕僚。”
“那你为什么要去害青梅!”长乐几乎是脱口而出。
公子渊没有抬头看长乐,声音里却多了急躁:“就是因为她在,你才不开心……”
“你住嘴!”长乐顾不上许多规矩,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粗鲁地低吼道:“我不开心?就因为你觉得我不开心?就可以去杀人?!那是一条人命!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人命?”公子渊忽然笑道:“公主以为人命值几个钱?一只金簪就足够换取我全家性命!公主,人下人不是人!”
“我不喜欢这样的你”,长乐的声音听起来轻飘飘的,“我不知道后来在你身边发生了什么,但小白哥哥是你说过万物生而无价,哪怕低如蝼蚁,弱如雏鸟亦可敬畏。”
公子渊摇头轻笑:“十五年前?我才刚刚八岁,不过学了些听来的话,都不甚懂,自然说得轻巧。”
长乐闻言怒气胀满胸腔,千万话语全压在舌尖,想要辩驳反而失了言语。长乐咬了咬下唇,挥退宫里的下人后转身离开,独留下公子渊一人跪在空荡荡的长廊里。
西风吹过,梧桐树的叶发出哗哗的声响,公子渊终于抬起头,瞪大泛红的眼睛看着那不算高大的梧桐树,自己喃喃道:
“宣城青柳帝都花,
童言戏语许谁家。
谁记梧桐树下话,
谁愿落英挽秋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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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岳秋是什么人,一个在文渊阁修了半辈子史书的编修。放眼天下能知道他的人也是寥寥无几,但他的女儿却很有名,至少在大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她叫郑柔!就是新婚之夜拿花瓶砸死新郎官“花花太岁”骆少恭的郑柔。
当高公公找到郑岳秋的时候,郑大人正伏在书案上校对古籍,官袍的袖口上还沾着点点墨迹,怎么看都是一副软弱无能的老实像,也难怪他能被老婆呼来喝去!
高公公瞥了一眼郑岳秋,拔高音调有意说道:“杂家听说这罗夏山可是个有故事的地方,所以特来请郑大人给杂家讲讲,就当闲来听个趣儿。”
郑岳秋当时就变了脸色,这些年他最不能提的就是女儿郑柔。悔也罢恨也罢,他一个小小的编修又能把有权有势的晋王爷、炙手可热的皖大人怎么样?
看着郑岳秋的脸变成猪肝色,高公公满意地笑了,叮嘱贴身的小太监出去守在门口后,凑近郑岳秋道:“你恨皖紫霄吗?”
郑岳秋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却紧咬牙关不敢轻易吐露一个字。
瞧出了他的心思,高公公拍拍郑岳秋的肩膀道:“怎么能不恨?多好的姑娘就这么叫皖紫霄养的狗给祸害了?若是郑小姐能与骆家少爷好合,现在的孙儿都应能叫郑大人你一声‘外公’了!”
身体剧烈的抖动,话还未说两行老泪却已夺眶而出,郑岳秋失控地低声啜泣。
一把岁数的男人哭起来当然不会什么梨花带泪悲戚戚,但那份压抑的痛苦却更令人感到难过。
高公公也适宜地抹了抹眼角,低声道:“杂家我是个阉人却也懂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郑大人你就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害了郑小姐的人逍遥自在?”
郑岳秋声音颤抖:“是柔儿自己想不开……怨不得别人!”
“郑岳秋你个鳖*种”高公公跳起来,指着郑岳秋鼻子大骂:“郑小姐年少无知,你也是老糊涂!那个什么什么薛青木算个什么玩意!要不是皖紫霄在背后撑腰,一个小小的侍卫怎么敢去勾引书香门第的闺秀;要不是皖紫霄从中挑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姐又怎么会做出杀夫这么荒唐的事;要不是皖紫霄为了自己的颜面弄什么合葬,又怎会使郑小姐在死后还被人耻笑不洁!郑岳秋你个老*混**球!”
完全被高阉人激怒,郑岳秋先是一愣而后捏紧拳头,咬牙切齿:“皖紫霄真是该死!”
似乎比预想中还要容易,高公公点头头一笑。
没隔了几日,文渊阁编修郑岳秋的奏折就被承到了嘉佑帝的面前:诽谤先皇,结党营私,意图不轨,条条都是重罪。
“高公公,这事办的不错!”嘉佑帝喜不自禁,连连说道:“有赏!等把皖紫霄办了,朕一定要好好赏你!”
高公公也是喜滋滋地叩首,一口花腔恨不得再多饶两个弯:“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六章
嘉佑帝亲审铜陵事故,追究皖紫霄及张淮雨失职,更言铜陵山崩乃皖紫霄不敬先皇而引天怒,故执意判其秋后处斩。
——《燕史》
“方新宇速去收拾行囊,随我即刻进京!”
“王爷?”
“本王正怕东风不肯起,咱们那‘英明神武’的嘉佑皇帝就送来了东风!”
“王爷所说的‘东风’是指皖大人要被秋后问斩一事?”
“自打皖紫霄入阁,老四便做什么都是畏手畏脚,生怕牵连到他的皖大人分毫。起初本王还在担忧若他没了反心,只靠我等怎么成事。先下看来是韩瞳自己当腻味了这个皇帝,迫不及待地想被拉下去。”
“王爷是要亲自去和晋王协商?”
“他先是把张淮雨拖进铜陵事故,再把郭子干处理掉,不就等着本王亲自出马的这一天?”
“可是王爷,张大人不是自己主动请缨的吗?”
“嘉佑帝要收拾的是皖紫霄,才不会管是谁出的主意。能把张淮雨搅进去,韩景也算功不可没!”
手持晋王的令牌,公子渊也是第一次进入刑部大牢。
就算戏文里听了千百回,可当真正见到的一刻还是会被那份阴森沉重震慑到。密不透风的青色石墙在火把的照射下散着血光,石顶上唯一的小窗漏下零星光点,各种各样的刑拘被一丝不苟地摆放在墙边,透过飘着白眼的烙铁似乎还能听到不久前凄惨的嚎叫。
“秋后处斩的犯人关在下面”,应是看见了晋王的特令,就算公子渊一介布衣,带头的狱卒说起话来也是恭恭敬敬,“这位公子请跟紧我,要到皖大人的牢房得穿过……”
狱卒的话未说完,就看见有犯人扑到了栅栏上,极力伸出手想抓住来人,面目狰狞,大声吼叫道:“我是冤枉的!我不想死!大人!我是冤枉的!”
听到有人开喊,转眼的工夫就有数不清的手伸向过道,喊冤的声音充斥满狭小的空间。
“这里的人都这样?”公子渊疑惑道。
“都是些要死的疯子”,狱卒满脸不耐烦,脚下步子也不由加快,攥紧了手里的火把道:“皖大人就在最里面。”
再往前走就渐渐听不到嘶吼声,周围一片静悄悄竟比“疯人巷”还恐怖,借着火光看过去,空荡荡牢房里竟不见人影。
空的?公子渊疑惑更甚:“这里怎么不关犯人?”
“关的”,狱卒回身将火把递给公子渊,“前些天刚把这批犯人送抵南疆修建防御工事了。公子,前面就是皖大人的牢房,小人在此等候。”
公子渊刚走到牢房门前,就听见皖紫霄轻声道:“真没想到会是你来。”
“王爷叫我来的”,公子渊蹲下身,与靠在栅栏上的公子渊平齐:“王爷现在不方便亲自看望,他说过会护你一世安好就绝不会食言。”
“我不用别人护着”,皖紫霄说的决绝,“我也绝不会再信他半句。”
公子渊站起身,拍拍衣襟道:“这话是王爷让我转达的,至于信不信就是你二人间的问题。”
“你东西掉了”,皖紫霄伸出手从栅栏外捡起一块玉牌凑到眼前,轻声念:“溪?”
公子渊压了压前襟,赶忙低身道:“劳皖大人还我。”